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月扶住了门框,保持身子的平衡,犹豫道:“不大清楚。“
“你!!!”冰璃气的发疯。
冥月可怜兮兮,委屈的看着她:“丫头,你这是什么朋友?居然要把我们都杀了!快跟她绝交好不好?我害怕……!”
冰璃已经自动过滤他的话。
冥月又微笑:“不过她刚才说会让我们在一起!这条件听起来很诱人!是不是代表你会永远陪着我,不走了?”
神经无意识地抽搐了几下,她从怀中拿出夜斓给她的匕首,对着衣娴:“不管曾经怎么样,从今往后我们概不拖欠了!”
衣娴愣了愣,开始大笑,笑的让人毛骨悚然。
冰璃冷冷道:“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衣娴笑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就凭你?”
冰璃望着她:“我知道你是仙,我是人,但是是你把我逼疯的,疯子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她将匕首拔出鞘,短小的匕首却发出蓝色的光。
冥月的眼神怔了怔。
他嘴角轻轻上扬,可是又一阵困意袭来。
蓝色的光散发出阴冷的杀气,使人寒冷,有些睁不开眼。
冰璃的表情却很严肃,没有昔日里的胡闹。
她已经下定决心——
输死一搏也要救冥月!
白色的星光聚集。
冰璃承受不住强大的风,被震开了好几步,胸口有些微微地疼。
衣娴嘲讽地冷笑:“就靠你这把不知从哪儿来的破匕首?”
冰璃咬紧嘴唇,抬起头:“好凉快的风。”
耀眼的蓝光——
寒冷的蓝光——
强烈地从冰璃手中的匕首发出!
她仿佛被匕首附身了一样,整个人都坚强了许多!
她手中的匕首,是她最得意的武器,挡住强风,嗡嗡地发出声响,直扑向衣娴。
冥月笑着靠着门。
他的手腕处赫然有一道血痕,在缓缓流着鲜血。
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让他清醒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把匕首似乎蕴含着夜斓的魔力。
从她拔出那一刹那。
就一直保护着她。
保护她不受仙术的伤害,保护她不被打击。或许夜斓只是为了能够护她平安,保她周全吧!即便如此,他也很感激,这样在他无法保护她的时候,她也可以自己保护自己,甚至护着她。
可是夜斓毕竟是夜斓。
那一刻,他脑海中什么思绪都没有了。
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说不出。
那时刻。
他才明白,夜斓……绝不是善类。邱宁的到来正是证明了,这一切恐怕出自魔界之手。
夜斓。。。。。。
月华大笑,站在瓢泼大雨中。似乎快要发狂了,雨水将他以往的理智,骄傲,冷漠全部扫尽,他无力的跪在雨中。
恢复了记忆又怎样???这一世他是人,月辰是他的父亲,他怎么可以自私的将这一切都忘记了?
邱宁叹了口气,无奈地望了他一眼,转身,消失在了星月辰宫,他的任务只是报信而已,如今已经完成了。
第八十二章 只是我福薄 (8000+~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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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的星月辰宫老宫主月辰居然突然暴毙。 这几十年来,星月辰宫的地位在人间相当高,甚至让皇室都要另眼想看的,可是月辰居然会在自己的屋内被害,不由让人震惊。
白色——
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白色——
灵堂内,月辰的牌位安静的放在中间,受人供奉。
白色的香烛燃着,照着上面金色的字触目尽心攴。
前来拜祭的人络绎不绝,都是江湖上有身份的人。自从月华大婚之后,整个江湖上最多的就是葬礼,没想到……就连星月辰宫也逃不了这一劫。
喜事才过去没多久,红色就被白色替代上了。
星月辰宫几个堂主此时全都一身白衣跪在灵堂前逑。
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一夜之间似乎长出了不少白发,堂堂几个有身份的男子此时竟然忍不住落泪。
他们几个基本都是宫主从很小的时候就带回宫的。
多半都是弃儿,无父无母,衣食温饱都很有问题,可是宫主不嫌弃,带回之后精心培养,这才有了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他们几个。
他们静静地跪着,什么话也说不出口,眼睛充血,双手紧紧钻成拳。
他们紧紧盯着牌位上的名字,似乎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灵堂外站了很多人,多半都是新弟子。
虽然很多人来祭奠,但是却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所有人似乎都没有从这个噩耗中缓过神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灵堂外众人忍不住回头看向大门的位置。
“少宫主回来了!”
跪着的几个堂主闻言,回头向门外望去。
几日前,月华回宫,在大雨中站了整整一天,之后就在雨中晕了过去。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在经历了丧父之痛后,会怎样管理星月辰宫?
这样一个冷漠的男子,应该会比老宫主当年还要厉害吧!
