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留步!”她不由得惊呼一声,最终按捺不住伸手掀开了车帘。车帘外,是他那挺拔俊逸的身影,与背后的苍茫青山相映衬,彰显得更为出尘。
他回过头来,静静地望着她。“不知公主殿下还有何吩咐呢?”
她拽着车帘的手不由得轻轻颤抖,泪水再也不争气地盈满双眸,在一片泪眼模糊中,她静静地跨下马车,一步一步地向他走近。
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那英挺的眉却纠结在一起。她站定后,从怀里掏出一条丝帕拭干眼泪,勾起樱唇微微一笑道:“王爷莫要害怕,凤舞此来并非是想要纠缠王爷。凤舞此来只是想问王爷一句,这一句一直横亘在凤舞的心里,今天如果能得王爷一解疑问,凤舞保证以后绝不再踏入燕国半步,凤舞也能安心回到齐国去。”
燕天轩微微挑起眉,神情仍然是风平浪静,“公主直说无妨。”
她咬唇犹豫了片刻,最终鼓起勇气道:“凤舞只是想知道,假若你的心里没有那个人,王爷的心会否有可能为凤舞驻足呢?”
第二百零四章 入住乾清殿(二)()
昨天,夏娉婷让燕天御不容分说地带入了乾清殿。当晚,在乾清殿里的御书房里燃起了温暖的炉火,她静静地躺在那紫檀软榻上,一脸平静地欣赏着他那埋头批阅奏章的表情。那桌旁上闪动着的烛火,为他那冷峻如雕刻般的侧影染上一抹亮丽的色彩,那浓密乌黑的睫毛微微低垂着,那薄唇却抿成一条直线。突然,他搁下手里的紫毫抬起头来,对她温柔一笑,“是不是有些困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她微微摇摇头,“不!我要陪你一起,我最爱看你那埋头全神贯注的模样。”
他的双眸蓦然发亮,微笑着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她的身边蹲下,那柔软的唇瓣在她那白希的脸颊上轻轻地滑过,在她的樱唇上流连忘返。“婷儿,就这样陪伴着我,一直到天荒地老可好?”
她不由得点头,忍不住的泪水悄然滑落颊边,那温热的泪水流进他的檀口里,让他轻轻地咽了下去。
他仰起头来,满怀爱怜地凝望着她,用指尖轻柔地拭去她腮边的泪水。“现在的泪是无比珍贵的,是甜蜜的泪”他微笑着凑近她的耳畔呢喃着,伸出双臂紧紧地环住她,把她轻轻地抱在怀里,向那张柔软的床榻走去。
她在他的怀里满脸绯红,那温柔的目光宛如春日里柔和的阳光令人痴痴欲醉,“你不改奏折了吗?”
他紧紧地凝望着她那如画般的秀眉,呼吸不由得一滞,“明天再改了,你有了身孕,不可心熬夜,我还是陪你歇息吧!”他说着,把她轻轻地放在床榻上,为她拔下发髻上的钗子,为她拢好那头如云的秀发,最后不忘拉过床边的百子锦春被,盖在她的身上。自己也顺手脱去外袍,钻入被子里紧紧地搂住她。
夏娉婷在他的胸膛前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听着他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心底,不由得泛起了深深地暖意与无限的眷恋。她伸出手来,寻找到他的手,两人就这样十指紧扣。她突然轻声低唤:“天御!”
“嗯!”
“我我不想变成你的负累,整天让你保护我、忧心我。”他微微抬起头来,有点惊诧地望着她,双眸里波光流转,唇畔不自觉地浮起了一抹宠溺的笑靥,“保护你是我的光荣,也是我的幸福所在。”
她笑了,“天御,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只是想依靠自己做些什么,不能就这样任由自己落入那些流言的圈套中。”
他又是一怔,“哦?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她沉吟了一会儿,“你可否觉得这邀月宫里有这么多人突然疯癫,这是一件多么蹊跷的事吗?或者,是某些人在背后操纵着什么呢?”
