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焕罗直接无视汤圆在背后的歇斯底里,径直回了营帐,汤圆叫唤了半天,见季焕罗根本不搭理他,遂也回了营帐。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大军就出发了,经过三天,总算到了南州郡。
只见城门紧闭,城墙上方驻守着士兵,南初韶让大军驻扎在城外,和季焕罗,汤圆等人带着一百侍卫到了城门下,“本殿下奉命前来视察城中百姓病情,速速开城门。”
城楼上士兵交头接耳了一番,然后有人去通知郡守了,片刻,一个藏青色官服的人出现了“敢问可有圣上的圣旨啊?”
南初韶从怀里掏出南帝写的圣旨,扬了扬手。
城门打开,季焕罗等人骑马进了城。
南州郡守名唤陈启亮,据说是个廉洁奉公的人,见南初韶等人进来了,连忙下了城楼迎接,京城来人,那就是钦差了。
南初韶念了圣旨,陈启亮恭敬的接过圣旨,“殿下,南州郡现在已有半人患了病症,下官不得已封了城,只是百姓情绪不稳,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陈启亮面带悲伤,自己是郡守,南州郡的百姓就是他的子民,如今成了这副样子,怎么能不痛心。
季焕罗心中一惊,看来她还是低估了鼠疫的传播速度及死亡率。短短三天时间,南州郡疫情已经是如此严重了,若是再不加以控制稍有迟缓,南州郡再数日之内成为空城也不是不可能的。
第159章 疫情严重()
南初韶听完陈启亮所言,腾地站了起来,由于太过惊讶,碰翻了茶几上的茶盏,一碗滚烫的茶水全泼在他腿上,他都毫无所觉:“这……简直是人间惨剧……”。抬眼看了一下季焕罗,后者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平了平气息,缓缓坐了下来。才感觉到大腿一片火烧火燎的疼。
陈启亮将季焕罗等人安排住进了郡守府,季焕罗和南初韶商议了片刻,首先每人发一条白帕,将口鼻遮住,与患者接触后,马上用艾叶洗手,患者死后,要及时焚烧尸体以及处理患者所用的物品器具。
陈启亮马上派人去做,同时心里暗暗舒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总算不是没头苍蝇似的无处使力了,有措施说明还有救。眼看着这京城来的钦差一副笃定模样,定会解决此次危机,但愿老天保佑,控制住疫情。
经过二人勘察了解,南初韶第一时间将南州郡的情况详细写了奏疏,派人连夜送往京城。
出发前,慕容瑾将夜一夜二派给了季焕罗,说是这样可以随时保持联系,确保季焕罗安全。季焕罗对此嗤之以鼻,心想鼠疫又不是大盗恶匪,看不见摸不着的,任你武功再高也英雄无用武之地。奈何看着此人坚定不移的眸子,话到嘴边终于还是未说出口。接受了这俩高高手的随护。
季焕罗写了一封信交给了夜一,吩咐他去给陈启亮,夜二则是继续寸步不离的暗中保护季焕罗。
季焕罗书信上写了关于鼠疫的一个方子,是季焕罗绞尽脑汁回忆,勉强记得几种草药,好在古代的药铺还是比较多的,不像现代中医极少,药方上写着黄连、苦参、连翘、大黄、生地、知母。具体药量及用法却是再也想不出来了,害的季焕罗仰天长叹:没有度娘真是不方便啊。还顺手写了给病人定时喝加了盐的水。
陈启亮看见药方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连日来患者持续死去,有的大夫都受了感染病死了,由于毫无经验,只能眼睁睁看着病人死去,如今有了药方,那可是救命啊。虽说不知道是否有用,但是聊胜于无啊。于是陈启亮双手捧着药方,如获至宝般吩咐人采取行动。
连夜将南州郡大大小小所有药铺的这几种药材全部买了下来,并差侥幸存活的几位大夫相互研究着定下了用量配比。第二天一大早,郡守门口就支了几口大锅,将六种药材扔进大锅,开始熬药,满郡苦苦的药味蔓延开去,似乎给人们带去一丝希望,终于熬药了。
陈启亮不但派人贴了告示,还让衙门里的官差一人骑一匹马,拿起铜锣,挨家挨户的宣告:朝廷排了钦差来,有了治病的药方,再衙门口免费施药。于是只要能动的百姓们相互相互搀扶着来到了郡守门前,排起了长队,只听闻有了治病的方子,大家心下感激,死马当活马医吧,总比坐着等死强。
