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焕罗看皇上脸色沉重,并不打算再落井下石,只是无奈的摇摇头,“皇上,好自为之吧。”季焕罗说完,就要离开。
“你要去哪里?”皇上拉住季焕罗的衣服,高声的说道。
“本宫去哪里,似乎,很皇上已经没有关系了吧?”季焕罗用衣袖拂开皇上的手,似乎很着急的走出去。
“这是朕的皇宫,朕没有允许,你以为你可以这里吗?”
皇上最后的挽留虽然不近人情,却也是无计可施之时唯一的办法。
季焕罗只得站住了身子,却不见什么惊慌的神色,只是淡淡笑着说道,“皇上还以为,这是当初以你为尊的皇宫吗?你还以为,现在的你,还能坐拥天下吗?你还以为,这宫中大大小小的太监宫女,还对你唯命是从吗?皇上,您,是不是太天真了些。”
皇上惊讶的看着周围的人,顿时心中升起一个不祥的预感,“你……你做了什么?”
“本宫并没有做什么,肖将军得胜回朝,南国战败,皇上不觉得臣妾做的对吗?”
“肖眷将打赢了?”
“不错,不过捷报并没有送到你手上,而是在本宫的手里,这说明了什么,朝中文武百官,早已不是你的家臣,而已经效忠我季家,皇上,事到如今,您还没有醒悟吗?”季焕罗在袖中拿出了昨日刚送回的捷报,肖眷将小施蛊术,便让南国那边的军队不战而败,等到南国的解蛊之人到达时,军队已经死伤大半,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如今,肖眷将已经在会皇城的路上。
皇上翻看完捷报,心中的一块大石也随之放下,“肖将军回宫,谁来接待?”
“皇上尽管放心,你如今重病,不方便接待,季焕銮是当朝重臣,又与肖将军交好,自然是不二人选。”季焕罗的笑容终于有了一些温度,却是对着门外一喊,“来人。”
顿时,门外出现了两个佩刀的侍卫,两个人迅速走进正厅,站在了季焕罗的,面前,“娘娘有何吩咐?”
“把这位皇上关押在地牢,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
“是。”
两位侍卫很快将皇上捆绑,押出了文清宫。
待三个人不见了背影,季焕罗才叹出了一口气。
当年,季焕罗只不过是一个冤魂,飘飘荡荡的来到了这个时代,亲眼看到文妃被皇后毒害,却不敢声张的无奈,自己本是好奇,只想在看看这个跟自己有着相同容貌的文妃,却阴差阳错,灵魂附在了这个躯体上,本来,这些斗争,不是季焕罗的本意,只不过,在这深宫之后总要明哲保身,杀皇贵妃,季焕罗并不像那般的残忍,但是皇贵妃害了季家的那么多人,还要伤害季焕罗,季焕罗是为了杀一儆百,也是在告诉皇上,她,季焕罗并不是好惹的。从前,只不过是为了皇上的恩宠活着,当初,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季焕罗就算再不愿意,也还是处处忍让,但是,季焕罗万万没有想到,真正要杀孩子的人,竟然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许多年前,季焕罗不过是天真的农家孩子,如今为了名利,也要背弃自己的初衷了,季焕罗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个一直在跳动的东西,突然像是炸开了一样,季焕罗真正的感受到了她的零落,那一片又一片的碎片,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回忆,又像是一个又一个的无奈。
“娘娘何故不悦?”秋儿正收拾着桌子,听见季焕罗的叹气声,才有此一问。
“一个国家就这样颠覆了,本宫只是有些哀伤。”季焕罗不再看着门口的方向,转过身,走进内堂坐定,秋儿早已沏好了茶放在桌子上,季焕罗很是随意的咋了一口茶水,顿时,季焕罗愣住了。
