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抽了抽,顿时失语。闷骚?明骚?不知道如何回她这话,便干脆不回答,只是轻轻环紧了她身子,慢慢闭上了那双明月清辉般星眸。他还记得,那段日子,她以为自己对他做了什么时候,就是这般陪着他一起睡,很温暖,暖暖感觉,就如同今日一般舒心,全身血液也慢慢回暖,若是可以,真想就这么抱着她,一辈子,不松手。
见他又不说话,苏锦屏瘪了瘪嘴,又闷骚了!“喂,皇甫怀寒要我杀你,怎么办?我要是不杀你,他就会杀了我和浅忆。”这是一个很现实问题。
他闻言,长长睫毛颤了颤,半晌,方才淡淡开口询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准备把他杀了,不过要是真杀了那个短阳寿,也许我会赔命!”这个问题实是太严肃了,她一点都不想和那个狗皇帝一起死。
短阳寿?嘴角有些微抽,而后淡淡开口道:“放心,你不会有事,明晚,我便送你出宫。至于苏家人……”劫天牢不难,但是东陵境内,劫了天牢,还要不被皇甫怀寒搜寻到,那就太难了,毕竟皇甫怀寒能够做他对手,也绝对不是好应付之辈。
“苏家人,能救则救,不能救就算了。反正我跟他们也没多大交情。”苏锦屏语气中带着漫不经心,这一切都是苏念华咎由自取,跟她苏锦屏可没有关系。
没多大交情?听闻此言,他好看眉头微微皱起,眼眸也徒然挣开,有些不解看着她:“他,不是你父亲么?”
“有机会我会告诉你!”不是她不愿意说,而是她来历确实是太过离奇,何况,就算她不是来自异世,她身份估摸着也不简单,搞不好还牵涉着什么王朝恩怨,能不说还是量不说好。
此言一落,他也没有追问,只是抱着她手紧了紧。他知道她似是不愿意告诉他,但是他也相信,终有一天,她会愿意告诉他,他也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
忽,苏锦屏抬起头询问:“你刚刚说明天就送我出宫?你准备好了?”
他淡然轻笑,缓缓点了点头。他计划原本是明日春秋节,便趁乱离开东陵,而自己屋内密道也已经挖到了京城西郊,下面是迷宫遍布,若是没有地图,决计不可能找到出口。过程和线路他都已经策划好了,他要走,即便是皇甫怀寒也留不住,南岳那边局势也已经被他控制了大半,只等回归。数十年谋划,终于是到了今日,但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这不安来自何处,他也不清楚。
苏锦屏却没想那么多,因为她并不清楚自己身边这个男人有多大实力,也不清楚皇甫怀寒真正能耐有多少,所以也没有接着问。打了个哈欠,接着开口:“那我逃出宫之后去哪里?”
“跟我回南岳。”直截了当回了她话,半点都不曾犹豫。
苏锦屏虎着脸看了他一眼:“我答应了吗?我还没答应你就擅自替我决定,我告诉你,我苏锦屏是很有骨气人,我没答应去南岳,谁都别想让我去!”他说跟她回南岳,她就跟他走?把她想得也太没主见了吧?
他闻言,沉吟片刻,整整半晌都没有开口,直到苏锦屏以为他不会开口时候,终于,从那寡薄唇畔吐出了几个字:“我剩下银子,都南岳。比皇甫怀寒国库里面还要多,你当真不随我走?”
“矮油!走!必须走!”苏锦屏瞬间激动了起来,比皇甫怀寒国库里面银子还多?那她要是不走,脑子才是被门夹了!“我刚刚只是随便说说,就是不为了那么多银子,我也舍不得小鸿鸿啊!”苏锦屏一边说一边心里自我吐槽,这话说得她自己都要吐了,但是为了银子,恶心一点也是没有办法。
“呵呵……”低低轻笑出声,虽然知道她后一句话带了些不真实成分,但他听着还是莫名愉悦。笑完之后,轻轻闭上眼眸,抱着她,安然入眠。
听他笑声,还是若初识一般飘渺动听,却已经带了不少人间气息,苏锦屏亦是扬唇一笑,闭上眼睡觉。
风压低了声音,挂着一头黑线开口道:“皇子妃真有骨气啊!”开始挺正气凛然说自己有骨气,殿下一说钱,骨气就没了!
