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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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 第1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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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惠娘的关系,沈溪没有迎娶陆曦儿过门的打算,这使得尹文得以先一步确定身份,对于这样一个自小便被呵护得很好,把沈家当作一切的女孩子来说,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尹文喜欢的人始终是沈溪,一直没有变过,这次进门,她心情倒也平静,毕竟进入沈家她就知道成为沈溪妾侍是迟早的事情。

    “简单应付一下就是,不必多礼!”

    谢韵儿作为婚事见证人,跟沈溪一起喝尹文敬献的茶水。

    在沈家这个大家庭,谢韵儿是主母,身份尊贵,在这时代只有得到主母祝福妾侍才有地位可言。

    尹文老早就把谢韵儿当作姐姐抑或母亲看待,所以她对谢韵儿没有任何抵触情绪,敬茶的时候,自然而然跪下,以示谦卑。

    “不必如此,小文,你不是奴婢,不用下跪。”谢韵儿赶紧离座搀扶。

    尹文瞪大眼睛,看了看一脸诚恳的谢韵儿,又用请示的目光望向沈溪。

    沈溪作为一家之主,此时就坐在谢韵儿旁边,等候尹文敬茶,虽然从心底里他也觉得这对尹文不是很公平,但这时代的规矩便是如此,他只能顺应形势,没想过做太多改变。

    平时对尹文多尊重和疼惜些,便是最好的回报。

    沈溪笑道:“这是小文的心意,你当姐姐的没必要拒绝。”

    谢韵儿这才坐下来,接过尹文敬上的茶水,饮下后笑盈盈地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封,塞到尹文手里:

    “小文,希望你以后跟老爷恩恩爱爱,孝敬老太太,跟家里人和睦相待,再就是好好伺候老爷,一切听从老爷吩咐。”

    “嗯嗯。”

    尹文接过红封,开心得合不拢嘴,小脑袋瓜点得很是殷勤。

    “好了好了,起来吧。”

    谢韵儿本要扶起尹文,让她起来说话,但尹文没有遵命,因为她还要对沈溪下跪磕头敬茶,这是必须尽的礼数。

    正妻进门需夫妻对拜,以示互相尊重,但妾侍就不必了,因为这个时代妾侍只是一家之主的附庸,没有主人对奴仆行礼的规矩。

    尹文开始朝沈溪磕头,这次她的热情明显要比刚才要高,一连磕了好几个。

    “行了。”

    沈溪看得有些心疼,但他观察小丫头神色坚定,似乎这是她心中最神圣的仪式,就算伸手阻止,尹文也没停下。

    尹文磕了十几个头后,沈溪终于把小丫头扶起。

    尹文举着茶杯,托于额前,奉送到沈溪面前。

    沈溪接过茶杯,一饮而尽,谢韵儿站起身,对沈溪婷婷施礼:“妾身在这里恭祝老爷和尹家妹子百年好合……好了,今日是老爷和妹妹的大好日子,妾身不多做叨扰,告退。”

    沈溪微笑着点头,谢韵儿这才挪步离开房间,随即将房门自外面掩上,如此一来房间内的大红烛光下,只剩下沈溪和娇滴滴的小新娘,红烛映照下,尹文脸上透出一抹满含娇羞的窃喜,脸颊红扑扑的,娇艳欲滴,让人恨不能一口吃进嘴里。

    “快起来吧。”沈溪说了一句。

    这次他直接将尹文拉到怀中,尹文身体失衡,稍微有些惊惶,不过很快娇躯便牢牢锁定在沈溪怀中,这种温暖正是她想要的,整个人突然安静下来,好像一只温驯的小猫躲入主人的怀里,那种安逸和驯服让人沉醉。

    沈溪凑到尹文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尹文小脑袋瓜一缩,显然不太适应这种被人“轻薄”的感觉。沈溪笑问:“今日回去见过你娘和祖母,她们对你说了什么?”

    “嗯!?”

    尹文没有侧过头看沈溪,好像在想事情,半晌后才回话,声音如蚊蚋,几乎不可闻,“娘说,要好好伺候老爷。”

    沈溪笑道:“那怎么伺候?”