这是茉莉花茶!季焕罗一时之间有些惊愕,这么多年,没有改变的,似乎只有这个茉莉花香了。
“秋儿。”
“是,娘娘。”
“为何沏这种茶叶。”
“回娘娘,宫中只剩下这种茶叶了。娘娘,奴婢不该犯这种机会,求娘娘惩罚。”
季焕罗刚想发火,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过了许久,才缓缓的说道,“算了,你去忙吧。”
“是,奴婢告退。”秋儿迅速的站起身子,几乎小跑似的离开了内堂。
这个茶叶本是季焕罗用来争宠的工具,如今,皇上不在,再一次品味这个茶叶,倒是别有一番的滋味。
当初皇上利用茉莉小小的毒性,把茉莉花瓣塞到了季焕罗的枕头之中,致使季焕罗时常噩梦,还会心悸,若不是季焕罗多留了一些小心思,恐怕,今日的季焕罗,也不过是黄泉路上的伤心人而已。
季焕罗突然感觉手指传来一阵热度,才回过神,看着自己的手指,原来,是自己刚刚的时候,太过出神,茶水洒在了手上。
季焕罗计算了一番,肖将军大概还有五天才能回朝,这五天是最关键的五天,季焕罗忧虑的放下茶杯,前朝虽然归附,但是如今人心还不稳定,现在的关键,就是要给他们来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个国家今后的主人。
季焕罗慢慢的放下茶杯,暗暗的筹划着自己的心事,既然肖眷将不负众望打了胜仗,也就是说,苗家的军队很快就会进驻皇城,到时候,有了军队的武力镇压,那些大臣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呢。
第二天,季焕罗很早便起床,唤了秋儿进来,“秋儿,给本宫挑选一件盛装,本宫今日要上朝。”
“上朝?”秋儿疑惑的看着季焕罗,希望季焕罗慌忙改口,说自己说错了。
“怎么,还让本宫再说一遍吗,快点,别误了上朝的时辰。”季焕罗坐在梳妆台前,精心的挑选着玉簪。
秋儿只好走到一旁的衣橱之前,仔细的挑选着衣服,“娘娘,今日的衣服是不是应该素一些,毕竟……”
“毕竟什么?”
“毕竟……毕竟是……是皇上病重。”
秋儿硬是在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但是季焕罗听完之后,并没有恼怒,秋儿说的不错,今日在朝堂上要宣布的,是皇上病重的消息,作为皇上的妃子,怎么可以穿着盛装前去上朝呢?
于是,季焕罗笑了笑,和颜悦色的说道,“秋儿,你说的不错,本宫差点忘了这件事情,好了,你帮本宫挑选一件比较素的衣服,快一点,别耽误了时辰。”
秋儿点点头,小心的说道,“是,娘娘,奴婢这就给您取来。”
季焕罗甚是喜欢这件白色的衣服,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文妃的时候,文妃身上穿的,就是这件衣服,季焕罗慢慢的拉起衣服的衣角,果然,上面绣着的茉莉还是那样的清新可人。
“秋儿,本宫有多久没穿这件衣服了?”
“回文妃娘娘的话,接近一年了。”
“一年?”季焕罗不禁有些惊讶,“竟然这么久了,本宫都快忘记了,本宫还有这件衣服。”
“娘娘最近事情繁忙,这些小事,有奴婢记着就好,娘娘就不必忧心了。”
季焕罗高兴的看着秋儿,“本宫对皇上这般的绝情,秋儿,你,你就不难过吗?”
秋儿摇摇头,苦笑的说道,“娘娘言重了,秋儿不过是一个丫鬟,主子的事情,不管是什么,都是主子分内的事情,做丫鬟不该过问,就算皇上是秋儿曾经的主子,但是,秋儿如今,是娘娘的丫鬟,自然,事事为娘娘着想,即便因为皇上的处境有些难过,但也是出于对以前主子的同情,绝没有其他的想法,还请娘娘明察。”
季焕罗还是开心的笑着,她知道秋儿的心思,这个丫头虽然有些心计,但是自从上次出宫送信回来之后,就会经常的走神,还会莫名其妙的傻笑,这种样子,定是有了心上人,但是这个心上人究竟是谁呢?
