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
陈逸与程三郎两人对视了一眼,觉得有点愕然,不由得呆愣在当场。
一旁的燕天御看见此情此景,不由得走了过来,轻搂着她的香肩垂问:“婷儿,不喜欢这些吗?”
夏娉婷径自摇摇头,自顾自地向门外走去,原本是喜欢的,不过,现在不想要了!”
燕天御轻轻地握紧了她的手,“如果喜欢,就带走吧!”
“不用了!”夏娉婷低垂着头颅,登上了马车,燕天御也随即紧跟其后,坐在她的身旁。等她坐稳身子后,她便有点急不可待地扯下了头上的面纱,那皎洁如月般俏颜上显露了几分落寞。
燕天御眼见她一连串怪异的动作,不由得凑过脸庞来,语带关切地追问道:“婷儿,你究竟怎么了啦!方才还见你欢呼雀跃的,转眼间却又变得沉默寡言,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夏娉婷勉强一笑,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事,只不过是因为我自己的关系而已!”
他不依不饶,锲而不舍地握紧他的手道:“告诉我好吗?”
她抬起头来,迎向他那幽深的双眸里,心里仍然犹豫不决――这样应该如何向他解释呢?他自小生长在皇宫里,当然早已经习惯了那种前呼后拥、受人追捧的生活。又怎能理解她心时的无奈与别扭呢?她轻轻地咬着唇瓣,双眸里不经意地荡起一抹苦笑,“原本是想享受一下买东西的乐趣的,又怎知道会买不成”
燕天御随即恍然大悟,如释重负地笑了笑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假如你一定要花钱才开心,只要下命令让他收下就是了。不过料想那个掌柜,纵有天大的胆子,量他也不敢收你的钱吧!”
“这是为什么呢?”燕天御不由得哈哈大笑,“你试想一下,在这个世界里又有谁有胆量收皇帝的钱呢?莫要说其他的,单单就说他的店甚至是他的人都是朕的!他又岂敢收你的钱呢?”
夏娉婷抬头凝望着他那洋洋得意的神情,心里却不由得替他心中一窒息,他说的无非就是那些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论调吧!但是他应该知道,在他享受某些特权的时候,他们也伴随着失去了许多平凡人才会得到的幸福与快乐。正在夏娉婷思绪翻腾之间,突然听见陈逸在马车外低声禀报,“启奏皇上,刚才微臣接到消息,江宁、开罗等各地的知府已经赶到敝县的县衙,等候皇上旨意,不知皇上”燕天御收敛心神,沉吟地微微颔首,“既然如此,现在马上赶回去!”燕天御转过身来,带着抱歉的眼神望着夏娉婷,满带歉意地道:“婷儿,看来今天先到此为止,事关重大,等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有机会我再带你出宫散心吧!”
虽然夏娉婷有点失望,但是也知道他身为一国之君,有许多事情还要等着他处理,更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她也不能只顾自己的享乐,而置其他老百姓与不顾,想到这里,她微微摇了摇头,“还是国事为重,我们快些回去吧!”闻言,燕天御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把她轻拥入怀。
第一百一十五章 风雨欲来前(一)()
傍晚时分,储秀宫里灯火通明。惠妃秦婉容端坐在贵妃软榻上,正在闭目养神。突然,有脚步声纷纷而至。不过是片刻的光景,那道月白珍珠的门帘后出现了一个紫色的人影。软榻上的人儿闻声睁开了双眸,刚打算站起身来,还未让她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只见眼前有人影一闪,来人已经跪倒在地上。
“臣秦盛叩见惠妃娘娘!”那熟悉的声音让惠妃一窒,眼眶也泛起了微微的湿润。她赶忙起身急走了几步,伸手掀起了门帘。“父亲”她亲手把秦盛搀扶起来。
秦盛扶着她的手臂,抬头凝望了她一眼,脸上有几分动容之色。“容儿,快去坐下吧,莫要动了胎气,那就不妙了!”
