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当家之寡妇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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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家之寡妇难为-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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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秀珍盯着兰如青看了一阵,忽然间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最开始还只是浅浅,嘴角微微上翘,唇边一丝微笑慢慢荡漾开来,最后那角度变得恰到好处的开出一朵花来。
  她的笑容很灿烂; 可在兰如青看来; 却是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挖苦。
  “卢姑娘; 什么事情这样好笑?”兰如青有几分恼怒; 他好歹也有四十多岁了; 可今日却被一个黄毛丫头逼得无话可说; 这种心情实在不好:“你今日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兰先生,我今日来是为了你,同时也为了我。”
  面前这个儒雅的中年人; 今日脸孔微红,眉头皱起,看起来不似往常那般淡定,卢秀珍觉得有些新鲜,兰如青也有自己鲜为人知的一面呢,他那谦谦君子的形象终于也有维持不住的时候。
  “为了你为了我?”兰如青深深的望了卢秀珍一眼:“我不明白卢姑娘的意思。”
  “兰先生,你是个聪明人,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你要一再否认,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罢。”卢秀珍上前一步,微微抬头:“先生曾让六丫给我捎信,说无论谁来问起江南种谷的事情,只需说从江州城夏家粮肆买的便是,秀珍想着这事情可实在是蹊跷,原来先生曾对秀珍说过,想要拿江南种谷这事向皇上博个功名,可此刻却为何将眼见着要到手的大富贵给扔了?”
  兰如青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回答,卢秀珍的话让他疲于应对,就如当时他面对张国公一般,他完全没法子来解释自己的行为,只能痛恨自己那时候怎么会想偏了,只想要满足公子的心愿,却没去考虑后续。
  公子那时候刚刚从青山坳出来,一心想要离开江州城跑回家,为了能让他安心安意的住下来,他只能满足他的要求,让他相信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当时的他,委实是这样想的,可是谁知道这么小小的一件事情,却留下了无穷后患。
  谁能想到陆思尧竟然会派手下到京畿的州郡里一户一户的查看呢!本以为江州这不起眼的小地方,青山坳又是小地方里的山沟沟,更何况还只有一户人家种了出来,想要知道这事,无异于大海捞针,可没想到陆思尧会如此执着——这或许便是所谓的困兽之斗罢,此刻的他已经穷途末路,任何一根稻草都要捞在手中。
  “兰先生,细节决定成败,往往一件小事就能导致意想不到的失败,你已经走错了一步棋,若不及时止损,还要继续下去,那便会满盘皆输。”卢秀珍觑着兰如青的神色,心里知道他已经动摇,自己只需再加一把劲,或许兰如青便能将他的秘密告诉自己,自己也可以想好应对防身的法子。
  “细节决定成败?”兰如青口中喃喃,将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心中不免有些动摇,眼前这个村姑,实在是太聪明,即便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她都能从中咂摸出门道来,真真是令人可怕。忽然间,他有些泄气,二十多年前,他自以为才华盖世,放眼京城无人能及,可是春闱过后他名落孙山,自此便有些灰心,可还是有一丝执着,或许是当年那位主考大人慧眼未能识珠,将他这块美玉给遗漏了。
  若不是为了她……兰如青轻轻叹息了一声,或许他还会继续住在大相国寺里刻苦攻读,直到考取功名为止。
  可面前这个乡野村姑,却让兰如青真正自惭形秽。
  原来自己根本没有所谓的才华,就连这村姑,都能比自己站得高看得远,她说出来的话充满了睿智,让他几乎只有点头称赞的份。
