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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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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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溪赶紧摆手:“不用了,我自己还没学会骑马呢。”

    王陵之大为惊讶:“啊?师兄不会骑马?那怎么可能,师兄你这么厉害,应该是骑马射箭。刀枪剑戟样样都行的啊,难道师傅他老人家没督促师兄多加练习?”

    沈溪没想到王陵之中毒如此之深。

    关于师傅和武功云云,只是沈溪小时候瞎编出来的。为的是让王陵之乖乖当他的小弟,顺带把笔墨纸砚这些东西给他“偷”出来。这都过去多少年了,王陵之居然对有个没见面师傅的事深信不疑。

    沈溪道:“师弟啊,你看……你要考武举,就要明白武举是怎么回事。光有一副蛮力是不行的,弓马骑射是一方面,可重要的,你还要学会策略。不然,你连考弓马骑射的资格都没有。”

    王陵之皱眉道:“师兄的话好深奥。什么是策略。”

    “就是战略战术,三十六计知道吗?”沈溪问道。

    王陵之很老实摇摇头。

    “那六韬呢?”

    王陵之继续摇头。

    沈溪叹道:“考武举。就是为了将来在战场上当将军,为国效命。两军对垒。不是光靠蛮力能解决问题的,如果战争只是比比谁的人多,谁的力气大,那就干脆挨个上去掰手腕就行了,还要将军作何?”

    “将军的作用,就是阵前调度,万马军中指挥若定。所以当将军的策略一定要精通,懂得战场上各种阵势。其实……就是让你好好读书啊。”

    明朝自开国以来,武举考试就一直存在,一直到天顺八年,英宗正式制定武举法,曰:凡天下取贡,举谙晓武艺之人,兵部会同京营总兵官于帅府内考其策略,于教场内试其弓马,有能答策二道,骑中四箭以上,步中二箭以上者,官自本职量加署职二级;旗军舍余人授以试所镇抚,民人授以卫经历,月支米三石。能答策二道,骑中二箭以上,步中一箭以上者,官自本职量加署职一级,旗军舍余授以冠带,总旗民人授以试卫知事,月支米二石。

    明宪宗成化六年,会试武举,取中刘良、鲁广等6名武进士,刘良为第一位武状元。成化十四年,根据太监汪直的建议,以文科为例,设武科乡、会试。

    弘治六年,定武科六年一试,先策略,后弓马,策不中者不准试弓马。后又改为三年一试。考试内容主要是马步弓箭和策试。

    王陵之把铁棍子往地上一扔,道:“师兄,你这也太坑人了吧?以前跟我说考武举武功好就行,怎的现在还要读书?这……这不是为难我吗?”

    沈溪笑道:“师弟不用太过懊恼,考武举所考的策略,跟普通读书人所学不一样,这两天我就会把我所知道的兵书……武林秘籍都写给你,这些可都是师傅传下来的,学会之后,就不再是以一当十,而是以一当万。”

    王陵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么厉害?”

    沈溪一脸自豪道:“那当然了,有句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一个好的将军,在战场上就是神明一样的存在,所有人都会顶礼膜拜,连高高在上的皇帝,见了这样的大将都要客客气气,你说厉不厉害?”

    王陵之嘿嘿傻笑,仿佛已经置身于沈溪给他规划的美好未来里。

    “厉害厉害,师兄,那你快把师傅传授你的……秘籍,传授给我。”

    沈溪心说,这小子除了武功之外,似乎不会想别的,我若说兵书,他肯定无心学,但我若说那是武林秘籍,这小子学的比谁都快。

    沈溪点头道:“好,去拿纸笔来,我现在就先给你写几篇,第一篇叫《孙子兵法》……”

    *************

    ps: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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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一章 告状() 
正月初九,在沈明钧带着妻儿回到宁化县城六天后,一家人终于启程返回汀州府城。