下巴已经掉到地上修——“我也这么觉得!”
……
景仁宫,屋顶上,苏锦屏仰卧着看着皇宫天空,旁边一起靠着,是浅忆。“昨晚已经跟他商量好了,我们今天晚上就离宫了。”
浅忆闻言,点了点头,拳头也轻轻攥了攥,有一丝丝紧张,但多,却是期待。忽想起一事:“小姐,近发生了一件大事,你知道吗?”
“什么大事?”她知道唯一一件大事,就是自己被人打了屁股,而且到现还有点疼。
“逸王殿下说春秋节之后,便要去参加武林大会,而昨日竟然给了逸王妃一只玉如意!”浅忆说是一惊一乍。
苏锦屏有些奇怪看了她一眼:“玉如意怎么了?难道那个玉如意很值钱?”
浅忆脑后划过一条程亮黑线,值钱?小姐想怎么都是钱呐!“小姐,难道您不知道王公贵族送发妻玉如意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苏锦屏偏过头,倒来了些许兴致,因为她对那夫妻二人印象都还不错。
“若是送玉如意,首先就是表示那个女子是清白之身,而后也表示愿意以自己所有财富相送,算是对发妻绝对敬重,而大含义,就是同意对方改嫁意思。”浅忆飞说完,接着又叹道,“逸王妃命真是好啊,千百年来,就只有两个女子享有过这般尊荣。”
苏锦屏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变相休妻吗?有什么好?”
“不!”浅忆面色忽然严肃起来,转过头道,“小姐,您要知道,一个亲王府该有多少财产,逸王妃有了那玉如意,势必有无数男子趋之若鹜。而且这完全不是休妻,休妻是女子犯了七出之条而被休,休完之后就没有人要了,但是送玉如意,却表示这女子贤良淑德,而男子本身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意思,就是把这女子抬到了极高位置上,而逸王府也会成为逸王妃娘家,那可比原本出身要尊荣多了!小姐您想想,与其嫁给一个不爱自己人守着过一辈子,有了一个好出身去嫁与他人,不是很好吗?”跟着苏锦屏这么久了,她思想也开阔了一些。
“没想到还有这一茬!”苏锦屏感叹,她心中,古代就是封建象征,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么开明事情!皇甫逸这个人也不错,不喜欢人家,也没忘记给人家谋个好前程。
“可惜……”浅忆说着摇了摇头。
苏锦屏偏过头看着她:“可惜什么?”
“可惜逸王妃竟然当众将那玉如意给摔碎了,还硬生生王府门前撞得头破血流,说是一女不侍二夫,让她去改嫁,还不如就撞死逸王府,全了自己名声。”浅忆说着,也不是是敬是叹,神色倒很是复杂。
苏锦屏闻言,倒是笑了,是那个女人会做出来事,不过皇甫逸这个人,心地也软,真闹了这一出,他是怎么也不会再有第二次这样念头了,对白汐月,就是不相亲相爱,少也会是相敬如宾。“我当初果然没有错看她。”开口一叹,心绪已经飘到九霄云外。
看着上空碧海蓝天,一片一片云被风吹飘散开来,变幻着各种形状,让苏锦屏忽然想起了前世看见一句很诗意话,转过头看向浅忆:“浅忆,你说,如果没有风,云会不会寂寞?”
“啊?”什么东西?风和云有什么好寂寞?但是看着苏锦屏一眨不眨看着她,抓了抓脑袋之后,开口道,“小姐,奴婢也不知道!”
“呵呵呵……其实我也不知道。”幽幽一叹,想着自己来了这个地方这些日子,又接着对浅忆一笑,“但是我知道,若是没有你这碎嘴小丫头,我一定会寂寞!”