  “兰先生,你不必再掩饰,让六丫告知我不要泄露了你的行踪,那么也就是说你极其关注这件事情,你不可能不知道旷知府和大司农的人去了青山坳,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种选择,第一,将我和六丫,还有我公婆一家都杀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也就不会泄露你的秘密了。”
  “杀人灭口?”兰如青惊住了,她是活腻了?竟然给自己出这样的主意,让他将她全家都杀了?他倒退了一步,望着笑靥深深的卢秀珍,完全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村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当然,兰先生把我们家杀了,后患无穷。我们家是京畿地区唯一种出这江南种谷来的,就在旷知府和大司农的手下来过以后,我们家就被灭门,你说这件事情会不会引起更大的怀疑?而我家六丫是在贵府做厨娘的,除此之外别无其余牵连,你的对头会不会顺藤摸瓜查到贵府呢?我想这是肯定的。”
  看着兰如青愈发白了的一张脸,卢秀珍只觉好笑,这位兰先生还真是读书读傻了,空会讲些大道理,一遇到实际的问题,却是有些慌了手脚。
  一些看似毫无关系的事情,若能细心抽丝剥茧,定然能从期间找到一些关联,兰如青给她种谷的事情做得大错特错,这个漏洞出来,必然要花很大功夫去填补,而杀人灭口却是最愚蠢的一个法子。
  兰如青额角涔涔有汗渗出,国公爷为了大事杀过人,他这是知道的,可要杀掉一些自己熟悉的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卢秀珍与崔六丫跟他打过好些交道,对于这两个姑娘他心存好感,若真是要对她们下手,他于心不忍,更何况卢秀珍说得对,若是将她一家给杀了,势必会引来更多的怀疑。
  “兰先生,怎么了?我这待宰的羔羊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呢?”见着兰如青额角的汗珠,卢秀珍笑得越发的甜蜜了:“兰先生觉得我这法子怎么样?”
  “第二种法子是什么?你快说。”
  兰如青一只手抵住了坚硬的书桌,暗自咬牙,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受制于一个乡野村姑的时候。
  “兰先生,第二种法子很简单,你必须将你的底牌亮出来,让我明白现在我所处的形势是什么,该怎么样去面对。我不是个畏死之人,可我却依旧还是对美好的生活有向往,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活腻了的老寿星,是不是?”
  这才是关键,她必须明白兰如青的身份,目前看起来他对自己没有恶意,焉知以后会不会牵连到自己?
  “我的身份,你不是很明白?我是江州城里的富商,经营金银首饰与古玩字画,江南有田庄,生活优渥,不愁吃穿,卢姑娘还想要知道什么呢?”
  “兰先生,明面上的身份人人都清楚,我是要你那个真实的身份。”卢秀珍盯紧了兰如青的脸:“你不会告诉我,你就是一个普通的商贾罢?”
  “卢姑娘还要我说什么呢?既然你都已经猜到了,我又何必说。”
  好一个打太极的高手,不动声色又将这个问题抛回来给了她,卢秀珍点了点头,兰如青也不是吃素的哪,狡猾得很。
  “兰先生,你只不过是幕前的一枚棋子而已,真正的人肯定是不会露面这般招摇过市,而且也不会犯下你能犯下的错误,若是我没猜错,兰先生你背后那个人,定然与大司农有过节,而且积怨甚深,想要利用这江南种谷的事情来扳倒他,是也不是?”
  兰如青脸上变色,这村姑分析得头头是道,宛若她亲眼所见,只是或许她久居山村,对于朝堂上的形式并不太明白,故此没能直接将张国公的名讳说出来。这样的人,若身为男儿,若是在殿堂之上为国效力,这份谋算这份聪明,要远远胜过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只是你背后那个人,绝没想到你会出这样的纰漏。兰先生,我昨晚想了一个晚上,都想不通这里头的关键所在,还请先生赐教。”卢秀珍朝兰如青深施一礼:“兰先生,这里头究竟还有什么是我没有想到的?”
  兰如青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卢姑娘,有时候聪明过头也不好。”
  “知道得越多,就越不安全,是也不是?”卢秀珍昂首望着兰如青,嘴角出现了一丝恬淡的笑容:“兰先生,你错了,我并不是知道很多,我只是想明白自己的处境,趋利避害而已,谁又不为自己的生命着想呢?”