燕天御微微眯起双眸,随即点头应道:“我也觉得有很大的可能,所以才让绍枫把那些疯癫之人安排在太医院里,仔细诊断,查明原因。”
“嗯!”她微微轻舒了一口气,又往他的怀里动了动,把脸更加贴近他的颈窝,这才乖乖地闭上双眸,口里喃喃,“唉!真希望我哥他可以尽快找出当中的缘由,让他们早日康复。”
他轻轻地笑了,为她的善良而深感欣慰,轻吻着她的额角柔声地道:“莫要多想了,快睡吧,或者等你睡醒后一切已经真相大白了。”
“主子主子”芊儿望着夏娉婷唇畔那抹温柔的笑意,不由得微微一愣。
在那长廊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芊儿回头望过去,只见一个身穿暗红色锦袍的太监向这边匆匆跑来,神色间带着几分焦急。“夏主子!”他在夏娉婷的面前屈膝行礼,喜出望外地惊呼一声。
夏娉婷有些吃惊,抬头认真地打量了他一下。他大概只有十五、六岁上下,眉清目秀,瘦削高挑,隐约有几分面熟。“你是?”她有点疑惑地问。
一旁的芊儿提醒道:“主子不认得他了吗?他便是一直在邀月宫里当头的小太监张仁福啊。”
张仁福抬起那双笑盈盈的双眸道:“奴才现在被调到乾清殿里当差,而高公公还吩咐奴才专门过来跟着夏主子。”
夏娉婷微微思忖了片刻,随后便点点头道:“这样也好,你就跟着我吧!不过有一点你千万要谨记,切密把我的身份泄露出去。”
“是!”张仁福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跟着夏娉婷和芊儿一起走出了乾清殿。一路之上,张仁福与芊儿若无其事般闲聊着,而夏娉婷夹在他俩中间,她有意无意地低下头来,乾清殿外的侍卫不少,但是幸好没有人把她认出。冬日的阳光淡淡地洒在树梢上,那冰雪渐渐消融,时不时有清亮的雪水滴在肩头上,让肩头上染上些许的湿意。三个人沿着宫外的小径慢步而行,过了不久,就看见了那重重的树影后微微露出的一角红墙――那便是太医院。有一个头戴黑纱的小太监手提着一个药蓝从太医院里走出来,见到他们几个,面露惊讶之色,“你们要找谁?”
芊儿笑着道:“请问夏太医在吗?”
小太监点了点头道:“他在里面,正忙得很呢?”芊儿向他谢过后,引着夏娉婷跨入了那敞开的大门。
时近黄昏,太医院里正忙得不可开交,那诺大的庭院里人来人往,皆是行色匆匆的黑袍御医。各种各样的药味弥漫在空气里,让人不由得产生几分紧张与慌乱的错觉。只闻“吱呀”一声响,那西厢房的房门让芊儿缓缓推开。屋里异常寂静,在那低垂的灰色帘幕后,隐隐约约露出一大排整齐的床榻。
第二百零五章 井水藏玄机(一)()
时近黄昏,太医院里正忙得不可开交,那诺大的庭院里人来人往,皆是行色匆匆的黑袍御医。各种各样的药味弥漫在空气里,让人不由得产生几分紧张与慌乱的错觉。只闻“吱呀”一声响,那西厢房的房门让芊儿缓缓推开。屋里异常寂静,在那低垂的灰色帘幕后,隐隐约约露出一大排整齐的床榻。
“大少爷,大少爷?”芊儿一边向帘内探头张望,一边轻声地低唤着。
“是谁?”屋里突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夏娉婷接口道:“是我!”
紧接着一阵脚步声轻轻响起,随后那遮目的纱帘让人轻轻地掀起,在纱帘后,露出夏绍枫那略为诧异的脸容。“婷儿,你为何突然来了?”
夏娉婷笑道:“我是来看看紫嫣他们,不知哥哥把他们医治得如何?”
夏绍枫双眉纠结,愁眉深锁,那神情之间流露着几分担忧,“我已经为他们扎了针,那疯癫之症已经暂时稳住了,但是至今仍然还未找到病因。”
夏娉婷低垂着双眸,低声道:“可不可以让我进去看看,我想去看看他们,好吗?”
