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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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 第10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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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陵之眼睛眨了眨,好似不太相信沈溪所说的话,争辩道:“师兄,情况并非如你所言,三边主要还是以战功决定前途,不然我怎么会有今天的官位?”

    沈溪笑了笑,道:“当你只是个微末小校的时候,自然可以不在乎,但等你跻身高位,这其中的差别就体现出来了。”

    “你在京城不用太过拘束,之后我会让你在学堂、兵部和都督府几边走,多结识一些朝官和勋贵,若陛下将来御驾亲征,我会指定以你为先锋官,只有这样,你才有更好的晋升机会,而不用留在边塞苦寒之地吃苦受累……”

    听到沈溪的话,王陵之脸上露出“原来这样也行”的神色。

    沈溪道:“在我办公房的书桌上,有几卷我撰写的讲案,你拿回去仔细参悟,若看不懂,上面有配图解释,甚至还可以拿来问我。等你彻悟于心,回头实战课将会由你来当教官,你一定要认真揣摩,这对你前途大有助益!”

    王陵之咧了咧嘴:“就是你放在书桌上那些?我大致看了下,好像都是些行军作战的案例,非常凌乱,还有什么火铳和佛郎机炮的运用……不知这些东西学来何用,不是说军事学堂学习的是兵法韬略吗?”

    “没用?”

    沈溪看着王陵之,有些恼火,“自己不知何用,并不代表没用,这些东西就算你再熟悉,也要回去好好研究,接下来你的学生中,会有当今陛下,你跟陛下打好关系,能亏待你?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懂?”

    王陵之这才知道怎么回事,若他被别人喝斥,一定吹胡子瞪眼,但被沈溪教训,就老实多了,只能苦着脸点点头,应承下来。

    ……

    ……

    很多时候,沈溪都觉得王陵之太过笨拙。

    如果王陵之头脑稍微灵活点儿的话,以此人勇猛和无所畏惧,基本可以所向披靡,甚至成为一代名将。

    但沈溪细细一想,若王陵之聪明绝顶,自然会多出几分狡诈和圆滑,战场上也就无法一往无前,那他最大的优点也就不存在了……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得不到沈溪欣赏。

    “有得必有失,王陵之再不堪造就,始终还是有其优点,仅仅只是力气和胆色便可助其成为一时名将,青史留名也未可知!”

    转眼到了黄昏,沈溪带着王陵之回家。

    王陵之到京城后,一直把沈家当作自己的宅院,毕竟他在京城没有自己的居所。

    刚下马车,没等进家门,王陵之在沈溪背后嚷嚷:“师兄,之前你不是说已去信汀州府,让我父亲到京城来吗?他们什么时候抵达?”

    沈溪没好气地道:“不是我让你父亲来,是你父亲来信说他要过来,还说要为你张罗一门婚事,这次来就是跟你说这事儿的!”

    “我不要!”

    王陵之骄傲地昂着头,“成婚有什么好的……大丈夫志在四方,岂能为儿女私情耽误事业?”

    沈溪打量王陵之,啧啧两声:“之前在西北时,也不知道是谁在我面前抱怨说家里不管不问……你现在年岁不小了,还是你们老王家最有出息的一个,若不传宗接代,你这一脉岂非要断绝?将来你的武职传给谁?你的侄子?”

    以王陵之现在的功名,已经有了可以传给子孙后代的世袭官职。

    论起来,王陵之如今担任的游击将军属于官阶无定制的加衔,朝中具体品秩则是显武将军,从四品的武职,世袭的话后代可以蒙荫个世袭千户之职。

    王家因王陵之的崛起,已成为宁化县大户,不过跟沈家一比还是相形见绌。

    王陵之的父亲此番到京城来,除了探望儿子外,更主要还是想帮儿子谋一门好亲事,至于女方有可能会在宁化县挑选,也有可能会在京城寻找人家,以王陵之现在的地位,挑中一个合适的对象不难。

    而且王家准备在京城置办田宅,让王陵之以后就在京城生活,不再回宁化这种穷乡僻壤之所。

    王陵之道:“传给谁都一样,我若战死疆场,传给谁有区别?师兄,要不看看你儿子要不要……蒙荫的武职传给他如何?”