    早前一天,杨文招就被杨家的家仆孙叔带走,跟着父母回汀州府城。

    杨凌和夫妇跟沈明钧夫妇同路而来,却没有一同回去。沈溪猜想,杨凌和夫妇早一天回去,也是想有所准备,在年后官府放告之后,就会去告惠娘和周氏一状,把杨家的产业夺回去。

    虽然沈明钧夫妇回沈家这趟闹出一点不愉快,但李氏似乎很健忘,临走时李氏脸上带笑,亲自带着一家人送出门口,几天都没怎么露面的沈永卓也出现在送行的人群中。

    头年里,沈永卓回到宁化之后,突然得知沈溪府试得案首,他非常失落。

    作为沈家第三代人的大哥,他本来以为能给兄弟姐妹做榜样,到头来,不但府试没过,连吕家小姐的婚事,也被吕家延后。

    吕家的意思,不能打搅沈永卓考功名,所以想把婚事延后一年,其实主要是想看看沈永卓次年能否顺利通过府试。

    但迫于舆论压力,吕家人那边不敢轻言退婚,而沈永卓虽然不争气,但总算在年轻学子中也属于上进的,以沈溪估计,无论沈永卓能否通过今年的府试,他跟吕家小姐的婚事都会举行。

    毕竟沈永卓老大不小了,吕家小姐那边也拖不下去。

    事情闹砸,会令吕家声名扫地,吕家再想把女儿嫁个好人家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宋小城则是意气风发。

    回宁化不过几天时间,他不但完成了提亲,连婚事都办妥了。本来宋小城还想请沈家人过去作客当证婚人,但听说沈家这边出了点儿事。他就没敢提。但回到府城之后,谢媒的宴他还不得不请,到时候不但要请沈明钧一家人。还会请惠娘和他一众车马帮的弟兄,大摆宴席。

    “小掌柜。没事吧?”

    宋小城趁着沈家人还在作别的时候,叫沈溪到一边,笑盈盈问道。

    沈溪瞥了他一眼道:“六哥想有什么事?”

    宋小城紧忙摆手:“小掌柜,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就是关心一下你们的家事。絮莲说,不感谢谁,却要好好感谢一下咱小掌柜,等回府城后。小掌柜能不能帮忙……”

    原来宋小城是有事相求。

    宋小城说的,是他将来的住处问题。

    虽然宋小城现在也算是有点儿本事,但以他赚的那点工钱,想在府城买个住的地方太难,但若租地方住,每月花销不老少,虽然两人的工钱完全可以承受,但到底有些心痛。以前他可以跟絮莲分别住在集体宿舍,可现在他跟絮莲成婚,再住宿舍有些不像话。

    宋小城的意思。是想让沈溪帮忙跟沈明钧夫妇商量一下,让他住进原来的沈家院子,也就是药铺后巷那间小院。

    沈溪道:“六哥怎不亲自跟我爹娘说?”

    宋小城苦着脸道:“这不是听说你家里出了事吗?絮莲特别交待。不能打扰沈大哥和沈夫人,所以这事儿,小掌柜帮忙跟大掌柜说说就成了。”

    才刚成婚,宋小城就絮莲长絮莲短的,沈溪暗笑之余,点头应允:“那我回府城跟孙姨私下里说说。”

    宋小城有股机灵劲,他跟沈溪相处的久,又得沈溪吩咐做了一些“大事”,他看得很透彻。沈溪就是惠娘的智囊,在惠娘那里。沈溪说话比谁都好使,这也是他跳过沈明钧夫妇直接来求沈溪的原因。

    ……

    ……

    一行出发三天。正月十一傍晚,抵达汀州府城。

    回到府城第一件事,周氏就是过去找惠娘哭诉,为了不让沈明钧知道,周氏让丈夫早些去印刷作坊帮忙。

    “……妹妹你说,他一家人这般对我,公平吗?”

    周氏很少有软弱的时候,可在这件事上,她觉得非常委屈。连枕边人都不能坦诚相告,只有惠娘才能了解她的苦衷。

    惠娘轻叹:“姐姐当初选择瞒着家里人时,不就料到会有这结果?却不知杨家人从何知晓姐姐的事?”

