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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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 第13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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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失宠,根本不足为惧。

    张苑笑道:“既然陛下还在休息,那老奴先告退了,等陛下醒来后老奴再跟陛下奏禀。”

    说完,张苑恭谨退下,面子工夫做得十足。

    这也是宫里太监们的常态,无论皇帝身边的女人是否得宠,他们不会公开表现出不满,始终这些女人有资格在皇帝身边吹枕头风。

    ……

    ……

    丽妃目送张苑离开,脸上一直带着笑容,眼睛却不自觉微微半眯起来,好像在想心事。

    “这个张公公,行事愈发无礼了,娘娘对他的态度如此谦和,他却倨傲无礼,若不是陛下器重他,小人定会让他知道得罪娘娘的下场!”

    丽妃身边一名中年太监说了一句,娘声娘气,神情气恼,好像张苑在他眼中有多不堪一样。

    丽妃先是往朱厚照居住的房屋看了一眼,然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甘心,随即丽妃对那中年太监笑道:

    “袁公公这话莫被张公公听了去,现在张公公可说权倾天下,若让他知道你说这些话,怕是有你好受的。”

    袁公公笑道:“小人是娘娘身边人,就算为娘娘说话,他还敢把小人怎么着不成?小人定会维护娘娘您周全,不会让姓张的再对娘娘无礼。”

    “希望下次见到他,你好好表现一下。”

    丽妃对这个姓袁的太监所说的话没有放在心里,她很清楚自己身边这些太监都是来自于紫禁城的下层,这些人在跟随她之前,或许只是个不起眼的杂役太监,根本就没多少见识,自然不知道张苑手上的权力有多大。

    丽妃心道:“莫说你不过是个普通太监,就算是被陛下临幸过的女人,只要不得势,张苑想弄死谁,手段多不胜数……得罪张苑实在没有任何必要。”

    丽妃道:“钱大人之前曾来过,不过那时妾身还在里面陪陛下,让他现在过来吧。”

    “是!”

    袁公公匆忙去传唤人,丽妃则进了花厅。

    她陪朱厚照时神采奕奕,风情毕露,但在跟朱厚照作别后,却是满脸疲态,显然她对伺候君王没有表现出的那么热忱。

    等钱宁过来时,丽妃已经饮了一会儿茶。

    钱宁一上来便气恼地道:“娘娘,大事不好,刚得到消息,说是咱们的人扑了个空,没抓到人,只找到一些不知根底的民妇。”

    “什么民妇?”

    丽妃皱眉道,“钱大人,你在说什么?”

    钱宁黑着脸道:“恐怕西域美女的事情……泄露了风声,被人抢先一步!”

    丽妃打量钱宁,问道:“听你话里的意思,莫非是怀疑我所为?”

    钱宁苦笑道:“卑职可没这意思,娘娘莫要多心,但现在问题确实很棘手,如果找不到陛下需要的西域美女,卑职可能要……被问罪。”

    丽妃气恼地道:“让你不要提前去跟陛下邀功,你就是不听,现在知道后果严重了?”

    钱宁虽然很不想承认自己犯错,但面对丽妃时,却没多少脾气,问题在于他逐渐体会到丽妃的能力非同凡响,但凡提醒过他的事,一一都应验了,久而久之他在丽妃面前再不敢以功臣自居,反倒事事听从丽妃的吩咐。

    钱宁道:“卑职这就去教坊司,找一些女人回来,化妆成西域美女,黑灯瞎火的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

    “你这是给自己找麻烦!”

    丽妃站起身来,喝斥道,“你想死,别拖累旁人,你以为陛下是那么好糊弄的吗?这次的事情,我看多半是张公公所为,之前我见过他一次,他神色间满是得意,似乎是胜券在握。”

    “什么?是张公公坏我的好事?”