    沈溪听到这话,一脚踢在王陵之的屁股上,怒骂道:“滚你娘的,谁要你蒙荫了?先进去吃饭,晚上老老实实研习讲义,看你脑袋里天天不知道在寻思什么。”

    王陵之被沈溪踢中,负痛之下拔腿就跑,心里嘀咕,不知道自己的话如何得罪沈溪了。

    他心想:“我明明好心好意,怎么到师兄这儿,就成罪过了呢?师兄脾气不好,我以后还是少惹他算了。”

    (本章完)

第1759章 大婚() 
正德元年,六月初八。

    这天是朱厚照大婚的日子。

    紫禁城里一片忙碌,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等步骤后,终于迎来皇帝大婚的最后一步,那就是迎亲。

    按照惯例,朱厚照不需要亲自到国丈府上迎亲,相关事宜会由特使完成。

    迎亲正使乃之前一直统筹和协办皇帝大婚的太监高凤,副使则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戴义。

    这二人算是宫里的老人,深得张太后信任。

    照理说当天朱厚照应该非常早便起来作准备,但奈何他昨夜仍旧在豹房过夜,一直到天明才打着哈欠回宫。

    回到乾清宫,钦天监和鸿胪寺的官员早就等候在那儿,朱厚照瞪大眼睛,不明就里,经过刘瑾提醒,才意识到当天是自己大婚之日。

    “怎么回事?光让朕回来,也不跟朕提醒一下是这日子……你什么意思?”

    朱厚照对刘瑾非常不满,不过埋怨归埋怨,该有的礼数必须遵循,人既然已回皇宫,想逃来不及了,不如乖乖地把礼服穿上,准备出席婚礼。

    在常侍为朱厚照换大婚礼服时,朱厚照显得很不耐烦,不时扭动身体,一点儿都不配合。

    刘瑾忍不住出言提醒:“陛下,您还是快点儿穿戴好,然后去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

    朱厚照没好气地喝斥:“知道了,就你事多,等回头再好好教训你。”

    随着威胁的话语出口,朱厚照好歹穿戴整齐了,然后带领钦天监、鸿胪寺和内监的人去见王太皇太后和张太后。

    此时王太皇太后和张太后已在大明皇宫正殿,也就是奉天殿内等候皇帝驾临。

    应邀出席皇帝成婚大典的勋贵大臣,已济济一堂,武臣齐聚武英殿,文官则在文华殿,等候大典开始。

    朱厚照刚从乾清宫出来,大臣们已获悉消息,开始在内侍引导下,由文、武二楼往奉天殿前的广场汇集。

    等朱厚照走到奉天殿后门,前面礼乐声已起。

    朱厚照原本就很困倦,听到这声音,不由带着几分恼火,对旁边的刘瑾道:“能不能叫人把这乐声给停了?”

    刘瑾赶紧解释:“陛下,此乃大婚之日规矩和礼数,不可免啊!”

    朱厚照先打量了一下奉天殿内的情况,这才黑着脸跨进殿门,此时殿内并无勋贵大臣的踪影,除了王太皇太后和张太后,只有太监和宫女。

    张太后一直在焦急等候,因为不知儿子几时到来,非常担心儿子因贪玩好耍耽搁大婚吉时。

    等见到朱厚照,张太后终于松了口气,跟王太皇太后一起迎上前。

    朱厚照非常疲倦,无精打采地对二人行礼。

    王太皇太后道:“今日哀家不该来的,这里是皇帝升座之所,太后,这件事便交给你了,哀家要回去打坐念经。”

    此时王太皇太后显得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她当过皇后,也当过皇太后,对于迎亲的礼数非常了解,原本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只需要在永宁宫、永寿宫等处等待皇帝前去请安便可,并不需要到奉天殿来。

