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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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 第15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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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考虑有没有必要重新接纳江彬为盟友。

    江彬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也就有资格跟丽妃谈判。

    丽妃道:“江大人,你本事不小,本来本宫想多用你找些好东西孝敬陛下,现在你不需要本宫,有事可以直接跟陛下说,本宫能帮到你什么?”

    江彬磕头:“小人的前途是娘娘给的,所以小人愿意将手头的资源交给娘娘打理,只需要娘娘在陛下跟前帮忙多说好话!”

    “这次江大人不会再见异思迁了吧?”丽妃言语中似乎有再度接纳江彬之意。

    江彬继续磕头:“小人从来没有背叛过,望娘娘明鉴。”

    ……

    ……

    丽妃最终答应江彬投靠。

    无论江彬曾做过什么,在她眼中,这绝对是个有能力的人,丽妃深切感受到江彬存在的意义,希望通过江彬来壮大自己的势力。

    但她还是很担忧。

    因为她没有培养起真正能独挡一面的人,无论是廖晗,又或者是她亲手提拔的小罗子,在她眼里都有方方面面的不足。

    “娘娘,江大人分明就是个势力小人,眼看要被陛下降罪,才选择重新投靠娘娘,娘娘还愿意相信他?”

    丽妃回到屋舍后,小罗子一边给她捶腿,一边小声问道。

    丽妃看着小罗子,如同看着不成器的弟弟,摇头轻叹道:“你明白什么?这会儿他可是大有用处。”

    小罗子嘴角上扬,显得很轻佻,“奴婢并不觉得,江大人不过懂得一些逢迎的技巧罢了,他为讨好陛下,把家里的妾侍一个不落全都送进行在,侍奉陛下,这种没有底线的人根本上不了台面,就算一时受宠,也会因阿谀奉承太过慢慢让人厌烦。反倒是钱指挥使,很注意跟陛下保持一个度,更像个能成大事的人。”

    小罗子只是个小人物,暂时没法用大局观看待问题,又或者是他故意在丽妃面前卖拙才会如此说。丽妃没有考虑小罗子是否故意装糊涂,主要是她觉得没必要防备一个不成器的小家伙,这个小家伙还是她亲手提拔,意义大不一样。

    丽妃道:“钱宁只是个因缘际会的小人物,刚开始他为逢迎陛下,也送出了自己的妻子,私德并不比江彬好多少。而且,钱宁主要是靠刘瑾上位,当陛下发现钱宁不能为他效死力的时候,钱宁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钱宁到现在已经连续犯了两次大错,一次是豹房宫市倒塌,他无视陛下在行将倒塌的酒楼里,只顾着自行逃命,还有就是这次打猎他坐视陛下陷入危境,注定他逐步被陛下疏离的命运。”

    “不过陛下短时间不会将他怎样,毕竟锦衣卫在他控制之下,陛下得注意影响,提防他狗急跳墙。”

    小罗子诧异地问道:“娘娘的意思是说,江大人随时可能取代钱指挥使?”

    “不知道。”

    丽妃摇头道,“君心难测,本宫没必要揣摩上意,陛下要如何决定那是陛下的事情,或许江彬跟钱宁能共存呢?现在江彬的受宠程度明显超过钱宁,若非今日沈大人出面阻碍,怕是江彬又要讨得陛下欢心,可惜啊,谁叫他遇到沈大人这个朝中最可怕的对手?”

    小罗子终于明白过来,恍然道:“所以娘娘接纳江大人,是想用他来对付沈尚书?”

    丽妃没有回答小罗子,因为她作为上位者,没必要把自己的心思告诉一个奴才。

    “你见过沈大人,应该知道他身上气势有多足,你过去跟他说句话都能被吓跑,让你再见到他,腿会不会颤抖?”

