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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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 第15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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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大臣也不会放过他们,毕竟赵员犯的是欺君之罪,罪不可赦。

    赵员一摆手,侍卫都退出门去,不过赵员手上却拿着一柄长刀,防止江彬对他不利。

    “还有什么话好说?”赵员厉声喝问。

    江彬黑着脸道:“你怀疑我不打紧,但是连陛下都敢得罪,你莫非不想活了?”

    赵员冷笑不已:“我已经到官府打听过消息,陛下现在还在军中,怕是前两日便已抵达居庸关了……你还想骗我?”

    江彬一怔,他自己也没想到赵员去打探的消息会是这个,当即皱起眉头:“这怎么可能……陛下确实跟我出来了啊……”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来人,将他拿下!”江彬此时整个人也处于发懵的状态,虽然他平日能说会道,但他对于朝廷内的事情根本不了解,随即赵府家将冲了进来,将江彬按倒在地并捆绑起来。

    江彬大喝道:“赵员,居然欺君罔上,你这是找死!”

    “谁死还不一定呢,至少我死前,你们先给老子垫背!”赵员好似疯了一般,咬牙切齿,依然在为自己的小妾和丫鬟**给一个骗子而懊恼不已。

    江彬的嘴巴随即被堵上,然后就跟抬一头就要开膛破肚的大肥猪一般送进柴房,朱厚照跟江彬就此做了同一个战壕的战友。

    江彬刚被送进去时还在挣扎,但过了一会儿便没了力气,躺在那里喘着粗气。

    ……

    ……

    这边刚发生情况,马九那边就得知详情。

    马九的消息来源比较多,进城不久,他刚指派手下行动就发现被指挥使府的护卫发现行踪,当机立断放弃盯梢,转而从指挥使府下人身上着手,派人潜入府中,如此有消息便可以第一时间传出来。

    “……现在府上似乎要杀人,赵员已把人关进柴房,听府上护卫说,昨日来了个年轻公子,将赵府闹得鸡犬不宁。”

    细作将消息带来。

    马九脸色阴沉,此时非常紧张,想了想对身旁的六丫道:“赶紧派人去通知大人,这边出状况了。另外,我们稍后必须冲进指挥使官邸,营救目标人物。”

    六丫好奇地问道:“怎么回事?咱们的人基本都出城躲避去了,现在突然叫他们回来,进城时会不会出问题?另外,居然有人想杀人,我们保护的对象究竟是谁,为何有这么多人想杀他?”

    马九没有对六丫做任何解释,道:“现在没有大人的命令,咱们不好出手,但若不当机立断的话,很可能酿成大祸,造成天下动荡。立即把蔚州城内外所有能调集的人全叫上,在赵府周边集结,一旦情况不对就杀进去,必要时甚至可以格杀勿论!”

    当马九说出格杀勿论时,就算六丫再不懂事,也明白问题的严重性。

    本来马九只是个市井中人,平时看不出多少狠辣手段,可一旦要做大事时,立马变身成豺狼,毕竟马九是从血雨腥风中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当初马九正是在帮派火拼中看到兄弟惨死,才义无反顾跟随沈溪,从贴身护卫做起,一步步到今天能够独领一方。

    ……

    ……

    在马九调遣后,很快便集结起近两百名弟兄,这些人基本是宣大地区的谍报人员,算是一次性将沈溪手下秘密战线的人手全都调动起来。

    与此同时,奉命去接惠娘和李衿的云柳,在恒山西南方的朔州和熙儿会合后,刚到大同府接到人并护送到浑源县城,准备走灵丘、广昌,由紫荆关到京城,这时忽然得到沈溪调令,要她们紧急前往蔚州。

    “……大人不是说,别的事情不用咱们管吗?怎么突然让咱去蔚州?那边有什么事情发生么?”

