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审卫军的刺客?”刘夏问道,但他估计也没有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就是真相
佛莱迪却摇了摇头:“刺杀什么的并不重要,眼光不要盯着这个不放,要看远一点。他袁毅敢这么大喇喇地公然回来,肯定有人要对其下手的,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袁毅自己不会不明白。刺客会找他袁毅的麻烦,是因为军方那些高层不能直接动手。但对我们这些兵权在外的将领下手有何意义?袁毅其实在提醒我们,如今的局势会有大变动……”
“嗯,”这个时候杨玥也终于消除了火气,之前也说过。她其实是个心思非常细腻的人,外表的火热急躁不过是一层保护色,让她在这个大部分都是男性提督的军界拥有一份能言直白的话语权。
但收起那副脾气暴躁的伪装。以一颗七窍玲珑心,杨玥也渐渐从最近亚联接连不断的事件中品味出一丝怪异来。别的不去说,就说南条政宗所率领的审卫军支援北线的事情吧。虽然对方救了自己。但是杨玥很难向对方心生感激。
审卫军的部队什么时候拥有这么强的战力了?
毫不夸张的说,那个战力已经超出平均水准太多了,而杨玥在事后询问起纳尔逊和罗德尼的时候,也准确地从对方那里得到了对方出击的三个舰娘当中,有一个就是袁毅被军部软禁,消除档案的舰娘麦克罗斯。
可以说她是当初袁毅赢得了那场极地亚湾海战的最大功臣也不为过。
那个炮击的威力杨玥亲眼所见,让人生不出丝毫的反抗之心,压倒性的力量。
“这次的事件跟审卫军有关吗?”念及此,杨玥忍不住问道。
佛莱迪对着刚泡好的热茶吹了口气:“审卫军的人数不够,就算是也是从犯,光靠他们翻不起浪来。”
杨玥心里对这个评述不以为然,但也没有急着争辩,佛莱迪的看法不能够说他是错的,因为在没有亲眼所见之前,杨玥也不相信仅凭三个舰娘,能够压制住上万的栖舰群,还有一层,杨玥不想打断佛莱迪的思路。
只听佛莱迪继续说道:“真正让我感觉到不安的是燕京的权力上交接产生的漩涡,这本来就是一年前的烂摊子,上面也已经决定好了的,但你难道没有觉得最近这个更替的速度一下子变快了吗?虽然是借着黑潮的名头,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啊,看来是有人迫不及待在筹划什么了……”
听到佛莱迪这个明显的暗示,杨玥和刘夏都呼吸一窒,因为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接下来两天后的表彰仪式。
那个时候,大量的将领都会汇聚到燕京,身着礼服不着武装地汇聚海军镇守府前的广场上,而且有了一年前的教训,这次来参加授勋的将校,都规定了随行不能携带超过六名一支舰队以上的部队,之所以允许带一支,还是看在外海提督会遇上深海的原因,不然估计连这点人也不让带了。
没有任何防护,所有军机要枢的将官汇集于一处……
“那他为什么敢来?”杨玥这一次是真的有些急了。
“他敢来说明这件事情还有转机,也是为了给我们信心,你看,他现在还有心情在那里招募舰娘。”
“我倒是觉得他马上就要开溜了。”刘夏说。
这下杨玥和佛莱迪也语滞了,因为他们都觉得刘夏说的很可能是真的,大家都知道袁毅对权力并不热衷,否则也不会混了军伍这么多年才混到一个中尉,他很可能会直接放弃参加接下来的授勋仪式选择离去。而且他也不怕得罪谁,反正身上虱子多了,不怕咬。
还有一个决定性的证据就是
虽然他们今天见面确实有些意外,但是,如果袁毅如果是决定留下来跟他们一起度过难关的话,只要接下来找个机会说明清楚就行了,根本不必用这种堪比投毒的“激烈”方法。
这……简直越想越有可能。
“靠,没义气!”
