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能否传宗还要看她的造化。”
话说得基本是滴水不露,既完成了周氏的交待,把谢韵儿的命往坏里说,又以实际问题切入,说得在情在理。
若说谢韵儿没旺夫相,沈溪一娶她就中举怎么解释?说她不是富贵命,嫁给解元公不说,还能出去坐诊赚钱,这不是好命是什么?
但话又没说满,说你子孙宫凋零,以后诚心向善或者一心向佛,想在晚年要个子嗣也是可以的嘛。
老太太一听,果然脸色有些难看。但她没马上下定论,又问道:“还有呢?”
老许头见老太太似乎吃他这一套,心里顿时有了底,赶紧把平日里应付无知妇孺的话说了一遍,连有见识的官宦人家的小姐他都能给咋呼得一愣一愣的,更别说是李氏这样一心盼着沈家中兴,在价值取向上偏颇固执的老太太。
李氏听完后,眉头紧锁,心里开始犯起了嘀咕:“难怪我孙儿娶了她这么久肚子也没大起来,原来真是不下蛋的母鸡啊。可娶都娶了,这要是休妻的话,对我孙儿的名声影响得有多大?”
周氏这时候配合地带着一脸紧张神色问道:“先生,不知可有何办法能够化解?”
老许头轻叹:“命理之事,在于一心积德,种善因得善果,若机缘巧合,改命也是可以的。但那更需要一番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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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八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促成沈家中兴,是李氏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所在,任何损害沈家声望、影响沈家崛起之事,她都要剔除。谢韵儿如今俨然已是沈家中兴的老鼠屎,为她所不容。
但仅凭老许头的一番话,李氏不会轻易休了谢韵儿这个刚娶进门不久的孙媳妇。再怎么说,她对谢韵儿已经从不满到满意,就算这个孙媳妇真不能生儿子,不是还有一个随时可以纳进门当偏房的小童养媳林黛?
加上有从前被江湖术士蒙骗的经历,李氏对于算命先生说出来的话还是抱有极大的谨慎,等老许头走了后,她一个人坐在正堂,似乎是在发呆,实际上却是在想沈溪接下来要走的路。
我孙儿中举人之前,我给他铺的路不多,但以后要出仕为官,可要全数我说了算才行。
“娘,连算命先生都说韵儿的命不好,您看……咱是不是把她休了,再让憨娃儿娶别人?”
周氏送客回来,眼巴巴看着李氏。
李氏皱了皱眉:“你这个当娘的,一点儿都不为儿子考虑,这事放在几个月前可以,现在七郎中举,他若休妻,外人岂能不说小郎弃糟糠?”
周氏跟谢韵儿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无奈。
“索性还有黛儿那丫头,不行先纳进门,做个妾侍,以后生个儿子不亏待她就是,哪个做官的不是三妻四妾?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前面的话是对周氏说,后面则是对谢韵儿说的。
任何女人,刚嫁进门才半年,夫家就要给丈夫纳妾,放谁身上也是不能接受!
谢韵儿没有犯七出之条,想休也没有合适的理由,更何况就算真的犯了七出,只要罪过不是很严重,沈家仍旧不能休谢韵儿,因为在七出之外,还有“三不去”。
一不去是“有所娶无所归”,二不去是“与更三年丧”,三不去是“前贫贱后富贵”。谢韵儿家人安好,且未遇丧事,前两条是不符合“三不去”的。
可第三条,就严严实实契合上了。
沈溪迎娶谢韵儿之前是秀才,迎娶谢韵儿之后考取了举人,还是一榜得中解元,符合“先贫后贵”的标准,就算谢韵儿主动提出要归家,且犯了七出之条,可说出去谁会相信?
这不是沈家嫌贫爱富,想把谢韵儿扫地出门迎娶豪门小姐?
李氏的想法,既然谢韵儿不能生养,可以让林黛来代替,到底林黛也十五岁了,一般人家的姑娘,十四岁出嫁,十五岁生头胎的比比皆是。沈家供了林黛六年吃穿,现在要她回报沈家,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谢韵儿道:“老夫人,妾身愿意主动与相公和离,绝不拖累沈家。”
李氏怒道:“就算把你休了也不能和离,否则我沈家颜面何存?此事毋须多言,先这么定了!”
李氏心想:“七郎昨日与你鸳鸯戏水,分明是感情深厚。我若赶你出门,七郎因此恨我,还不是被他娘白白占了便宜?”
李氏学聪明了,这件事要有坏人,但坏人不能由她来当,就算要休妻也要等以后周氏来落实,这样沈溪就不会恨到她身上。她也知道沈溪这个孙儿跟她不像小儿子那么言听计从,还有个被她看来刁钻的周氏可能会说她坏话。
等周氏带着谢韵儿到了沈溪书房,把老太太要沈溪纳林黛做妾的事一说,沈溪脸色稍微变得有些沉重。
对于迎娶谢韵儿这件事,本来就在沈溪的“计划外”,他对谢韵儿还是很欣赏的,但那只限于对谢韵儿才德和美貌的欣赏,并无太多杂念。可在迎娶过门后,就这么眼巴巴送走,站在男人的角度来说,不甘心啊!