  “卢姑娘,这个我暂时还不能答复你,但请你记住,我绝无害你之意。”
  兰如青觉得,他真的是被逼到山穷水尽之处,必须去京城走一趟,请教下国公爷才是。


第146章 掀底牌(二)
  脚步声从走廊那处传了过来; 橐橐作响,听得出来那个人行走很是匆忙。
  兰如青脸上变色:“卢姑娘,犬子过来了。”
  卢秀珍心口猛的一紧; 忽然间有些慌乱,脸上发烫。
  很想见他; 却又害怕见到他,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卢秀珍自嘲的笑了笑; 没想到自认洒脱的她; 也会有这么一天。“”
  “父亲。”
  虽然开口很勉强的与兰如青打过招呼,可眼睛却是盯住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影,崔大郎的身子微微有些发颤,内心有一种不可抑制的欢呼雀跃。
  多久没有见到她了?他自己也记不清。最开始卢秀珍离开的时候,他每日都用笔写了小小的一段话,虽然只是按照卢秀珍吩咐的那般记载蝴蝶兰的生长情况,可他却写得很郑重,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他的思念。
  蝴蝶兰又抽出了一片新叶; 卢姑娘该会过来看看罢?
  他捧着那个本子; 有一种莫名的欢喜; 或许卢姑娘很快就会来相看她珍爱的花卉; 他很快就能见着那张俏丽的脸孔。毛笔在本子上细细的绘出一笔; 恰似新发的叶片; 可他却觉得这更似她弯弯的柳眉。
  整个本子上只有蝴蝶兰的一切,可这表面下,却掩盖了少年郎不可诉说的情怀。
  这是他与她共同栽培的花朵; 他一定要让这蝴蝶兰开出最鲜艳的花,让她的脸上满满都是甜甜的笑容。他想要听到她温柔的说话声,想要看到她那熠熠发光犹如宝石的双眸,他想要站在她身边,呼吸着她周围馥郁的馨香。
  而等待的日子太久,他有些心焦,直到今日胡三七兴致勃勃的奔了过来:“公子,她来了。”
  他猛的站了起来:“她来了?真的么?”
  打发灵燕灵鹊到角门处问过多次,都说卢姑娘没有来过,他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灵燕灵鹊故意不与通传,直到胡三七也证明了她们话里的真实性,他这才放弃了亲自去过问的念头。
  等一个人总是嫌久,特别是等一个没有约定的人,更是觉得日子遥遥无期,在他等到心焦等到绝望等到似乎太阳永远也不会升起的时候,胡三七带来的这个消息让崔大郎莫名兴奋了起来:“卢姑娘在哪里?我要去找她。”
  “公子,她去找老兰了,你稍安勿躁,她说了等会过来找你。”
  胡三七一脸淳朴的笑容,公子吃不好睡不着的熬了这么多日,总算在他脸上见着一点点快活神色了,看起来卢姑娘可真是公子命中注定的好媳妇,换了别人,哪里能有这样的感觉哩?这夫妻一世,怎么能如那些人说的,什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都跟宾客一般客客气气的,这还是啥夫妻?
  “胡三七,你看我今日这衣裳如何?”
  不让他现在就去见卢秀珍,总得找些事情做,崔大郎开始挑剔起自己的衣裳来:“这颜色是不是有些显得太白了?卢姑娘喜欢看人在田间劳作,她肯定不喜欢我穿白色。”
  胡三七一拍脑袋:“是是是,公子说得对,赶紧去换了。”
  “灵鹊,灵燕,快些给我去找件颜色深一点的长衫过来。”
  站在门外守着的灵燕伸了个脑袋进来:“公子,衣裳可是弄脏了?”
  胡三七挥了挥蒲扇一样的大手掌:“问这么多作甚,去寻件黑色的衣裳来便是。”
  “可是……”灵燕有些犹豫:“公子穿白色不是很好么,为何要穿黑色?黑色有些显得老气横秋,配不得公子这么年轻的年纪。”
  “老气?”崔大郎站在屋子中央,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望了望胡三七:“我老么?”