夏绍枫犹豫了许久后,才微微点头,“这样也好,不过你只能在远远的地方看看好了,莫要太过靠近他们。虽然我已经用银针扎了他们的昏睡穴,一时片刻他们还不能动弹,不过还是小心为上。”
“嗯!”夏娉婷低低地应了一声,跟随在哥哥的身后拂开纱帘走到里面去。里面是一大排整齐的床榻,从帘幕这一边一直至窗边。夏娉婷顿时心跳加快,那犹疑的眸光伴随着脚步,有点匆忙地掠过那一张张正在沉睡的脸庞――那一张张的脸庞,全皆是她非常熟悉的。何如风、程新、紫鹃、紫嫣在邀月宫里与她日夕相伴,对她呵护有加,为她说笑解闷的,正是他们在不知不觉间,一滴晶莹剔透的珍珠滴落在紫鹃的头上,沿着她那苍白的面颊滑落至唇边。她轻轻叹了一声,这才发觉自己竟然落泪了,马上蹲下身来,细心地为她拭去那片湿意。
“婷儿,莫要”夏绍枫伸手欲要把她拉开,却不知因何突然僵在半空中
。夏娉婷把紫鹃的手轻轻地捧在掌心里,恰好是这只手,在发病之前还为她绾发,但是如今这只手上面已经遍布了银针,皮肤青肿不堪,再也未见往日的白希与纤细了。“紫鹃”夏娉婷凝望着她,不由得抽泣而来,泪水宛如那断了线的珠链般不断地滴落下来。
夏绍枫无奈地轻叹一声,伸手把妹妹扶出帘外,亲自从桌上的暖炉里倒了杯热茶,递到她的手上。
夏娉婷本能地接过茶杯,紧紧地握在手中。一股暖意慢慢地传入她的手里、心里,轻抚了她那有些僵硬的手指。她抬起头来,迎上的也是一双温暖的的眸子。
夏绍枫那和煦的笑容,眼里盛满了深深的痛惜与爱怜,“先喝杯茶暖暖吧!”
夏娉婷低下头来,轻轻地呷了一口茶。茶水温润甘甜,好像那温热的泉水般,沿着喉咙流遍了她的全身上下。心里原本的慌乱与苦楚不由得荡然无存,待她再抬起头时,眼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她慢慢地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突然像想到什么,“哥,我突然想起了一件过了很久的往事。”
夏绍枫坐到她的身旁,侧着头问道:“什么事?”
“你还记不记得,一年半前在百花县里,在你的医馆里不是也接到过这么一个病人吗?那个时候我曾听芊儿说过那个人也是莫名奇妙地疯癫了,口里也常常说些古古怪怪的说话,那些症状好像与紫鹃他们相似”
第二百零六章 井水藏玄机(二)()
夏娉婷慢慢地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突然像想到什么,“哥,我突然想起了一件过了很久的往事。”
夏绍枫坐到她的身旁,侧着头问道:“什么事?”
“你还记不记得,一年半前在百花县里,在你的医馆里不是也接到过这么一个病人吗?那个时候我曾听芊儿说过那个人也是莫名奇妙地疯癫了,口里也常常说些古古怪怪的说话,那些症状好像与紫鹃他们相似”
一旁的芊儿也不由得惊叫起来,“是啊,我也记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的,后来还是让大少爷你把那个病人治好了。”
夏绍枫微微愣了一下,点头道:“其实我已经想起那回事了,只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未能想通,因此不敢妄下定论。”
“什么事?”夏娉婷抬起头来询问。
夏绍枫紧蹙着眉心,目光里闪过几分疑惑,“我还记得当年接收的那个病人,只是误把一种叫紫鹭铃兰的花当成了茉莉花煮茶饮用才会引发此病”
“紫鹭铃兰?”夏娉婷不由得倒吸一口气,我曾在一本书上看过,这种花白如豆,散发出浓郁的香气,与茉莉相似极了。但是,这种花会让人产生幻觉,行为形似疯癫,因此会伤人伤己而毫不知情。”
夏绍枫随即使点点头道:“确实如此。我一早便怀疑紫鹃他们应该就是中了这紫鹭铃兰的毒。只是这种花的药性很小,如要以此引起发病,一定要把它投入到长期饮用的水里才会有效。我不明白的是假若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偏偏只有他们几个,宫里的其他人却到如今仍然安然无事?”