“是!”秦婉容扶着秦盛走到里边的靠椅坐下。那些侍女随即鱼贯而入,奉上了香茶与甜点。惠妃随手捏起了一块莲容糕放入口里咽下,抬头对秦盛道:“容儿自从进宫以后,已经很少有机会与家人相见。父亲虽然常常进宫面圣,但是为了避人耳目,也很少到容儿这里坐坐了。不知道今天为何”
秦盛掀起茶盏正欲品茗香茶,听了她的说话,便随即抬起头来,那两只墨黑的眸子在眼眶里淡然流动着。惠妃自小便在父亲身边长大的,看见父亲此刻的表情,又岂会不心领神会理解别有原因呢?她随即回眸对身后的侍女吩咐道:“你们且先行退下吧!”“是!”一众侍女随后便万福而退。
秦盛一边低首品尝着香茶,一边微笑着点头,好像正沉浸在那清香四溢的馨香之中。等到所有的侍女全都退下,门扉完全掩上,那些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他这时才慢慢地搁下手里的茶盏抬起头来,双眸一眨也不眨地凝望着惠妃。“容儿,咱们秦家将要大难临头了!”
惠妃刚好从身侧的紫檀桌几上端起茶盏欲啜饮,突然听见父亲毫无预兆地迸出这么一句惊骇的说话,不由得心上一颤,那细瓷茶盏险些拿不稳,茶盏里的茶水微微一晃,泼湿了一地。“父亲何出此言呢?”
秦盛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眉宇之之间泛起了几分苦恼,人也仿佛老了十多岁似的,“还不是你那不知进取的弟弟惹的滔天大祸!”
“弟弟他?他他这次又怎么了?”惠妃的心里一窒,她的弟弟秦焰乃是秦家单传的独生子,由小到大全仗着父亲的过分宠溺,任意妄为,事事招惹事非,对他来说实乃家常便饭。
“唉――今年的恩科我举荐了你舅舅为主考官,原本是想给他一个搜罗天下才子的大好机会,又怎知你舅舅他变成了老糊涂一个,居然伙同你弟弟做起了那偷卖试题的勾当来!”
惠妃听着听着不由得面如土色,不由得脱口惊呼道:“啊!这乃是欺君大罪啊!他们为何?”
秦盛眉头深锁,不由得连连叹息道:“那确实是啊!原本这还不算是什么,他们做事还算周密隐秘,更何况即使有人知道内幕,也会因为忌惮我相府的势力,想来也不敢声张。可是,谁知无巧不巧的是,这件事竟然让微服出巡的皇上遇上了,听说还亲自拿到了罪证呢?”
“啊!我的天啊”闻言,惠妃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几步走到父亲的面前,伸手扯着他的衣襟心急如焚地道:“那现在应该要怎么办呢?皇上知不知道我弟弟牵涉其中呢?”
秦盛闻言随即低垂双眸,面色晦暗,“你弟弟他与皇上早已经碰过面了。不但碰过面了,而且”
“而且怎么样?”
“唉!而且他还调戏了夏小主,让皇上的近身侍卫狠狠地揍了一顿。”“天哪,这”
惠妃紧紧地闭上双眸,一双眼水不由得滴落下来。
秦盛凝望着她双目含泪的眸子,犹豫了半晌后,最后还是狠下心肠把话说了下去,“这些还不是最关键的。更要命的是,你弟弟他,那晚还买通了银虎帮的人前去客栈抢人,还差点儿要了皇上的命”
“什么?”惠妃呆呆地凝望着他,面色惨白,身子微微一晃,颓然地倒在椅子上。
第一百一十六章 风雨欲来前(二)()
秦盛凝望着她双目含泪的眸子,犹豫了半晌后,最后还是狠下心肠把话说了下去,“这些还不是最关键的。更要命的是,你弟弟他,那晚还买通了银虎帮的人前去客栈抢人,还差点儿要了皇上的命”
