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本宫这里的,本宫会用别的方式报答你。”
……
……
小拧子别提有多心疼。
好不容易从张永那里坑来两千两银子,一转手就被丽妃讨要了去。
而且他还担心张永不会履约把银子送来,到时候这两千两的损失就要自己来承担。
小拧子出来的时候便在想:“结交丽妃,可真不是省钱的事情,貌似有点亏本啊,人家沈大人总归没跟我要银子。她平时得陛下的赏赐不少,为何还要我的银子,难道她别有目的不成?”
小拧子心里来气,总觉得自己被人算计了。
一路憋屈地来到朱厚照寝殿,没等他靠近大门,便被江彬拦下。
“陛下已开始洗漱,未得传召,无关人等一概不得靠近。”江彬道。
小拧子皱眉问道:“咱家进去伺候都不成?”
江彬道:“陛下没传话,拧公公还是躲远一些为好,今日陛下有些火大,你是想去忤逆龙颜吗?”
小拧子一怔,抬头看着江彬,觉得对方是在胡说,但又知道君心难测,若朱厚照正在里面生气的话,进去还真是给自己找麻烦。
小拧子心想:“就算真是这样,江彬会提醒我?”
恰在此时,小拧子见张苑一脸惊惧地从寝殿大门出来,好像非常害怕,出来后擦了擦汗,径直往门口去了,好像没看到他和江彬一般。
“看来是了。”
小拧子心想,“多半还是跟那些下狱的官员有关,莫非陛下知道了实情?”
张苑前脚刚离开,朱厚照便从寝殿出来,江彬跟小拧子赶紧迎过去行礼。
朱厚照道:“这狗奴才,总是自作主张,让朕很不满意……小拧子,你去跟沈尚书传旨,就说大理寺那个案子交给他处理,也不能直接说放人,朕想知道到底是何人在背后兴风作浪。”
“是,陛下。”
小拧子心里一阵奇怪,没完全领会朱厚照言中之意。
朱厚照又看向江彬,说道:“这案子,你也跟去看看,帮小拧子打理一下,朕今天不用你二人伺候。”
江彬看了小拧子一眼,这才行礼:“小人得令。”
明显小拧子跟江彬之间都满腹疑问,而朱厚照此时已带着宫女往内院去了。
朱厚照离开,小拧子马上问道:“江大人可否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如实相告?”
江彬道:“张公公向陛下进言内容,本将在外值守,如何能够知晓?拧公公还是不要多问了,很多事不是咱们能过问的。”
“你在指点咱家?”
小拧子有些恼火,刚刚在丽妃那里受了一肚子窝囊气,非常想找人宣泄。
江彬笑了笑:“拧公公的规矩,跟本将明白的规矩有所不同,陛下安排张公公做的事情,很可能关系到你我的利益,若拧公公非要过问,还不如直接去问张公公,他现在可是朝中最有份量的太监,拧公公要知道进退才好。”
因为江彬所言非常隐晦,小拧子一时间没明白过来,心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投靠张苑?”
江彬再道:“拧公公,既然现在陛下已安排沈大人来处理案子,咱们是否直接去沈府见沈大人?”
小拧子冷冷一笑:“连张公公去办什么差事都不知,就如此见沈大人,该怎么跟沈大人交待?光转告陛下之意?还是先查清楚张公公所作所为,再去见沈大人也不迟……但领了皇命,总归不能留在豹房,江大人请借一步,出了豹房再安排吧。”
……
……
此时小拧子不着急行动。
他生怕张苑那边领了皇命,做的事对他不利,不想贸然去见沈溪。
等出了豹房,派人去问过,才知张苑去了大理寺,而且进去后便没出来,好像是有什么要紧事做。
“……拧公公,看来陛下要对那些人用刑啊。”臧贤略一沉思便向小拧子说道。
小拧子皱眉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陛下一边让咱家告知沈大人办案,一边却派张苑去用刑?难道让沈大人出面阻止?”