    沈溪吃着零食,道:“我想,应该是银号的账目被外人知晓了。”

    周氏瞥了沈溪一眼,虽然她平日里对沈溪凶,但她对儿子没什么秘密可言。那天杨沈氏责难她,要不是沈溪出头,她还真不知怎么应答。

    惠娘一拍大腿,恍然道:“你看妹妹这疏忽,怎把这茬给忘了?我本以为银号账目只有内部股东能见到,不为外人所知,就把姐姐那部分给记进去……倒是妹妹的不是。妹妹后面就把账目修改,不会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周氏叹道:“这怨不得妹妹你,要怪就怪老太太偏心。要不是她把相公的茶肆收回去,结果闹得倒闭收场,我至于跟她隐瞒吗?不过这样也好,既然不认,那就索性隐瞒到底。大不了那些银子我都不要了,留给妹妹你做生意,以后只要妹妹记着我们,给我们口饭吃就成。”

    惠娘一听急了:“这哪儿成啊?该是姐姐的,妹妹一文钱也不会多要。”

    说着惠娘看了沈溪一眼,补充道,“要不是妹妹认识姐姐一家人,当初妹妹的药铺都没了,如今带着曦儿还不知在何处漂泊。只要姐姐不想说,都放在妹妹这里,妹妹就是拼死也把姐姐的钱保管好。”

    姐妹情深啊……

    沈溪在旁边看着,心想难怪外面会有各种谣传,惠娘和周氏的关系简直好到非同一般。

    普通人家的妇人,见到寡妇躲都躲不及,染了霉运克夫运上身不说,走得近了还容易让自家相公多想,可偏偏周氏待人交心,而惠娘又感恩图报,两个女人就好像上辈子结下的情缘。

    沈溪想,难道老娘和惠娘上辈子是夫妻,老天羡慕嫉妒,故意使坏让她们这辈子投错胎?

    ……

    ……

    正月十三,衙门的放告日,杨家那边就递了状纸到县衙,状告惠娘和周氏联合侵夺杨氏祖业,除了不想用银子赎买股份,反倒攀咬惠娘和周氏一口,说她们联合奸商,故意抬高药材价格,这才令杨氏药铺破产而寻求帮助,最终为惠娘和周氏所乘。

    在大明朝,放告日是在每月逢三、六、九,允许百姓给官府递状纸,但若遇杀人放火这些严重的刑事案件,没有放告时间的限定。

    因为年初衙门也要放假,正月十三也是衙门年后第一次放告,结果就遇上“侵夺旁人祖产”这样一个不小的案子,所涉案之人,还是商会会长陆孙氏,消息很快在汀州府内引起了轰动。

    杨氏为了拿回祖产,也是提前有所准备,本来药铺内有惠娘特别聘请的帐房帮忙管账,但这帐房在头年年底时就被杨家架空,年后杨家更是没让那帐房再去开工。

    这样一来,杨氏无论赚多少银子,不用再支付给惠娘这边,但年底时杨家却以“年底成药生意好”为由,从药厂运了一大批的成药过去。

    因为杨氏卖成药一向是事后结账,等于被杨家坑了一笔银子进去。

    这也是杨家那边早就存心不良。

    本来有些事好说好散,卖成药赚了钱后人家想拿回杨氏祖产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本来惠娘和周氏心里有愧,大家坐下来讲道理,以惠娘和周氏的身家,未必便会把这么点儿钱放在眼里。

    可现在杨家却耍阴招,先在沈家老太太那里咬周氏一口,现在更是闹上衙门,就算惠娘和周氏不想争,现在也非要抗争到底,不然别人真的以为是她们姐妹二人设计侵夺杨氏的祖产。

    杨氏那边请了懂行的人递的状纸,惠娘毕竟不懂衙门上的事,只好请人回来询问。

    平日里给人写状纸的人,多少在衙门有点儿关系,按照这些人的意思,应该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这时代,侵夺人家祖产可是大罪,若罪名成立的话,虽然不至于有牢狱之灾,但可能会罚款挨板子。

