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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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 第16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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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

    马怜轻轻唤了一声,声音很动听,如同清脆的鸟鸣,在沈溪耳边是那么悦耳,比之前那声“大人”更让沈溪陶醉。

    沈溪这才重新提起力气,将马怜揽在怀中,而马怜的身体似乎还在轻微颤抖,沈溪也不知她到底是为何,只能想来,要么是受凉了,又或者是心中那股激动仍旧没有消散。

    “外面似乎起风了。”沈溪听着窗口传来的呼啸声,之前他还没有留意,此时似乎听觉更灵敏了些。

    此时他还在感慨一件事:“一定不能再去朱晖的府上喝酒,今天好在没误事,以后可就难说不会落进陷阱中。”

    马怜道:“起风就起风吧,真想跟老爷多相处一会儿。”

    说话间,马怜侧目望着沈溪,一双眸子在黑夜中闪亮动人,沈溪的视线仿佛被磁铁吸引,望着她的双目,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实实在在,那是一种让人迷醉的痴迷,面对一个对自己痴迷的女子,对于男人来说也算是一种成就吧。

    但沈溪心中最放不下的,始终不是马怜,当想到如今滞留城外的玉人,沈溪又不由自主轻叹口气。

    “老爷怎么了?”马怜问道。

    沈溪伸手轻抚马怜的鬓角,道:“想起来一些事,乃是烦心事,所以不由自主叹气,或许是经历的事情太多,心也跟着沧桑了吧。”

    马怜道:“其实以老爷的年岁,根本不应该承受这些,只是老爷的成就太大,或许经历跟同龄人不同吧,至少奴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伺候好老爷……老爷会为奴遮风挡雨。”

    如此动人的情话,让沈溪心中多了几分柔情,若非这会儿的确太累了,或许沈溪还会再好好补偿一下这位跟他分别大半年的玉人。

    沈溪靠在暖枕上,轻叹:“未来一段时间,我都会留在京城,争取多过来看看。”

    马怜道:“老爷其实不必常来,奴能照顾好自己,而且老爷留了很多人在这里照顾啊。奴其实很自在,奴现在不想出去闲逛,以免给老爷招惹祸端。只要有老爷在,哪怕这小院只有一方天地,也是一种自在的幸福,出去做什么?”

    沈溪再看马怜一眼,摇头道:“或许真该带你出去走走,因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那是你在封闭的环境中看不到的光景,书本上的东西,始终只能靠幻想……不过既然你喜欢读书,我会让人多送一些过来。”

    说话间,沈溪已闭上眼,似乎要休息了。

    马怜望着沈溪,不想打扰沈溪睡眠,但过了一会儿,沈溪又睁开眼,让马怜多少带着不解。

    “老爷?”

    马怜好像个俏皮的小姑娘,望向沈溪的眸子中带了一些天真和期冀。

    沈溪好像能从她的眼中看到彩虹,心里不由感慨,因为每次马怜都能带给他不同的感官体验,这是个俏皮而且生动的女孩,让沈溪觉得自己得到一块瑰宝。

    沈溪微笑着望向马怜,道:“你不跟我一起入睡?”

    “舍不得。”

    马怜道,“想多看老爷一会儿,因为天亮后,就看不到了。”

    若是换了旁的女人,说这种话定会带着伤感,但马怜却不会,她好像是珍惜眼前,没有因为来日的分别而伤感,只是为眼前的相聚而感觉欣然。

    沈溪苦笑一下,叹道:“我的心态,反而不如你。”

    马怜笑道:“其实老爷身边的女子多,会有很多像奴一样的女子等着老爷,她们都跟奴一样幸福,因为能等到老爷,心中就有希望,会为在一起而高兴。若是总在一起,就没有那种等待,奴或许就不珍惜了。”

    沈溪道:“你的想法倒是与众不同,这或许是你跟她们不一样的地方吧。”

    沈溪几乎从来不会在一个女孩子面前提到别的女子,但这次他却破了例,他知道眼前的玉人不会妒忌什么。

    这不过是遵从游戏规则罢了。

    