    尹文脸更红了,不知道如何面对如此窘迫的境况,只能把心中的羞怯用直接的方式表现出来,小手抓着衣角,不敢正视沈溪。

    沈溪知道自己太为难这小丫头,今天本是大喜日子,自己应该用经验主动帮小丫头化解尴尬,当下笑着说了一句:“我抱你去榻上。”

    尹文看着沈溪,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等沈溪将她横抱起来,尹文越发紧张,就在她不知如何面对这一幕时,人已经落在高床软枕上硬。

    “老爷……”

    尹文轻唤一声,这称呼对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以前她喜欢呆呆地看沈溪,不做任何称呼,后来在旁人指引中,不得不称呼沈溪这个一家之主“老爷”,现在这个称呼被冠以新的含义。

    沈溪轻轻在尹文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笑着道:“从现在开始,就由我来保护你,你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你要学会做一个主妇,更要肩负起一个母亲的责任……小文,我要开始了。”

    本章完

第一九八七章 有病不用医() 
朱厚照最近这段时间小日子过得异常逍遥。

    得益于查抄刘瑾府宅所得大笔银两,朱厚照可以肆无忌惮地花钱,每次打赏都是几百上千两,哄得那些戏子和女人对他恭维至极,百般逢迎,想方设法哄他开心,再加上有司马真人提供的“仙丹妙药”,朱厚照基本是夜夜笙歌。

    “……这有钱和没钱就是不一样,有钱能让鬼推磨,连朕这个皇帝都不能免俗。”

    朱厚照发现,如果单纯依靠他皇帝的威势,没法得到他想要的逍遥日子,就算旁人会服从,也是带着害怕和敷衍的态度,没人真心实意对待他。

    可有了银子就不同了,在利益驱动下,每个人都会争先恐后在朱厚照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才华。

    小拧子在旁听到朱厚照的感慨,却越发理解不能,心里纳闷不已:“皇帝的想法就是跟凡人不同,有权有势就行了,干嘛还要有钱?如果缺银子,只管从府库支取就是,难道非要采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朱厚照突然问道:“沈先生的病好了没?”

    小拧子愣了一下,才意识到皇帝是在问自己,赶忙回答:“陛下,沈大人那边没什么消息传来,估摸这会儿尚未病愈,是否需要派太医去瞧瞧?”

    “这不是废话吗?沈先生生病,乃国家大事,之前朕就说过要派太医去的……怎么,最后太医院没派人,是吗?”

    朱厚照忽然记起之前去探望沈溪病情时,曾许诺过要派太医诊病,但回宫后他就把这件事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小拧子苦着脸道:“陛下回来后没提……”

    “没用的东西,朕不说你就不办事了,是吧?”朱厚照很生气,发了一顿火后,没有太过苛责小拧子,道,“你亲自带太医去一趟沈府,看看沈先生如何了……如果沈先生病好了,就请他回朝,朕想问问他关于工商税征收的问题。朕现在手头是有银子,但却处于坐吃山空的状态,如果不赶紧找到赚钱的门路,要不了多久朕手头就会拮据,到时候谁肯为朕卖命?”

    小拧子这下更觉纳闷儿,一个皇帝,居然总是想怎么赚钱,这种事连普通地主人家都不屑于提及,生恐辱没门楣……赚钱是商人才会成天琢磨的事情,而商人又是九流之末,怎么这个当皇帝的心态跟商贾无异?

    小拧子道:“不知奴婢见到沈大人该如何说?”

