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银子是苏锦屏给!”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当即沉吟起来,难道是那个女人走了把浅忆留下了?而走之前,将国库里银子给了浅忆点,让她自己宫中生活?不,不对!他记得那个女人曾经找苏锦秋和冷玉漱坑过钱,要是算起来,也正是一千多两银子!何况以那个女人德行,有了银子会分给别人?这不可能!
“你是说,禁卫军一点线索都没有搜到?”皇甫怀寒一脸沉思状,开口询问。
“是!”小林子低下了头,随即,又想起一事,“对了,皇上,方才国库那边人过来禀报,说是昨夜有刺客国库附近图谋不轨,他们追了很久没有抓住,后担心刺客有同党,就回来了!”说着又将那件事情很是细致说给皇甫怀寒听。
皇甫怀寒越听,容色便越是冷峻,暗紫色寒眸中也满是深思之色,以那个女人身手,能不能潜进去倒是未可知,但是以平日里她对银子热衷来看,没有拿到钱她舍得走?“你是说,国库那边动静,只起了一阵?”
“啊?哦,是!”难道还要起几阵吗?
皇甫怀寒沉默了半晌之后,脑中灵光一闪,开口道:“去梨园搜过了么?”
“搜过了,整个皇宫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她踪迹!”小林子如是开口回话。
“南岳三皇子还梨园?”语调不自觉拔高了些。
小林子有些纳闷,皇上忽然问南岳三皇子做什么?“启禀皇上,是,而且那位南岳三皇子好像才刚刚起床,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这下皇甫怀寒加觉得不正常了!那个女人走了,百里惊鸿也不带,浅忆也不带,银子也不带,这可能么?忽,嘴角一抽,开口道:“来人,随朕去国库!”
紧接着,便大步踏出了御书房。门口夏冬梅拿着扫把,低着头扫地,看见皇甫怀寒,赶紧跪下:“皇上!”
皇甫怀寒从她面前经过,走了几步之后,忽然顿住,转过头看着她:“夏冬梅,昨日,苏锦屏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话?”冰冰凉凉声线从那冰冷薄唇中溢出,听起来格外渗人。
啊?夏冬梅受宠若惊,竟然没想到皇上居然记得她名字,再想起他问话,开口答道:“启禀皇上,昨日苏锦屏一再跟奴婢道别,说她和奴婢再也不能相见了,让奴婢永远铭记着她这个好朋友!”然后今天皇上就下令捉拿她,她昨天晚上干嘛去了?难道潜逃出宫了?
额角青筋跳动了一下,看来那个女人看见自己身上钥匙时候,就起了这样心思,他真不知道是该赞叹她艺高人胆大,还是讽刺她不知死活!
“还有呢?”想着自己昨日出御书房之前,听见那个女人说那一席话,隐隐觉得或许还有前奏。
“还有,还有……还有她问了奴婢国库哪里,奴婢起初还以为她是想图谋不轨,提醒了她,但是她后说了很多对皇上十分衷心话,奴婢方才知道自己是多虑了,不过皇上,奴婢斗胆向您求情,苏锦屏对您可是真忠心耿耿啊,若她犯得不是什么大错,就请皇上饶了她吧!”说着微微低下头,额头上有冷汗渗出,也对自己莽撞举动有些害怕。
苏锦屏对自己忠心耿耿?某皇帝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带着一众下人离去。自己料得果然没错,那女人竟然连告别事情都办好了,是料定了他皇甫怀寒不会抓到她么?哼!别说是东陵了,就是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要将她抓出来!
一路走着,便到了国库,一挥袖袍,保卫国库暗卫们就明白了他意思,赶紧将控制所有机关总开关给关掉。紧接着,便带着一众宫人踏了进去,拿出另一把钥匙,将国库大门打开,宫人们马上便识相站门口,看都不敢往里面看,唯独二十几个一流高手,跟着皇甫怀寒踏了进去。
一路沿着通道走过,进了国库,暗紫色冷眸一扫,便知道这些东西都被人动过,满地散落着珠宝,装着金银箱子也都大开着,可奇怪是,这些金银珠宝竟然一点都没有少。但那装满了银票那个箱子里面,明显了少了很大一块,看来是那个女人将银票揣走了,莫不是发现了带金银不方便,所以便带了银票?那,自己岂不是料错了?