    钱宁悚然一惊,迟疑地道,“若是旁人的话,或许好应付,要是张公公的话……他手头的权力可不小。”

    丽妃打量着钱宁:“怎么,怕了?不过是个一时得志的小人罢了,他跟刘公公根本就没法比。这种人,对付他的最好方式就是让他受点儿教训……只要你听我的,人可以追回来,而且能让他在陛下面前吃亏!”

第二〇六五章 做买卖() 
上元节。

    夜色降临,京城内火树银花,一派热闹景象。

    京城主要街道,都开始进行上元节的庆祝活动,这天放花灯的人数不胜数,家家户户都在自家门前挂起灯笼,可惜北方尚未开冻,没法在河上放河灯,不过即便如此,京城内也是热闹非凡。

    沈溪在彭余引路下,带着熙儿和随从走在繁华的大街上,欣赏完东四牌楼和东单牌楼之间的灯市,才收拾心情去见西域胡商。

    “……大人,这次因为约定见面的地点在崇文门附近,品流复杂,而且那些西域商贾身边也带了随从,您还是小心为上……”

    彭余把他知道的情况悉数告知沈溪,尤其提到安全问题,毕竟沈溪是他未来幸福生活的倚靠,绝对不能出事。

    沈溪神色轻松,一路都在用后世游客的心态观赏沿街风景,听彭余说话时有些漫不经心。

    过了东单牌楼,前方崇文门巍峨的城楼便出现在眼前。

    沈溪抬头看了一眼,此时城门楼上正在放焰火,附近百姓几乎全都从家里出来了,散布于街头巷尾,仰头观看,不时发出一声声欢呼。

    大街上虽然拥堵得厉害,但由于有五城兵马司以及顺天府、大兴县的衙差巡逻,没人敢闹事,秩序倒还算井然。

    沈溪一行在人群中并不碍眼,没人拦路过问。

    进入船板胡同,前面有人迎了过来,彭余上前接洽,很快来人中分出人折返回去通禀,彭余则过来跟沈溪回报。

    “大人,已经谈妥,胡商来了,眼前这些乃是云当家的人。”彭余道。

    沈溪点了点头。

    京城算得上是他的主场,云柳手下三教九流无所不包,这些人平时上不得台面,但关键时刻却非常管用。

    彭余带着沈溪一行进入泡子河附近的街巷,这里临河一带全都是屋宅,临近码头的位置一栋宅院前有人鬼头鬼脑四处打望。

    “看什么?还不快开门?”

    彭余跟了云柳一段时间,气势也起来了,虽然他在沈溪手下地位不及云柳,但也只是比云柳低一级罢了。

    在彭余喝斥下,那些人打开院门,彭余这才领着沈溪入内,进到院子后里面仍旧漆黑一片。

    彭余解释道:“云当家说了,这次大人接见西域商贾有些危险,所以选择的地点相对隐蔽,大人请放心,这周围遍布咱们的弟兄,就算有人追查到这里,咱们也有多条路径可以从容撤走。”

    沈溪笑道:“看来你口中的云当家很有本事嘛。”

    彭余陪笑道:“云当家确实很能干,小人很多地方要向她学习,才能更好地为大人效命。”

    沈溪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一行穿过一片回廊,又横穿几个院子,绕过一片树林,终于到了与胡商约定好的见面地点。

    沈溪驻足打量一眼,这里是一处不大的四合院,他在心里大致推敲了一下方位,应该是京城东南与盔甲厂毗邻的沟沿一带。

    ……

    ……

    院子里挂着两个灯笼,灯火并不是很明亮,主要是防止引起城中有司衙门注意。

    虽说巡城官兵很难找到这里来,但毕竟这地方靠近崇文门城楼,城墙上总会有人巡逻,若是动静太大的话,难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等沈溪一行进来后,院子里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一个汉话说得不是很流利的汉子霍然站起,大声问道:“谁来了?除了我们,莫非还邀请了旁人?”

    “抄家伙!跟他们拼了!”