    朱厚照想了想,道:“之前朕说要开朝议,谈谈收取工商税的事情,可惜沈先生生病不出,只能作罢。你去跟沈先生说,等他病好后这件事才会正式拿到朝堂上说,无论朝中是否有反对的声音,朕都会力排众议将此事落实……让他尽管放心,以后工商税的事情朕就交给他全权负责,保管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小拧子意识到,朱厚照是要让沈溪帮忙敛财,负责的是以前刘瑾做的事情,区别是刘瑾靠纳贿和贪赃枉法保证朱厚照的日常开销,而沈溪这边则是靠收取所谓的工商税,满足朱厚照的需求,殊途同归。

    ……

    ……

    小拧子奉皇命,带太医往沈家见沈溪。

    而这天正是沈溪计划好的处置阉党案的最后一天,他准备次日前去面圣,可以说小拧子来得正是时候,沈溪顺带可以询问一下皇帝的近况,毕竟沈溪跟小拧子交情不错,小拧子也愿意通过巴结沈溪来获得他想要的权势。

    诊病的地方,并不在卧房,而是在沈家书房。

    沈溪坐在书桌后面,任由太医为他诊脉。经过望闻问切之后,太医面色有些担忧:“沈大人这是积劳成疾啊。”

    小拧子不满道:“宋太医,沈大人如何病的还用你来说明吗?你但说如何能早些让沈大人痊愈。”

    宋太医在朝多年,明白事理,如今沈溪的病情重还是轻都不重要,一切都要视其态度而定。

    宋太医沉思片刻,道:“还是要多休息,这病……长久而为沉疴,或许难以痊愈,最好是安心调养……我这就开一副方子,沈大人先用着,若是有不妥的话,再换方子。”

    小拧子催促道:“既如此,宋太医你赶紧开方子,完了咱家还有一些陛下交代的话,要当面转告沈大人……”

    “是,是!”

    宋太医唯唯诺诺,他非常识相,知道沈溪如今在朝中是什么地位,哪里敢得罪这位炙手可热的实权人物?

    沈溪对侍立一旁的朱鸿道:“带宋太医下去开方子。”然后使了个眼色,示意朱鸿拿笔银子给宋太医作诊金,权当“封口费”。

    朱鸿带着宋太医离开书房。

    等人走后,小拧子着急地道:“沈大人,您不知道,在您生病的这些日子,陛下是如何想念你……那是每天都会提及,甚至无时无刻都会念叨……”

    沈溪拱手道:“陛下圣恩,万死难以报答。”

    小拧子苦笑不已:“沈大人这病,还是赶紧好起来吧,陛下需要您……陛下之前不是来探望过您的病情吗?那次您对陛下说了什么工商税的事情,陛下对此很感兴趣,决定举行朝议把在京师试点征纳工商税的事情确定下来,但因大人您生病缺席而推迟,到现在都还没有重开朝议的打算。”

    “哦。”沈溪大概明白了,朱厚照开朝议根本不是为了商讨朝中人事,而是为了有人赚钱供他挥霍。

    由此可见,朱厚照除了对战争和吃喝玩乐感兴趣外,对朝廷其他事务根本不放在心上,就算司礼监掌印和吏部尚书等职位出现空缺都不在意,好像这些跟他这个皇帝没有关系一样。

    沈溪问道:“陛下可有说过关于实施工商税的细节?”

    “这不是要大人您来做主吗?”

    小拧子惊讶地问道,“陛下对此不是很明白,毕竟是大人提出的主张,按照陛下的意思,由您全权负责,旁人绝对不会干涉,陛下会给予最大的便利。”

    沈溪微微点头,脑子里依然在考虑这件事背后隐藏的政治风险。

    他明白,自己一旦在朝中推行改革,就算出于善意,也必然会遭到士绅阶层的强烈反对,就好像张居正改革一样,历史上没有任何一次改革会顺利推行,任何政策变动都是在既得利益者碗里抢食。

    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士绅阶层不但掌握大量财富,更是掌握民间话语权,沈溪在整个阶级面前力量太过微薄。

    沈溪道:“我的身体其实已好得七七八八,今日已将阉党案卷宗全部整理完毕,正打算面圣呈奏。”

    小拧子惊喜地道:“既如此,沈大人快去吧,陛下已恭候多时……对了,是要今日面圣吗?”

    小拧子巴不得沈溪马上随他入宫,但沈溪对此却没有表现得太过急切,道:“是要面圣,但不用急于一时,明日一早我入宫,到乾清宫面圣……陛下除了工商税的事情,就没旁的事情说了?”