    告别惠娘和李衿后,两人带着几十个侍卫,经广灵赶往蔚州,快马奔袭的间隙,熙儿带着不解问道。

    云柳道:“这也是你能问的?到了之后,自然明白大人的吩咐和安排。”

    熙儿有些不满意地道:“我这都在外颠簸流离一个多月了,之前我把那些鞑靼的王子王孙送到真定府,交由专人护送南下湖广,回头刚赶到太原府的阳曲,便收到紧急命令到大同府与你会合,结果这边刚护送人到半道又让咱去蔚州,这一路辗转几千里,大人也不知道体谅一下……唉,大人还是疼他养在外宅的女人,对比一下,看看人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因为熙儿不知道惠娘身份,一直都是云柳跟惠娘、李衿接洽,使得熙儿对此有所不满,若熙儿知道两位外宅女子的身份,估计就不会这么说了。

    云柳道:“大人安排一向不会出差错,这次应该是突发情况,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料想一定是蔚州那边发生大事,不然的话大人也不会将我们急忙调去帮忙,而不护送两位夫人继续往京城。不过她们有官牒,再加上有我们的人沿途护送,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只要我们把大人交待的事情办好即可!”

    ……

    ……

    赵家柴房,朱厚照和江彬四目相对,都有些无奈。

    随着夜色降临,柴房门被关上,看守的人跟着撤了出去,不过门口却有大批人守着,江彬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自己的堵嘴布给弄出来,苦着脸对朱厚照道:“陛下,是小人没用,让您受苦了!”

    “呜呜……”

    朱厚照似乎在抗议。

    此时他想说的是,既然你都能说话了,还不赶紧喊人来?在这里跟我忏悔有作何?

    江彬道:“陛下或许有所不知,这位赵指挥使以前是山贼出身,受朝廷招安后担任万全都司下辖怀来卫镇抚一职,因贿赂上司连续获得升迁,陛下登基后他投靠刘瑾,这才谋得蔚州卫指挥使一职,不过此人匪性难改,屡屡杀良冒功,朝廷不明究竟,竟多次给予嘉奖。这也是小人之前为何一直让你走的原因。”

    “呜呜……”

    朱厚照仍旧想说什么,却没有办法,但心里早骂开了……既然你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为何还要带我到蔚州来冒险?这算不算送羊入虎口?

    江彬苦着脸道:“陛下您莫要发出声响,小人再想想办法,现在喊人无济于事,其实小人已经对他说了您就是当今天子,但他依然这么做,显然是别的意图,若现在大喊大叫的话,或许姓赵的会直接来个杀人灭口!”

    朱厚照听到杀人灭口的字眼,眼睛瞪得溜圆,随即就不敢再挣扎了,显然吓得不轻。

    江彬着急地道:“虽然小人这边能说话,但就算喊人也没用,小人带来的手下都被姓赵的支开了,毕竟他是蔚州卫指挥使,名义上是本地最高军事长官,加上外面都是他的人,有的还有可能是他做山贼时的心腹,不可能背叛他。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小人挣脱束缚,带着陛下逃跑!”

    朱厚照心里一阵悲哀,江彬你忠心归忠心,但你说话办事怎么这么不靠谱呢?

    这都被关在小黑屋里等着挨宰了,你居然还想逃走?

    这里连个窗户都没有,难道你还能在墙上凿个洞不成?再者说了,就算你凿出洞来又能作何?外面不还都是赵家下人在看守?

    “呜呜!”

    这次朱厚照发出很小的声音,大概的意思是,你先想办法把我的堵嘴布拿下来,我们可以商议一下对策。

    但江彬不知道朱厚照的意图,依然皱着眉头,小声说道:“陛下请稍安勿躁,小人这就想办法,一定可以转危为安!难道只能等姓赵的前来,再跟他讲道理?”

    朱厚照听到这话后简直有种撞墙的冲动,这算是什么忠臣,一点儿能力都没有,在这危急关头还想着跟敌人讲道理呢!

    真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跟着你出来!