“咳咳……呜”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叠声的咳嗽及呕吐声。
人们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皮包骨头的男子吐了一口鲜血,浑身抽搐,身上裸露的皮肤已经溃烂,旁边的人惊恐的退到一旁,有的父母捂住孩子的眼睛,不让幼儿看见这么血腥的一幕。
“大家不要惊慌。”南初韶跑到跟前,指挥人群不要惊慌,又派人要将地上的男子抬走,准备先喂他一碗药。谁知此时那个男子突然爬了起来,又狂咳了几声,随着咳声,血珠喷了出来。紧接着眼睛一闭,就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了。
南初韶捂着白帕正在安抚众人,淬不及防的额头上被喷上了几滴血珠,感觉到湿意,用手一擦,竟是血,南初韶瞳孔微缩,命人将男子抬走焚烧,又命人清理地上的血渍。
又一位失去性命的百姓,这病来得真快,哪怕他再坚持半个时辰,不,一盏茶的时候也好。
一番折腾下来,药已经熬好了,无论是否患病,每个百姓都喝了一碗汤药。
忙活了一天,南州郡的百姓总算是都喝上了药,只是库里的药材不多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坚持到患者康复。
季焕罗捶了捶腰,不知道东州郡那边如何了。
却说慕容瑾到了东州郡,郡守马庆丰连忙迎接,东州郡此时疫情比南州郡轻,患者大约为两千人,晚上就收到了季焕罗的书信,打开信件,慕容瑾嘴角上挑,温柔的看着上面的文字,似乎可以透过文字看到季焕罗似的。
亦是连夜找来六种药材,第二天开始煎药给郡中的百姓喝。
门“吱”的一声开了,南初韶推门而入。
“这么晚了,大皇子有事儿?”
南初韶笑了笑,狭长的眸子看着季焕罗,看不出什么情绪:“孤男来找寡女,你说有什么事儿?”
季焕罗面色一红,心想这厮真是吃饱了撑的,“有屁快放。”就算季焕罗再好的脾气遇见南初韶也成了火爆的性子。
“疫情除了和患者接触会传播,沾上患者的血液会怎么样?”南初韶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显得漫不经心。
“若是鼠疫后期的患者,沾上血液是比较严重的情况。”季焕罗看着南初韶,“不会是你吧?”说着就要摸南初韶的额头。
南初韶头轻轻一偏,躲了过去,“只是问问而已,看看你这个神医是不是浪得虚名。”
季焕罗觉得一股无名火腾就上来了:“你有病吧,熬了一天药不累么?大晚上和我这里闲说话。”
南初韶往椅子上一靠:“我是否有病,你是神医,想必可以一眼就看出来,如若不然,就是庸医。”
季焕罗觉得额头上青筋突突直冒,本来累了一天就火大,南初韶这厮还调侃自己,强忍着怒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殿下,若是无事,请离开,门在那里,季某要休息了。”
南初韶看着季焕罗脸颊憋的通红,想必是气的,突然心情变得十分晴朗,大笑一声走了。
季焕罗腾地起身,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这厮离开不关门,什么素质。
连续三天一直熬药,药材越来越少,南初韶命人从州郡采购药材,一些无良的商人趁机抬高药材的价钱,但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大兵们直接就扔下合理的银子,开始搬药材,现在是救人性命的时候,此时坐地起价不怕天打雷劈么。
这天,季焕罗正在和南初韶商议接下来如何做。
“如今城内患者病情渐渐好转,至少是控制住了,如今需要将后期的患者集中隔离起来,集中治疗。”
南初韶眼睛眯缝着,红色的发带搭在胸前。
季焕罗正说着,抬眼一看南初韶的姿态就气不打一处来,先不说南初韶整天红衣红发带的多么的骚包,现在是说疫情的时候,如此吊儿郎当,当真是可恶,“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耳朵不聋,难道听你说话还要睁着眼睛么?你是想我看你吧?”南初韶声音不慌不急,透着戏谑。
季焕罗腾的来到南初韶的面前,“大殿下,那你说说季某的建议你觉得如何啊?”