第二三二九章 特殊方式() 
沈溪次日上午刚回到家中,马九便来禀告。

    马九对于朝堂之事了解不深,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获悉的情况尽快告知,由此沈溪知道昨晚很多太监在朝中大员府中乱窜,主要涉及那些对司礼监掌印有想法的太监,而拜访的主要对象便是这次列名选举委员会的官员。

    “也好,让他们自己去争吧,到下午应该会有一个结果。”沈溪随口对马九说了一句,然后便到书房看书去了。

    中午前沈溪都没有离开家的打算。

    说来也起来,虽然沈溪名义上主持委员会工作,但涉及司礼监掌印选拔之人,没一个来访,倒是几名地方至京城游学的士子投递了拜帖,可是在没有约定时间的情况下,这些人也没有登门。

    一直到正午,朱起进来通禀,说唐寅来了。

    对于唐寅的造访,沈溪报之以微笑,他曾许诺要给唐寅安排官职,现在朝廷没有论功请赏,唐寅对于未来不甚明了,只能厚着脸皮来见沈溪。

    书房内,沈溪对唐寅的态度还算客气,大概说明了一下当前的情况。毕竟刚回京城,一切需要按部就班完成,包括兵部以及五军都督府的一些事务都得逐步进行安排,涉及皇命,谁都不敢马虎大意。

    沈溪云里雾里说一大通,大概意思就是他不会食言,让唐寅回去安心等候。

    唐寅道:“沈尚书,其实在下并非着急获得官缺,现如今满城风雨,甚至市井中都在传关于司礼监掌印选拔之事,不知您作何安排?”

    沈溪摇头道:“总归要听从陛下的吩咐……说到底是宫中的事情,跟外臣无关。”

    “但此事已涉及外臣,听说陛下让沈尚书你跟英国公等人商定人选,最后也是由你们来向陛下推举吧?”唐寅问道。

    因为朝廷的消息没有做到公开透明,再加上沈溪提出成立的选举委员会太过超前,外界难以判断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只知道这回涉及了朝中一些大臣,难免会想,决定权就算不在这些大臣手上,但至少推举谁会由进入委员会的官员负责。

    沈溪道:“通俗点儿讲,就是一次比试,宫里所有太监都可以毛遂自荐,谁的表现好,成绩优异,谁就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司礼监掌印,但决定权始终掌握在陛下手里,就算表现再出色而陛下不同意,那也是白搭。”

    唐寅问道:“那到底以怎样的标准来进行选拔呢?”

    沈溪笑着问道:“伯虎兄似乎很关心此事啊……难道你有什么好建议吗?其实这件事我参与程度很高,虽然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至少可以提出一些合理性的建议给陛下,或许会被采纳!”

    唐寅摇头苦笑道:“沈尚书实在折煞人也,在下可没本事提出什么好建议,只是想问清楚是什么状况,因为……其实是这两日频频有宫里的职司太监来见在下,甚至送上厚礼,可在下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思来想去,不过是因为在下是沈尚书的幕僚,他们误会在下熟悉其中内幕。”

    在这件事上,唐寅没有丝毫隐瞒,当然也没什么好瞒的,本来他就期望沈溪为他谋取官职,若自己收受利益还藏着掖着,根本就无法取得沈溪信任。

    对于沈溪手下情报组织的厉害,旁人不知,唐寅多少了解一些,一旦沈溪从一些非常规渠道获悉他的消息,他会很被动。

    沈溪道:“这个节骨眼儿上,尽量别收礼,现在一群人在撒网,宫里李兴、李荣等人,对此很上心,他们四处钻营试图谋求司礼监的差事,哪怕不是掌印,能够担任秉笔太监也不错。宫里的争斗,宫外人最好不要掺和进去,尤其是伯虎兄这样与世无争之人更要避讳,其实连在下都不想牵扯其中。”

    唐寅点头:“在下虽已明确拒绝收礼,但还是有人将礼物送到在下府宅,在下都在想是否有搬家的必要……现在的问题是避无可避,只能前来询问一些情况,这也是为防止有人登门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显然这不是唐寅最真实的想法!