    ……

    ……

    入夜后,赵员还在生气,坐在前院大堂,盘算怎么杀了朱厚照和江彬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现在他头脑稍微冷静下来,自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那就是里面那少年真的是正德皇帝,而他将皇帝得罪得这么惨,不会有好下场。有念于此,他这边心慌意乱,忐忑不安,浪费了大量宝贵时间,没有及时作出决策。

    “无论如何,都要杀了他们,就算真的是皇帝,只要杀掉后神不知鬼不觉,那就什么事都没有。”

    赵员到最后把心一横,咬牙切齿道,“那江彬不过是个小人,凭什么可以走狗屎运?这事太过蹊跷,他带来的人绝对不可能是皇帝老儿!”

    “大人,夫人带到。”赵家下人道。

    赵员一摆手:“让她押进来!”

    随即七夫人被人送到堂上,七夫人到现在依然衣衫不整,几乎是瘫坐在地上,哭哭啼啼。

    赵员恼火地道:“你个没良心的女人,当初老爷我不疼你吗?看到个小白脸就走不动道,现在你应该知道了,他是个骗子,说的甜言蜜语都是骗你的,这下该后悔了吧?记住这个经验教训!”

    赵员本来打定主意要将七夫人浸猪笼,但越想越不舍得,毕竟之前也是他一手将人送到骗子手中。当然,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错,只当自己心慈手软,只要七夫人主动开口求饶,他就会宽赦对方。

    恰在这时,下人进来通禀:“老爷,江大人和那位朱公子被关押在柴房已有两个时辰了,现在外边夜色已晚,随时都可以将其做掉。”

    七夫人本来还在低声哭泣,听到这话之后声音一下子收住了,瞪着泪汪汪的眼睛,一动都不敢动,这对她来说算得上不小的震慑,赵员居然要杀人,对象是跟她“通奸”的朱公子,甚至连蔚州卫指挥佥事这样的军中将领都要干掉。

    赵员板着脸道:“将这女人押回她的房间,好好看管,等候我的发落!”

    “是,老爷!”下人紧忙招手,安排丫鬟和婆子进来,将七夫人从地上拽起来,簇拥着往后院去了。

    赵员咬着牙道:“我心爱的女人都被人玷污了,这种奇耻大辱岂能忍受?来人啊,拿我的大刀来!”

    下人诧异地道:“老爷,您好久没动过那把刀了。”

    赵员冷笑不已:“既然要杀人,岂能不用那把锋利的宝刀?把人做掉后,老子要把那小子切成零碎,用来当下酒菜!”

    说话间,赵员两只眼睛布满血丝,神情狰狞可怖,赵家下人看到后胆颤心惊,但还是遵命出去为他准备好刀具,方便杀人。

    ……

    ……

    侧院柴房内,江彬竖着耳朵听了许久,没发现有动静,他转过头看着朱厚照,小声说道:“陛下,好像外面的人撤走了?”

    朱厚照此时心里满是懊恼,一语不发,低着头发呆。

    又是月黑风高的夜晚,又遭遇生死存亡的危机,这次他可不觉得会有人来救自己,朱厚照此时琢磨怎么样才能震慑赵员,让对方怕自己,然后把自己给放了。

    他还是有凭靠的,在他看来,自己乃是真龙天子,自会有神灵庇佑,谁都不敢对自己如何。

    江彬话音刚落下,突然柴房门“咣”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有人举着火把进来,并非是赵员,而是赵府家将。

    这名家将看了一眼房间内的情形,夸张地道:“哎哟,江大人,您怎么挣脱的?不过身上的绳子解不开,是吧?哈哈,没事……大人马上就要送你归西,敢到我赵家来惹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江彬大声喝斥:“大胆,你们知道自己是在跟谁说话吗?我身旁这位乃是当今圣明天子,你们不想活了吗?”

    “哈哈哈哈……”一群人拥在门口,哄然大笑起来,好像听到生平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一个个前仰后合。

    江彬继续出言恐吓:“本将军乃是奉命陪同陛下微服出游,到了蔚州,你家老爷想杀陛下,这是公然造反,你们一个二个都想掉脑袋吗?”

