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幼儿园也全换成这种人算了,那保证再不会亏钱了。”种人拍着桌子窃笑着。
“那是作死的。”朕像种人拍着桌子一样拍着种人的腿,“等你半身不遂的时候,我就找个这样的人来看护你,保证两天不到就把你弄死了。”
常歌把一块脆骨放进嘴里慢慢的嚼着,扫了一眼四周,悠悠然的说:“可别小瞧别人哦,指不定这里面就有几个雨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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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端上来的三扎啤酒很快就都下去了一大半,大脑在酒精的刺激下已经进入了兴奋状态。这种时候好像讲出什么话都不会有任何压力。
种人忽然神秘兮兮又猥猥琐琐的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然后把手拢在嘴巴边小声的说:“我给你们说个丢脸的事……”然后又猥琐的笑了一阵才接着说:“告诉你们,我,上个月,中标了。”
本来一直和种人挨着坐的朕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指着种人的鼻子大声骂了起来:“去去去,有梅毒的人给我滚远点!”朕的声音大到整个烧烤摊的人都能听的到,幸好每一桌都喝到了兴头上,吵吵嚷嚷的都聊的正投机,没有人去留意他在说什么。
种人的脸都憋红了,不停的把食指竖在嘴边示意朕不要声张,朕却偏偏不依不饶,指着他对周围的人嚷嚷:“大家都注意了啊!这个人有梅毒!这个人有梅毒!”。常歌和佳佳这个时候已经笑的趴到了桌子上。
喝醉酒的人说的话没有人会当真,周围的人只是像看热闹一样的向这边哄笑了几下就各忙各的了,朕觉得不好玩了才重新坐下来,拍着种人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好吧,朕赦你无罪。你把你得梅毒的事情详详细细的对朕道来。”
“道你媳妇个屁股。”种人涨红的脸还没恢复,气哼哼的抽了几口闷烟,终于消气了,用手指敲着只剩下小半扎啤酒的杯子开始对朕下命令,“看不见快没酒了吗?拿酒!”
“是,队长!”朕对种人敬了个礼,然后又对老板喊了起来,“拿酒!再来三扎!”
因为实在是太熟了,一点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佳佳抑制不住好奇心,不断的催促种人快说。
种人本来很亢奋的状态被朕这么一折腾,现在反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捂着脸笑了半天,又猛喝了几口啤酒,叹了口气,才开始讲诉他整个丢人事件的全过程。
“国庆节不是放长假吗,我在安徽的两个战友跑来找我玩,晚上呢,我就请他们在我家附近喝酒。那天酒喝的真不少,喝到最后都喝晕了,两个家伙非缠着我要我带他们去找小姐,我去他媳妇的,两个神经病。这段时间市里不是有领导来视察嘛,市内查的很严,我哪敢带他们去玩啊?那不是找死的吗。现在三环之内除了三温暖后台硬没人敢查,别的地方真的不安全,只要进去就死定了。但是三温暖我又不敢去,我小姨子的老表就在那里面看场子,我去了我媳妇肯定会知道,不弄死我就真他妈的邪门了……”
“于是你就牺牲了自己的菊花满足了他们的要求?然后你就得梅毒了?”朕强忍着不笑出来,抓住机会插了一句嘴。
“我牺牲你的嘴!你嘴里长痔疮!”种人给了朕一拳,自己又喝了口酒,继续讲诉他的故事,“我想了半天,干脆带他们出城玩算了。出了三环往东二十里,坝子山那边,我以前去玩过一次,那里的老板很讲义气,肯定不会出事,小妞也还可以,长的不算好看不过年纪都不大,水灵。于是我就带他们去了,我去他媳妇的。到了那边,一人挑了一个就上楼了,我和我的那个妞一聊,原来她们也都是安徽人。我去他媳妇的,这可太搞笑了。那两个神经病从安徽跑来这里嫖,结果玩的是安徽的小妞……”