    胡商显然因为之前被钱宁和张苑的人偷袭而杯弓蛇影,当看到陌生人前来,非常紧张,纷纷抽出刀剑戒备。

    一名儒衫男子站了出来,“都说了是做买卖,当然会有大明的商人前来,如果你们不想交易,没人勉强。”

    “我们走!”

    众胡商一听这话,纷纷离座。

    那儒衫男子脸色一变,似乎没料到胡商如此不识相,当即出言威胁:“走什么走,买卖没谈妥,谁也不准离开。”

    “呜啦吧呀……”

    那些胡商闻言脸色大变,旋即不再用汉话交流,而是用本族语言骂人,显然是觉得自己刚出虎穴又入狼窝,被钱宁和张苑的人逮住或许只是失去财产,比现在丢掉性命要好许多。

    沈溪摇摇头,走到院子中央,朗声道:“既然是做买卖,自然要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今日我请诸位前来,是要跟你们商议做一笔大买卖,谁不愿意只管离开,我绝对不会派人阻拦!”

    沈溪地位卓然,一旦发话,原本阻拦去路的人立即让开道。

    胡商初见沈溪,如临大敌,不过等看清楚是个连胡子都没蓄的年轻人后,顿时放下心中疑虑,不想走了……在他们印象中,京城有一种人跟沈溪的造型相似,那就是太监,如今大明的皇帝非常年轻,如此一来宫里年轻得势的太监也很多,全都不留胡子。

    虽然沈溪的声音略显浑厚,但毕竟有部分太监是成年有了喉结后才净身,所以他们见怪不怪。

    “来人是谁?在大明皇宫里是何职务?”

    院子里这时又点燃两个灯笼挂上,光亮增加了些,不过互相间还是看得不那么真切,一众胡商纷纷揣测沈溪在宫里的地位。

    沈溪朗声道:“愿意做买卖的,进屋子慢慢谈,不想做的,请自行离去……左右听我的吩咐,不得阻拦贵客。”

    说完,沈溪先一步进到屋里,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彭余留在门口,转过身来,面对一众胡商:

    “你们这是遇上了贵人……本官给你们一个做买卖的好机会,除了你们手里的货物能卖出好价钱,还能低价购入我大明的特产……你们想好了,这买卖做还是不做?”

    在场胡商面面相觑,但随即他们意识到,新来的年轻人发话,说他们可以随时离开,但能不能走成尚存在疑问,况且现在他们东躲西藏,手里的东西亟待出手,要是不问清楚如何个交易法,心里会一直不安稳,所以交头接耳略一商量,便一起往屋子内进去。

    等进到屋子,房间四壁以及正中的书桌上已点燃烛台,灯火通明。

    身着厚重皮毛大氅,看上去就像是暴发户的西域胡商鱼贯而入,他们的随从并没有准允入内。

    沈溪仔细打量一番,来者一共十三位,全都是成年男子,以蓄胡子甚至络腮胡的居多,如此便掩盖了真实年龄,让人难以从其面相准确地判断其年岁,但沈溪也知道这些人就算年轻,却都是狠角色,习惯刀口舔血的生涯,甚至可能因利益与西域那些小国发生战争。

    这些人之中,比较显眼的是走在前面的那位,个子很高,膀大腰圆,脖子上挂着条长长的金链子。

    沈溪心道:“都道财不露白,这位为何反其道而行,好像故意要让人知道他财大气粗?”

    戴着金链子的胡商问道:“这位兄弟,你的真实身份我们不想知道,感谢你向我们提供消息,让我们可以成功躲过官府追查,如果你需要我们提供报酬,只管说出来,我们做生意最讲诚信,你给予我们帮助,我们不会亏待你。”

    这人汉话说得比较溜,声音厚实,带着京师口音。

    沈溪暗自琢磨这胡商是否本为中原人,只是常年行走关外,饱受风沙摧残才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彭余冷笑不已:“这话未免有些看不起人吧?我们当家的岂会缺你们那千儿八百银子?当家的是要跟你们做买卖!”