他白色的衣服在风中轻轻摆动。
他的脸色苍白,眼神冷漠。
他紧紧盯着牌位。
不敢呼吸。
他望了望众人伤心欲绝的脸,脑海中“轰——”地巨响。
在昏睡中的时候,他一直在做梦,梦见幼年时月辰手把手的教他武艺,梦见他狩猎归来时月辰满意的眼神,梦见他慈祥的笑。月华在梦中拼命追着月辰的身影,直到睁开眼,他都觉得,或许这一切只是一个梦,或许一切都没有发生,或许现在出了屋子,还可以去跟他请安,然后他一定会再次跟着父亲去狩猎,就像儿时一样……
他想明白了。
他不会再惹月辰动怒了。
有人走近他的身边,将几束点燃的香递到他的手中,望了望他的眼神,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离开。
月华脸色更苍白了。
望着满屋的白色,他的理智一下子全没了,他的心很痛,终于从假象中面对现实。他拿着香如傀儡般缓缓走近灵堂,双目失去了焦距。灵堂内的堂主见此很自觉地站起给他腾了位子。
偌大的灵堂很空旷,在白烛的燃烧之下,月华跪在牌位之下,挺直了背,一时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你们在哪里?我爹出事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他的声音很轻,很平淡。
可是却让各个堂主忍不住抖了一下。
司徒奕低下了头:“我们之前什么动作都没有听到。”
月华轻笑,回眸,冷冷地盯着他垂下的脑袋:“当真?”
司徒奕有些心惊。他没有想到月华居然会开口问这样一个问题,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司徒奕愣了一瞬道:“宫主离世的时候是深夜,那时候我们在各自的房内,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
灵堂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且沉默。
月华脸色微寒:“那如今,你们知道是谁干的了吗?“
司徒奕思考了一瞬,抬起头:“事发之后我问过宫内所有人,可是人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司徒奕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我怀疑,如果不是妖魔鬼怪,那一定是十分厉害的人物,厉害到让人发指!”
众人闻言有些惊住,开始小声议论。
妖魔鬼怪。
在场很多人在月华大婚那日都亲眼见证了那血腥的一幕,那超出凡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是人。妖女岚雪被人救走,并没有死,如果心怀怨恨,再次归来也不是没有可能。她的力量厉害到恐怖,要杀老宫主应该也是很容易轻松的。如今这么细细想来,妖魔鬼怪的可能性占了多数。
如果这世间的确有妖魔鬼怪,那星月辰宫的灾难无疑只是一个开端。
月华冷冷地看着他的眼睛。
没有说话,也没有理睬。
司徒奕恭敬道:“少宫主,星月辰宫不能一日无主,我们认为你应该尽快接掌宫主的大小事务。”
月华依旧望着他,没有说话。
“宫主只有您一个儿子,而且是大弟子,人选非您莫属。”司徒奕继续开口道,“老宫主突然离世,我知道少宫主一定很伤心,但是——”
月华轻笑。
“但是什么?”
所有人都望着司徒奕,等待着他的下文。
司徒奕咳嗽了几声,道:“比起江湖上的大小事务,少宫主的家事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星月辰宫能够屹立这么多年不倒,正是靠的每位宫主的大爱之心。”
屋内交头接耳讨论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空气中的气氛更加冰冷。
屋外冷风灌了进来,将门拍打在墙上发出巨响。
烛火忽明忽暗,气氛诡异至极。
月华的眼神有些嘲弄,他轻笑着,望着司徒奕的脸。
司徒奕有些汗颜,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然后鼓起勇气,直视他恐怖的眼睛。
这时,屋外有人跑来——
“少宫主!刚才有人出现交给我这封信,说是给您的,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只见跑来的是看门的小厮。
小厮气喘吁吁,表情有些苍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少宫主,那人,似乎来者不善,而且……好像不是人。”
月华面无表情。
他的眼神并不像在场其余人一样震惊,他从容地接过信,表情霎时变了。
司徒奕在一边有些疑惑:“少宫主,信上说了什么?是不是跟老宫主有关?”他转而又担心道:“您没事吧……?”
月华笔直地站在那里。
昔日里光华闪耀的脸如今苍白如纸。
他紧紧盯着信上的字。
眼神说不出的沉痛与寒冷。
他的手用力——
信也变得扭曲。
灵堂内,众人都诧异的注意着月华的神色。
他的眼睛瞪大,在烛火的照应下连眨都不眨。
他仔细看着信上的一笔一划。
只见白纸黑字——
“冰璃回到魔界,魔界夜斓即将大婚。”
月华突然发怒。
将手中的纸捏成一团,然后用烛火点燃了。
**
那年的魔界异常热闹。
到处都是喜色,就连千年都不开花的魔树也很给面子的盛开了,银色的花若隐若现的迷离着。
暗河里的小鱼也忍不住探出头,东看看西看看。
冰璃来到魔宫已经一个月了。
魔宫内一片金碧辉煌,每个人都对她恭恭敬敬,像是怕得罪她一般。
每天定时都会有人来问她,今日要吃些什么,然后就会交给上号的厨子精心研制,最后端到她面前的时候是色香味俱全。刚开始冰璃恨不能适应,觉得这样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但是在夜斓的命令下,络绎而来的岂止是御厨?
