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魏家那个公子,待云冷凝倒是真心,正思索间,陈氏忽然对着苏锦屏施了一礼:“锦儿,你二表姐心思,是决计不能叫人知道,舅母希望你千万不要说出去!”
“舅母,你放心吧!”苏锦屏赶紧将她扶起来。
陈氏想着,也是一阵心酸,忽抹了一把泪,开口道:“你去看看冷凝吧,你舅舅是个倔脾气,我怎么劝他都不听,我也知道你也是力了。现下只能叫冷凝看开些了!”
“嗯。”苏锦屏点了点头,拜别了陈氏,就去了云冷凝院子,心下却是千转百回,要是现代,她肯定会鼓励云冷凝勇敢去追求自己幸福,将这些封建礼仪教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丢到一边,可是这里是古代,她该怎么劝?劝她认命吗?
正思索间,就已经进了云冷凝院子。下人们通报之后,就进去了,此刻,云冷凝正拿着一把剪刀,和下人们一起剪着“喜”字,这事,原本不该她这个千金小姐来做,可是她却做,而且那双眼眸一直顶着手上红纸,唇间挂着一抹笑,那笑却只让人觉得心酸。
“你们先出去吧!”苏锦屏叹了一口气,开口吩咐。
“是,表小姐!”丫头们放下手中活计,匆匆走了出去。
走到桌边坐下,还不待她开口,云冷凝便先开口了:“我曾经不止一次想过,这窗花,这喜字,是我为了他剪,这嫁衣,也是为他而穿。也许你会觉得我无耻,但是,我却是真这么想过……”
说着,眼神扫到了桌上嫁衣上,面上露出一丝讽笑。
“四皇子待你,是真心吗?”苏锦屏开口问着。
云冷凝忽然笑了,看着苏锦屏,眼中都是晶亮光芒:“你知道吗,昨夜,他来过了。说带我走,放下荣华富贵,带着我去天涯海角,去任何我们想去地方。”
“可是你没有答应。”她眼中云冷凝,聪明,也冷静。
“是啊,我没有答应。他是皇子,就算是他愿意走,他敌人也不会放过他,我们走了,面对不会是海阔天空,而是无止境追杀,我不怕死,可是不能累了他啊!”一滴晶亮泪,从眼眶掉落下来,砸到了红纸上。
看她这模样,苏锦屏心中也有些不忍。叹了叹:“那你这是认命了吗?”
“不认!”云冷凝忽然抬起头,脸上早已是泪水横布,“就是负了天下人,我也不会负了他。但是,我也不想连累了齐国公府被人说三道四,等我到了魏家……”
说着,顿住了,眼神扫着不远处那只凤钗,面上露出释然笑意,那笑,仿佛是困囚笼飞蛾,终于暗夜中看到了光亮,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撞上去,烈焰中化为灰烬,后得到生。
但苏锦屏,她笑中,看见只是悲哀,无止境悲哀。叹了叹,忽然做下了决定:“好了,我会帮你!”帮她,也等于是帮了自己,要是能让百里辰跟她一起走,百里惊鸿自然也少了一个对手,这南岳江山,他们也该收入囊中了!
云冷凝抬起头看着她:“帮我?如何帮我?”
“你不必管,按照我说做就是了!但是事成之后,你再也无法以云家二小姐身份活这个世界上了,他也不会再是位高权重四皇子,你们只能做一对平头百姓,而真正云冷凝和四皇子,都已经死了,你可愿意?”
“愿意!”只是她真有办法吗?
看了看她,苏锦屏忽然面色一凝:“但是你也要有准备,若是他够爱你,这个计划才会成功,若是不够,就是你一个人漂泊天涯,四海为家了。你可愿意赌?”
“愿意!就是以性命去赌,我也愿意,因为我爱他!”云冷凝忽坚毅了起来,眼中都是晶亮光芒。
她笃定和坚毅,让苏锦屏有些微怔,是爱吗?爱!一个古人,为了自己爱情也能这样义无反顾,坦坦荡荡说爱,可是自己,却似乎原远没有她这般勇敢,从来都不敢对他说爱,是不是自己怯懦,才让他有那么多不信任和醋意呢?看来,是真要自我检讨了!