    这些人的意思,你陆孙氏是女流之辈,有头有脸,又不差这点儿银子,大不了两边协商,把股份还给人家就是。

    或者是杨家那边也看到惠娘这边“不占理”,在正月十六的放告日,杨氏那边加控了惠娘的一条罪行,就是惠娘用杨氏祖传的药方来生产成药,并让惠娘即刻停止对杨氏祖传秘方的侵权,并且将药方归还杨家。

    如果说之前杨家还只是因为争产而使用一些相对合理的手段,但在药方问题上,杨家已经是彻底气急败坏耍无赖了。

    惠娘听到后,以她一向心平气和的心态,也是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莫过于此。

    倒是沈溪给惠娘打个眼色,意思是晚上商量一下。

    在这个案子上,惠娘之前怕耽误沈溪学业,一直没去问沈溪的意思,她觉得,既然事情已经到了明面上,能找别人,为什么还要麻烦沈溪?但现在问题越来越大,如果案子持续下去,不但要把杨氏药铺的股份无偿还回去,还要把药方交出来,再挨板子,她真心接受不了。

    到了晚上,惠娘特别说要留在药铺核算账目,其实是想等沈溪晚上过去。

    直到夜里三更鼓响,四周万籁俱寂,沈溪才从自家摸出来,因为离药铺远了,他这一路紧赶慢赶,遇到更夫和巡街的士卒,还得躲到阴暗的角落等人过去,终于到药铺时,惠娘已经等得非常焦虑。

    上了楼,沈溪把身上披的衣服解开,上来第一句话就道:“姨,你不用担心,我想好怎么应付杨家那边。他们不是告我们吗?我们反告回去,他们在县衙告,我们去府衙告!官大一级压死人。”(。)

第二六二章 大获全胜() 
在明朝的诉讼制度中,是以逐级上告的形式来完成最后定巘。

    按照道理来说,民间有纠纷,首先要以里甲从中斡旋,城市里则是由坊甲,近城市则是厢甲进行调解。

    调解不得,才可以行政诉讼的方式告上县衙。

    而明朝没有两审终审制度,只要败诉一方觉得诉讼不公,就可逐级进行“上诉”,按照情理来说,官司可以上达天听,由皇帝来定夺。

    但民间诉讼,多半在调解时就已止诉,闹上衙门的都是少数,除非是作奸犯科被冤枉,或者是自家人性命为人所害,贪官污吏横行乡里,受屈者才可能不依不饶。

    明太祖时,有常熟县普通百姓陈寿六等人,因受地方官顾英欺压,愤然将顾英绑起,头顶《大诰》将顾英押至南京问罪,朱元璋亲自接见判案,并以此改革吏治。最后陈寿六等人不但被赏赐银钞,还免除三年徭役。

    虽然按照道理来说,这次的争产案件,应该从县衙开始上告,但本身商会与知府衙门就有很多关系,甚至知府安汝升还希望通过商会来捞得银钱和政绩,在这种状况下,商会入禀知府衙门,其实是行捷径。

    这年头,衙门有人好办事,安汝升就算为荷包考虑,也不会得罪惠娘,毕竟惠娘经常会派人送去银钱作为疏通之用。

    当沈溪把详细计划说出来后,惠娘还有些忧虑:“小郎,我们只是升斗小民,知府衙门高高在上,我们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再者说了,杨氏药铺是杨氏祖产。官司就算最后我们赢了,回头还是会被百姓戳脊梁骨。”

    沈溪点头,这年头。很多事情不是靠法理来解决,而是靠人情。人治大于法治。

    就好像这案子,《大明律》的确是保护民间所订立的合理契约,但因涉及到祖产,就会产生许多问题,惠娘所担心的,是如同那些讼棍所言,不但最后官司输了,她还会被判杖刑。

    但其实沈溪却清楚。这案子在双方签订有契约的情况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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