《寒门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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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 第3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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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这么一张简陋之极的地图,已让朱厚照看了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为何看起来……跟只公鸡一样?”

    沈溪笑了笑,道:“这是华夏之土,你我如今在这个位置……这是黄河,这是大江,大江之南谓之江南。”

    “那这两处是哪儿?”朱厚照指了指沈溪所画的岛屿。

    沈溪笑了笑,作出解答。

    要说在大明,海南之地尚且在治下,但台湾就非王化之地,称之为“琉球”,也被称为“东番”。

    在太子学业中,并没有地理课,他见沈溪所画内容,立时感觉新奇好玩,对着一张地图问东问西,沈溪也不厌其烦地详细予以解答。

    “太子,吃饭了……”

    刘瑾过来,恭恭敬敬地对朱厚照说道。

    朱厚照没好气地喝斥:“没看到我正在跟先生做学问?不吃了不吃了,先生,那些个鞑靼人在哪儿?我还听说过漠北和漠南,是什么意思……”

    沈溪本来知识想借助地图,来给朱厚照讲中国历史朝代的变迁,可到临头才发现,这张地图本身就有很多东西可讲,而朱厚照的注意力也放在更直观、感受更为强烈的地理问题上,站在一隅之地,却能纵览天下,这种新奇的感受是朱厚照以前没有经历过的。

    沈溪只好把历史课讲成地理课,他把大明朝的地理划分和周边的邻居,都给朱厚照仔细讲了一遍,甚至连之前抵御鞑靼人的宣府位置,也一并讲了。

    朱厚照大吃一惊:“那些鞑靼人,不就在我们周围吗?”

    “是。”沈溪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差不多在京师眼皮底下吧,所以前段时间京城才会戒严。”

    朱厚照又瞪大眼睛,问道:“什么是戒严?”

    沈溪意识到,朱厚照不过是温室里的一朵小花,对于外面的世界可说是丝毫不了解,他这辈子没走出过宫门,如果让他接触到外面的花花世界,他肯定会觉得人生的前半段算是白活了,所以登基掌权后才会那般猖狂。

    要跟朱厚照解释关于京师的戒严并不难,难的是让他认清楚他所在的环境,还有日后肩上所要担负的责任。

    “戒严,就是不许百姓随意到街上行走,城门封闭,城中大小街道设卡……”

    沈溪的解释,又给朱厚照带来新思考、新问题,什么是设卡?城里有多少街道?等等等等!

    在沈溪给朱厚照解释这些时,撷芳殿外弘治皇帝朱祐樘和张皇后相携而来,本是趁着午休时过来看看儿子,却未曾想,到了地头才知道原来儿子还在后殿学习。

    “我看还是别过去打搅了。难得有这样负责任的先生……”朱祐樘脸上带着些许宽慰的笑容,他心想,或许是儿子知道考核临近,正在加紧读书。

    不过张皇后想的却跟丈夫不一样,她道:“皇儿长大了,知道认真学习了。”

    朱祐樘没在妻子面前揭破儿子可能是临时抱佛脚,但以前来过多次,儿子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补课的经历,今天算是破天荒头一遭。

    朱祐樘点了点头,问左右道:“今日是哪位先生进讲?”

    “回陛下,是沈谕德,他已经给太子讲了一上午,这会儿还在里面讲呢……”侍从把话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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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九章 晋升的机会() 
朱祐樘微微愣了愣神,沈溪的名字,近来经常被他听到,在那么多朝臣中,沈溪以新科状元身份得到太多的瞩目。

    弘治皇帝本来还想,能让儿子如此虚心求教的先生,应该是德高望重的老讲官才是,却没想到是所有讲官中最年轻的沈溪。

    张皇后欣喜地央求:“皇上,进去看看皇儿吧?”

    朱祐樘微微摇了摇头,道:“难得太子向学,就别进去打搅了,等他作完学问,再让他进宫给皇后请安便是。”

    张皇后笑着点头……她的人生,实在是没的挑了,一国之母,还能享受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连娘家人也得到皇帝的优待,还能奢求什么?

    不过在离开前,张皇后犹自有几分不舍……毕竟儿子不能常伴身边,虽然没出宫门,但是这种对儿子牵肠挂肚的滋味很不好受。

    至于撷芳殿后殿这边,沈溪给朱厚照大约讲了一个时辰,总算才让朱厚照一连串问题打住。

    本来还想给太子讲历史,但如今看来,偶尔给他讲讲地理也很不错。

    熊孩子不饿,沈溪自己反倒饿了,于是主动提出休息。

    “先生把这幅画送给我吧,我想……没事就拿出来瞧瞧。”朱厚照最后对沈溪手绘的地图很感兴趣,想占为己有。

    沈溪本想把地图送给朱厚照,可又一想,这样的东西被人看到,绝对会招来非议,还是别自寻烦恼的好。

    沈溪道:“太子想看,以后我可以现场画给你看,至于收藏……我看还是不必了。”

    朱厚照皱了皱鼻子,也没说一定让沈溪送给他,嘴上却愤愤不平道:“哼,小气鬼!”