臧贤道:“以小人看来,陛下是想让张公公先沈大人一步问出点什么事来,不然为何要先派张公公去大理寺?但以拧公公您所言,陛下似对张公公有所不满……是否可能涉及到幕后主谋一直未查清之事?”
小拧子骂道:“有个屁的主谋,就是一群不识相的年轻官员去闹事,就算张公公不动手,朝廷也不可能坐视不理,当时沈大人只是保持一定克制罢了。”
臧贤再道:“拧公公此时宜早些去沈府,或许沈大人可为拧公公解惑……您想啊,沈大人足智多谋,他若是出面,这案子还不快刀斩乱麻一般解决?”
小拧子瞪着臧贤,好似在说,既然我能去找沈大人解决问题,还专门找你参详作何?
你跟我说这些废话,就是为了让我早些去见沈大人,你就不用动脑子了?
恰在此时,门口有人进来通禀:“公公,江大人那边已在催了,若不早些去沈府,怕是天就要黑了。”
小拧子不耐烦地道:“跟他说,咱家这就出来……真不知急个什么,要不是他,陛下跟沈大人间能闹出这么大的矛盾?”
这边小拧子将走,臧贤还不忘出言提醒:“拧公公,此事陛下安排江大人也一起,可能会出现一定麻烦,您可要谨慎对待。”
第二三五五章 处处透着邪乎()
小拧子对臧贤很不满。
因为臧贤没能给到他想要的帮助,倒不断泼冷水,让他对朱厚照的意思更加难以揣摩。
“这件事看起来简单,但为何透着如此大的邪乎劲儿?先是沈大人隐忍不发,然后就是陛下替他强出头,还有个张苑推波助澜,谢阁老居然碍于情面不向沈大人求助,沈大人也就心安理得,继续坐视不理……这简直是个死循环。”
小拧子琢磨着事情,上了马车,而江彬也带人抵达。
一行人往沈溪府宅方向去了,一路上小拧子都在盘算这事儿。
“现在陛下让沈大人去过问案子,正如丽妃分析的那样,是陛下要给沈大人一个机会挽回名声,但名声丢了再怎么挽回,也无济于事。但为何要先让沈大人丢掉名声呢?陛下难道就没想到这一出?”
因为很多人的作为,跟小拧子本来的预期,或者说跟朝中大多数人的预期截然不同,小拧子便觉得事情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等小拧子跟江彬一起到了沈府府宅,向守候在门前的朱鸿知会后,朱鸿却显得很生分,婉拒道:“拧公公请见谅,我家老爷说了,除非有陛下御旨,否则谁都不能进去觐见。”
小拧子道:“咱家就是奉了陛下口谕而来。”
朱鸿无奈地道:“拧公公,这口谕跟手谕到底有所不同,您这不是让小人为难吗?”
江彬凑过来,瞪着朱鸿道:“陛下口谕都没用?那算几个意思?沈大人难道准备将陛下亲自委任的钦差都阻挡于门外?”
小拧子狠狠瞪了江彬一眼,似在怪对方出言不逊,随即回过头赔笑道:“劳烦阁下先进去通禀一声,若是见不到沈大人,咱家没法回去跟陛下交差。”
朱鸿抱拳:“两位请见谅,这是我家大人亲口吩咐的,若有问题的话,请先按照我家大人的说法,回去请了御旨来,否则今日真的不能进沈府。”
“你……怎么能这样?”
小拧子都快被气糊涂了,怎么一个二个完全就是任性做事,不但素来胡闹的正德皇帝如此,连沈溪也如此,他有些羞恼地喝问,“非要让咱家回去跟陛下请旨吗?可旨意怎么个请法?陛下如今正忙,会接见咱家?”
朱鸿耸耸肩:“小人不明白这其中诀窍,要不等回头拧公公您请示我家大人?”