“什么?”惠妃呆呆地凝望着他,面色惨白,身子微微一晃,颓然地倒在椅子上。
“容儿,你怎么了?”秦盛神情骤变,连忙起身紧紧地盯着她。惠妃愣愣地凝望着远方,目光有些涣散,宛如那天边的浮动般目光迷离。良久之后,她突然眉头一挑,急忙抬头凝望着秦盛,“皇上知不知道那是我弟弟派去的杀手呢?或许,皇上并未知情”
秦成苦笑着道:“皇上他应该知道了。根据那日逃回来的小喽啰说,银虎帮的帮主在临死之前,已经亲口承认了是你弟弟主使的”
“啊!”惠妃随即低呼一声,心里早已经乱成一团了。望着父亲那一张一合的嘴巴,她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了,脑海里只觉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见了。
“唉!怪只怪父亲前段日子一心只想着如何为你谋得后位,而对你弟弟疏于管教,任他在端州快乐逍遥,你的祖母虽然端州老宅,却是个菩萨性子,加之对你弟弟的宠溺,对他的事不闻不问,那一天听了你弟弟与徐云龙对大闹端州一众人的外貌举止的描述,再想到皇上这次微服出巡的路线,我便断定了他们口中的那位余公子必定是皇上无疑,唉,等到我得到消息,想去阻止时已经太晚了”
惠妃全身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了,微微摇摇头道,“莫要再说了,如此看来,这一回我秦家就真的没有指望了”
“谁说没有希望?”秦盛的声音蓦然传来,让她怔愣了一下,急忙抬头,却见父亲紧抿着双唇,那微眯的双眸里透露出如利刃般的精光。他的嘴角微挑,热切的凝望着她,“不是还有你吗?你不是宫中四妃之一吗?一向深受圣宠,现在还怀有龙种。我想,如果你能向皇上苦苦哀求,皇上一定会念在对你的情,放我秦家一条生路的”在父亲的逼视下,惠妃的呼吸变得有点急促,情不自禁地把身体向后微微挪动,“我我做不到”
“什么?”秦盛的声音突然提高,宛如利刃般尖锐,立即起身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难不成大难临头,你却置秦家于不顾,想与秦家撇清关系?你切密忘记了,秦家亦是你的靠山,如果秦家一倒,你也是一无是处了!”
从未看见过父亲这般怒目横眉,露出这般铮狞的模样,惠妃早已经又惊又怕,泪水不由得如泛滥的洪水般倾斜而下,“父亲,不是容儿不想帮,而是”
“而是什么?”秦盛的手攥得越来越紧,眼看她快要窒息了。惠妃狠下心里,低垂着双眸一字一字艰难地吐了出来,“而是容儿今非昔比,容儿在宫里不得宠,皇上很久已经没有再来我的储秀宫了。”
闻言,秦盛随即放开了手,脚步有些不稳,踉跄了接连后退了几步。“你不是你不是刚刚才怀上了龙种吗?”
惠妃闻言那泪水滑落得更猛了,心里悲愤不已,“父亲,自从那个夏娉婷进宫以后,皇上便对她宠爱有加,后宫之中谁不知道,她独占了无上的天恩。而说到容儿怀孕之事,还是趁着她离开宫中时,在皇上喝得酩酊大醉之时才,事后皇上对我更加是如敝弃之,已经到了不假辞色的情况了”
秦盛默然伫立许久后,无奈地仰天长叹,“原来如此”
“父亲”惠妃抬起头来满脸含泪地凝望着他,只见秦盛已经回到座位上坐下,眼睛呆望着前方出神,“现在,我们应该如何办呢?”