以往,夜斓在魔宫带人极为凶残,根本没有人敢得罪他。而自从冰璃来了之后,他的心情大好,就连侍女不小心将他心爱的茶杯打碎,他也只是笑笑,叫她收视好,并没有怪罪。所以魔宫众人,这段时间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渐渐地,众人发现虽然冰璃只是个凡人,但在夜斓心中的地位委实不低,而夜斓的好心情也都是因为她,一时间,冰璃成为了整个魔宫的福星。
只要谁一闯祸,同伴们必定会去找冰璃帮忙。
每个人一想到“冰璃”二字,都是喜出望外的。
暗河边。
流水迢迢。
河岸边,一群小鱼探着头游来游去。
冰璃有一下没一下的撒着饲料,她的目光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她指尖一痛。
纤细的手指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小牙印,做了坏事的小鱼吓得钻进河底不见了,她回过神来。
芸儿在一旁吓得差点掉入水中,她跑了过去,施法愈合她指尖的伤口。
“冰璃,我们走吧!这些小鱼都有魔性,你是人,他们禁不住诱惑的!”
冰璃笑着摆了摆手,摇头道:“只是几条小鱼而已。”
“但是……”芸儿有些担忧。她知道,冰璃喜欢自由,不想待在夜斓帮她安排的屋子里,所以总爱四处走。
冰璃轻轻笑道:“芸儿,不要管我,我想再在这边吹吹风,你不要陪着我了好不好?”
芸儿紧张地摇了摇头:“不好!”
冰璃嘟嘴,扯了扯芸儿的袖子,可怜道:“你就走吧!你也知道我心情不太好,我是被困在这里的,你这样成天跟着我,我更加觉得我是个犯人,心里不大舒服。”如今的她明明没有能力逃跑,但是夜斓还是吩咐了芸儿要时刻陪在她的身边,形影不离。
几声讨好的声音哼了出来,冰璃委屈道:“拜托了,好芸儿。”
芸儿无奈地垂下头,她最受不了这样的语气了。但是说实话,听见冰璃刚才的话,她内心有些同情她。
芸儿转身离开了。
暗河边只剩下冰璃。
晚上的暗河。
湖边有光在波动。
河水静静流淌着,仿佛有了生命。
夜风微微吹动她的心。
……
……那一日……
……他经过夜斓的书房,屋内的人似乎没有注意到她。……
……夜斓屋内有人,背对着她,隐隐约约,她听到了人间最近发生的大事。……
……
没想到。
灾难居然又一次波及到了月华。
冰璃叹了口气。
她出神的盯着湖面。
美丽的脸庞在夜色下望去,竟有些消瘦了。
她无力的坐在湖岸边,抱住自己的双腿,将脸埋在膝盖间。
如果她知道再次见到月华会打乱他的生活。
如果她知道因为她的出现,月华人间的生活也陷入了悲剧。
如果她知道……
那么,她一定不会再星月辰宫出现的。
她将自己的身子抱的再紧一些,夜晚的风有些凉,她有些冷,整个人在风中瑟瑟发抖。
如果月华没有遇见她。
她与月华的命运会不会是另一条路?
身后有脚步声。
她抬起头,眼角竟有泪光,她没来得及擦去,朝身后看去,风吹起沙尘,她的眼睛有些疼,睁不开。
是谁?
疑惑在脑海中闪过……
脸色渐渐冰冷。
她僵在了原地。
是夜斓。
金色的锻衣,邪魅的笑容。在距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他的发丝在风中微扬。他望着坐在岸边的冰璃,眼神温柔,心情复杂。
见到冰璃眼角的泪痕之后,温柔的目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冰璃垂下眉,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夜斓道:“顺路。”
“有什么事吗?”
“或许你已经知道了,月华的父亲死了,在人间的探子回报的。”
“怎么死的?”
“一个月前的晚上在房内被杀害的。”
“是你下的手吗?”
“不是。”
冰璃嘲讽地笑了笑。
“天下除了魔界,还有谁会为难月华?”一个本该与这些事没有多大牵连的老人,夜斓何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呢?
夜斓望着冰璃,她眼中的鄙夷丝毫没有掩饰。
“不是我。”
冰璃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望着他,轻笑:“月辰的死,就算不是你,也是你的手下做的,难道不是吗?”杀一个凡人而已,的确不太需要夜斓亲自动手,随便吩咐一个魔就可以了。
夜斓的脸色很难看。
“你是这么看我的。”
他的语气不善。
河面被晚风吹动,起了波澜。
冰璃回头看了一眼,早已没有鱼了。
河水幽暗。
冷风凄凉。
她打了个喷嚏。
夜斓皱眉,取下自己随身披着的披风,系在她的身上,无意中触碰到她冰冷的肌肤。
“晚上风大。”他的声音竟然带着些无奈,“出来多穿点。”
她这段时间一直刻意避开夜斓。
而此刻,他离她却如此之近。
她望着他魅惑的双眼,将披风从身上接下,然后还给他:“谢谢,但是我不需要。”
冷漠疏离的态度。
夜斓的内心一下子怒火丛生。
冰璃望着他,轻笑道:“我怎么忍心你吹风呢?”她讽刺地笑着,“难道之后还要照顾病人不成?”她的话像是在开玩笑,可是嘲弄的眼神却一直紧盯他。
夜斓回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