    但张太后却不管那么多,虽然朱厚照马上就要娶皇后了,但她还是把自己当成六宫之主,想要体现自己的威仪。

    ……

    ……

    王太皇太后起驾回永宁宫,迎亲大典正式开始。

    奉天殿内临时设置的案桌上,摆放着迎立皇后需要用到的特使节信、金册和金宝印。

    这些东西原则上应由朱厚照交到礼部尚书手中,再由礼部尚书交给特使,让特使带去皇后家中,但朱厚照太过疲倦,懒得动弹,一摆手,刘瑾马上识趣地上前,把东西捧在手上。

    朱厚照微微点头,然后往奉天殿正门外走去。

    随即中和韶乐起,朱厚照在鼓乐声中,走出奉天殿,立于丹陛之上。

    此时他的法驾卤簿也就是銮驾仪仗,停在丹陛上,文武大臣则站在丹陛下的广场,列队整齐。

    朱厚照往下看了一眼,正准备走下丹陛台阶,旁边刘瑾赶紧出言提醒:“陛下,注意礼数。”

    朱厚照将迈出的步子收了回来,不多时,中和韶乐止,现场陷入一片沉寂。

    朱厚照正准备说上两句,鞭炮声传来。

    此时朱厚照因为缺少睡眠,整个人轻飘飘的,脑中一片混沌,突然听到这震耳欲聋的“噼里啪啦”声,吓得差点儿蹦起来,等意识到下面大臣都在关注自己,赶紧摆正站姿,不过还是拿一只手捂着耳朵,感觉过了许久,三挂鞭炮才算燃放完。

    朱厚照嘴里骂骂咧咧,对这繁琐的礼仪很是不满。

    丹陛大乐奏起,悠扬的器乐声中,勋贵和文臣武将开始行叩拜之礼。

    礼毕,礼部尚书周经往丹陛上而来,朱厚照摆了摆手,意思刘瑾把节、册、宝等物交给周经。

    周经下跪行礼,接过金册和金宝,当场宣读册封皇后的金册。

    因为从丹陛之上到下面还有一段距离,这天风比较大,周经宣读的内容,排列于下面的文武百官基本听不清楚。

    不过这只是一个仪式,到底是什么,在场大臣心里都有数。

    金册宣读完毕,礼部尚书周经将金册、金宝和使节的节信交给迎亲的正使高凤,而自己则退到一边。

    王公大臣此时下跪行礼。

    朱厚照根本不在意这些礼数,他在下面的人群中找寻沈溪的身影,想问问宣府那边怎么样了,但因这天情况特殊,大臣们一个个都身着大红朝服出席,就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再加上他精神不济视力下降,看了半天也没找到沈溪身在何处。

    刘瑾见朱厚照的目光在下面大臣身上转悠,不知小皇帝此时在想什么,赶紧提醒:“陛下,您该回乾清宫等候皇后入宫了。”

    “嗯。”

    朱厚照点头。

    当他迈开步子往銮驾而去,奏乐声又起,这次从丹陛大乐换成中和韶乐。

    奏乐声中,朱厚照上了銮驾,人刚刚坐下便忍不住连打几个哈欠,眼角泪水横溢,然后倦意一波波袭来,很快闭上眼睛,鼻间响起一阵鼾声,任由銮驾晃晃悠悠往乾清宫方向而去。

    ……

    ……

    朱厚照离开,但奉天殿这边的礼数还没完成。

    迎亲使节高凤和戴义等到钦天监所定吉到来,这才恭敬地将金册和金宝放到“龙亭”内……所谓“龙亭”,就是代表皇帝御驾的一顶轿子,所有使节其实都是护送这顶轿子前去皇后家里接人。