    各自去吃饭,下午还得继续上课。

    沈溪从撷芳殿后殿出来,才从小拧子口中得知弘治皇帝和张皇后来过的消息,他心里有些发怵……眼下尚不知皇帝对太子学地理持何种态度,但显而易见的是他所教内容又“超纲”了。

    在一个治学严谨的时代,任何不符合儒家之道的东西都不为人接受。

    沈溪心想:“以后能不教,还是别教了,说不一定哪天就会招惹祸端。”

    下午沈溪仍旧开讲《后汉书》,不过因为内容乏味,朱厚照没听到一半便开始打起了瞌睡,沈溪心存忌惮之下没有唤醒太子,按部就班把他的备课内容讲完,一天的工作就算结束了。

    仔细想想,其实这种教一天休息四天的日子也挺好的,至少不用为办不成差事发愁,也不用为勾心斗角而整夜难眠。

    不过这差事越来越像是混吃等死,难道真的要等熊孩子登基以后,再伺机往上爬……而在此之前,只能亦步亦趋成为别人眼中的老学究?这日子也太单调乏味了吧!

    从东宫回到詹事府,沈溪收到口信,午时谢铎派人来通知他去国子学,估计是有要事相商。

    最近这段时间,除了印书外,好像也没其他事情能劳烦谢铎来请。

    沈溪自打考上状元之后,再未到过国子学,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已刻上进士碑,也算是名留青史。

    这次故地重游,虽然是大明朝的最高学府,沈溪也没有游览的兴致,因为此时的学堂布局实在太过单调,除了屋舍就是院子,学生随处可见,全是男学生没有女学生,毫无美妙风景可言。

    时值下午下课时分,回寝舍的监生不少,不过穿着儒生服的沈溪走在人群中,没人留意他,就算声名在外,但真正认识他的人却不多。

    快到谢铎办公的衙所时,沈溪碰到个熟人……沈溪见到此人后不由想侧过头装作没看到,但许久不见,又是同乡,不打个招呼实在说不过去,若被有心人看到说不一定会指责天性凉薄,不堪予以重任。

    此人正是弘治十一年福建乡试亚元,在太学供学的福建汀州府举子吴省瑜。

    “吴兄,久违了。”沈溪出于礼貌,主动打了声招呼,此时吴省瑜脚步放缓,看向沈溪的神情有些复杂。

    在外人眼中,吴省瑜能在十六岁中举,十七岁入太学,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想在十七岁中进士太过苛责。

    本来吴省瑜自己也没强求什么,但在沈溪中了状元后,他的想法就改观了……凭什么沈溪中状元,我连个进士都中不了?他就一定比我强?

    “见过沈中允。”

    吴省瑜拱手行礼,但他显然不知,沈溪这个右中允已经晋升右谕德了。在吴省瑜看来,沈溪没到一年时间就能进詹事府,已是晋升得飞快,只是未料沈溪的晋升速度还超出了他的想象。

    沈溪没有纠正吴省瑜,因为这会伤了对方的自尊心。以两人间的那点儿小恩怨,尚未到打击报复的地步。

    在沈溪看来,吴省瑜以前做的那些个事情,最多是对他嫉恨之下所为,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能说吴省瑜有点儿小心眼,不值得交往。

    谢铎办公之所在国子监第三进院落敬一亭的祭酒房,沈溪到的时候,谢铎正在跟五经博士和助教开会,沈溪只能在外稍作等候。等会议结束,一群从八品的儒学官员散去,沈溪才进到里面。

    谢铎这时候已把桌椅重新归置好,让沈溪坐下说话。

    “有些杂乱,不过这便是国子学,传道授业之所,希望你能来当个先生。”谢铎笑呵呵道。

    沈溪心想,刘大夏想把自己调去户部,如今谢铎想调自己到国子监?不过国子监可没有合适的位置啊,除了祭酒是从四品外,作为二把手的司业只是正六品,除非挂个兼职,否则便算是降职。

    沈溪摇了摇头:“学生年方十四,见识浅薄,可没有教书育人的资格。”

    谢铎指着沈溪笑道:“你好歹是东宫讲学官,居然说如此话,你当教太子学问是应付差事?”

    谢铎不知道自己一语道破沈溪的真实想法……沈溪给太子上课,还真是在应付公事,不过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不然皇帝听到后会怎么想?

    见谢铎要给自己倒茶,沈溪赶紧把茶壶接过来,主动给谢铎敬上茶水。谢铎叹道:“说起来我跟你颇有渊源,可还从未喝过你敬的茶。”

    谢铎这里说的喝沈溪的敬茶,类似于收沈溪到门下的意思。

    沈溪谦虚地说:“就怕学生没有资格啊!”

    谢铎未再就这问题说下去,转而道:“叫你来,除了让你到国子学来走走,感受此处的学习氛围,还有就是跟你说印书的事情……说起来老夫手头已捉襟见肘,却还是不断有人跟老夫讨要书籍,真是不好应付。”

    沈溪道:“书本就是学生的,还是由学生来出银子吧。再者,或可将书册列于书店中,任人选购,如此可为谢师收回本钱。”

    谢铎摆了摆手:“不可不可,若要将学问之事与那铜臭沾上关系,实在非我所愿。不过我倒是听说市井之中,有人在抄你的书,显然是把书当作消遣……唉,这世道啊!”

