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医生在这儿上班。”詹妮坐下将地址告诉两人,布鲁斯威利微微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一杯热茶下去,微微出汗,但浑身上下都感觉舒服多了,雷斯垂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谢谢,哈德森太太,感觉好多了,我们确实需要这个。”他的语气可比刚才软和多了。
詹妮微微一笑,不以为意的说:“你知道,当人们疲惫或是饿的时候总是脾气不好,所以我随时都准备着点心呢。”她看着布鲁斯威利,知道他才是能做主的人,“可以说说你们找福尔摩斯先生和华生医生有什么事吗?我正好准备给福尔摩斯先生寄报纸呢,虽然他不在英国,但对英国最近发生的凶杀案他仍然很关注,所以……也许我能顺便写封信给他?”
雷斯垂德有些不以为然,当然,职业关系他也不会随便对一位女士说起手边的案子什么的。不过一开始就见识过詹妮不同寻常一面的布鲁斯威利却不像雷斯垂德那样小看詹妮。
“看来你也看了报纸呢。”布鲁斯威利拿起一个小蛋糕咬了一小口,发现味道竟然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吃过。
“哦,是的,真是太惨了,我记得那个可怜人是叫……玛莉·安·尼古拉斯?是这个名字,太悲惨了。而且与上一个案子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呢,我怎么感觉好像是同一个人做的。”詹妮装做十分震惊的样子说。
“我们也有同样的怀疑。”雷斯垂德总是会不由的跟着话题走,“她还有身孕呢,凶手真是毫无人性。”
布鲁斯威利就干脆多了,他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上次是喉咙被割了九刀,这次是两刀,死者有被殴打的痕迹,应该是在被割喉但还没死的时候被打的。”布鲁斯威利做了一个手势,“死者43岁,是……恩,特殊行业。”布鲁斯威利终于觉得在女士面前说这个不太好,他含糊的带过这个词,“死的时间是昨晚□□点的样子,凌晨三点四十五时被发现,周围同样没有发现凶器,什么都没有。”
“我想应该不可能什么都没有,比如血迹或是脚印什么的。”詹妮觉得与夏洛克合作了这么多次,警察也应该学着聪明一点,就算不知道能有什么用,总有一些套路的东西能总结一下,收集起来也好给夏洛克咨询一下(你当警察局是你家开的?)。
“我们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很遗憾女士,她死在小路边,那里有太多脚印了,而且我们询问了很多人,没有发现其他目击者。”搜寻目击者耗费了大量的人力,雷斯垂德也十分无奈。
“哦,天哪。”詹妮摇摇头,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看来警察肯定是错过了不少东西。
布鲁斯威利沉默了片刻,问道:“福尔摩斯先生真没办法回国吗?他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恐怕得好几个月。”詹妮保守估计,她想到夏洛克信中说的“也许和英国的某些人有关”那句,暗示布鲁斯威利:“或许有人不想他这么早回来呢?”
“有人会管……”
“好了,我们该告辞了。”布鲁斯威利打断雷斯垂德,“非常非常感谢你的茶和点心。”
“不用客气,欲速则不达,休息好了再干活效果会更好。”詹妮一挥手,芳汀送上来两个油纸包,“为了以防万一,带上这个吧,牛肉三明治。”
布鲁斯威利一楞,雷斯垂德已经很自觉的伸手拿过自己那份塞进口袋里了。
站在门口,布鲁斯威利握着詹妮的手深情的说:“哈德森太太,请不要让我为你的安全担心,好吗?”
