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有点拿不准他们崇祯的脉。
“除了那八位晋商外，皇上还有啥举动没有。”钱谦益冷静的思考着，底下这群人都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钱谦益的管家跑了进来：“大人，这是刚刚锦衣卫和大理寺发出的告示，里面的人拿了一张，您看看。”
“哦。拿给我看看。”钱谦益急忙把告示拿过来，念了起来：“八大晋商因私通，资助后金敌寇，已证据确凿，今日下令逮捕。百姓无需惊慌。以后如有像这种卖国之人朝廷将会严厉查处。要是百姓也有类似的证据，可直接提供线索交于大理寺。落款：大理寺卿。大家安静，容老夫想想。”这一开始念，底下的人就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念完后被钱谦益喝止。
钱谦益思索着：这八大晋商资敌，这可信度是很高的，边境上与后金黑色的交易往来，这是公开的秘密。不足为奇。这用东厂抓捕也不奇怪，魏忠贤的在位的时候这种事情没少干。可是这件事问题就出在了商人议商税的时间点上，而且还是八大晋商刚刚到京就马上抓捕，这分明是有预谋的。看来这是皇上的杀鸡儆猴的招数，这次抓捕有两层含义，一是：禁止商人与后金的贸易往来。二是：这位年轻的皇上向商人，甚至向东林党，复党等各党派示威，为后面议商税提前示威。
“嗯，应该是这样。行了，这上面不是都写得很清楚了吗？八大晋商资敌嘛，没什么大不了了，这几日皇上估计就会商讨商税的问题，怎么处理还是怎么处理，大伙都明白。没事就散了吧。”钱谦益觉得问题不大，商税要实施起来哪有那么容易，抓几个人没啥用。
“好的，听钱大人的，大伙都散了吧。”阮大铖也看出了问题了。既然两位东林党主要人物都发话了，那应该问题不大，于是底下的人心里也有底了，慢慢的都走了。最后只剩下阮大铖，马士英和钱谦益三人。
“怎么两位还不走？”钱谦益下逐客令。
“钱大人，我是看明白了，这是皇上杀鸡儆猴啊。”马士英看人都走光了，回头答道。
“恩，杀鸡儆猴那又怎么样，抓几个人杀几个人这商税的事情就能轻易搞得定，魏忠贤杀了那么的人，最后收上来全国也才二百多万两。不对，不能说是收，应该叫查抄。”钱谦益没把这事当回事，不就死几个晋商嘛，虽说是大商人，可是晋商有的是，少了八个，搞不好后面又冒出个十个。这种事杀都杀不完。
“钱大人说得有理，可是皇上这次动作有点大了，我们应该适当的提醒一下皇上吧。”阮大铖提醒了一下钱谦益。
“阮大人说得有理，皇上登基以来，清查阉党，又整顿京军，这次有要议商税，再下来不知道要做什么，大明可折腾不起。”钱谦益点点头，赞同阮大铖的意思。
“如今后宫除了皇后之外，就只有田贵妃和袁贵妃两位，这哪是皇上啊，普通百姓也都三妻四妾的。这也太少了？”阮大铖心生一计。
钱谦益这一听马上明白了，这是要给皇上灌迷魂汤啊：“阮大人说得对，是少了点，皇上正是血气方刚嘛。这事你和士英安排一下。”
“哈哈哈”。突然三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京城最大酒楼内，所有商人聚集，议论纷纷，吵吵嚷嚷的，最后得出的结论跟东林党差不多。可这些人的表情可是大不一样。所谓一朝皇帝一朝臣，几家欢喜几家愁。这商界也是这个道理，现在老大倒了，以前依附着他们的那些小喽罗可就麻烦了。而另一些有钱有势的自然就会取而代之。这是规律，商界的规律。就在这酒楼内有人嘻嘻哈哈，有人怒气冲天，有人唉声叹气之时，突然门一开，一位白衣少女进来后跪下：“请各位大伯，给我父亲做主啊。我父亲可是正经商人，请大伯们联名帮忙上书皇上。”酒楼内大伙一望，正是范家小女，名芊芊。范永斗就这么个宝贝女儿，而这女儿也在商业上很活跃。所以只要是在商界内没几个不认识。范永斗在做黑色交易的时候其实家里人是不知道，这些他都不让他们参与，他给自己留了条后路，他也怕万一出事，自己出事就算了，别把家人也拖进来，特别是她最喜欢的女儿，更是在她面前一字不提。