季焕罗为这件事情,也是想破了头,但是,这件事是个秘密,不能亲自询问婷儿,只能背地里,询问了季焕銮,果然那日秋儿出宫,几乎只见到了季焕銮,看来今日秋儿的忠心也不是空穴来风。
帮助心爱的人成就事业,也是一个女人想做的事情,如今,秋儿既然可以为自己心爱的人尽一份力量,自然会好好的尽力。就算皇上是自己的主子,但是为了心爱的人,也会义无反顾,就像是当初为了爱情的翠儿。
凤仪宫中的翠儿,也许去了另外的宫殿里做丫鬟了吧,她还会爱着那个人吗,经历了那么所的事情,季焕罗对翠儿的遭遇,倒是充满了同情。
第一百零四章 真正的夺权()
“娘娘想戴哪一个簪子呢?”秋儿的话打断了季焕罗的沉思,季焕罗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整理好头发。
季焕罗仔细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伸手拿出了当日皇上赏赐的玉簪,“就这个吧。”
“这个?”秋儿似乎有一些犹豫,“这个好像是皇上赏赐的,娘娘您……”
“不用多讲了,本宫说是这个,就是这个了。”
秋儿闻言也不再多说,慌忙从季焕罗的手中接过了玉簪,小心的帮季焕罗戴上。
“娘娘天生丽质,真是带什么都好看。”秋儿也看着铜镜中的季焕罗,不由得赞美起来。
季焕罗一笑,“想不到平日谨慎的你,也会这般的奉承。”
“怎么会是奉承呢?奴婢是真的感觉娘娘你是最美的。”秋儿小心的搀扶起季焕罗,帮着季焕罗整理着衣服。
季焕罗小声的说道,“好了。”
“是。”秋儿这才准备退下。
“你不用退下了,就跟着本宫一起走到朝堂上去。”
“我……?”秋儿不敢置信的看着季焕罗,“娘娘,奴婢只是一个丫鬟,不能上朝的。”
“如今本宫做主,说你能去,你就能去,走吧,搀着本宫。”
“是,奴婢遵旨。”
文武百官早已在宫殿之中等候,从前的皇上不会这样的晚,今日已经过了时辰,皇上还是没有到,难不成出了什么事情。
秋儿似乎有些着急了,“娘娘,您刚才还在着急,怎么这会,不进去了呢?”
季焕罗诡谲的笑笑,“不着急,咱们再等等。”
今日的黄公公也没有上朝,众位大臣就是想找个人问问情况,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啊。“丞相,你可知,皇上为何没来吗?”
季焕銮当然知道,但是面对其他大臣的询问,只是无奈的摇摇头,“皇上是咱们的主子,皇上有事情,咱们只管等着就好,就不要问那么多了,免得触怒了圣颜,咱们都得遭殃。”
听丞相大人都这么说,一些大臣便不敢再问,只能干站着,等着皇上出现。
突然,听到门口的公公在喊,“文妃娘娘驾到。”
众位大臣顿时惊呆了,没有等来皇上,竟然等来的是文妃娘娘。
文妃娘娘在前朝声誉很好,素有菩萨之称,今日来上朝,除了不合乎规矩之外,也不附和时宜啊。
季焕罗慢慢的走近了龙椅,转过身说道,“众位爱卿,皇上昨日突然重病,各位御医束手无策,本宫知道皇上是忧心国事,所以今日代替皇上临朝,一来,是为了看看众大臣有没有紧急的奏折,二来,是为了让大家选举以为能够代替皇上执行政务的人。”
皇上病重?众位大臣不是傻子,季焕罗宣布了这个消息之后,朝野之中便是议论纷纷,众位大臣虽然不敢直言,但是皇上究竟是处于什么情况之中,他们还是能猜到七八分。
季焕罗等着众位大臣议论完毕,才又接着说道,“皇上的膝下并没有子嗣,皇亲之中也没有一个在朝,但是皇上如今病重,朝中不能没有人主持政事,更何况,前方还有战事,各位爱卿,你们以为该如何?”