朕又兴奋起来了,忍不住又打断了种人:“你还别说,我在常州的时候……”
“你闭嘴,等他说完了你再说。”常歌立刻打断了朕。
朕立刻闭上了嘴,种人伸出三个手指头说:“你猜猜我戴了几个套?三个。我去他媳妇的。一开始她就给我戴了一个,我说不行,一层要破了怎么办?她也很明事理,就给我又戴了两个,然后就开始玩了。我去他媳妇的,喝酒喝的多了,脑子不清醒了,干的太猛了,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搞了很久才搞完,拔出来我一看,我的心一下就凉了,三层套都磨透了。”
常歌和佳佳趴在桌子上一直笑到不行了,朕想喝口酒缓解一下结果也被呛到了。
“我去他媳妇的,当场我就吓醒酒了,回到家我用硫磺皂使劲的洗了好几遍,我就琢磨不会这么倒霉吧,一次就中标了……第二天我起床一看,坏了,起了个这么大的疙瘩,很硬,也不疼也不痒。”种人用食指和拇指圈在一起,比划着一个比一块钱硬币小一点的形状,“当时我的脑子就懵了,这他媳妇的怎么办?然后我就想啊想,想了半天,我就给我大舅打电话了。”
“你大舅?干什么的?”朕忍不住问。
“我大舅在二院啊,骨科专家,名气大大地。”种人叹着气端起杯子喝了口啤酒,润了润嗓子才接着说,“我也不敢对他说我中标了,那不是作死的吗。我就说我发烧了,怕耽误上班,要打青霉素。他说青霉素不能随便开,我坚持就要打青霉素,别的都不打,只打青霉素。然后我就连跑了五天二院,连打了五天青霉素。青霉素真有效果,打完第一天疙瘩就消了,但我还是不放心,就坚持打了五天。我去他媳妇的,真是吓死我了。”
“你做皮试没有?”常歌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没有。”种人眼睛瞪了起来,理直气壮的说,“我小时候做过,不过敏。”
朕指着种人的鼻子,咬牙切齿的骂着:“你这二货孩子,你这就是在作死。”
第十九章
每年的夏季和秋季总会有几次持续数天的降雨,台风虽然总是在沿海地区登陆,但这座远离海岸的老城还是难免会受到影响。
常歌并不讨厌雨天。相反,忧郁怅然的性格和多愁善感的思绪总是会对落雨的天空萌生出某种特殊的眷恋。尤其是秋天的雨,总是会带来无限的惆怅,让人茫然若失。但是连续的阴雨天,常歌的左腿膝盖又时常会隐隐作痛,这是很多年前就积累下的毛病,让常歌不由的心烦意乱。
雨一直下着,丝丝缕缕,缠缠绵绵,带着些许秋天的寒意和天空下淡淡的哀愁飘洒在无声的秋风里,轻盈的在这个季节无边的忧伤中飞舞,无休无止,弥漫天地。
常歌站在大门外的走廊下抽着烟,若有所失的看着吐出的烟雾一缕一缕的消散在漫天的雨幕中,消磨着放学前的最后时光。佳佳上班去了。因为她是三班倒,所以还是有比较多的时间来打理幼儿园的事情。但是今天佳佳上中班,所以下午就只有常歌一个人。
常歌在门外站了整整一个下午,一直在体味着这雨中的宁静。没有太阳的时候,他就一点儿都不想坐在那个位置上。站在门外,感受着雨滴从天空落下的无助,呼吸着微凉潮湿的空气,心里就不会觉得太过压抑了。
雨天好像也影响到了每一个人的情绪,小朋友们下来的时候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的吵闹。
只有两个在闹,两个新来的男孩子。
年龄大一点的是小肚子。小肚子已经到了快上小学的年龄,是个调皮起来会把人吓死的孩子,而且脾气特别的暴躁,动不动就会歇斯底里没完没了的哭闹,谁都治不了他。据说他父母都太过忙于工作,爸爸是某个生意火爆的饭店厨师,妈妈则是一家宾馆的前台服务,平日里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过问他,而他爷爷奶奶又都没有文化,以至于小肚子这么大了连汉语拼音都认不全,更别提加减乘除了。
小肚子是第一天入园,似乎异常的兴奋,他一个人叫的声音就盖过了所有的大人小孩。他把所有的小朋友都挤到了一边,第一个冲上了滑梯的至高堡垒,然后把所有要上去的小朋友都推下去。小肚子的老师就是卫生巾,这会儿卫生巾早已经叫的筋疲力尽了,嗓子都嘶哑了,小肚子却完全当她不存在。