    “龙亭”代表的就是君王。

    仪仗队和鼓乐队早就等候多时,鸿胪寺的人也会一路跟随陪同,再有旗手卫、锦衣卫和羽林卫等御林军会随同保护。

    高凤和戴义从丹陛上走下来,迎亲正使高凤居于正中,身后跟着戴义、鸿胪寺卿、少卿等人。

    一行从上面下来,沿中间御道而行,在场勋贵和大臣均对“龙亭”行礼。

    使节出奉天门,过金水桥,前面便是午门。

    而此时迎接皇后的凤舆和仪仗,已经等候在金水桥南岸的午门外。

    使节队伍会同迎接皇后的凤舆,再让人抬上送给国丈家的礼物,一行四五百人,浩浩荡荡往皇后家而去。

    此时新皇后夏氏女,正在自己于京城临时家宅后院的绣楼上,等候迎亲使节到来。

    国丈夏儒是南方人,到了京师,朝廷为他安排好了落脚之所……为方便迎亲,夏儒的家就在东长安街,距离大明门不是很远。

    夏儒一家老小昨夜几乎彻夜不眠,经过几天准备,嫁女礼数已全部准备妥当,当天一早,夏儒一家除了身在绣楼的皇后,都汇聚到大门口等候迎亲使节到来。

    国丈府成为京城百姓竞相围观之所,不过有顺天府衙差和御林军士兵阻拦,百姓们根本没办法靠近府门二十丈内。

    一直到巳时,迎亲使节才在鼓乐吹打声中到来。

    夏儒带家人跪迎“龙亭”和使节。

    高凤从马上下来,走到夏国丈面前,当众宣读金册中的内容。

    夏家人听到被册封皇后的的确是夏氏女,这才放下心来,以往临时改变皇后人选的情况偶有发生,不到最后心中大石难以落地。

    “夏国丈,请起!”

    高凤笑眯眯前去相扶。

    夏儒在高凤搀扶下站起来,面带笑容,赶紧让人过来安排迎亲使节。

    鼓乐声中,“龙亭”和凤舆被抬入国丈府前院,先是鸿胪寺的轿夫抬,等到前院后,改由内监换抬。

    凤舆抬入国丈府后院绣楼前,按照钦天监之前选定“吉位”,将銮驾放下,等到吉时到来,由高凤和女官上去迎皇后下绣楼。

    一直到吉时,准皇后夏氏在女官相扶之下走下绣楼。

    夏氏一身凤冠霞帔,到“龙亭”前,高凤作为皇帝使节,宣读金册,将金册和宝印交给夏氏。

    夏氏捧着属于自己身份象征的金册和金宝,登上凤舆,随即升舆启驾,从国丈府出来。

    凤舆从国丈府离开,国丈府内酒宴正式开始,皇宫当日不会为文武百官设宴,只有国丈府这边设有宴席。

    ……

    ……

    皇帝成婚大典继续进行。

    不过对沈溪来说,这次婚礼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早晨到皇宫露了个脸,跟着群臣叩拜一下,随即便回兵部办自己的事情。

    作为大臣没资格入宫饮宴,反倒是沈溪的妻子和老娘,当天需要入宫,因为二人都是诰命夫人,而且还是二品诰命,这会儿入宫正是彰显她们身份的时候。

    沈溪回到兵部衙门,人刚在自己的办公房坐下,谢迁急匆匆而来。

    “有茶水没?”

    谢迁一进门便吆喝道。

    沈溪一摆手,很快有仆役送上茶水。谢迁特地要了杯冷茶,沈溪见状有些诧异,道:“阁老身子骨可以啊,都这年岁了,也不喝点儿热茶水?”

    谢迁横了沈溪一眼,道:“老夫喝凉水、热水跟你何干?此来是问你出兵之事,居庸关那边可有消息传回?”

    沈溪微微摇头:“暂且没什么消息,一共才出兵六百,就算全军覆没,也与大局无碍……阁老不必如此紧张吧?”

    谢迁皱眉:“你小子不会真打算让大明将士去送死吧?如何个诱敌深入法?老夫细细思索了几日,你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老实说吧,你到底有何打算?”

    因为语气近乎质问,沈溪心里有些不爽,但还是回了一句:“统共六百人,阁老认为学生有何阴谋诡计?”

    谢迁来回踱步,显得很着恼,最后驻足打量沈溪,道:“你最好别玩火自焚,你也知道现在朝中对你的非议有多大,时值陛下大婚,朝中都期望陛下能往好的方向发展,亲贤臣远奸佞,你可别被大臣们归入奸臣之列。”

    沈溪行礼:“那学生是否有必要感谢阁老提醒?”

    谢迁见沈溪一副平淡的态度,一时间有些着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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