詹妮抽了一下脸,觉得自己不应该给他茶,应该给他药,“好的,布鲁斯威利子爵。”
“哦~希望下次见面你能叫我的名字,威利。”布鲁斯威利潇洒的转身,从一脸羞怯的芳汀手中接过三明治放进口袋,带着低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的雷斯垂德走了。
每次都来这一套不腻吗?詹妮兔斯基眼的想,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詹妮叹了一口气,准备上楼把刚才知道的一些线索写下来,却看到芳汀一脸花痴的望着门外。
“回神啊,芳汀,那个男人可不是什么好对象。”詹妮在芳汀面前挥挥手。
“哦,不是,哈德森太太,我没有……”
“我知道,他是个真正的帅小伙,不是吗?据我所知跟他上过床的女人少说也有好几百了,你不会想成为其中一员的。”詹妮略刻薄的说,“一个真正有身份的贵族,不管是平民还是女仆,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就算是娇艳的玫瑰,在被他一脸陶醉的摘下之后也只有被扔到泥巴地里的份。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才对,芳汀。”
“是的,哈德森太太,我当然明白。”芳汀一脸苍白的回答,她眼中刚刚那一丝迷恋已经消失了见了。
詹妮挑着眉毛看了看芳汀,确定她是真的明白了,这才慢吞吞的说道:“其实也不用想的太极端,只要能把持住自己,把他当成一个美丽的东西看就行了,毕竟这么一张俊脸也是少有。”
芳汀顿时一脸抽搐。
就在詹妮寄出这封信的八天后,又一起案件发生了。一位居住在汉伯宁街29号的马车夫在他住的公寓后面的篱笆里发现一具女尸,死者是47岁的女支女安妮·查普曼。
安妮与前两死者同样被割开喉咙,并惨遭剖腹。她的颈部有明显的勒痕
“据说她死前曾呼救,但却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约翰对詹妮说。自从上次的案子约翰被布鲁斯威利和雷斯垂德找去做临时法医后,他也算是参与到这个案子中来了,而且他也知道了詹妮和他一样,都会给夏洛克写信关注这个案件(约翰是发电报)。所以在告诉夏洛克之前,约翰决定与詹妮先说一说这个事儿。
“汉伯宁街29号。”詹妮回想了一下之前看到的报道,“前两个案件都是发生在无人的路边是吗?而这一次却是在住宅区附近呢。”
“天哪,是的。”约翰在詹妮的提示下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哗哗地翻着报纸,“而且根据我的检验结果,案子发生在清晨四点到五点之间,可是却没有人察觉到有什么特殊的声音,只有一个睡的不□□稳的老头隐约听到一声呼救,可是他没有在意也并不确定。这说明……”
“这说明凶手的作案范围扩大了,手法更加熟练……现在全伦敦市的人都受到了威胁,谁也说不准他下一个会找上谁。”
詹妮和约翰对视,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发现了惊恐。
“我必须马上把这些告诉福尔摩斯。”约翰猛的站起来,好像光是“福尔摩斯”这个名字就能给他带来信心一样。
“就算你告诉他,他也回不来。”詹妮冷静的说。
“那,那该怎么办?”约翰焦躁的踱来踱去。
“当然要告诉福尔摩斯先生,我想他会有一些建议,然后你把他的建议告诉雷斯垂德警官就行了。”即使只是一些建议,即使是远程遥控,福尔摩斯这个名字也是苏格兰场的金字招牌。
“哦,对的,正是这样。我真是晕了头了,哈德森太太。”约翰恍然大悟。
詹妮翻了一白眼。
约翰组织了一下语言,把这事儿用电报发给了夏洛克,但是等了好几天,夏洛克都没有回音,这让约翰颇为失落。
又过了几天,中央新闻社刊登了一封信据说来自凶手的信,信是用红墨水写的,上面还盖有指纹,署名“开膛手杰克”。信中以戏谑的态度表明自己就是杀死□□的凶手,并声称被逮捕前还会继续杀害更多女支女。