又扫了云冷凝一眼,就出了门:“这几天,好好待着,等我安排!”
“好!”
……
到了自己屋子,却不急着回去,反而是去了百里惊鸿屋子。推开门,还不待里面人反应,就冲上去抱住了他。她该感谢云冷凝告诉了自己——爱,要坦坦荡荡说出来!
屋内人皆是一呆,风和修顿时恨不得自己人间蒸发了,飞出了屋子,给他们把门关上。百里惊鸿也没有反应过来,她今日不是一直避着自己么?怎么忽然如此主动?
“百里惊鸿,你听着,我只说一次……”说到这里,咬了咬下唇,深呼吸了一口气。
“嗯?”淡淡一声,心湖却荡起了一圈一圈涟漪。
她想说什么,他,好像猜得到。可是,就是想听她说。
“我爱你!”三个字,吼了出来,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呵呵……”天籁般笑声,从他口中溢出,不难听出他心情极好,冰冰凉凉手,刮过她脸颊,舒心之至,冷冷清清声音响起,似云中歌一般飘渺动听,“我知道。”
四个字,淡淡飘到她耳中。我知道。其实,他一直都是知道,管她从来不说。但却也不否认,她说了,他似乎安心了很多。
苏锦屏顿时有些不满意起来,通常说完这话,对方不是应该回一句“我也爱你”吗?“我知道”是什么答案?抬起头,虎着脸看着他倾城绝世容颜,两人靠极,她额头几乎可以碰到他长而卷翘睫毛,咬着牙开口:“难道你就没有别什么话要说?”
别话?“我不说,你也能懂吧?”他和她之间,应当是不说,彼此也能懂。
“我不懂!”凭什么自己说出来了,他却不说,还要让自己去领悟,就是懂,她也得说不懂!
“真不懂?”冷冷清清声音响起,却带着些暧昧味道。
苏锦屏顿时感觉头皮有点发麻,强迫自己挺直腰板,重复了一句:“是不懂!”
他手,不动声色移到她腰带处:“要证明给你看么?”
“不用了!”飞回话!“我还是一直不懂下去好了!”懂代价太大了。
见她如此慌乱,他忍不住又低笑出声。那三个字,不是不可说,只是他……说不出口。情话绵绵,从来都不是他会做事,但她若是想听,他却不能不说,顿了顿,脸色熏红:“我……爱你。”
“什么?”苏锦屏掏了掏耳朵,没听错吧?
话音一落,却没有听到他再开口,显然是不想再说第二次了。苏锦屏沮丧瘪了瘪嘴,面露阴郁之光。
“我爱你。”三个字,又她耳边响起,淡淡,飘渺若云,“其实,爱这个字,我说过。”
他说过,苏锦屏其实也记得。那一日,离宫时候,他说过,锦儿,吾爱!只是,想听他完完整整说一次我爱你而已。“我记得,但是……”
“但是,就是想听我亲口说是么?”淡淡开口,声线仍是冷冷清清,却含着莫名暖意,“锦儿,我爱你。只要你想听,说多少次,我都愿意。”
“锦儿,你要记得,我爱你,只爱你。”
明明都懂,明明不说彼此也能懂,但是,就是想听。想听这句话,从对方口中说出来!说多少次,都不会觉得厌倦,说多少次,都不会觉得虚假。
“我也是!一生一世,只此一人!”这是她给他承诺。
低低一叹,抱紧了她身子:“永生永世。就算这一世完了,还有下一世,无论你我变做了什么,也都……只属于彼此。”
永生永世?她倒是没有想过,他能讲出这样话来,禁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你不信?”听她笑了,他低头询问,美如清辉眸中满是认真。近,她似乎对自己话,都不信。
“信!”环住他脖子,将他拉下来,对着他唇“吧唧”一口,而后推开,“若是别人,我还要怀疑一下,但若是你,你能讲出这样话就是奇迹了,若是还要昧着良心说,怕是杀了你也不甘愿!”