这么好的姑娘,没嫁过人,为撑起一个家自强自立,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还是个女神医,清清白白家世也好,更没犯七出,有什么道理休了?
但沈溪也觉得自己配不上谢韵儿,大致跟谢韵儿的想法一样,因为二人的年龄差距,还有谢韵儿内心高洁。
沈溪心想:“我一个毛头小子,就算有了功名,可在她看来,我们之间没什么共同语言吧?既然如此,何必强求呢?”
“其实我有个办法,就不知谢姨能否接受,这对谢姨来说,或者有些残忍。”沈溪道。
周氏埋怨道:“憨娃儿,有主意快说,藏着掖着不是让老娘干着急?”
看到谢韵儿也眼巴巴看着自己,沈溪闭上眼,缓缓将他的主意说出来,最后周氏也看向谢韵儿,因为沈溪这主意的确很“损”,有点儿要彻底败坏谢韵儿名声的意思。
“韵儿,看你的了。”周氏最后轻叹。
谢韵儿咬了咬牙道:“感谢婆婆和相公这几个月来的收留,若媳妇再赖在沈家,倒是做媳妇的痴心妄想。媳妇愿意如此。”
周氏有些不太忍心地点点头。
等晚上周氏带着谢韵儿到药铺,把事情跟惠娘一说,惠娘蹙眉:“以前小郎的主意,我觉得都挺好,可这次……我说什么都不会同意。以后让韵儿怎么做人?”
谢韵儿流着泪道:“掌柜的,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我不能总拖累相公啊……”
周氏叹道:“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实在不行,就真跟憨娃儿圆房,他人是小,不过元阳也来了,大人能做的他都能做!”
谢韵儿啜泣着摇摇头:“相公跟黛儿和曦儿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再者他有更好的前程,若娶了我这不详人,总对他前途有损。婆婆,掌柜的,你们不用劝我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惠娘坐下来,好像在生沈溪的气,怪沈溪出馊主意,可她也不得不承认沈溪的办法可行。她轻叹道:“就算韵儿你答应,还是先问过你家人,我这就让宁儿带我的信过去。这可关系到你的终身幸福啊!”
谢韵儿就算不为自己考虑,可听到惠娘提及家人,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
……
当晚,谢家人得到消息,知道问题严重,谢伯莲夫妇匆忙到药铺里来商议此事。
谢伯莲有些不太满意地对周氏道:“我说亲家母,我们把韵儿可是清清白白托付过来,什么错都没有就扫地出门,已是对不起我们家韵儿,居然还想出这么绝的法子,不是让我家韵儿以后连个夫家都寻不到?”
谢伯莲因为坐牢之事,为人已经木讷了,但他显然也很在意这个女儿,觉得让女儿含辛茹苦打理一个家,甚至连终身幸福都耽误了,实在是为人父的过错。
谢家人都很喜欢沈溪,现在沈溪又中了解元,每日里去谢家恭贺攀关系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那些以前与谢家交恶的亲朋故交,此时都上门致歉,让谢家面子里子都有了,可若经此一闹,谢家立马会成为汀州府百姓的笑柄。
周氏叹道:“其实我们也很喜欢韵儿这个媳妇。”
谢伯莲怒气冲冲一拍大腿:“那你们还休我闺女?”
他身后的谢夫人赶紧拉了拉谢伯莲,意思是让谢伯莲冷静。
虽然谢伯莲夫妇气不过,但他们也清楚,这桩婚姻本来就是沈家为了帮谢韵儿在官府那边蒙混过关,配合演的一出戏,又不是没提前商量过,正是说好了嫁过门再休妻,两边仍旧和和睦睦,这事才定下来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沈溪竟然十二岁就中了解元,沈家这边有“三不去”牵绊,不好休妻,而谢家那边也不乐意,我女婿中了解元,作何不能假戏真做?