  “听她瞎说!”胡三七不以为然:“公子啥时候老了?这般年纪正好,就是花朵儿一般的……啊哟,不对,就是下山猛虎哪。”
  花一般的年纪,曾经听老兰说过,也不知道他在夸谁,但总之不该用在公子身上,夸赞一个女娃儿还差不多,自家公子可是潇洒无敌,英俊得人神共愤的,怎么能用花来打比方呢,还是猛虎比较好!
  百兽之王,这才能配得上公子的身份。
  “那赶紧的,去给我取了那套香云纱的衣裳过来。”崔大郎朝外边看了看,眼见着一个明晃晃的日头挂到了树梢,薄薄的晨雾已经散去,天色渐渐的晴了起来:“还不快些去,别杵在那儿不动。”
  卢姑娘说不定马上就过来呢,看着灵燕灵鹊这两人,跟呆头鸭一般,崔大郎有些着急,恨不能伸手将她们赶紧推着朝厢房走:“你们还不动,那就告诉我,我的长衫都挂在哪边?”
  灵燕听了这话,才低头朝旁边走了去,灵鹊赶紧跟了上去,两人小声低语:“又是那位卢姑娘来了罢?”
  “可不是?平素公子哪里会这般看重自己的穿着打扮?”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发愁,这可是前世的孽缘,怎么就偏偏跟一个乡野村姑搅和上了呢?最可怕的是,原来兰先生还劝导公子不要与那卢姑娘来往密切,可现在连提都不提了,难道兰先生就这样不管不顾了?以后回到京城,到了要替公子聘妻指使,肯定会闹腾起来,那该怎么办才好哟?
  虽然她们只是做奴婢的,可主子过得好,奴婢才有舒心日子过不是?灵燕灵鹊每每想到公子以后的亲事,只觉得头都大了,回到国公府,肯定会被夫人骂的。
  “我派你们去照看着公子,你们倒是好,都给照看成啥样了?他与一个乡下寡妇眉来眼去,你们这两个做贴身丫鬟的都不知道么?这般失职,须得重重惩罚!”
  她们几乎都能想到夫人那稀疏的眉毛皱到一处去的模样,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国公府对下人的惩处很是厉害,她们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会落到那一步——更何况夫人是信得过她们才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们,让她们跟着兰如青出来,她们不该辜负了夫人的重托。
  可崔大郎目前是她们的主子,而且他真实身份还是皇子,他发看话,自己也是违背不得的,灵燕灵鹊别无他法,只能走到厢房将那件香云纱的长衫娶了出来,配上相应的悬挂于腰间的碧玺,两人折回房间将衣裳呈上:“公子请更衣。”
  “你们且退下。”
  尽管已经做了几个月富贵公子,崔大郎依旧不习惯灵燕灵鹊给自己换衣裳,他一把将衣裳捞了过来,把两人赶出门去,把门随手带上,拿着衣裳自己飞快的穿好:“胡护卫,你看这衣裳怎么样?是不是比那白色的更合适些?”
  黑色的衣裳穿在身上,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站在那里,黑色的身影被白色墙面映衬着,很是抢眼。腰间垂挂着一块碧玺,看上去莹莹生辉,显得他更是高贵。
  当门一打开,灵燕与灵鹊见着崔大郎从里边走出来,两个人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没想到今日的公子,穿了这黑色的衣裳显得更是风度翩翩,有如芝兰玉树一般,容光熠熠,让人无法逼视。
  公子曾经也穿过这件长衫,可那日看起来却都没有今日这般光彩出众,那日的他只是一块原石,宝玉藏在泥沙之下,露出一点点光华来,可今日里他的那种气质是从内而外的,彷如一块被雕琢过的翡翠,光华照人。
  “怎么了?”崔大郎看着面前两个瞠目结舌的丫鬟:“有哪里穿得不对么?”
  “没有没有,公子穿这衣裳实在是太合身了。”
  灵燕灵鹊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或许是听着卢姑娘来了,今日公子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呢。
  崔大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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