    沈溪心想:“或许唐寅觉得,别人以为他跟这件事有关,但其实他完全处于一种懵懂的状态,想收下礼物,但跟人交流却一无所知,难免会觉得丢脸吧?亦或者唐寅真想掺和进来?”

    因为唐寅经历对鞑靼的战事后,心态发生很大的变化,沈溪虽然不愿将唐寅看作一个奸邪之人,依然难免会有所警惕。唐寅在市井间磨砺久了,逐渐变得市侩起来,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任何英雄好汉都会为五斗米折腰,人在江湖漂就要认清楚现实。

    沈溪道:“情况大概就是如此,最终会择优录取,不可能宫里所有太监都来参加比试,那些稍微有点儿资本的太监都以为自己有上进的机会,但事实真的如此吗?连起码的话语权都没有,便想一步登天之人,其实就是不识时务!第一轮淘汰的就是这种看不清形势的人!”

    唐寅略微思虑,重重点了点头:“明白,在下知道怎么做了。”

    沈溪并不觉得唐寅真的明白了,其实很多事沈溪自己都未必完全了解,在选拔司礼监掌印这件事上,沈溪只是将其做成了一个局,让很多人在一潭浑水中角逐,至于张永是否会成为最终的胜出者,到现在沈溪都没完全做出决定。

    沈溪不会跟任何人撕破脸皮,最多只是私下有所针对,司礼监掌印权力的大小,暂时不是沈溪关注的焦点。

    沈溪不过是将其作为自己跟朝中人博弈的手段,从他最初给朱厚照提出建议时,基调便已定下,司礼监掌印的选拔,算是朝中新一轮洗牌的开始。

    ……

    ……

    沈溪跟唐寅会面,准备留唐寅在府上吃午饭时,一个跟他关系密切的人刚好抵达豹房。

    乃是丽妃。

    丽妃之前一直都在居庸关,想回京城但没有调令,好在朱厚照从紫荆关出发时便派人去居庸关传告消息,丽妃终于能够在最短时间内赶回京城。

    丽妃再次踏入到豹房大门的时候,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她没走后门或者侧门,而是堂而皇之从正门进去,好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样。

    “陛下呢?”

    丽妃进入豹房,前来迎接之人是小拧子。面对小拧子时,丽妃有着足够的自信。

    小拧子本来赌咒发誓受丽妃驱策,但现在明显改变心意,但他还是保持礼节上对丽妃的敬重,如同对待主人一样。

    小拧子恭敬回道:“陛下快到天明才睡下,如今尚未起来。”

    丽妃道:“本宫要去面圣。”

    “不可!”

    小拧子当即伸出双臂阻拦,他的态度也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的皇帝不是丽妃说见就能见到的,不然或许会有什么麻烦。

    丽妃保持着强大的气势,厉声道喝:“怎么,陛下下令不许本宫去见驾吗?”

    小拧子用不卑不亢的语气回道:“娘娘切勿动怒,其实是因为陛下休息时,花妃伺候在旁,若娘娘这么去了,定会惊扰圣驾,到时候若是花妃在陛下面前吹耳边风,对娘娘您或许不利。”

    “娘娘刚从居庸关回来,风尘仆仆,不如先回房梳洗收拾,奴婢会替您跟陛下提及,等陛下醒来后自然会召见。”

    丽妃冷笑着问道:“本宫这才几天不在陛下跟前,那女人……又要开始得势了吗?”

    小拧子很想说,今时不同往日,这豹房的局势跟以前大不相同,皇帝不但召花妃侍寝,而且守在门口的人是江彬,不再是他这个平时最得宠的近侍太监。

    小拧子苦着脸说道:“娘娘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丽妃脸上满是不悦,但最后还是一甩袖,带着人往自己在豹房的院子去了,虽然她几乎没来过前院,但她对豹房内的布局非常了解,根本就不需要小拧子在前引路。

    就在小拧子送丽妃离开时,突然有太监匆忙过来,凑到小拧子耳边说了一番话后恭敬退下。

    丽妃板着脸问道:“何事鬼鬼祟祟?”