在场的三个年轻军官众口一词地把远在招聘会上打着呵欠的某人给骂了。(。。)
173。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
如刘夏等人所说,袁毅确实已经打算开溜了。
不过他这趟行程还有一个目的没有完成,所以就在舰娘招聘会结束之后,吩咐那些应聘的舰娘先行解散,收拾一下行装什么的,在明天指定的时间来后勤部找自己。
顺便一提,袁毅这次一共招到了六名舰娘,虽然距离他一开始夸下海口的60个相差甚远,不过其实成绩也算是不错的了。
分别是吹雪,弗莱彻,长门,陆奥,这几位大家已经见过了,还有一开始冲着袁毅来的金发双马尾萝莉安德烈亚。多利亚,以及最后一个,也是唯一相信了袁毅给出那些优渥条件的鬼话,开开心心在合约书上签字并把自己卖了的舰娘昆西。
袁毅把合同一分为三,舰娘持一份,作为提督的他持一份,还有一份交给广场人事部的人,让他们拿回去登记备份。
本来这个东西肯定是走一个流程的,但是袁毅对那个外纪处副主任王献再度使用了名侦探喵美的灼热视线,让他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敲章搞定了。
离开招聘广场,袁毅就让舰娘们自己先回去后勤部,而他和阿尔托莉雅潜行,一路西折去了元帅府。
袁毅当然没敢对其他的舰娘实话实说,因为要告诉她们自己去了元帅府,那群磨人的小妖精非得赖上自己不可,所以干脆推说自己还有别的事。
在好一番纠缠之后,袁毅和阿尔托莉雅混入人群几转,便在人流中当中消失了。
再度出现的时候。眼前已经出现了那栋巍峨的元帅府,元帅府共三层楼高。因为它里面的每一层层高都有6米,所以实际上看起来抵得上普通户型的6层楼高。
在袁毅的记忆当中。这里一直都是非常热闹的,因为它虽然名字叫做元帅府,是元帅袁振海及其家眷住宿的地方,实际上,这也是元帅本人办公的地方。但如今
原本车水马龙的宅邸门前只有几只海燕在追逐者斑驳的树影,残红的夕阳投在这座曾经光耀的门楣上,落下衰败的斜影。
袁毅努力平抑下胸中泛起的苦涩,转头低声问道:“有眼线吗?”
“有,6个以上。”阿尔托莉雅回答道。
“本来还想稍微隐蔽一下的。但看来都猜到我会过来啊。”袁毅叹了口气,但随即便又释然了:“算了,随他们去猜吧。”
说着,竟也像个没事的人一样朝着门厅处走了过去。
如果换做是以前,元帅府的大门是不用宣告就主动敞开的,里面会有主动出来接待的人,但是现在都门可罗雀了,那些过去装点门面的人也自然而然被辞退了。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路都被封死了,在大厅的旁边还开了一扇侧门供里面的人出入。袁毅和阿尔托莉雅便从这道侧门里走了进去。
说起来,这栋元帅府修建的时候,是袁毅养父袁振海声威正隆的时候,可以想象那些人为了讨好他。把这栋屋子修建的是如何美轮美奂。
不同于屋外给人肃穆庄严的印象,到了里面一看,才发现这里的布局无一不是透露着高雅奢侈的格调。雕梁画栋,青瓷细锦。一抹夕阳斜透壁窗,被捏碎了形状。在大红色细绒铺陈的地毯上,洒上了一地的鎏金。
这里的每一丝静与动,都牵扯起了袁毅的怀念,令他不住地感慨:“大和把这里保持的还真不错。”
“是啊,只是如果没有眼前这么一坨碍眼的垃圾就更好了。”袁毅的背后出现了一个柔软的女声。
袁毅并没有多少意外地转过头,果真看见一个穿着红白和服的丽人,她一头如同绢丝般黑亮的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看着袁毅的眼睛里冒着愤怒。
“大和。”袁毅静静地转过头,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大和伸手抬起了振袖,掩住嘴角,微笑道:“阿拉,请问您是哪位,为什么没有经过任何通报就擅闯元帅府呢?这是很不好的,只有没有道德不计后果肆意妄为的人渣和野狗才会做这种没品的事,能够拜托你出去吗?”
大和的表情虽然在笑,但话语中的不待见已经非常明显了。
袁毅叹了口气:“你还在生气啊。”
“您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呢,如果您要坚持赖在这里不走的话,我只有请宪兵队来了。”
“明天我就要离开了,在走之前我想来看一眼父亲。”袁毅声调依旧平淡地回答。
“事到如今你还敢这么说!”大和终于装不下去了,她快步地走到袁毅的面前,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这个时候阿尔托莉雅也跟着现了身,却被袁毅用眼神阻止了。因为他知道大和并不会真的向他动手,那个眼睛里只蕴藏着愤怒和悲伤的少女,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要不是为了你,父亲的状况何以至此,要不是因为你,原本荣耀的元帅府怎会变成今天这样的结果,你还有什么脸回来?”
“抱歉。”
“你现在说这种事情有什么用?既然后悔,为什么当初还要那样决绝,我都已经那样的求你收手了……”
“抱歉。”
“你除了会说这两个字以外就不会说别的了?你不是一向自诩口灿莲花,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吗?”