江彬生气地道:“这可是圣谕,不遵圣谕之人……”
“闭嘴,先滚到一边去。”
小拧子恼火地道,“沈府可不是狐假虎威的地方,既然沈大人如此坚持,那我等也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还是先回去请旨!嗨,这算什么事儿,回豹房后不被陛下斥责才怪了!”
小拧子在沈家门口遇阻,只能先告辞,回去找朱厚照重新颁发圣旨。
……
……
因为不明白张苑在大理寺中所为,小拧子精神一直高度紧张,马不停蹄往豹房赶去,带着江彬回去面圣,跟皇帝提出眼前面临的实际困难。
此时的他非常想去见丽妃,觉得只有丽妃才能为自己释疑,很多事他完全看不懂,脑子里一片混沌。
不过此时他没机会见丽妃,就连请求面圣都不那么容易。
回到豹房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朱厚照看戏去了,这会儿正留在戏楼上没下来,小拧子对旁边的江彬道:“要不,江大人进去请示一下陛下?”
江彬对小拧子之前的无礼难以释怀,黑着脸道:“拧公公才是奉皇命办差之人,本将不过是给拧公公打下手罢了。”
小拧子咬了咬牙,带着江彬来到戏楼所在的院子外,却被守在这里的太监给拦下,他当即喝斥:“怎么,连咱家都不认得?咱家此来是为求见陛下,有要紧事禀告。”
“不得见。”那名太监坚持道。
小拧子非常着急,此时却见一人急匆匆而来,小拧子连忙喊道:“钱指挥使,你先过来。”
来人正是钱宁,而钱宁的目标好像也是去见朱厚照,似乎发生了什么要紧事。
钱宁本来就是往这边赶,靠近后马上向小拧子行礼,至于江彬则被他选择性地忽略掉了。
小拧子问道:“江大人作何前来?有要紧事面圣么?”
钱宁看了眼江彬,这才说道:“有些事非要面圣后才可说。”
江彬板着脸道:“要去面圣,可不容易,你以为谁都能见陛下?有事在这里说出来,如果要紧,本将可以代钱大人通传。”
“你……”
因为江彬的无礼,钱宁越发生气,到底现在江彬虽得宠,但官职上却不如他,不想却如此看不起人。
钱宁故意忽视江彬的话,郑重地对小拧子道:“拧公公您先等候,小人这就去求见陛下,今日就算有人阻拦,也非见到陛下不可!”
说完,他直接往院子里硬闯,那值守太监正要阻拦,却被钱宁抽出佩刀架在脖子上,那太监都吓傻了,钱宁此举简直有“擅闯禁宫,无法无天”的意味。
“钱大人,您这是何意?”
江彬一看,这事不能坐视不理,到底皇帝身边的安保工作是由他来负责,当即从腰间拔出佩剑,就要冲过去阻拦。
但见钱宁举起绣春刀,指向江彬:“本官面圣奏事,谁都不得阻拦,出了问题你们担待不起……谁都别过来!”
说完,钱宁径直往院子里去了。
小拧子惊讶地目送钱宁背影消失在门楼后面,这才侧头打量江彬:“江大人,这会儿咱俩还不赶紧进去?陛下身边没有卫士保护,出了危险当如何?”
“这……”
虽然江彬之前表现出一副护主心切,但现在却不想冒头,好像钱宁不守规矩,对他来说是件很有利的事情,或许可以趁此机会将对方拉下马来,当然最主要还是他不觉得钱宁会对皇帝不利。
……
……
大理寺内,张苑突然带人闯入,让坚持在此值班的大理寺少卿全云旭紧张不已。
“张公公?”
全云旭赶紧迎过去,用紧张的目光望向张苑。
张苑一摆手:“带咱家去牢房,咱家要审问犯人。”
此时尚未天黑,张苑所带都是锦衣卫,一群人站在那儿,让大理寺的官员感到束手无策。
或许在沈溪、谢迁等人看来,锦衣卫也就那么回事,毕竟这些人不敢对上层官员如何,但对于中下层官员来说,锦衣卫便好像煞神一样,这些人代表的是皇帝,拿下谁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愣着作何?快带咱家去牢房!”