    说到这里,丽妃戏谑地打量小罗子。

    小罗子低下头:“娘娘,奴婢哪里有您说得那么不堪……”

    丽妃板着脸道:“小罗子,你要记住一件事,你跟小拧子一样,都是得宠后才有地位,若失宠连只蚂蚁都不如,若你办事不牢,随时都会失宠……至于江大人为何能被本宫宽宥,还不是因为他会办事?会办事的人,走到哪里都吃香,哪怕他是个不择手段的小人。”

第二二八四章 反响() 
朱厚照临时决定回京城,让张家口堡的官员和将士猝不及防。

    很多衙门都是在三更过后才收到次日清晨出发的消息,以至于城里、城外军营中的将士需要半夜起来收拾行李,原本需要三天完成的差事,需要在一天内完成。

    前后两个通知,间隔不到三个时辰,从三天动身准备缩减为一夜。

    军中上下手忙脚乱。

    但对于沈溪来说,这些事情跟他没多大关系,他仍旧留在行在外面,坐在椅子上静候朱厚照,偶尔闭目养神,但绝对不会到睡着的地步。

    坐在行在外,目睹星河灿烂,想事情似乎比平时更为顺畅。

    之后小拧子派太监出来传话,告知朱厚照已睡下的消息,劝沈溪回去,但沈溪根本没做回去的打算。

    快到天亮时,才有人前来跟沈溪打招呼,却是陆完等人请沈溪过去主持撤兵事宜。

    “跟陆侍郎和其他几位同僚说,本官准备跟陛下一起动身回京,撤兵事宜由他们来安排,本官不会干涉,就连陛下也不会多问……等陛下銮驾起行后再相见。”

    沈溪态度明确,就是守着行在,等候朱厚照出来,一起动身回京。

    前来传话的人紧忙回去,此时陆完已靠在椅背上睡了半个时辰。

    “陆侍郎?”

    胡琏一直在旁边等候消息,见下边的人把沈溪的话带回,才过去试着叫醒陆完。

    陆完睁开眼,眼睛还有些干涩,揉了揉红通通的眼睛:“怎么,天亮了?”

    王敞一直在旁看着公文,笑着说道:“全卿,你这身子骨不行啊,不过熬一夜而已,怎么还睡迷糊了?”

    陆完捂嘴打了个呵欠:“汉英兄,你才休息多久,居然有精力看这个?重器,有沈尚书的消息吗?”

    因为王敞年长几岁,像他这样的老人家觉没那么多,而陆完则因为平时操劳需要大量时间休息,突然准备回京事宜,此前一直是陆完在统筹忙碌,这会儿虽然睡得不好,却也只能赶紧起来准备銮驾起行事宜。

    胡琏道:“沈尚书让人带回话,说他要在行在门口等候跟銮驾一同起行,回京安排,由陆侍郎、王侍郎等大人携手完成。”

    “呵。”

    陆完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这有点一切都甩手给我们的意思啊……汉英兄,你可有把事情都安排下去?”

    就算是陆完这样德才兼备而且有能力的兵部侍郎,也没资格议论沈溪这位顶头上司,无论沈溪将来会坐在如何官职上,显然要比陆完高得多,只是现在不知道沈溪战后是准备升到吏部,还是继续留在兵部,甚至到礼部也有可能,毕竟沈溪是翰林出身。

    王敞道:“就按照之前的计划实施吧,重器你非要先去请示沈尚书,结果如何?”

    陆完点头:“那就赶紧安排下去,前军、后军分清楚,防备鞑靼人突然从北边杀过来,到底贼首没死呢!”

    因为巴图蒙克和图鲁博罗特尚在。

    使得这次撤兵分外慎重,仅从军事角度而言,必须做好一切防备,防止出现英宗土木堡之变的情况,不过就大局来说,鞑靼人根本就没有反击的能力,而且鞑靼要攻破边塞杀进关内,并非容易的事情。

    胡琏行礼:“谨遵两位大人命令!”

    随即胡琏转身而去,这边陆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汉英兄还没收拾好?”