紧接着,眼眸扫向内阁,那边东西,才是件件价值连城!想罢几个大步走到门前,而后飞将门推开,屋内空无一人,推挤如山珠宝也还维持着自己来时那个高度,心下忽有些纳闷,那个女人会放过这么多东西,一个都不拿离开?
暗卫们看见这里面被翻动过之后,脸色就有些微变,现下又看着皇甫怀寒眼都不眨一下看着内阁,可是里面分明什么都没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皇上,国库,是被人动过了么?”
“你说呢?”冰冰凉凉吐出了三个字。
那暗卫通体一颤,闭上嘴不敢再开口,毕竟是他们看守不利!
“走吧,这件事情,任何人都不得传扬出去!”也是他自己疏忽,居然被那个该死女人偷走了钥匙,国库钥匙落到了贼人手中,若是传了出去,想必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是,属下明白!”暗卫恭敬低下头,心下为自己无能无比羞愧!
冷眼扫了他们一下,冷哼一声,便抬步准备出去,谁知,走了几步之后,耳尖微动,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拧眉再听,却又什么声音都没有,闭上寒眸,细细感应着四面而来呼吸之声,一,二,三……当是二十三个人!而其中一个人呼吸很微弱,若不仔细感应,根本就感应不到,甚至感应到了之后,再去探索,又觉得什么都没有!
“破,你带了几个人进来?”开口问话。
破一顿,上前道:“启禀皇上,加上属下,一共是二十二个人!”
寒眸徒然挣开,也就同时:“叮”一声响起,玉器摔落声音传来!众人一惊,一齐转过身,原来是那堆宝石上面一只玉壶滑了下来,而那只玉壶是暖玉打造,外面镶了一层镂空金花,所以没有被摔破。
而后,“咕噜!”一声传来,众暗卫们面面相觑,是谁肚子叫了?
皇甫怀寒却此刻发出了一声冷笑,几个大步,沿着那座金山走了过去,没走几步,就看见那座金山顶端,有一只类似手指东西外头,一声暴喝响起:“苏锦屏,你还不给朕滚出来!”
“不出来!我不出来!”一声娇俏女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阵金银财宝滚落地声音,苏锦屏脑袋出现了金山顶端,嘴角还挂着透明可疑液体,扭着脑袋,哭丧着脸看着皇甫怀寒,妈蛋,居然被发现了!都怪她刚刚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手上和田美玉!
“来人,把这个该死女人给朕抓出来!”哼,逃不出去就躲这里了?若不是自己想了过来,还真被这女人躲过去了!
他哪里知道,苏锦屏哪里是逃不出去啊,回想昨夜,苏锦屏进了屋子之后,将那些个金银珠宝飞往自己身上装,一直装到自己身上已经完全不能再装了,方才准备离开,可是走到门口时候,忽然回过头看了一眼那座金山,再摸摸自己胸口这么一眯眯东西,就再也走不动了!
好舍不得啊!于是,一路留着哈喇子,对着那座金山扑了过去,围着抱来抱去,爬来爬去,幸福留着口水,一路爬到了山顶,然后将自己埋一堆金银财宝之中,傻笑了一整个晚上!于是,也便有了现这一幕!
几个暗卫嘴角都有些微抽,没想到这贼人居然就躲这座金山里面,他们这么高武功,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到,各自摸了摸自己鼻子,便上前准备一起将苏锦屏拖出来。可是,两个大男人用力拉着她,她一个娇俏弱女子竟然能抱着那堆金银财宝纹丝不动!
一滴冷汗出现二人脑后,卯足了劲接着拉,苏锦屏双手变成爪状,死死扣那堆金山上,仰天大吼:“你们不要白费力气了,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出去!”