秦盛如同那泥塑的雕像般屹立不动,嘴唇紧抿着,那双灰色的瞳孔里变得黯淡无光。良久,方见他睫毛微颤,眼里慢慢地回复些波动。“哎,现在还能够怎样呢?”他微微勾起嘴角,眼眸里闪烁出几分冰冷的光芒,“现在为今之计,就唯有把你的舅舅推了出去。他是这次恩科的主考官,那倒卖试题一事理所当然只能让他负责,不要牵扯到我相府去。”
惠妃瞬间呆如木鸡,一想到舅舅即将背负上那欺君大罪,从此罪无可恕,无力回天,心里自然起了恻然之心。但转念一想,父亲的说话却又是如此头头是道,毕竟现今保全秦家才是至关重要想到这里,一时之间她愁思纠结,方寸大乱。
“那那我弟弟呢?”在秦婉容惶恐不安中猛然忆起了那闯祸的弟弟。
秦盛微微呆愣了一下,双眸即时又暗淡不少,容儿不提起,他也差点儿忘记了这才是至关键的,他可以为了保全秦家而把薛之恒推出去作挡箭牌,但是焰儿始终是他秦家的独子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风雨欲来前(三)()
“那那我弟弟呢?”在秦婉容惶恐不安中猛然忆起了那闯祸的弟弟。秦盛微微呆愣了一下,双眸即时又暗淡不少,容儿不提起,他也差点儿忘记了这才是至关键的,他可以为了保全秦家而把薛之恒推出去作挡箭牌,但是焰儿始终是他秦家的独子啊
“唉焰儿他”他喟然长叹一声,心变得更为沉甸甸的往下坠,“现今救他的办法仅有一个,那就是对外宣称他突然暴病身亡,然后再暗中派人把他送去远远的地方,最好是把他送到燕国范围以外的其他国家,从今以后,再也不要在燕国露面,只是如此一来,恐怕从今以后咱们也难以再见他一面了。”
惠妃闻言眼睛微红,“我弟弟他自小就娇纵无比,在相府里锦衣玉食下长大,如今让他到陌生遥远的地方去,他又怎样过日子呢?”
“再怎样艰难,总比丢失生命要好呢?”秦盛慢慢地摇摇头,满脸沉痛之色,“你姐弟两人自小母亲早逝,只有为父与你俩相伴长大。为父还专门为你们延请名师教导,尽心尽力,一心一意指盼你们早日成龙成凤,为我秦家光耀门楣,谁知道今天竟然落得如斯地步真是人算都不如天算了。”他蓦然抬起头来,眼里已经盈满了不甘与愤恨之情,“谁知道你们两个都丝毫不争气,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窝囊。”
“所有的事全都怪她”秦婉容咬牙切齿地道,那双美眸中升起了如幽蓝般仇恨的怒火,“全部都怪那个姓夏的狐媚女子,假若没有她的话,皇上也不至于把我冷落,皇上的心还多少在我的身上;假若没有她,我秦家也不至于走到如斯境地”
秦盛猛然抬起头来,默默地凝视着她,此时此刻的她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激动,眼里所浮现的泪花,如天上那点点星光般,前胸更为急促地起伏着。“既然她不让我们好过,我也誓不会让她好过的,等她回宫以后,看我怎样”
“你这个蠢材,给我住口!”耳畔蓦然响起了一声怒吼,把她从那满腔的仇恨里惊醒过来,她抬起头来,惊见父亲正怒不可遏地,恨铁不成钢般紧盯着她看。
“难道你真的是蠢材一个,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想争风吃醋也不急于一时!难不成你不知道,现在我们秦家在皇上的眼中是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不快呢?你现在居然还敢去招惹他心尖上的女人?你究竟是不是人头猪脑呢?告诉你,你现在最好给为父安安分分地呆在自己的宫里,不要去招惹任何事事非非,更甚至,最好就是少在皇上的面前出现!现在我们首要做的,就是收敛锋芒,管束好自己,不要去触动皇上,不要轻易碰触咱家的敌人从现在开始,你必定要对每个人恭敬有礼,那当然包括夏小主,以及陈奉台的孙女贤妃”
一朵恼羞成怒的红霞瞬时升腾在惠妃的脸上,那雪白的颈项也变得异常僵直,眉宇之间也布满愤然与不服之情,“要我去向她们示好?那不如把我杀了算吧!”她说着说着,微微抬起头来道:“父亲您能够向那陈奉台低声下气吗?”
秦盛淡然一笑,出乎她意料地道:“只要能保我秦家安然无恙,即使向那老家伙低头又怎样呢?俗语有云:人要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惠妃毫不掩饰满脸的惊诧之色,“父亲,咱们一定要低头吗?”
秦盛慢慢地站了起身,拉住惠妃的手轻声道:“忍耐一下吧!容儿。只要我们能够捱过这段日子,等到那边境战火一起,那时候,想必皇上再无瑕顾及我们秦家的事。等到日后,你腹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