    “愿意跟我们做买卖的人多的是,你们未必有我们需要的货物……我们走南闯北,见过的好东西不胜枚举,就怕你们拿不出来!”

    戴金链子的胡商神色间很是得意,摇头晃脑,对京师这边的商贾似乎不屑一顾。彭余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不清楚沈溪要出售什么货物,只管负责传话,闻言只能把目光落到沈溪身上。

    众人凝视下,沈溪从书桌后的椅子上站起来,朗声道:“你们见过的好东西或许很多,但再多也没有我多……别的你们或许不在意,但如果说我能帮你们买到大明最先进的火器呢?”

    “哦!”

    当沈溪这话出口,那些胡商不由惊叹起来。

    就算他们口气再大,也没当前这位“年轻人”口气大。

    一名年老的胡商站出来质疑:“听说大明新研发的火器很厉害,但你们朝廷对这些火器无比稀罕,怎会轻易卖给我们?难道你有关系和路子?我们不但要火器,还要制造图纸和工艺,如果你能给我们的话,随便你开价!”

    他们刚开始话语中满是怀疑,但后来情不自禁便问起价码来,主要是眼前的年轻人提供的货物太过诱人。

    这位爷提前获悉朝中权贵向他们动手的信息,可见手眼通天,越发笃定是宫里的太监。以他们的认知,这些贪婪成性的太监为求财,不惜把属于大明最高机密的火器拿出来变卖。

    虽然在场胡商充满警惕,不过已经相信眼前的年轻人有资格跟他们做买卖。

    沈溪笑道:“想买火器已经很困难,连图纸和制造工艺一起买的话那就是你们不自量力,让你们得到火器,是为了让你们抵御贸易线路沿途的盗寇,难道是为了危害我大明统治根基?”

    “我们愿意出银子,或者你想要什么货物,我们都可以提供,条件尽管开!”胡商们目光无比热切,他们最想得到的东西,自然是新式火枪和火炮的制造图纸和工艺,不但能让他们赚到足够多的银子,甚至能让他们在西方成为一方土豪,甚至能改变地方态势,当上国王都有可能。

    这些人为了得到大明的先进技术,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沈溪仍旧很坚持:“你们能买到什么,不是看你们想买什么,而是看我是否愿意卖!”

    听到这话,在场胡商才知道原来眼前的年轻人并非见钱眼开,本来他们以为用利益诱惑,不想却碰壁,当下面面相觑,希望有人能开出更好的条件吸引对方。

    带着金链子的胡商道:“这位兄台,就算你不肯卖制造图纸和工艺给我们,但至少卖些火器出来,让我们可以装备自己,以应对商路上层出不穷的盗寇吧?”

    沈溪从这个胡商的反应,知道这些人对新式火器似乎并没有他们表现出来的那样感兴趣。

    沈溪心道:“虽说新武器装备边军没多长时间,但西北兵马良莠不齐,武器在训练和小规模战事中折损不少,使得有人可以趁机动手脚,把武器变卖,这些胡商应该是通过关系,购买到了他们想要的火器,所以才对从我这里购买火器没有太大的兴趣。”

    沈溪心里有数后,便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跟这些人谈判。

    沈溪道:“关于新火器买卖,可以放到后面说,不知你们手里的货物是否已经售出了?”

    “出手了一部分,不过更多的还在找买家。”

    金链子胡商道,“我们手上货物不少,你想买的话,能一次性吃下?恐怕你要拿出数万两银子才行。”

    彭余站出来厉声呵斥:“你们存心敲诈吗?本来已说好价格,怎么现在突然涨价了?”

    “货是我们的,想怎么卖便怎么卖,如果你们可以拿火器生产图纸和工艺来交换的话……”

    这些胡商觉得沈溪对他们的商品有兴趣,又觊觎大明的火器制造技术,借机涨价,沈溪听了冷笑一声,道:“既然价码谈不拢,诸位可以请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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