皇甫怀寒额头青筋跳动了几下,走上前,用上内力,卯足了劲一扯,一时间珠宝横飞,苏锦屏身子也飞到了空中,某女一个旋身,而后踮起脚尖,轻巧落到了地上,紧接着,又对着那堆珠宝飞奔而去,然而,跑到一半,皇甫怀寒就挡到了她身前!
“苏锦屏,你还冥顽不灵?”冰冰凉凉声线吐出。
某女看着那近咫尺,又远天涯银子们,终于忍不住,嘴巴一瘪,抱着皇甫怀寒大腿痛哭了起来:“皇上,您千万不要把奴婢拉出去啊!这可是奴婢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银子啊皇上!奴婢就是死了也不愿意离开它们啊皇上!”
某皇帝见她此举,冰冷唇角不自觉抽了抽,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开口道:“苏锦屏,你千万不要告诉朕,你之所以还这里,是因为舍不得这些银子!”
苏锦屏一听,抹了一把鼻涕他龙袍上,而后皇甫怀寒瞪大双眼,险些呕吐注视下,开口道:“皇上,您真是太了解奴婢了,我们简直就是知己啊!恳请皇上就让奴婢一辈子留这里帮您好好看着银子吧,还有,还有,您以后一定不要轻易开仓放粮,要不然奴婢会为您心疼致死!”
某皇帝听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叙述,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三个很具有代表意义字——守财奴!紧接着,又想起这个女人昨晚所作所为,冷笑一声:“苏锦屏,你记不记得,朕说过,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若是平常,苏锦屏肯定能意识到生命重要性,可是今日,看着这满屋金银财宝,她理智早就被丢到天边去了!看了看那堆银子,很是伤心抹了一把眼角泪花,转过头,仰起脸对着皇甫怀寒开口道:“皇上,奴婢请求您把奴婢骨灰埋这里,让我就是死了,灵魂也能留此处,为皇上忠!”
皇甫怀寒嘴角一抽,看着她忧伤得如同死了爹妈表情,从牙缝里面挤出了几个别有深意字:“苏锦屏,看来朕要从今天开始重认识你了!”以往他印象中,这个女人都是漫天胡话,日夜胡说八道,虽然喜欢钱,但是也清楚钱和小命到底哪一点比较重要,说白了就是个时而清醒时而疯癫人,可是今日……看来他以前真把这个女人看太高了,她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神经病!
而他这话说完,并没有得到苏锦屏任何反响,她还是流着泪水,一脸生离死别模样看着那堆银子,那情意拳拳,缱绻情深模样,仿佛是看着自己相爱多年恋人,让皇甫怀寒和那群暗卫脑后都出现了一面巨大黑线墙!这个女人难道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现处境吗?
“来人,给朕把她拖出去!”一声令下,便踏了出去。
暗卫们领命,一起上前架着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把她往外面拖,苏锦屏高声尖叫:“我不走,呜呜……不走,我不走……救命啊,皇上杀人啦,救命啊……呜呜,皇上杀人啦!”
某皇帝闻言,脚下一个趄趔,险些没滑倒!而暗卫们是有种扶额问苍天冲动!
“我不走,呜呜,不走!”苏锦屏哭得肝肠寸断!
而皇甫怀寒却置若罔闻,抬脚便走了出去,暗卫们怀着复杂心情拖着痛哭不止苏锦屏,跟他身后,一直到了门口,皇甫怀寒往前面走了好几步,也没听到身后脚步声传来,有些诧异转过头,便看见——
两个暗卫把苏锦屏死命往外拽,但苏锦屏却抱着门檐,一边痛哭,高声尖叫:“我不走!我不走!呜呜……我要是走了,以后要怎么活下去啊,呜呜……我不走,呜呜……”
皇甫怀寒嘴角狠狠抽动了几下,开口怒道:“你们都是死人吗?”