这一次,袁毅没有再说道歉的话,并且任由着大和攥着自己的衣领,他一直清明的眼瞳之中,浮出一丝灰败。
“就是因为办不到,所以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腐朽同流合污,因为无法让死者复生,才必须要为逝者讨回公道,我曾经无数次问过自己,如果早知会有这个结果,我当初还会不会毅然地踏出那一步……”袁毅叹了口气,苦笑了起来:“但无奈每次得出的结论都是相同的……我不是什么英雄,我只是不想让南达失望,不想违背自己的本心而已。”
大和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却哑然失声。
似乎为了掩饰自己已经滚落下来的泪水,她扭过了头,用手飞快地擦拭了一下泪水,然后松开了袁毅。
大和退后了一步,整理了一下情绪,对于一个执掌各种大权和机密的最高级别秘书舰来说,当她再度开口的时候,已经恢复到了常态了。
她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袁毅,然后说道:“跟我来吧,父亲他要见你。”
不同于元帅府的富丽,在海军指挥部的另一边,身披着黑色带帽斗篷的黄泉,敲了敲审卫军办公室的门。
“进来。”南条政宗的声音从房间里面渗透了出来。
黑色的袍子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转动了门把手。
门枝桠地裂开一条缝,也因此,正好看见在桌上批示着文件的南条政宗抬起头来。
这个有着英俊外表,内心却蕴藏着蛇蝎的危险男人,如同往常那样露出了温和,但毫无温度的微笑:“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已经初步打入他们内部,让对方接受了我。”
“很好,那么就按照计划进行吧。”
“是。”黄泉微微点了点头,但是一贯干脆利落的她今天在报告完毕之后还站着不动,让南条政宗意识到了她有话要说。
“怎么了?”南条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不,我只是在想,如果那个袁毅不按照我们计划的出牌该怎么做。”
“放心吧,我比你更了解他,燕京已经危云重重,以他的性格是不会在这种时候涉险的。而且我也没想过就这样一招就将死他,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大声咆哮着说出这些诛心的话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说话的人面无表情,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的事实。
就连黄泉也感到了凉意,她不敢再多说什么,立即应承了下来:“是,那我就过去了。”
“嗯,交给你了,黄泉。”南条政宗又皮笑肉不笑地牵扯了一下嘴角,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戏谑:“不,现在应该叫你吹雪才对。”
黑袍一撤,原地已经再没有了人影。(。。)
174。话别()
袁毅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
他本人对于对番元帅府之行谈性不高,好在手底下的舰娘都是一些奇怪的家伙,也没有人为这种琐事担心,真正会过问的也就只有程蔚一个人而已。
“我在这里发挥不了什么作用,还是听从‘元帅’大人的安排老老实实回去种田吧。”袁毅有些自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程蔚的杯子满上。他平时并不好酒,但这不代表他酒力不行。
程蔚看他这个样子,知道他有心事。
这是必然的
袁毅今天去了一趟元帅府,和袁振海的一番密谈解决了他过去不少的疑惑,当初给他张罗退路的,便是他的养父袁振海本人,那些舰娘都是他亲手给袁毅准备的,而发配的位置,也从来不是什么巧合。
甚至是主动上门的长门和陆奥,也是老元帅托人事部的关系告知的。
现在才明白,自己是何等的年轻。
原来当年那一番卧薪尝胆,然后一朝亮剑,却也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仅仅是剪除了对方一些表面的党羽,根本没有伤害到对方的根基。但是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元帅府和他袁毅的今日之果,皆是当日之因,可笑袁毅嘴上不说,但心里难免认为自己做了一件英雄气概的事,可到头来发现自己触碰了不过是这个沆瀣污浊的冰山一角,更深的根还埋在亚联的骨髓当中,怎叫他不丧气。
但老爷子还是对他给予了肯定:“人活一世,最难得的就是那浩然正气。曾经。我也像你一样,怀揣着救世的理想。不撞南墙不回头。但后来功勋越多,官职越大。坐到这个位置上之后,反而变得越来越瞻前顾后,甚至连当初的棱角都打磨光了,也更加放不开手脚……”
“您这是老成谋国,徐徐图之。”
“混小子不必给老子戴高帽,”袁振海摇头笑道,看着自己这个最年幼的养子,眼睛里透露出无比的欣赏,也不由地袒露了一些这么多年的心迹:“老实说。我其实是不想看着你走上这条路的,你的性格本身天真散漫,无拘无束,就像是那天上的云,如果非要让它持一个形状,或者拘它落地,实乃遗憾。但国朝如此,我们就不必再矫情了……”
袁毅静听,而大和则默然静立在远处。不近不远的保持者距离。
老元帅的气势一变,霸气彰显:“所以你尽情去干吧,在此之前惹多少麻烦我都会给你擦屁股的,只要有我袁振海的一天。这个亚联和海军指挥部就倒不了,那些别有居心的人也翻不起浪来。”
这话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但话终究藏了一半。如果老元帅不在了的话……
袁毅自然不会问该怎么办这种蠢话,因为老元帅那殷殷期盼的目光。已经解释了所有的问题。
回忆至此,袁毅从杯中融化的影像中脱离了出来。抬头看向了对面的死党:“我想,我应该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了,你不跟我一起走吗爱宕也可以一起来的。”
似乎是猜中了他心中顾虑,袁毅特别加上了后面这句。
程蔚的表情明显是动摇过一下,因为他在燕京待得并不如意,众所周知后勤部是个工作轻松的地方,但是交给他的工作却多如牛毛,如果真是要紧的事情那也就罢了,然而仔细看起来,全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杂事,像是故意为了让他难堪一样。
而且他的身边停留着诸多的眼线,被限制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根本施展不开,这样说来倒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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