范永斗的女儿这一来，酒楼里的商人就开始纷纷离开了，他们都知道范永斗是什么人，更知道东厂是干什么的，能不掺和就不掺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慢慢的人少了下来，最后都走光了。范芊芊这才明白什么叫人情冷暖，什么叫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刚刚他爸在的时候那么多人前倨后恭的，刚被抓才多久就成这样。她真的接受不了，一口气没上了晕倒在地
诏狱内，“冤枉啊，我们放了什么法，为什么把我们都关在这里”黄云龙拼命的喊，可是没人回应。其他六个是来回走动，心神不宁。唯独范永斗还能冷静的坐着，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地方进来就离鬼门关就差一步了。心想：他没有干过什么坏事，能被进到诏狱，那肯定是后金的事东窗事发了。报应该来的还是来了。
“咚咚，咚咚”一阵阵脚步声告诉他们有个大人物来了。来的正是当今皇上崇祯帝朱由检。
牢头打开牢房门：“都出来吧，皇上来看你们了。”听到皇上二字，八个赶忙出来跪下：“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检坐在了凳子上，没让他们起来，让他们跪着，这是他们应得的：“我刚才听有人喊冤？怎么你们真的被冤枉的？王承恩念给他们听听。”
王承恩从早于准备好摆在桌上的一箩筐的罪证，随手拿起一本：“万历四年五月初四，张家口。范永斗，靳良玉，翟莹三人用一百万石粮食跟后金交易得银两二十万两。万历四年，五月十五，张家口。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三人用七千斤生铁跟后金交易得银两十五万两。万历四年，六月初二，张家口。范永斗，王登库两人用五十万匹布跟后金交易得银两二十万两。万历四年，八月初九，范永斗，王登库，田生兰，翟莹，黄云龙五人用百匹西南马，三万斤生铁，一百万担粮食跟后金交易得黄金五十万两。”“可以了，怎么样各位还念吗？”皇上叫停了王承恩。
八个人全部冷汗直流，黄云龙更是吓得两腿发抖，范永斗跪上前：“我等都该死，该这么判我等都没意见，请皇上开恩，给我们家人一条活路吧。”其他人纷纷磕头：“皇上开恩，我们都该死，求皇上放过我们家人。”
朱由检听着话反而蔑视他们，果然商人几乎都是贱骨头：“哼，现在知道怕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朕告诉你们，你们没资格跟朕谈条件。”
“咚咚咚”八大晋商一直磕头，范永斗再次请求道：“请皇上开恩，我们愿意用所有的家当换子嗣们的命。”
“哼，你们那些银子有几个是干净的，朕说了你们没资格。你们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朱由检更加蔑视他们。
这个八大晋商不在说话了只是磕头，头都磕破了鲜血直流，可是他们不管了。他们现在只想救孩子们一条命。
“好了，别磕了。朕给你们一条活路选。”朱由检真恨不得马上杀了他们，但是他知道，他需要这些人，大明如今需要这些人，这些人还有价值。
八大晋商听到还有活路，停止了磕头，范永斗马上说道：“皇上，请说，只要能救孩子们一条命，就是让我们上刀山下油锅。我们都不眨一下眉毛。”