暗卫们一听,一抖,赶紧伸出手点了苏锦屏穴道,而后轻飘飘把她架着走了,苏锦屏挂着满脸泪水被他们抬了出去,一脸深情看着国库门缓缓关上,脸上露出了痛彻心扉表情,终于,对着天空,仰天长啸:“啊——”声线绵长悠扬,响彻九霄!
而后,白眼一翻,华丽丽晕了过去!
破略懂医术,本来以为这个女人是中了什么毒魔怔了,赶紧伸出手去探了一下她脉,而后抽搐着嘴角将自己手缩了回来。
皇甫怀寒前面走着,一路抽着眼角听着身后对话……
——“首领,这个女人是不是中了什么南疆蛊毒了?”
——“不是,她只是悲伤过度。”
——“……”
……
“殿下,属下无能。”毁顶着一张面无表情脸跪百里惊鸿身前。
修长手伸出,端起桌上香茗品了一口,容色淡薄,眼底却闪现出一丝哭笑不得神情,放下茶杯,而后淡淡开口:“罢了,本宫死之前,皇甫怀寒不会动她。”他竟是没想到,她居然会疯狂到这般地步,去打劫了国库不说,得手了还不走,抱着那堆银子等着被抓,真是……叫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毁闻言,恭谨开口:“是!属下告退!”心下却对那个苏锦屏起了十二万分警惕,今日被她算计着实是惨到了极点,近也真是倒霉!好好被殿下下令领了四十军棍不说,半夜还被一群人追了半宿,若不是自己轻功和隐匿身型能力了得,怕是早就将小命交代今夜了!
……
到了御书房门口,苏锦屏身上钥匙就被搜了出去,紧接着,一盆子冷水泼醒了她!哭丧着脸跪御书房门口,已经是心痛到没有知觉了!
“苏锦屏,你可知道你犯了何错?”皇甫怀寒冷眼瞧着她,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种种,简直是让他喝了她血,他都喝得下去!
“皇上,你处死奴婢吧,奴婢已经不想活了。”苏锦屏双目空洞,很是茫然开口说道。
嘴角一抽,冷着一张脸开口:“苏锦屏,你不想活了?”是真不想活还是假不想活了?
“是,有了人死了,他还活着。有些人活着,但是她已经死了!寒风吹倒胆瓶梅,心字已成灰!”她现是真真正正心如死灰了,只要想起自己曾经看见过那么多银子,而且还没有把那些银子变成自己,她就有一种投河自冲动。
她这模样一出,皇甫怀寒反而不想杀她了,脑中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反而还开口劝慰道:“苏锦屏,你就给朕老老实实活着吧,今日十五,可是人月两团圆好日子!你便此跪上一天吧。”
说完,便小林子莫名其妙眼神注视下,踏入了御书房。
今日十五?苏锦屏木然眼珠忽然转动了几下,十五,好熟悉日子啊!忽,脑中灵光一闪,不正是她领俸禄日子吗?一丝丝雀跃感觉心中燃起,但多,却还是对自己离开了国库那些银子悲悯,于是,她就这么痛并乐着跪着,死死忍着痛哭流涕冲动!
夏冬梅奇怪看着这个昨日便说了再见无期,今日又被皇上抓回来跪着人,很想上去问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没敢。而门口侍卫,也都一脸怪异看着苏锦屏,昨日她兴高采烈,仿佛要成仙一般对着夏冬梅告别;今日哭丧着脸,跪门口忧伤得不能自抑!这个人,还真是一天一个样啊!
苏锦屏那门口跪了两个时辰之后,那脑子里面金山影子淡了一些,慢慢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话说,她明明知道知道留国库,迟早不是被抓就是饿死,为毛一看见金山就走不动了,死活不想离开?带着好几十万两银子走了不是挺好吗?现居然落得一分都捞不着!天哪,她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事!
想着痛苦抱着自己脑袋,悲伤得死去活来,一时间涕泗横流,颇有水漫金山之势!而众人则目瞪口呆看着她中邪了一般行径,不约而同咽了一下口水,他们幻觉了,他们一定是幻觉了!
也就此时,一袭红衣皇甫夜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