    小拧子回道:“陛下已起榻,奴婢得过去侍奉……奴婢会向陛下说及娘娘回来的事情。”

    “本宫与你一起去。”

    丽妃又开始给小拧子找麻烦,态度极为坚决。

    小拧子执意道:“娘娘,您刚回来,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您若乱了方寸,受损失的还是您……现在陛下脾气古怪,留江彬这个正常的男子在身旁侍候,奴婢做事谨小慎微,生恐做错什么为陛下厌弃,而且花妃也在陛下去西北这几个月时间准备了许多吃喝玩乐的新奇玩意儿,陛下正高兴……难道娘娘不知如何才能固宠?光靠蛮劲儿可不行!”

    丽妃看起来冲动易怒,实则睿智,富有谋略,对于形势的把控非常清楚。

    丽妃打量小拧子,冷冷一笑:“那就是说,连小拧子你现在都开始失势了?那你对司礼监掌印还一副看不上眼的模样?奉劝你一句,别听沈之厚的鬼话,陛下的宠信总归有时限的,只有将权力牢牢地攥在手中,你的权势才能保持长久,别人也才会怕你。”

    丽妃并非那种喜欢无的放矢的女人,尤其经历很多事之后,变得粗中有细,更懂得如何巩固自己的地位。

    跟着皇帝一路去西北算是一种难得的资源,在那里她得到独一无二的宠幸,但现在回到京城就是另外的光景了,皇帝并不会因为在西北时对她的专宠,而令她始终保持圣宠不衰。

    小拧子有些惧怕丽妃,这是个极度危险的女人,有头脑而且敢作敢为,小拧子想要投靠的人是沈溪,却又觉得丽妃这个军师不该轻易舍弃,一时间难以做出抉择。

    丽妃回自己的院子收拾打扮,小拧子紧忙去见朱厚照,还没等进皇帝所住寝殿,便听到里面传来响亮的笑声,却是朱厚照正在跟花妃打趣。

    小拧子不知是否该进去,却见江彬笑眯眯地从房间里面出来。

    江彬迎头撞上小拧子并没有感到多意外,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拧公公怎才来?陛下在里面久候多时了。”

    小拧子心里一阵异样,暗忖:“陛下在里面跟花妃调笑,你一个正常男子在里面作何?难道不该提前退出来避嫌么?”

    就算觉得不妥,但他也没有深入去想,现在朱厚照对江彬的宠幸已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许多事情慢慢适应就好。

    随后,小拧子低着头进入寝殿,然后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敢打扰朱厚照。

    朱厚照没留意小拧子进来,还是花妃提醒一句:“拧公公来了。”

    “什么拧公公,唤他小拧子就行。”

    朱厚照对小拧子从来都只是看作家奴,侧目望了过来,问道,“小拧子,朕且问你,今日沈先生可有将司礼监掌印选拔方案送来?”

    小拧子道:“回陛下的话,尚未送来,不过奴婢之前已将您钦点要参与选拔的……考官,全通知到了。”

    朱厚照点了点头:“朕还以为沈尚书一天内就能搞定,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没送来?不会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恰在此时,江彬从外面进来,不经通报便直接说道:“陛下,沈大人在豹房外求见。”

    “哈,朕就说沈先生做事效率很高,不会让朕失望,请他……唉算了,朕今天先不忙见他。”

    朱厚照想起见到沈溪又可能会被指点半天,一时间叛逆思想作祟,决定还是不见沈溪为宜,免得被唠叨,当即一挥手,“只要把沈先生送来的选拔细则拿进来便可,小拧子你再将皇宫那边报名参选的太监名单交给沈先生……既然是考试,那就索性正规一点,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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