“小姐,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浅忆撅着嘴,状似不高兴转过头去。
“哈哈哈……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不戏弄了你了。”苏锦屏哑然失笑。
浅忆开口道:“小姐,奴婢早就说过了,您哪里,奴婢就哪里!”
苏锦屏笑了笑,接着感叹:“不过说起来,真要走了,还有点舍不得这皇宫。”这里以皇甫怀寒为首贱人虽然不少,但是像红枫和夏冬梅这样人也让她有一丝不舍。
浅忆瘪了瘪嘴:“有什么好舍不得,那些个娘娘,那真真都是讨厌极了,总是喜欢找您麻烦,离了宫以后就再也不用见着她们了。”
苏锦屏一笑,正要说什么,就看见几个太监往自己宫里来了,没再开口,直接伸出一只手将浅忆拎起,跳了下去。
而那群太监看见她们是从屋顶上下来,自然是吓了一大跳,不过很也就淡定了下来,对着苏锦屏开口:“苏锦屏,皇后娘娘传你觐见!”
皇后?南宫宁馨找她做什么?浅忆也有些不自觉抓了一下苏锦屏袖口,今晚就准备溜出去了,皇后娘娘又传小姐,不会生出什么事端吧?
“好,我这就去。”苏锦屏说完,给了浅忆一个安心眼神,就跟着那小太监去了。
随着下人到了飞凤宫,虽然还是原先宫殿,但是里面陈设却都换过了,件件都是珍宝,充分表明了皇甫怀寒对自己这位皇后重视。那待遇,跟赫连容若绝对不是一个档次上。
踏了进去,便看见了凤座上南宫宁馨,一袭凤袍,显得端庄而尊贵,比起平日里冷傲,今日还多出了一分威严,看见苏锦屏进来之后,便开口对着一旁下人吩咐:“都给本宫出去!”
“是,皇后娘娘!”众宫人弯腰行礼,而后退了出去,临走还不忘记将门给关上。
而苏锦屏凤眸,却闪过了一丝寒光,这个宫殿暗处,有一个人,而且凭那股子气势可以看出来,有些杀手能耐!待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苏锦屏也不拐弯抹角,抬起头看着南宫宁馨:“怎么?皇后娘娘是想要我命?”
南宫宁馨一怔,有些不明白她此言何意,看着她眼中冷茫,顿了顿,方才反应了过来,而后笑着开口:“你多虑了,宫中是我父亲派来保护我人,本宫没想过要杀你!”她倒是真想杀,可是杀了之后皇上那边要如何交待?
这话一出,苏锦屏面上杀气方才敛下,开口道:“即是如此,不知娘娘找奴婢来,是为何?”她对南宫宁馨,既不喜欢,也不反感,但却很是防备。
“本宫若是料得不错,你断然不会听皇上,去杀了百里惊鸿,是也不是?”虽是询问,但面上却是十足胸有成竹。
和聪明人说话,苏锦屏也懒得转弯抹角,只是冷冷回话:“娘娘圣明。”语言恭敬,语气里面,却没有半分恭敬成分里头。
南宫宁馨也不生气,站起身,从凤座上起来,而后一步一步从高台上踱下来,走到苏锦屏面前,四目相对。半晌,南宫宁馨方才开口:“因为本宫也是女人,所以本宫能明白你想法。若是本宫没有料错,明日也就是你准备离开皇宫日子!”
说到此处,苏锦屏飞伸出手,掐上了南宫宁馨脖子,她苏锦屏从来不是什么好人,若是有人威胁了她性命,她一点都不介意拿对方命来保证自己安全。而暗处人,见此似乎想出来,南宫宁馨慢悠悠开口了,她脖子苏锦屏手上,面上却是半点惊慌之色也无:“放心,我目,不阻挠你,但是你要知道,明日便是春秋节,也是几十年前东陵开国日子,若是你要走,定然是明日,这一点,我猜得到,皇上也一定猜得到。”
听她这么说,苏锦屏方才收回了掐着她脖子手:“所以呢?”语调冰冷,一张脸也是冷可怕。
“皇上明日一定会加强防守,所以,明晚你连景仁宫门都出不了。除非,本宫帮你引开那些侍卫!”南宫宁馨缓缓开口说道。
凤眸眯起,笑了一声:“你条件?”她们非亲非故,说起来还有几次不大不小过节,她会无偿帮自己?