另一个年龄较小的是小乐乐,非常小,话都还讲不清楚。小乐乐也是个比较特别的小家伙——他不让任何女人抱,一抱就哭,不抱也哭,抱了更哭。入园的第一天他看到了他未来的老师肯德基和麦当劳的时候,嘴巴一扁立刻就哭了出来,而且只要他一哭他奶奶也没有办法把他哄好。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常歌试探着说了一句:“要不要叔叔抱?”小乐乐竟然立刻就向他伸出了双手。从那之后每天只要小乐乐一进幼儿园就要找叔叔,而且话还讲不清楚:“找夫夫。”所以常歌每天的新任务就是在门口等着抱小乐乐,并且要随时处在备战状态,只要小乐乐一哭常歌就要立刻出现。有两次常歌早上遇到堵车来的晚了,为了不让小乐乐没完没了的哭,大厨只好试着披挂上阵,竟然也有效果。所以“夫夫”不在的时候小乐乐就会找“大浮”。
常歌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换了个站立的姿势,正打算再抽一支烟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小乐乐的哭声,一转过头就看见肯德基抱着嚎啕大哭的小乐乐向他跑了过来。肯德基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嘴里还不停的说:“不哭不哭,咱们找‘夫夫’去。”
常歌苦笑着把小乐乐从肯德基的手里接了过来,刚抱过来小乐乐立马就不哭了,就好像装了开关一样。常歌一边抱着小乐乐轻轻的摇着,一边走回了大厅,和肯德基顺口闲聊着。
肯德基斜着眼看着远处的卫生巾,恨恨的对常歌说:“今天我和她吵了一架。”
“因为什么?”每次遇到这些事情,常歌都难免会有点惊慌失措,他没办法了解人和人之间为什么不能友好的相处。对于可以理解的事情,常歌通常都能想到应对的办法。但是对于理解不了的事情,常歌就会非常的茫然。人心里的阴暗面总是让常歌觉得无法理解,为什么不能对别人忍让一点呢?如果每个人都懂得相互礼让,那不就永远不会有矛盾了吗?
“中午吃饭的时候你没上去,我又要照顾小乐乐,就没下去帮大厨往上送饭。饭送的慢了,所有的人都眼巴巴的等着开饭,她一言不发把饭就全拿到她班里去了。小朋友都还没吃,她就一个人先盛满坐下吃起来了。”肯德基气哼哼的,好像到现在还没消气的样子,“历来都是饭齐了就同时吃,饭不齐就是托班先吃,大班最后。她这样子看了就生气,我就忍不住和她吵了起来。”咬咬牙,最后又补充了两个字“浪货”。
对于别人的一家之言,常歌通常都会保持着中立的心态。常歌从不轻易相信别人的话,自己没有去真正了解一番的事情,无论对方讲的怎样天花乱坠,在常歌眼里都只是谗言。这正如罗生门,当每个人去描述和自己有关的事情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的竭力将事情描述的对自己更为有利,这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中与生俱来的丑恶。
“你还太年轻,要学会控制情绪,不要轻易的和别人闹别扭。”常歌并没有对事情本身做出评价,只是尽量的给年轻人分享一些经验,“这种事我会让小东北来处理的,你不必把情绪保留到明天起床之前。”
小肚子和另一个小朋友在争夺一辆玩具火车,小肚子和对手撕扯了半天也没占到便宜,就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一巴掌就把那个小朋友打倒了,然后得意洋洋的拿着战利品蹲在地上自己玩了起来。被打的小朋友哇哇大哭,那孩子的老师赶快去哄他。卫生巾的一张脸也瞬间拉了下来,她铁青着脸快步走向小肚子伸手就把他拽了起来,然后大声的训斥。常歌一直注意着她,看到她并没动手打人才放下心来,只是上前劝说她:“别骂他,好好的和他说。”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虽然卫生巾没有动手,却有人动了手。