朝野中的似乎还在小声的传递着消息,但是没有人敢站出来,一锤定音,如今季家在朝中势力外军势力都很大,他们既不敢得罪,却又不想对皇上不忠,只好缄口不言。
“既然各位大臣没有什么主意,那本宫有个提议,不如各位爱卿可有意见,如今前方吃紧,皇上又病重,可谓是内忧外患,不如就有季丞相先主持国事,以解如今的燃眉之急。”季焕罗边说着,便扫视着各位面色紧张的大臣,他们面面相觑,虽然季焕罗的计谋他们已经了然于胸,但是却不敢真正的站出来,为皇上说一句话。
过了一会,各位大臣还如刚才一般低着头,季焕罗方笑笑说道,“既然各位都没有异议,那么,季丞相,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季焕銮拱手施礼说道,“文妃娘娘放心,臣定当不负众望,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为国家耗尽最后一份力量。”
季焕銮说完,季焕罗走到季焕銮的身边,同样施了一个宫礼,大声的说道,“一切就拜托丞相了。”
文妃都已经行礼,众位大臣就算是万般的不愿意,也都识时务的跪在地上,“谨遵丞相的旨意。”
季焕罗满意的点点头,对着季焕銮开心的笑了。
不出两日,季焕銮便在朝中树立了威信,把那些心中不服气的大臣均已充军发配,或者抄家灭门,如此一来,朝堂便安静了许多,异议也少了许多,至于下达的命令,皇城内外,军士俯首听从。
又过了一日,肖眷将便从外地正是发来了捷报,捷报传来,皇城的百姓顿时欢庆起来,多日以来压在心头的灭国之论终于烟消云散,今后,又有了安生的日子可过。
更有甚者,在城中说道,因为季丞相领导有方,才让前方战事顺利,才能安定国家,这也确实,自从皇上病重,季焕銮领导朝堂以来,对百姓的税收,减免了一半,以确保在战争期间,百姓也能吃跑穿暖,百姓对季丞相,无不感恩戴德。
季家自然会利用这个机会,在城中散布谣言,说,季焕銮才是真命天子,才是国家的救星,可喜的是,城中的百姓无有异议之声,几乎都认为,季焕銮是上天派下来拯救天下的使者,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也让季焕銮出乎意料。
皇圣福公主虽很少出门,但是季家上上下下都在议论此事,自然心中大是不悦,午饭间,便轻声的问道,“夫君近日可曾听见过什么谣言?”
季焕銮笑笑,自从迎娶了皇圣福公主,就算心中埋怨,但还是相敬如宾,就连皇圣福公主为了皇上一事如此的开门见山,季焕銮仍然笑脸相迎,“夫人可是听到了什么稀罕事?”
皇圣福公主夹了一块肉给季焕銮,“夫君快些吃东西吧。”
平日里,皇圣福公主是比较贤惠,但是今日有些反常,季焕銮笑了笑,端起饭碗,小心的用自己手上的银器试探,果然,银变黑了。有毒!看来,皇圣福公主已经听到了消息,故而想要毒死季焕銮,以绝后患。
“皇圣福公主最近真的没有听过什么吗?或者,有些稀罕事说来听听也好啊,”季焕銮并没有吃下去,放下碗,笑着看着皇圣福公主。
“是啊,是挺稀罕的。”皇圣福公主放下筷子,“近几日,我听闻一只被主人养了几年的狗,因为主人少了它一顿饭,竟然差点把主人要死,夫君你看,是不是很稀奇。”
皇圣福公主贵为皇家的千金,平日自然是骄傲了些,但还是知书达理,今日这般奚落,倒让季焕銮有些惊愕。“夫人从何听来这样无赖的故事?”
“人都说狗最忠心,其实在我看来,这狗不过是畜生一个,用不着爱惜它,越是珍爱这畜生,它反而恩将仇报。”
季焕銮不满的放下筷子,“夫人平日温文尔雅,今日这般粗俗,可有**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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