    沈溪心想,我写《阅微草堂笔记》本就是拿来当作打发无聊时间的消遣,愣是被您老人家当作是学问,不同的人,从书里看到的内容也不相同。

    沈溪问道:“不知此番要印多少册?”

    “不多,三百册怎么都应该够了,除了送人外,还可留些在南北两雍,给监生们看看,对他们的学业或许会有所助益。”谢铎道,“银子方面,我出一部分,剩下……只能由你先垫付了……”

    沈溪心想,谢铎的朋友真够多的,前后加起来印了六百本,有那么多人送么?不过既然是谢铎所求,他没理由拒绝,谢铎印书可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是在不计代价地帮自己在儒学界建立威望。

    谢铎显然没料到之前印书就有沈溪暗中出银子,他以为沈溪不太懂这些俗物,说稍后会让家仆去沈溪府上拿银子,但其实沈溪回头就可以把书刊印好,甚至可以自己铺货到书店售卖,但又怕谢铎责怪。

    说了印书的事,谢铎图突然感慨:“沈溪,我听说陛下要考校太子学问,到时候我也会进宫作为考官,若谁教的好,或许可以进为经筵、日讲官……在那么多东宫讲学官中,除了你之外都是德高望重之人,你不要有心理包袱,好好教导太子即可。”

    沈溪苦笑道:“谢师是想说,我只是凑个热闹,不要寄望太高,是吗?”

    谢铎摇了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每个人都有机会,你自然也不会例外,甚至于更要努力争取。东宫讲学官,平日里不过是教太子学问,影响不大,要想在治学上建立起声望,最好还是做天子座前的讲官更好……”

    沈溪知道,谢铎是诚心实意要帮他,此番是告诉他,想在儒学界建立起名号,做皇帝的讲官比做太子的讲官有前途得多,给太子上课所教不过是经史子集之中最基础的知识,可为皇帝讲课,那是高深的学问。

    做了日讲官,基本可以算是半个天子之师,以后无论是在朝廷还是在儒门子弟中,都已经算得上是人杰,都到哪儿都会受人尊崇。

    沈溪道:“只怕学生,没有那资格吧?”

    谢铎指了指沈溪:“何必妄自菲薄呢?闻道固然有先后,但造诣领悟却在个人,你是年少,未来的路很长,但只要有真才实学,就该为人所知。想你晋身官场,不也是为有朝一日扬名显达?”

    “不过你别指望我偏袒你,该是如何就如何,太子毕竟不是平常士子,光是会四书,作的一手好文章,是当不成圣明天子的。”

    沈溪倒是很赞同谢铎所说的这观点,教太子读书,不能只教书本上的内容。

    毕竟是一辈子都致力于教学的人,对于教育的理解,比起那些浑身酸腐气息的老学究来开明了不知道多少倍。

    “学生谨记谢师的教诲。”沈溪起身,恭恭敬敬行礼。

    “在我面前,不用总自称学生,若你真有一天为天子座前讲官,我还真无从立处。”谢铎说话没有一般腐儒的刻板,让沈溪如沐春风,倍感亲切。

    临别前,谢铎又提醒:“做学问是一回事,但一些杂学……你可千万别涉猎太深,否则于你有害无利!”

    沈溪稍微一想,便明白谢铎所说的是他宣扬心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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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〇〇章 不安于平庸() 
沈溪自知资历浅薄,翰林院那么多学官,要进经筵讲官和日讲官,论资排辈怎么也轮不到他。他能当上东宫讲官,也仅仅只是因为年岁与太子相仿,再加上以他的年岁调到职司衙门,只会让人觉得“不成体统”。

    可自从到詹事府当差后,随着刚开始的欣赏期过去,弘治皇帝对他的教学方式和方法多有意见,因此才利用他回家省亲的机会,外派泉州公干以“自省”。

    与其说这次考核是弘治皇帝给出的一条晋升捷径,还不如说这是皇家准备找个合适的借口撤换不合格的讲官。

    放到沈溪身上,便是想将他打发回翰林院,让他在翰林院熬上个七八年,把一身锐气磨砺光再予以任用。

    沈溪心想:“我能等个七八年,就怕皇帝你活不了那么久,我还是得早作筹谋为好。”

    这头谢迁和谢铎相继告之沈溪,弘治皇帝会对太子朱厚照进行考核,可直到七月下旬,他的直属上司王华才正式通知他关于弘治皇帝朱佑樘要考核太子的学习进度的事情,让他准备一份教案上交。

    皇帝考校儿子学问程度自然是此次考试的重中之重,但其实也是对诸东宫讲学官的一次综合性评估,谁教的什么,教到何等程度,太子学到多少,这些必须要做到有章可循,由不得东宫讲官瞎编。

    每个东宫讲官的教学进度都被詹事府左右中允等侍读官记录在册,如今考核在即,只能老老实实把近来的教案整出下来,并且按照进度对太子进行一番考前准备。

    王华对沈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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