此言一出,他面色微窘……
……
灭回了齐国公府,看着门口风和修,开口:“七皇子府事情,你们对殿下禀报了吗?”
“没有,你,你,你,千万别进去,皇子妃里面!”风结结巴巴开口。
灭脸上浮现出一个暧昧笑:“难道里面又……”
“不是,是这样!”风忽然一把抱住了修腰。
修瞪大双眼,挥苍蝇一般推开他:“你发什么疯?!”
“咳咳,我们来给他演练一遍!”风说着,又抱着修,尖着嗓子,模仿着苏锦屏声音开口,“哦,我爱你!”
修浑身一寒,皇子妃刚才是这么说吗?但他还是一本正经学着百里惊鸿语气开口:“我知道!”
不远处灵儿和以陌刚到,听着“我爱你”和“我知道”,瞬间变成了两尊雕像,目瞪口呆看着他们!灵儿是回来向苏锦屏禀报清风阁事情,怎么一回来,就看见风大人和修大人做这么恶心事情?!
风推了修一把,而后又尖着嗓子说了一句:“讨厌!难道你就没有别话要说吗?”
这下,隔壁隔壁房间,原本和冷子寒一起商讨着魔教事宜众人,也不约而同打开窗户,偷偷看着这边,就连冷子寒也抽搐了一下嘴角,颇为不可思议看着那抱一起两人。
“我不说,你也能懂吧?”修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很多人盯住了,很是配合演戏。
那演得正高兴风,也没有多想,一跺脚,娇嗔推了一下修胸口:“讨厌,人家不懂!”
“呕!”轩辕以陌赶紧捂住了自己嘴巴,才没有吐出来,好离那两人还有点远,所以这声音也没有传过去。而夜幕山庄有名冰山美人灵儿,此刻也成了一座标准冰山,一动也不能动。
修嘴角也不动声色抽搐了一下,皇子妃没有恶心成这样吧?但是,这个戏还是要接着演下去滴,坏坏一笑,开口:“真不懂?”
“我懂了!”风赶紧捂住自己胸口,尖着嗓子道,“我已经懂了,你可千万别对人家做什么,你昨晚实是太勇猛了,人家受不了嘛!”
“呕!”魔教几人破带领下,吐得天昏地暗、死去活来。冷子寒邪肆脸早就一片空白了……
“我……爱你!”修模仿着百里惊鸿声音开口。
什么?!这是断袖?断袖!轩辕以陌咽了一下口水,开口道:“天哪,难怪修大人从来不碰女人,原来是……”
“矮油,人家还要听哪!”风扭了扭身子,羞涩对着修开口。
修眼皮跳了几下,开口道:“我爱你,无论说多少次我都愿意,我爱你!”
“差不多了吧?差不多了!”风说完,放开了修腰,转过头看着一脸呆滞,张大嘴巴看着他们灭,开口道:“怎么样?”
“砰!”一声,冷子寒房门被推开了,五个大男人从屋子里面冲了出来,扶着门口枫树吐得天昏地暗。冷子寒也踏了出来,用颇为理解眼神看了那两人一眼,似乎是认同他们之间为世人不耻恋情。
灵儿和以陌是感觉自己脑袋被驴子踩了几下,全部都是嗡嗡嗡叫声,这是搞什么啊!
风和修这才知道他们模拟引起了多少人关注,还没来得及开口挽回自己声誉,“吱呀”一声,百里惊鸿房门开了,苏锦屏脸色不大好看,百里惊鸿虽是容色不变,眸底却跳跃着丝丝火焰,淡淡扫着那二人。
这……风和修顿时感觉一阵寒风刮起,无比害怕同时,也深知自己脸面不知不觉之间已经牺牲殆!怎么会好好,被这么多人听到了?