这封信一经刊登,立刻在整个伦敦引发轩然大波。
有的人认为这个凶手实在是嚣张,竟然还写信给报社。也有人因为信中声称会杀的人是女支女而松了一口气/更加惶恐。而更多的人则谴责警察的无作为:已经死了三个人了,而且凶手还如此大胆的挑衅,可是警察们却一点线索也找不到。
“雷斯垂德说凶手是一个胆大包天的老手,因为现场找不到更多的痕迹,没有凶器,没有目击者,没有呼救……雷斯垂德怀疑凶手可能有帮手,他不是一个犯案。不然他就是一个力大无穷的人,否则他是怎么在杀人的同时让受害者一声不吭的呢?”约翰抽着烟斗说。
“也许是先……把受害人弄晕了?”詹妮不确定问。
“也许,可能吧。”约翰觉得非常疲惫,不光是他,很多伦敦人都觉得疲惫,惶恐让他们压力备增。
白天又下了一天的雨,晚上阴冷的湿气让詹妮和约翰都不愿意早早去只有一个人的冰冷房间,于是两人干脆坐在厨房说说话。约翰抽烟放松一下,詹妮则在打一个冬天用的毛线披肩。
“话说为什么布鲁斯威利子爵竟然在负责这个案子?”詹妮奇怪的问。因为她知道这个案子是没有结果的,最后负责人肯定要倒霉……给子爵点根蜡。
“不太清楚,大概是为了政绩,一举成名什么的。雷斯垂德说你认识布鲁斯威利子爵?”约翰非常八卦的看向詹妮。
“呵呵,是在温莎公爵的城堡认识的,其实只是见过两次,只不过……”詹妮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你知道,时机不太好。”
约翰认为自己明白了,这个话题不太适应继续下去,他生硬的转了一个话题:“哦,呃,那还真是……恩,不过好像他没在负责了,事实上雷斯垂德也被撤职了,那封信的影响太大。现在大家都很害怕,那个‘开膛手杰克’。”
詹妮对这个消息有些意外,但觉得对雷斯垂德和布鲁斯威利来说未必不是坏事。毕竟就她那点有限的“早知道”来看,这样即使在一百多年之后也没搞明白凶手的大案,在当时,也就是现在,负责案件的人肯定最后结果都不咋的。
事实上这也是詹妮最害怕的地方——她不能预知凶手是谁,身边的人,甚至她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目标,也只是运气好不好的问题。
万一凶手杀腻了女支女呢?
万一凶手不想局限于东区了呢?(事实上他已经开始向其他住宅区发展了)
万一凶手就无意中看上你了呢?
整个伦敦的人都在想着这样的问题。
。。。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伦敦人在想什么,詹妮并不想知道,她现在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福尔摩斯在哪?
自从第一封带着礼物的信开始,夏洛克就不时的寄一封信回来,有时候詹妮的回信才寄去几天,夏洛克的另一封信就已经来了。
有时候夏洛克会在信里问一些奇怪的问题,詹妮猜测他又需要某种灵感了;有时候夏洛克会非常潦草的写一些当地风俗,詹妮就当奇闻轶事看;有时候夏洛克非常隐晦的表达了一些自己的……恩,想法,好吧,其实只有一封,詹妮则是“满怀深情”的写了回信……她很想知道夏洛克看到这封信之后会有什么表情。
除了这封信,詹妮的回信大多是各种报纸,然后就是说说一些关于“开膛手杰克”的小道消息,伦敦的紧张气氛,等等。
……不过这也是半个月前的事了,自从收到最后一封信,又回了信之后,詹妮已经半个多月没有收到夏洛克的信了,夏洛克在上封信时也没有说明,这让詹妮有点心神不宁。
更让詹妮心神不宁的是“开膛手杰克”再次犯案,虽然受害者仍然是女支女,但是“杰克”显然已经跳出了东区的局限,上两起案件都发生在不同的住宅区,死者几乎都是在清晨时分被发现。而凶手仍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即使苏格兰场已经戒严了整个伦敦市,但由于人手不足,他们根本无法巡视整个伦敦。