张苑见全云旭没有动作,当即皱着眉头喝问。
全云旭道:“张公公请见谅,没有圣旨谁都不得随便打开牢门,此乃刑狱重地。除非张公公现在就拿出陛下御旨来。”
张苑冷笑不已:“你竟然敢跟咱家要御旨?咱家乃是司礼监掌印,又奉陛下口谕而来,你开不开?”
因为之前谢迁和杨一清都对全云旭有过交待,此时他夹在中间很难做人,当即一咬牙,昂着头道:“没有御旨,任何人都不得开启牢门。”
张苑道:“好啊你,居然敢跟咱家作对!跟咱家作对那就是跟陛下作对,跟陛下作对那就是欺君罔上,罪在不赦!来人哪,拉出去打!”
“谁敢?”
全云旭一摆手,本想找几个衙差过来相助,却发现除了自己外没人敢靠前,他这才知道自己成为孤家寡人,不过他仍旧没服软,道,“涉及钦命大案,没有御旨不能随意提审,张公公还是请御旨前来吧。”
张苑一挥手,马上有锦衣卫冲上前,将全云旭架起。
全云旭大喊大叫:“张公公,你虽然是司礼监掌印,但也不能乱了朝廷规矩!”
张苑冷冷一笑:“陛下御旨就是规矩,咱家奉皇命前来,查这些人中是否有私通倭寇和鞑子的贼人……这可是谋逆大案,你一个大理寺少卿竟敢阻拦,很有可能乃是这些人的同伙……别怪咱家对你不客气!”
说完,张苑又是一摆手,全云旭便被拖了下去。
张苑对着剩下噤若寒蝉的大理寺官员道:“还不快带咱家去牢房提审案犯?”
“恐怕要请示过大理寺卿才可。”大理寺一名属官战战兢兢说道。
张苑一声冷笑,对方马上胆怯了,连大理寺少卿这样的四品官张苑也是说拿就拿,别人根本不敢与之作对,随即有人给张苑拿来钥匙,顺带找人带张苑去大理寺牢房。
待张苑进入牢房,门口的人战战兢兢,还有狱卒过来问询情况。
“还等什么?快去跟张大人说明情况,现在陛下派张公公来提审,且并非在沈府闹事之事,涉及通敌大罪,闹不好会出人命来。”
带张苑来牢房的大理寺官员着急地说道。
“只是前去通知张大人?那之前的全大人……”属吏不太理解。
那官员骂道:“全大人已被捉拿下狱,现在还有何办法?这个时候不去跟上司说,还能跟谁讲?旁人是咱能接触的吗?即便有不妥之处,也该由张大人找人去说,跟咱无关!先把这里盯好,若出了事赶紧把风声放出去。”
……
……
张苑“办事”时,小拧子这边还在等候面圣。
出了钱宁硬闯戏楼的事情,小拧子还不知道张苑在大理寺那边做了什么。
此时连江彬也进去也有些时候了,小拧子有些慌张,就在他来回踱步等待时,小罗子过来禀报:“拧公公,外面有人通知,说是张公公在大理寺提审犯人,好像是通番的钦命大案。”
小拧子一怔:“谁传的消息?”
小罗子道:“乃是大理寺的人,具体是哪位大人,小的不知。”
小拧子有些心烦意乱,问道:“丽妃娘娘现在何处?”
小罗子摇头:“不知。或在戏楼上,又或许在等候迎驾事宜,后半夜陛下会开酒宴……”
小拧子气恼地道:“怎么今天这么多事,沈大人也……”
话刚出口,小拧子马上意识到不能在小罗子面前泄露太多,一摆手:“你先退下去,咱家还要等候面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