谢家不知道沈家老太太逼沈溪和谢韵儿合卺,要是他们以为自己的女儿已经“**”,更不会答应让女儿回门。
本来很好解决的事情,到此时已经变得复杂至极。
这件事怪不得沈、谢任何一家,沈家只不过是遵从谢韵儿的意思,再加上本身“演场戏”的约定;谢家这边是想给女儿一个美好的未来,不想让女儿做弃妇,从此孤苦一生没个着落。
要怪,只能怪这桩假婚姻本身。
惠娘见两家人的关系突然闹僵,赶紧走出来,满脸自责:“要怪,事情都怪我。当初要不是我说让小郎假意娶了韵儿为妻,就没今天这么多事。若谢家人因此而感觉蒙羞,我愿意拿出两千两银子来,让谢家回京城,重兴祖业,当作偿还……”
谢韵儿却已经泣不成声:“这……哪里怪掌柜,怪……就怪我命不好……”
谢夫人怜爱地抱着女儿的头,哭泣着安慰:“闺女啊,你怎能这么说?是我们爹娘亏欠了你,是这个家亏欠了你啊。”
本来矛盾重重,可谢韵儿这一哭,屋子里所有人都在抹眼泪。
一场争执,变成温情戏。
周氏看这情形,想让谢家人那边答应沈溪的“馊主意”不太可能,她自己也不太同意让谢韵儿背负骂名出门,此时她表态道:
“这样吧,从今往后,无论我儿怎么看,韵儿永远都是我沈家的儿媳妇,若将来真有一天,韵儿她自己想走,我沈家绝不拦着,休书都已写好了,韵儿何时都可以还她的自由身。我沈家,绝不再提休妻之事。”
李氏不想当坏人,其实周氏也不想当恶人。
周氏倒不是为儿子喜欢与否考虑,在她这个做母亲的心目中,儿子是个小屁孩,懂什么情情爱爱的,这桩假婚姻儿子不过是被利用的工具而已。
她是为儿子和谢韵儿的名声着想。
谢韵儿脸上满满带着感激,轻唤一声“婆婆”,投到了周氏怀抱中。周氏将谢韵儿好一顿安慰,谢韵儿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些,谢伯莲夫妇总算松了口气。
怎么说闺女还是保住了解元公媳妇的名头,在谢伯莲夫妇心目中,已完全把沈溪当作是女婿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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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九章 入太学读书()
就在举行这次家庭会议时,有三个关键人物没有去,一个是李氏,第二个是沈明钧,第三个是当事人沈溪。
沈溪也是在事后才从周氏那里得知事情商议的结果。
“……留下来也挺好,韵儿比黛儿年长,识大体,又能帮你管着这个家,就算以后我和你爹都不在了,她也能打理好这个家……”
周氏神色带着几分恍惚,却不知是她真的想开了,还是单纯想让令她自己接受这结果,寻求自我安慰。
到了晚上,沈溪跟谢韵儿仍旧同房,李氏已不过来监督,或者是老许头白天那番话起了效果,既然谢韵儿福薄,下不出蛋来,还去管她作甚?
如此谢韵儿能稍微自在一些,吹灭蜡烛,与沈溪再次躺在一张睡榻上,两个人仍旧是相敬如宾的状态。
沈溪道:“我今天的主意出得不好,你别见怪。”
谢韵儿一笑,侧过脸望着沈溪:“你的主意很好啊,我若是当着街坊邻居的面,将自己的夫家长辈痛痛快快地斥骂一番,就算被休了也没人会可怜。是我自己……下不去这决心而已。”
顿了顿,又道:“你放心吧,等你中解元的风潮过去,没什么人注意了,我会走的。”
“走不走没关系,只要你自己觉得好就行。”沈溪说完,把身子背过去,“你知道我年纪还小,做不了什么。”
沈溪也学会自我安慰了。
谢韵儿脸上却露出微微苦笑,在她跟沈溪成婚第一日,就亲眼见证了沈溪从男孩到少年的转变,只是她没法让沈溪从少年变成真正的男人吧。
……
……
两天后,李氏离开府城,同时把沈明文、沈明堂和沈明新三兄弟带走了。
本来她想带沈溪回宁化,让街坊邻居看看,但她听冯话齐说沈溪很可能会以解元的身份选入太学读书,从太学出来,可以成为名儒或者直接委任为官后,李氏动了心思,改而让沈溪继续留在府城,等候省城提学的消息。
大明在南京和京师设国子监,国子监便是中央官学,为全国最高学府及教育行政管理机构。大明实行双京制,在南京和京师分别设有国子监,设在南京的国子监称为“南监”或“南雍”,而设在北京的国子监则被称为“北监”或“北雍”。
国子监的学生通常是从各地生员中成绩或资格优异者,称为贡生,意谓以人才贡献给朝廷。还有便是依靠父祖的官位而取得入监的官僚子弟,此种荫生称为“荫监”。景泰年后,由于国库紧张,可以用钱捐到进入国子监读书的资格,这叫捐监。不论是哪一种,只要进入国子监,俱都称为“监生”。
国子监内,又设有太学。
通常来讲,国子监的监生通常是秀才,太学生则是举人。
沈溪曾与苏通一起拜访的伦文叙,就是以举人身份入太学,而后成为名儒,历史上伦文叙是弘治十二年会试会元,殿试状元。
此时距离这届会试,只剩下半年时间。
李氏一走,沈溪跟谢韵儿继续分房睡,虽然周氏说接受了谢韵儿这个儿媳妇,但也只是名义上接受,在她心里其实也觉得辱没了谢韵儿,事事都遵从谢韵儿的意思,未有丝毫勉强。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却是打也不想打,挨也无处挨。
谢韵儿回到药铺坐诊,因为她还要赚钱养家,不愿做不劳而获之人。
到了十月初二,苏通从福州回来,还没回家门,就到沈家来拜访,说是贺喜,却是来攀亲近。
在苏通看来,跟沈溪交上朋友,算是值了。
“沈老弟,真是恭喜了,这一届乡试五千多名考生,你能名列头名解元,实在令为兄汗颜。为兄不才,仅列了个五十四名,险些就吊了榜尾……”
苏通中举,对他自己来说也很意外。
苏通没敢奢求一届便中举人,就好像沈溪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