    王敞道:“都是些旧案牍,检查一下有没有疏漏的文档,那些不重要的便留在此处,不必带回京城,毕竟京城那边会留底。这场战事已结束,看看整场战事战报,让人不由感慨,好像一切都发生在昨日。”

    说到这里,二人脸上都多出几分无奈的笑容。

    他们很清楚,这场战争中朝廷的应对有多失当,他们更清楚,若非沈溪力挽狂澜,这次战事很可能一败涂地,甚至连皇帝都会犯险。

    “早些准备好,尽快出发,你我不能有任何拖延。等陛下回到京城,朝局稳定后,想必谢阁老也会回到京师,到那时内阁和司礼监也能恢复正常,六部官员齐整,天下就可保太平……真希望朝局不会有大的改变。”

    陆完对未来多了几分憧憬。

    令人头疼的边患问题解决了,甚至连鞑靼名义上的可汗和哈屯在朝廷控制下,战争结束,刘瑾和张苑前后两个擅权的司礼监掌印都被拉下马来,一切都在往良性发展,至于皇帝是否贤明,好像跟大臣没多大关系。

    本来按照正德朝朝廷的运作,皇帝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一直都是各部按照既定的规则在运行。

    王敞笑道:“那回去后,想必全卿兄就该高升了吧?”

    一句话,突然让二人间的氛围尴尬起来。

    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吏部尚书何鉴老了,之前就有退休的意思,朱厚照一直没让何鉴致仕,其实就是在等这场战争结束。以沈溪的功劳,提拔到吏部尚书的位置上正合适,如此一来面对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谁来当兵部尚书?

    显然王敞对这职位没什么想法,因为王敞觉得自己年老体迈,精力跟不上,且他是右侍郎,在官职上低了陆完半级,而陆完在这次战事中调度分明,赢得军方信任,如此由陆完继任沈溪兵部尚书的位置也就成为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是皇帝是否舍得让沈溪离开兵部,又另当别论。

    陆完道:“战事刚结束,之厚的能力摆在那儿,兵部尚书的位置非要他来承担不可,我不敢做那非分之想。”

    “呵呵!”

    王敞笑道,“吏部那边你想去?总归要有人接替何尚书的位置,之厚不上,那就需要别人顶上去,但似乎之厚那么大的功劳,不让他更进一步的话,对朝廷上下不太好交待,你意下如何?”

    陆完脸上增添几分沉思之色,似乎在考虑沈溪是否会当上吏部尚书。

    恰在此时,门口传来侍卫的声音:“两位侍郎大人,宣大总制王军门求见。”

    “请他进来。”

    陆完和王敞只能先放弃探讨这个问题,往门口看去。

    不多时,王守仁风尘仆仆前来。

    对于陆完和王敞,甚至胡琏来说,下一步就是回京,胡琏出任宣府巡抚不过是权宜之计,到西北来的目的仅仅是协助皇帝领兵,差事完成后不会留在西北。

    不过王守仁却是正牌的宣大总督,别人可以走,王守仁必须要留下来。

    “两位侍郎,不知宣府兵马,是否即刻撤回地方?张家口一线防御也要恢复到战前的状态?”

    王守仁最关心的不是朝廷兵马几时走,而是地方防备需要恢复到怎样的状态,是否要继续在张家口屯驻人马,因为涉及兵马调度,不是他这个宣大总督一句话能解释清楚,需要来请示两位兵部侍郎。

    陆完和王敞也无权决定,涉及调兵,必须要请示皇帝,得到皇帝的调令。

    “谁知道呢?”

    王敞漫不经心地道,“沈尚书传话过来,他要跟陛下同行,所以这边事务都需要我们来做,伯安,你作为宣大兵马总制,有些事你可以先等等,陛下若过了居庸关还没发调令,你便可以让地方屯驻张家口的兵马撤回,但若陛下半路出什么状况……”

    “嗯嗯!”