做为夏洛克的好友及助手,约翰也被请去做过两次法医,每次回来他的脸色都异常难看。警察局大概是希望他能从中发现点什么线索,在约翰表示无能为力之后,他也没再被请去了,但他比过去更关注这个案件了。
而雷斯垂德,虽然已经没有在负责这个案件,却也无法摆脱这个案子……他也时不时会来221b,有时候是诉诉苦,有时候是来蹭吃蹭喝,有时候是来与约翰讨论一下。
布鲁斯威利也跟着雷斯垂德来了一次,因为约翰一直在将这个案件的信息寄给夏洛克,布鲁斯威利得知后,虽然他已经不是负责人了,但他仍然想知道夏洛克或许有什么更好的看法。结果却令他有些失望,夏洛克对不甚了解的案件一向不喜欢做过多的猜测。最后布鲁斯威利、雷斯垂德和约翰三个男人争论了一番之后,约翰甚至认为他们已经算是朋友了。
虽然没有确定的证据,但苏格兰场明里暗里宣布了多个嫌疑犯,其中不乏知名人士甚至还涉及几位皇室贵族。女王对这个案子高度重视,于是无论嫌疑犯是什么身份,警察局都对他们进行了调查。
街上常常有带着警徽的马车来往,时不时敲开一扇门,带走里面的人。现在整个伦敦都被恐惧所笼罩,人心开始惶恐不安,犯罪率一下子也变高了很多,这让本来就人手不足的警察局更加焦头烂额。
伦敦的舆论趋势对詹妮来说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在她的记忆里,“开膛手杰克”应该只杀了六个人,但现在已经是第九个了。詹妮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第一次将记忆中的历史与现实对上号,而这个“第一次”就出现了错误。
按理说,伦敦市有几百万人口,成为“开膛手杰克”的目标可能性不过几百万分之一,但不知为什么,詹妮一直心中不安。只有在收到夏洛克的信的时候,詹妮才觉得心中踏实,或许是因为夏洛克不管在什么案件中都无往不利的原故。所以她决定再给夏洛克寄一封信——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底气。
不巧隔壁的波特太太和她的女仆都没时间出门,詹妮只好把珂赛特寄放在隔壁,自己带着芳汀去寄信,顺便买点东西。
“哈德森太太,怎么了吗?”芳汀奇怪的问。
“没什么。”詹妮顺口回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坐在221b门口旁边台阶上的那个乞丐怪怪的。也许是她太过神经过敏了,詹妮自嘲的笑笑,锁好门,与芳汀一起慢慢向邮局走去。
今天的天气不算太糟,虽然有些小雨随着秋风飘摇,但打伞的行人并不多,路上也不泥泞。细细的雨丝带来些许秋天的寒意,也给古老的伦敦带来一丝朦胧的诗意。
詹妮紧了紧披肩,将几缕被风吹出来的发丝抿在耳后。今天她穿了一身灰蓝色的外出服,下半身裙装是非常简单的a型裙,上半身用黑色蕾丝做成坎肩式,外面再披着一个大大的驼色带流苏披肩,头上戴着一顶装饰着蓝色羽毛的黑色小帽子。看上去既简约又时髦,走在路上回头率挺高的。
詹妮已经习惯了这种程度的关注,她现在在意的是,今天卖报纸的街童怎么这么少?她只买到《泰晤士日报》和《伦敦日报》。
“芳汀,我们去德斯登街的邮局寄吧。”詹妮说。德斯登街在泰晤士河的另一边,过了桥就是,那里更加繁华一些,沿途肯定有卖报纸的。
“好的,哈德森太太。”芳汀自然毫无意见。
詹妮并不着急,今天没有其他事,她决定就当散散步,她已经挺长时间没过散步了。詹妮与芳汀共撑着一把大伞,两人一边慢行一边说着话,难得的放松。正走到桥上时,突然迎面刮来一股旋风,人们全都惊呼起来,尤其是女士们,她们既要捂着帽子,又要压着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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