    门口一名护卫哈哈大笑:“江大人可真会说笑话,你怎么不说这小子是天王老子?不对,天王老子应该是天上的神仙,神仙会被区区绳索给捆缚住?这位爷,你怎么不用你的神力将绳索挣脱开?”

    一群人嬉笑着,看着江彬和朱厚照的目光,好像在看两个垂死挣扎的猪羊。

    “呜呜呜……”

    朱厚照拼命晃动身体,但绳索捆绑得很紧,此举毫无作用。

    便在此时,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随即安静下来,赵员提着一把大刀从门外进来,一张脸满是黑色,他进来后马上有人过去说道:

    “老爷,江大人得了失心疯,居然说这细皮嫩肉的小家伙是皇帝,哈哈,这种谎言恐怕连小孩子都不会上当!”

    “啪!”

    赵员一巴掌甩在那人脸上,那人顿时被打懵了。

    赵员喝道:“你说谁是小孩子?”

    那人却不知,原来眼前这位赵指挥使就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江彬给骗了,自然听不得这种话。无缘无故讨了打,那人摸着脸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赵员上下打量江彬几眼,问道:“文宜,莫说老子不给你机会,你且说明白,这小子你是从哪里找来的?敢到我府上来骗吃骗喝,胆子不小。”

    江彬怒道:“此乃当今圣上,赵员,你不想活了么?”

    “还嘴硬!给我打!”

    赵员一声令下,马上有人上去揪起江彬的衣领,抓起来,然后一脚踹在其肚子上,飞出去后撞到墙上跌落到地。

    江彬趴在那儿半天没爬起来,赵员喝道:“还不说是吗?不想活了?”

    “真的是陛下,千真万确,根本没有任何可能造假……赵员,你这是在找死,知道吗?”江彬突然感觉一阵悲哀,他觉得自己整个人生一片灰暗,好不容易找到了出人头地的机会,却遭遇这么个下场,让他非常不甘心。

    “就算让我享受几年大权在手可以随便欺压人的感觉再死啊,要么就干脆别给我机会,这算怎么个说法?刚一冒头就要死去?难道我天生没有富贵命?”

    赵员道:“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你这么不怕死,那我就送你们一程!”

    赵员正准备提刀上前,突然感觉背后一股发凉。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嗖”一声射中他背后一名家将,随即那倒霉的家伙中箭,直接趴在赵员后背上。

    “啊!?”

    赵员始料未及,顾不上杀人,提刀便对着利箭射来的方向准备冲过去,周边家将和护卫一片混乱。

    “砰砰砰!”

    这次不再是利箭破空的声音,而是火器发射声,随即赵员身前几人中了枪子儿倒下,赵员意识到自己遭遇了危险。

    朱厚照本来已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突然看到这画面,首先不是去想谁来救自己的问题,而是挪动身体往墙角爬,他可不想被子弹射中,江彬好像也明白过来,拼命蠕动着挡在朱厚照身前,要用自己的身体来为朱厚照遮风挡雨。

    “有贼!”

    赵员大喝道。

    就算意识到危险,但依然来不及躲闪,偷袭者显然已准备多时,正当赵员准备冲出院子利用围墙靠近敌人时,子弹绵绵不绝地射了过来,赵员身边的人接连倒下,剩下的赶紧躲进柴房,靠墙体遮掩利箭和火枪的弹丸。

    不过因为他们没有携带远程攻击武器,使得一时间找不到反击的利器,而对面一群黑衣人已拿着装上刺刀的火枪冲过来。

    赵员躲在墙后,大喊道:“你们这些贼人,居然敢到指挥使府邸来行凶,莫非不想活了?”

    江彬在后面哈哈大笑:“姓赵的,你大难临头了,陛下出游岂能没有高手护驾,这些人都是御林军,你府上今天真要鸡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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