“条件么,没有,不过你得算是欠了本宫一个人情。”语调还是冷傲,一双美眸一眨不眨看着苏锦屏。
略一思索,这么算来,似乎自己也不亏,而南宫宁馨说话也理,明日要走,定然是要去梨园,若是自己景仁宫都出不了,是决计走不成,何况还得带着浅忆,而这个人情,她苏锦屏也并非是一定要还,量力而行便罢了。
“你好还是答应吧,要是本宫没料错,今夜你若有异动,皇上定会下杀手!”昨夜苏锦屏去了梨园,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回来了,她选择已经很明确了。
“那,奴婢就谢过皇后娘娘了!”这话,就是答应了。说完不等她回话,便转身而去。
待苏锦屏走后,一个蒙着面黑衣男子,从后殿出来,只露出了一双眼,剑眉星目,一看就知道是个美男子,缓步走到南宫宁馨身边开口:“大小姐,您真要帮苏锦屏走?”
“没错,只要她不皇宫,皇上心,就不会乱。而本宫若是要杀了她,以她身手,不惊动皇上是不可能,届时皇上也会怨恨本宫。可要是帮着皇上将她拦住了,皇上虽是口口声声说要杀她,但是本宫确信,若是真到了那一刻,皇上,是决计下不去手。”她比了解任何人都要了解皇上,皇上对那个女人太过特殊,皇上也从来都不会用看苏锦屏那种眼神去看任何人,所以帮着苏锦屏离开,对自己来说是好办法。
而那蒙面男子,却有些不解:“既是这样,直接帮她就是了,为何还抬到明面上来说,现下将她召来,以皇上聪明,定然会怀疑到娘娘身上来。”
“本宫总觉得她有些不简单,让她欠本宫一个人情,防患于未然也好。何况,不管召不召她来,皇上也都会怀疑到本宫身上。”她爱那个男人,太多疑,也太敏锐。
“既然大小姐已经决定了,那属下也不多说什么了。”蒙面男子说完便退下。没走几步,却听得南宫宁馨声音传来:“景之,你其实不用这样跟着本宫,以你三年前京城第一才子盛名,定然能谋个好前程,而且……”
说到这里,对方已经开口打断了她:“大小姐,这是属下决定,请您不要干涉。”就如同,她当初为了皇甫怀寒进宫一样,她明知道皇甫怀寒不会爱上她,她还是来了,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这便是情之一字,身不由己。
南宫宁馨看着他僵直身子,微微一叹,开口道:“你这又是何苦。”
“大小姐又何苦呢?”一语问出,半晌也没有得到回应,自嘲一笑,便踏步而去。留下一双美眸,含着点点歉意看着他背影……
……
出了飞凤宫,苏锦屏便一路往景仁宫而去,现下已经是中午,吃午饭时间要到了,但不知为何,心下总是有些不安,而且多走一步,那不安就越发浓重。
飞到了景仁宫,一进门就开始叫:“浅忆!浅忆!”叫了半天也没人应,想了想,莫不是去拿饭了?走到床边想要坐下,却感觉一阵一阵心慌,让她有些坐不住,起身出门,也往领膳食地方而去,刚进那门槛,就撞上了夏冬梅,夏冬梅一见她,就笑着道:“苏锦屏,你好几天都没来扫地了!”
“嗯,你有没有见过浅忆?”皱着眉头看了看膳食房,也没看见浅忆身影,刚刚一路上也没有发现她。
“浅忆?就是那天你挨打时候,帮你挡着那个小宫女吗?”夏冬梅还不确定浅忆是哪个。
苏锦屏点了点头:“嗯,是,你看见她了?”
“我刚刚来这儿时候,看见两个小太监带着她,急急忙忙往御花园方向去了,不过那两个小太监很是眼生,不像是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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