    陆完清了清嗓子,似乎是提醒王敞说这话不合时宜。

    王敞笑了笑:“就事论事嘛,最好能以地方人马护送陛下回居庸关,过了居庸关后便一切太平。沈尚书也是,若能将达延汗跟他儿子都杀了,何至于现在担心这个?不过料想鞑子也没胆量继续犯我中土之地。”

    王守仁用请示的目光望向陆完,他也看出来了,王敞身为兵部侍郎却总说一些没用的废话,属于资历派,而陆完才是实干派,兵部中最有能力的人当属沈溪,随后便是陆完。

    陆完道:“王侍郎说得没错,先等消息,咱们可不敢随便做决定,要做决定至少也是沈尚书来定,你不必担心,圣驾出张家口后,这边也需要一定时间调整防御,可将宣府兵马暂时屯驻几日,就近的卫所人马可以先撤,至于万全左卫、蔚州卫等部人马,可以等陛下回居庸关后再调度。”

    王守仁行礼:“陆侍郎之意,是要防备鞑靼突袭张家口堡?”

    陆完笑道:“你也是知兵的,跟你说什么不需拐弯抹角,大概便是这层意思,陛下回居庸关前,西北各处防备不能有丝毫松懈,此乃涉及大明安危的事情。伯安,你能力突出,估计很快便会调回朝廷任职,好好表现吧!”

    ……

    ……

    京城,黎明时分。

    此时尚没人知道皇帝要回来的消息。

    张延龄很早便见到黄玉,把自己做买卖的盈利情况问明。

    对于黄玉来说,突然被建昌侯传见有些不太适应,毕竟这位主子从来都是中午后才睡醒。

    “买卖做得不错,不过好日子快到头了。”

    张延龄有些恼火地抱怨道,“沈之厚人已经到了张家口堡,这几天他都在催促陛下回京,甚至还挑唆陛下在内监公开选拔司礼监掌印,估摸下一个司礼监掌印就是他控制之人。”

    黄玉对于国家大事不太明白,甚至就连做买卖他连账目都搞不分明,在张延龄手下更多地是充当打手的角色。

    张延龄道:“就算他们回来,买卖也要照做,但不能像之前那么张扬……沈之厚这小子做事很绝,现在查到他在京城居然有买卖……哼,看本侯不参劾他一本。”

    黄玉心想:“您都有买卖,通过巧取豪夺赚取大笔银子,居然有脸检举别人?再者这位沈大人本就是商贾之家出身,他跟西洋人做买卖得到了陛下准允,私下里还有买卖有何好惊讶的?”

    “侯爷,现在衙门里关着一些人,都是以扰乱市场的罪名抓起来的,是否先放了?”黄玉请示道。

    为了把买卖做大,张延龄没少做仗势欺人的事情,通过他控制的牢房,抓了大批无辜生意人,甚至很多人被他诬告说是跟鞑子有勾连,但到现在也没找到实质性的证据。

    若非如此,张延龄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便控制京城市场,本来沈溪在京城布置的商业布局非常完善,但因为张延龄胡作非为,逼得留守的李衿也不得不暂时撤出京城,所有一切布局都付诸流水。

    张延龄道:“放?没杀了他们就算好的,既然罪名是通番,那就先这么搁着,杀人的事情先别做,免得事后被姓沈的小子找麻烦。”

    因为以前做过草菅人命的事情被朝廷降罪,张延龄现在胆子小了许多,让他抓人诬陷下狱做得出来,但杀人的事情琢磨半天还是畏缩了,至于衙门里会怎么领会他的意思,就另当别论。

    黄玉道:“那侯爷,陛下回来前,咱应该把生意作何安排?”

    “这个嘛……很简单,之前查封的那些铺子,全都划拨到本侯名下……不对,随便找一些人,这些铺子都划在这些人名下,这样事后朝廷查问,也找不出本侯的罪证。至于缴获的商品,继续出售,进货渠道一律控制好,让手下弟兄盯紧点儿,以后想吃香喝辣必须把眼力劲儿做足,谁的辖区出问题,就把谁查办,总归这买卖要我们自己做,京城货物,全要过本侯这一关,才能放到市面上!”

    张延龄战时做到了货物垄断,尝到了甜头,战后也不愿意撒手。

    只要出货渠道被控制,定价权就牢牢地掌握在他手上,如此就可以继续大赚特赚。

    ……

    ……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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