    小拧子摇摇头:“这小人就不知晓了,一切都要等沈大人面圣后,当面倾听陛下训示。”

    沈溪笑了笑,不以为意。

    在小拧子心目中,朱厚照拥有无比崇高的地位,做什么都是对的,因为朱厚照是小拧子的衣食父母,但沈溪却不同,在他眼里,朱厚照就是个啥都不懂的小屁孩,需要好好调教才能成器。

    当然,沈溪不会在小拧子面前妄加非议,点头道:“本官可能还有些事要跟陛下说,若拧公公方便的话,请代为禀奏陛下,主要涉及司礼监掌印人选,还有谢阁老呈奏的关于朝堂缺额官员的候选名单……这些均被陛下压了下去,趁着这个机会请陛下早做决断。”

    “这样啊。”

    小拧子有些为难,显然事关重大,他不想牵扯进去。

    沈溪问道:“怎么,有困难吗?”

    小拧子苦着脸道:“陛下对于朝事根本就漠不关心,之前有刘公公帮忙打理政务,朝廷运转倒也正常……现在刘公公不在了,确实需要任命新的司礼监掌印,帮助陛下处理朝政……小人并不是觊觎这位子,只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起……”

    小拧子显得很纠结,他确实想得到司礼监掌印之位,以便在朝中呼风唤雨。但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莫说是朝中文武,就算宫里也有很多人对他不服气,认为他年轻没资历,如果是以前他也就放弃了,但现在朝中有沈溪这个样板,心里便多了一些野望。

    凭什么沈大人可以,我却不行?

    沈溪微笑道:“拧公公受陛下恩宠,本来不应该守在豹房和乾清宫……我有意推举拧公公入司礼监任秉笔,专司负责陛下身边事务……但这件事始终要有陛下力挺才可,如果拧公公有心更进一步,本官会帮忙说话。”

    “此话当真?”

    小拧子喜不自胜,赶紧行礼,“多谢沈大人,小人一定牢记您的恩德。”

    小拧子对沈溪的期待值非常高。

    朱厚照对沈溪信任有加,甚至现在沈溪还肩负着帮朱厚照赚钱的重任,使得所有有野心的太监都跑来巴结沈溪,以能得到沈溪的赏识为荣。

    把来日觐见皇帝的事情说定后,小拧子带着宋太医告辞。

    沈溪没有亲自出门送客,让朱鸿送二人离开,出院时小拧子对沈溪毕恭毕敬,把姿态摆得很低。

    小拧子带着宋太医离开沈府,坐上马车。

    宋太医道:“拧公公,沈大人的病体尚未痊愈,不知回去后该如何对陛下禀奏?”

    小拧子没好气地道:“怎么说是咱家的事情,你只管把沈大人的病况大致说明,咱家会替你转告。”

    “好,好!”

    宋太医巴不得不去面圣,在他看来见皇帝太过危险,尤其在确定沈溪病情不是很严重,很可能是故意装病的情况下,更不想面圣了,因为这意味着可能要担上欺君罔上之罪。

    马车没有往豹房,而是直接向紫禁城西安门方向而去。

    到了西安门门口,小拧子刚下马车,便见又有马车行了过来,小拧子眺望一番,却没发现明显的标志,也不知是哪家皇亲贵胄要入宫。

    “这不是拧公公么?”老远一个人便跟小拧子打招呼。

    小拧子仔细辨认一下,但见走过来的并非一人,而是两位,正是张鹤龄和张延龄两兄弟,赶紧上前去行礼:“见过两位侯爷。”

    “客气了,拧公公,你如今可是陛下跟前红人,应该是本侯给你行礼才是。”

    寿宁侯张鹤龄说话非常客气,他知道小拧子属于朝中能够随时面圣的少数人之一,如今皇帝不临朝听政,谁能面圣谁就炙手可热。

    张延龄态度就不那么友善了,冷冷地瞥了小拧子一眼:“小拧子,你这架子可真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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