“你是神医,你说了算。”
季焕罗气的牙根痒痒,明明是南初韶叫来自己,说是要商议接下来怎么办,等到季焕罗说完,他也不发表意见,直接就是季焕罗说了算了,那刚才他说不能一言堂,要多方商议做什么,逗自己玩呢?“你……”
南初韶抬眼看了一下季焕罗,“将我和他们放在一起吧?”
季焕罗一愣,这是什么对什么,谁是他们?什么放在一起?你能不能说话说明白点儿,你们皇室之人,转移话题速度快,是遗传么?
再看向南初韶,只见南初韶双目紧闭,不再言语,季焕罗心里一惊,抬手一摸南初韶的额头,滚滚发烫,难道是感染了鼠疫?
联想到那天晚上南初韶向自己询问沾染后期患者血液会如何,季焕罗暗骂南初韶,感染初期就该告诉自己啊,还说和他们后期患者放在一起,他死了,季焕罗和南帝怎么说,难道说你儿子感染鼠疫死了,我活着是为了回来告诉你这个消息?南初韶死了季焕罗也活不了啊。
季焕罗将南初韶扶着去床上,心想这厮真是重,刚才清醒的时候说明白是不是可以自己走到内室,现在让自己扶着,这厮果然是和自己有仇。
这几天季焕罗和南初韶等人一直喝汤药,就是为了预防感染鼠疫,如今南初韶还是感染了鼠疫,说明情况已经十分严重了。
季焕罗看着躺在床上的南初韶,陷入了沉思……
南州郡城内的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但是一些感染严重的人,虽说没有加重病情,但是也没有好转,如今南初韶也病重了,到底怎么样才好。
这时,季焕罗收到了上官敏的来信,说是上官然已经康复了,信里对季焕罗表达了滔滔不绝的感激之情。
第160章 汤圆胡闹()
季焕罗临走时,给了上官敏药方,并且告诉他该如何预防,等等,上官然是第一批感染鼠疫的人,并且已经康复,她的身体里肯定有抗体,如今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城内有康复的患者,但是还需要观察,而上官然属于最早康复的,用上官然的鲜血说不定可以救下那些重症患者。
季焕罗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给上官敏回了一封信,信里将南州郡的情况详细的作了说明,也对上官然的血液做了解释。
让夜枫连夜给上官敏送去,夜里南初韶高烧不退,季焕罗不放心让别人照顾南初韶,实在是南初韶可是皇子,如今季焕罗的性命算是和南初韶绑在一起了,若是南初韶死了,南帝一定不会饶了自己。
季焕罗喝了一大碗汤药,将毛巾浸湿了,放在南初韶的额头上,此时南初韶因为发烧面部通红,狭长的眸子没有睁开,细长微卷的睫毛在眼睛下投上了一块阴影,嘴唇稍薄,两条浓密的眉毛皱在了一起,季焕罗不仅想起第一次遇见南初韶时候的场景。
真是一个死妖孽,季焕罗腹议着,突然南初韶抓住了季焕罗的手,“不要走,不要走……”
季焕罗嘴角抽了抽,要不是看在南初韶发烧说胡话,非得给他一巴掌不可,季焕罗试了试想要抽回手,无奈这厮抓的紧,季焕罗也就放弃了,自己和一个病人置什么气。
“母后,母后,不要丢下儿臣……”南初韶眉头紧皱,浑身发颤,像是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季焕罗身子一滞,南初韶的母后是先皇后,皇宫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想着南初韶总是一副骚包的样子,心里也是有秘密的吧,季焕罗另一手轻轻拍了拍南初韶的肩膀。
南初韶眉头渐渐舒展,只是手还在抓着季焕罗的手。