“好，跟后金交易所得的银两全部上缴户部，你们所有儿女及家里所有的人员这一世只能为朕经商，他们生活所需要的每月银两一人一两，这钱从他们的经商的收入里扣除。其他的一律上交户部。换得的是你们的永久的监禁和他们的命。如何？”朱由检开出了条件。
这条件极为苛刻，但是在这八大晋商面前已经是极大的宽恕了，他们知足了。此刻八个人全哭了，哽咽着谢恩：“谢皇上，臣等愿意。”等他们一抬头朱由检已经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给他们每人一个单间，每日三餐正常提供，所需笔墨纸砚只要他们要都满足他们。让他们给家人写信，把刚才的约定让他们签字画押，一并送到他们各个家里。等商税议完后让他们每家派个代表来乾清宫见朕。”朱由检走出诏狱门口跟王承恩吩咐道，“还有禁止他们此生踏出诏狱一步。”
诏狱这边的血腥味太重了，朱由检吩咐完后，不想再待了，直接回宫。
第五十章商人议商税（）
明朝其实在太祖朱元璋的时候，是有收商税的，但是朱元璋是农民出来的，他也不懂经商，当时定的是三十税一。这么一个税率，到了嘉靖的时候由于倭寇猖獗，就基本不是收商税了。现在大家都知道国家对商业的税率是很高的，大多都是百分之六以上，奢侈品那就更高了。而且里面还有运输费，仓储费等一系列的服务都是要收税的。大明既然对当时的商人不收税，那当时商人还不富得流油，但是相反的是商人的地位又是排在末位，怎么办呢？那就勾结朝廷官吏，一个出钱，一个出权。大明的钱权交易就变得比历代都严重，到后来这样已经不能满足商人的需求了，那又该怎么办呢？就出钱建立学院，学府，培养官吏，这种官吏一多就拉帮结派，干涉国家大事，使得皇权的权威急剧下降。魏忠贤当朝的时候看这情形，觉得这些人太可恶了，就大杀特杀，可是你知道这些学院出来的，那些笔墨有多厉害，就大写特写，于是就成了多党对阉党的斗争，魏忠贤还在的时候还好，人家势大，大家都拎成一股绳，一致对外。其实这一点当时天启看得很明白的，所以当时有人弹劾，参奏魏忠贤时，天启说了一句：“魏忠贤就是一条狗而已，不足为虑。”可崇祯刚登基的时候，其实就是乳臭未干的小孩，他觉得魏忠贤权利太大了，就稀里喀喳把阉党给削弱了。这下没有对手了，那些党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就开始内斗了，再加上崇祯时期内阁频繁更换。使得大明党争就越来越严重，所以党争其实追根溯源还在大明没有控制好商人，没征收商税，使得这些人有钱肆意妄为。
崇祯元年四月初三，近百位商人和四品以上官员集聚乾清宫面见朱由检。朱由检面对满满都是人的大殿：“今日让各位来这，用意大伙都明白了，那朕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天启帝的时候，收海贸税、商税、盐税、茶税、矿税等工商税，而今朕在位问问各位这些税还要不要收？朕想听听各位的意见。”
复党礼部右侍郎周延儒想走了出来：“皇上，微臣以为不可再收，如今大明四方匪寇兴风作浪，商路受阻，各个地方官府也有私自设卡，导致商人如今也困难重重。还有如今虽不像当年嘉靖的时候倭寇猖獗，但是商人也是在沿海地区商贸上依然受到倭寇的骚扰破坏。所以皇上，臣以为大明商人表面上是光辉无限，但是实际经常是血本无归的，能成为成功的商人有时候是靠天意的，但是也不知道哪一天就倾家荡产。”
朱由检这一听明白了，这是一个来哭穷的，这个调调不能让他起来，不然今天还怎么往下议论：“爱卿是认为这税不能收？可是朕知道当年太祖之时那是有收商税的，至少也是三十税一。你这一说，难道是说太祖收错了？”朱由检这一说把周延儒吓得连忙跪下：“微臣不敢。”