一个苗条的身影闪电般从常歌的身旁擦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小肚子跟前就是一个嘴巴,一下就把小肚子打翻在了地上。
常歌一愣,他从没见过这个女人,肯德基知道他不认识,就小声告诉他说:“这是小肚子的妈妈,早上送来上学的时候我见过她。”
只见小肚子一骨碌就爬了起来,非常的麻利,也没哭也没闹,只是撅着嘴显得有点不忿。脸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还清晰可见,他都没伸手去摸一下,看样子是挨打挨惯了。
小肚子的妈妈转过身来,常歌忍不住细细的打量了她两眼,中等身材,有点偏瘦,像是南方女人那种小巧的体形,白白净净的脸上几个红色的粉刺很显眼。几缕头发被雨淋湿了贴在额头上,长得还挺漂亮,不过神色间有几分乖戾之气。胸部在A罩杯到B罩杯之间,紧绷绷的牛仔裤显得腿很修长,皮鞋上溅满了泥。
遇到这样的女人常歌总是希望能尽量躲得远一点,所以就抱着小乐乐溜达到大厅的另一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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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下雨的原因,许多家长都比平时来的晚,而老师们又都心急想早点回家,最后只留下常歌一个人守到最后。一直等到最后一个孩子被接走了,常歌才楼上楼下转了一圈,关好了所有的门窗和灯,最后锁上大门去开车。
在气候恶劣的天气里,孤身一人驾驶着汽车确实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心情。无论外面风吹雨打的多么猛烈,坐在车内却让人感到舒适安心。无论道路多么泥泞崎岖,坐在汽车里却总能毫不费力的不断前进。只需要轻轻踩一下油门就可以通过别人艰难跋涉的路程;只需要轻轻转动方向盘,就可以去你想要去的任何地方。无论刮多大的风下多大的雨,你都可以轻轻松松的坐在车里听着你喜欢的音乐;无论外面多么热多么冷,你都可以舒舒服服的坐在车里吹着空调。但是仅仅隔着伸手就可碰触的车窗,外面却完全是另一个世界,难免又会让人心里泛起一种与世隔绝的孤独感。
第二十章
雨刮器来回的摆动着,把雨水不断的推向两边,在挡风玻璃上周而复始的画着相同的一个扇形,单调而又乏味,就像是一个节拍器。对面闪过的一盏盏耀眼的车灯和昏黄的街灯在雨刮器画出的扇形周围跳跃着映射出一簇簇耀眼的斑点,透过密密麻麻的水珠形成一片又一片的炫光,整个世界仿佛就是一个梦幻般的舞台,每个人都在舞台上演绎着自己的故事。
车内外的温差开始让玻璃逐渐模糊起来了,常歌只好把风向档调节到除雾的位置上,再用毛巾擦拭了一下玻璃上的雾气,以便可以更清楚的看到前面。
前方同向行驶的汽车后雾灯在朦朦胧胧的雨雾中若隐若现,就像是深夜中海面上指引方向的灯塔一样忽明忽暗,偶尔亮起的高位刹车灯又宛如噩梦中闪过的魔鬼之眼,不断的警示常歌不要跟随的太紧。路上的行人和自行车在雨中埋头前进,连绵不绝的雨让每个骑车的人都只能低着头看着车轮前的路面,而雨伞又遮住了行人的大部分视线,他们已经顾不上去考虑任何事情了,仅仅依赖着狭窄的视野择路而行,见空就钻。漫天飞舞的雨水、影影绰绰的街道、摇曳不定的灯光偏偏又让每个开车的人都很难看清周围的情况,以至于随时随地都有发生危险的可能。很多时候,死神就紧贴着肩膀擦过,而大部分人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前面的刹车灯在雨幕中骤然亮起,常歌立刻踩下了刹车踏板,同时眼睛飞快的瞥了一下后视镜。两道强烈的光柱透过后视镜的反射让常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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