第二天清晨,汤圆一进门,出现在眼前的是这样一副场景:南初韶躺在床上,盖着云锦被,额头上放着毛巾,季焕罗坐在床下,脑袋枕着床边,南初韶的手抓着季焕罗的手。
汤圆顿时觉得晴天霹雳,自己的好兄弟怎么和皇子是这种关系呢,断袖之癖啊,难怪大皇子一直不纳妃,南帝催促也无果,原来南初韶喜欢男子,想到这里,汤圆摸了摸自己的脸,幸亏自己长得够阳刚,没有被南初韶看上,季焕罗长得俊俏,被南初韶看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呸呸呸,自己乱想什么呢,不行,一定要组织季焕罗和南初韶,不能毁了自己的好兄弟。
正在汤圆思路跑偏并且乱想的厉害的时候,季焕罗慢慢睁开了眼睛,抬眼一看,南初韶还抓着自己的手,轻轻拍了一下,总算是抽出来了,季焕罗伸了一个懒腰,想要站起来,奈何坐了一晚上,腿都麻了,没站起来反倒是跌在了南初韶的身上。
这一幕更是让汤圆五雷轰顶,雷得是外焦里嫩,汤圆一个健步冲到季焕罗的跟前:“他怎么在你床上?”
这话问的有些奇怪,季焕罗觉得氛围有些不对,“南初韶感染了鼠疫,发高烧,我照顾他。”
汤圆圆目一睁,“不是有丫鬟吗,还需要你堂堂的吏部侍郎照顾?”
季焕罗一晚上也没躺着睡,自然是没有睡好,此时觉得十分困倦,想要去补补觉。“累了一晚上,我先去休息了,有啥事等我回来再说。”季焕罗饶过汤圆走了,得找个空房间休息一下,自己床被南初韶霸占了,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暂且放过他。
汤圆一愣,什么叫累了一晚上?看着季焕罗行走间双腿不正常,汤圆轰的一声,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就好像自己辛辛苦苦养的白菜被猪拱了。
其实季焕罗是因为腿麻,走路的姿势才有些奇怪,换做其他人,坐着睡一晚上,也是腿麻好不好,但是汤圆显然已经先入为主了,并且在跑偏的道路上渐行渐远,不肯后头。
汤圆看着床上的南初韶,攥了攥拳头,为自己的好兄弟打抱不平,心想季焕罗还有妻室呢,三年后就要迎娶牡丹姑娘了,如今竟成了南初韶的……哎……
季焕罗睡醒了,先是询问了关于熬药的事情,如今疫情情况好转,所以季焕罗就都交给郡守陈启亮了,得知百姓并无不妥,心里稍微安了安。
用膳后,季焕罗去看望南初韶,但是汤圆跟在后面,一步也不离开,“汤侍郎,你很闲么?”
季焕罗对于自己身后的这个尾巴十分的不喜。
汤圆轻咳了一声:“现在郡内形势好转,陈大人爱护自己的子民,不需要我帮忙了。”
季焕罗撇了一眼汤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感觉你怪怪的。”
汤圆连忙摆手加摇头:“我能有什么事儿瞒着你啊,咱们快去照顾大皇子吧。”
季焕罗脚步顿了一下:“南初韶还是交给我吧,咱们是钦差,都交给陈大人也不好,总得有个人跟着。”季焕罗想的是,万一南初韶再说胡话,说出什么秘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危险,季焕罗不想汤圆陷入危险,再者说等到上官然来了之后,先给南初韶喂食血液,看看效果如何,这件事也是不让汤圆知道为好。
这是季焕罗故意支开汤圆的这种行为,在汤圆看来,就是季焕罗想和南初韶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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