“殿……殿下,属下,属下们……”修很是恼火看着风,真是被这个该死家伙害死了!好好,干嘛要拉着自己做这种无聊事情,这下好了吧?
“何事?”两个字从口中溢出,云淡风轻看着他们。冷子寒那一行人,抱着看热闹心态,瞅着他们。
“没什么。没什么!”飞摆头。
苏锦屏冷笑:“那你们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你们刚刚是干什么?”
“我们,我们刚刚什么都没有干!”绝对不能承认是模仿啊,还要命不要。
百里惊鸿美如清辉眸中徒然染上了不少笑意:“本宫却是听见了,挑个日子,将婚事办了吧。”
“什么?!殿下,不可!”两人一齐惊呼!开什么玩笑!他们两个是男人啊!
好此刻,他们首领跌跌撞撞回来了,让百里惊鸿接下来话,没有说出来。几人都用奇异目光看着毁,看来受打击和折磨不轻啊,而毁看着苏锦屏目光,就像看着杀父仇人!苏锦屏也被他这眼神看得心里发虚,眼神左右漂移,不敢看他。
“殿下!属下回来了!”声音还是冷酷依旧,只是那冰山般俊颜,此刻也遮掩不住他悲伤心情。
百里惊鸿也略微有些尴尬,眼神四处看了半晌,方才开口应了一声:“嗯。”
“首领,你没事吧?”这话是灭问,他殒那里知道了一些些。
男人第一次,被一个莫名其妙女人下了药强暴了,他能没事吗?但是为了他宝贵面子,就是打死他,也不会说出来!“没事!”
“哦呵呵呵……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苏锦屏飞窜逃。
……
两日后,齐国公府张灯结彩,过往宾客如云,来来往往人都堆着满面奉承笑意。
不多时,魏府花轿就到了。一身娘服云冷凝被牵了出去,大堂受了训示之后,就出门上了花轿。魏家大公子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满面笑意是遮都遮挡不住。
“花轿起!”喜娘声音响起。
下人们抬起花轿,一把扇子,从轿子里面扔了出去。云家人也门口泼了一碗水,洒了一把米,表示嫁出去女儿泼出去水。
花轿一路穿过闹市,过往都是看着热闹百姓,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不远处屋顶,却站着一个白衣男子,精致娃娃脸上满是沉痛之色,宽大袖袍下,手紧握成拳,努力克制着冲下去破坏冲动。
魏家大公子骑着高头大马,笑得十分愉悦,可忽,从天而降一群黑衣人,拦住了他们!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可是天子脚下,难道你们是想抢亲不成?”魏家大公子登时大怒。
花轿内云冷凝却有些紧张,表妹对她说,什么都不用管,等她安排就行,这些人也都是她安排吗?
那群黑衣人二话不说,提起刀就对着魏家大公子魏轻风马砍了过去,马失前蹄,魏轻风堪堪扯住缰绳向下一翻,方才稳稳落到地上,没有摔下去。
场面顿时失控,百姓们吓得尖叫连连,惊慌逃窜,任谁都不会想到,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有人敢抢齐国公府和魏家马车!
可是那群黑衣人,此时已经攻到了花轿门口,南岳花轿和东陵不同,大世家用都是花车,大一些也好看一些,可以直接赶着马走,但是旁边也横着几块木头,让人抬着,以制造出八抬大轿尊贵之感。一个黑衣人跃上了马车,狠狠一抽马鞭,带着那花车就跑了!
轿内云冷凝没坐稳,险些摔了出去!
高台上百里辰这才待不住了,运起轻功,对着那花车追了上去,可是途中一直有黑衣人来攻击他,始终不得靠近!
魏轻风夺过身边人手中长剑,带着自家下人飞追着花车而去。
百里辰看着花车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中也有些发急,出招了凌厉了一些,与他对战黑衣人,忽眼神一闪,露出一个破绽,让百里辰攻了过去,而后退开数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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