底下的人听朱由检这话一出，知道再说取消商税怕是不可能了，说天启，说万历可能还行，谁敢说太祖。
“臣，觉得周大人所说确实不妥，这商税是应该缴纳，毕竟商人也是百姓，百姓缴纳税是理所当然。但太祖说收三十税一，那时大明百姓安居，现如今正如周大人所说商人也有难处，所以臣按商人收益中收取一定份额即可。”大堂走走出一人，真是东林党钱谦益。
这表明上听上去是冠冕堂皇，但是这是个圈套，先不说比三十税一还少的一定份额能有多少，咋们先做这大明官场昏暗，官商勾结非常厉害，甚至是商养着官，这商人收益如何能知晓，到时候只需做两本账目，一本自己留下，一本是年年亏损，这就不要说收税了，搞不好还要让朝廷去扶贫呢，朱由检心里明镜：“钱大人这主意有点意思，可这商人的收益是多少，由谁查呀，谁又能知道，他们那些账本可靠吗？如果朝廷安排人员去调查，派谁去呢？这得多少人才能查，这些人吃喝拉撒睡，谁管？”
钱谦益一听，皇上这是有备而来呀，赶忙退下，再另谋计策。这时商人走出一个：“微臣叩见皇上，草民胡新一，先祖是胡万安，草民认为朝廷可设立一个专门收取税银的官府，这里面人员需商人里德高望重的人来当任，同时他们在各个商业在全大明内都有生意门面，由他们向朝廷缴纳税金，其他各地商人都向他们当地的门店缴纳就行了。”他刚一说胡万安的时候，大家都投去了目光，胡万安可是成化年间徽州大盐商，接着听到这方法，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这个方法呢，一方面大大提高了商人的地位，让商人直接当官了，另一方面这个官府将控制着大明的商业经济命脉。朱由检这一想，也是吃了一惊，直接当做没听见：“还有吗？别的意见吗？”
“草民叫王利仁，草民认为虽然我们代表全国商人议论商税，但是各地各家的商号各不相同，根本无法统一一个标准。草民以为应让我们这些人下到各地，让当地商人每人拿出自己认为可行的方案来给皇上，最后由皇上选定最终的方案。”百位商人中又走出一人。这个方案就更明显了就是一个拖字，要全国商人都议此事，这要到何年马月才能议论得完，即使最终确定下来，估计也左右推托，无法进行。
后面又陆陆续续出来了几位长篇大论，其实也差不多，要嘛要权，提高商人地位，要嘛就是派出代表全国议论完后按每个地方不同收取一定的税金。一直议论到了午时都没个结果。
如何收税，穿越过来的朱由检早就想明白了，收税还是要官收税，这是没办法改的，现如今不能用盈利来收税，而且此时也没银行，钱庄都是私人的根本不行，所以靠抽税点也肯定不行。那只能按人头收税，虽说也会造假，少报漏报肯定会有，但是起码主要商人是跑不了的。
这议得差不多了，再议下去也没意思了，现在主要是让他们掏出钱就是了：“行了，大家的意思朕都明白了，商人提高地位，朕不反对，以后农工商地位平等，出了士外，其他不在区分等次，经商也需要有本事，所以大明以后会大量开放经商的经营范围，百姓只要愿意经商的都可以经商，商人也可考取功名，但是考取完功名后本人就不能再经商。如果经商好的，将成为朕的御用商人。可参与宫内的物资采购，这职位跟士平级。
至于商税的这是肯定要交的，商人也是百姓，只要是百姓就得交税。如何收，朕决定按在籍的人头收取，只要是经商的都先到当地府衙登记，最后花名册都上交户部留底。如果没有登记的一律不得经商，临时变更着需户部批准才能撤销。经商者无论是跑腿的小商贩，还是大明的大商人，只要有参与经商的每人每月一两银子缴纳，如果是掌柜雇佣的，就由当地府衙直接向最大的掌柜收取，雇用多少人就缴纳多少银两。缴纳的盈利一半由地方官员专门用于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