夏娉婷想了想,抬起头道:“莫非哥哥不知道,皇上与妃嫔们所饮用的水,全皆来自上林苑里那个落日泉吗?”
“这个我当然知道。”夏绍枫接着道:“我要说的是芊儿他们,邀月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喝的皆是院里的井水。假若邀月宫里的井水有问题的话,那为什么芊儿喝了却未有疯癫之象呢?”
夏娉婷沉思许久,依然没有头绪。只好站起身来,一把拖起哥哥的手道:“既然已经有些眉目,咱们不如去邀月宫的井边看看,或者,到了那儿会有什么发现呢?”
夏绍枫犹豫了片刻,微微颔首道:“这样也好,去看看再说吧!说完,他便带领着他们三人走出屋外,回身把房门锁上,离开了太医院。
兄妹两个各怀心事,无瑕欣赏宫里的美景,行色匆匆,踏过那粘满冰霜的枯草。芊儿和张仁福见两人神色凝重,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他们的身后,过了一会儿,终于抵达了邀月宫外。只见邀月宫大门紧闭,那巍峨的宫墙一片寂静。
夏娉婷远远看见那朱漆的大门已经落锁了,心里不由得有点失望,“唉!已经落锁了!”
一旁的芊儿突然眼珠一转,勾唇而笑道:“奴婢记得这邀月宫里还有一道侧门,平日里时奴才们进出换班时所用的,我这里正好有钥匙,要不要用那边试一试?”
闻言,夏娉婷的心中大喜,轻心催促道:“那咱们快些去!”芊儿带着他们顺着宫墙绕到后面,竟然真的看见一道非常不显眼的小门,门上也落了锁。芊儿从怀里掏出钥匙插入,只听“咔嚓”一声响,锁头已经打开了。芊儿回眸一笑,“可以了!”当即把锁除了下来,推开小门,把夏娉婷他们引了进去。
那偌大的邀月宫里已经空无一人。在那树影扶苏的长廊里,雕栏画栋,亭台楼阁,潺潺地流水,再也看不见往日来回穿梭的忙碌身影,也听不见耳畔那盈盈的嬉笑声。整个宫苑,静得宛如一潭死水,纵使富丽堂皇依旧,却已经人面全非,还夹杂着一丝凄凉。莫名地,夏娉婷的心里涌起了一阵酸楚气息,让她的眼眶不由得红了。
“婷儿,你怎么了?”夏绍枫侧过头来,关切地轻问。
夏娉婷迅速眨眨眼,马上隐去了双眸中的泪光,强颜欢笑望着哥哥道:“没什么,咱们还是快些去找那口井吧!”而那口名叫“落碧”的水井坐落在芳轩亭后的一顶棵大松树后。微风轻拂树梢,时不时有深绿色的松树叶从树枝上飘落下来,飘入那深不见底的水井里。
夏绍枫抓过井边那个桐木水桶,正想扔入井中。而他身后的张仁福马上上前一步,从他的手里接过水桶,满脸笑容道:“驸马爷,这种事情,还是由奴才来做吧!”
夏绍枫微微一愣,脸上即时微露涩意,唯有默默地把水桶交到他的手上,径自后退了一步。
张仁福打了一桶水上来,搁在井边。
夏绍枫走上前,用手轻掬起一些水来,凑到嘴边喝了一小口,眯起双眸品咂了许久,才点点头道:“这水果然有古怪,确实有一股奇怪地清香,而且隐隐有一阵茉莉花香,的确像那紫鹭铃兰的味道。”
夏娉婷微挑着眉,脸上流露几分惊喜,“是吗?让我来尝一尝?”说完,伸手欲过来舀水。
夏绍枫马上推开她的手道:“不行,虽然这紫鹭铃兰的毒性很小,但是你却不能喝,难道你已经忘记了,你的腹中已经有了袭裔吗?”
夏娉婷闻言才恍然大悟,不由得吐吐舌,悄悄地退到一旁。夏绍枫回头对芊儿道:“你也过来喝一口,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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