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杰克就是去收账的,但他的妈妈并不清楚他借钱给了谁,只知道他是在地下拳场借出去的。
夏洛克觉得这案子有些无聊,想必这个杰克拿到钱后又不知混迹于哪个赌场去了,不过他对实验也是有些厌倦了,顺便还能去活动一下,所以就应下这个案子了。
夏洛克打扮成一个搬运工,在跑了几个杰克常去的赌场,得到的消息都是“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出现了”之后,他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打听了欠杰克钱的几个人,经过分析,夏洛克认定最后一个见到杰克的人叫丹尼,他是在泰晤士河上守灯塔的。
调查到这里,夏洛克决定先回去,第二天再与约翰一起去找那个丹尼。
约翰下班回家,发现夏洛克竟然难得的出去了,不过留下了一房间的乱七八糟给他。
“哈德森太太,你知道福尔摩斯去哪了吗?”约翰站在楼梯口大声问。
“我不知道。”詹妮擦擦手走到楼梯口,“他出去挺久了,不过之前有一个客户来找他,大概是有什么案子吧。”
“什么?他竟然没等我。”约翰觉得很失落。
“哦,华生医生,那会儿你还在医院呢。”詹妮安慰他。
正说着,外面有人在“咚咚咚”的敲门。詹妮顺路走过去开门。
“你好,太太。”一个穿着打着补丁短外套,系着脏围巾,还打着绑腿的男人举了举帽子。他佝偻着背,关节粗大,长着红头发和一把凌乱的胡子,看上去非常粗鲁。他的声音很大,约翰不由的走了下来。
“有什么事吗?”詹妮问。
“你找谁?”约翰保护性的站在詹妮身后。
“我找一位叫福尔摩斯的先生。”男人的目光非常凶,让约翰有些提心。
可是詹妮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对方的身份,她侧身让开位置,“请进吧。”这个邀请让约翰紧张了一下,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男人慢慢的走进来,好像不适应这种中产阶级的环境,他走路时两腿分成很开,就像在码头搬运货物那样。
詹妮在男人身后关上门,突然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大笑。约翰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完全搞不明白她在笑什么。
约翰:“哈德森太太?”
詹妮一边忍笑一边说:“哦,抱歉,华生医生,我只觉得福尔摩斯先生的造型太犀利了。”
约翰惊讶的转过头:“什么?福尔摩斯?”约翰发现那个拘谨却目露凶光的男人已经伸直了腰,露出他熟悉的眼神——现在他看上去更像他熟悉的样子了。
“哦,华生华生,我没想到先认出我来的竟然不是与我同处一室的你,而是……哈德森太太。”夏洛克将帽子挂在楼梯扶手上,又摘下围巾,也挂在扶手上。他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古怪极了。
“案件!”华生兴奋的大叫,“你调查出了什么?”
“没什么有趣的东西,也不是什么有趣的案子。”夏洛克拿着化妆用的帽子围巾和外套,与约翰一边向楼上走一边说:“不过华生,我希望你明天能与我一起去个地方,你有空吗?”
约翰:“什么时候?”
夏洛克:“恩,明天上午。”
约翰:“好的,当然,明天的病人并不多,我早上去一趟就行了。”
夏洛克:“太好了,华生,太好了。”
晚饭时分夏洛克提出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詹妮:“哈德森太太,你是怎么发现是我的?我自认为装扮的非常巧妙。”
詹妮微笑着回答:“福尔摩斯先生,你可以认为这是女人的直觉,你看,女人总是有一些地方比男人更强一点。”
夏洛克:“……”以我男人的直觉来看,你肯定骗了我。
第二天夏洛克和约翰先去了一趟诊所,来看病的人果然并不多,大概是新年刚过不久的关系,但仍有一个病人已经在等待了,他是事先预约过的。
看完了病人已经十点多了,约翰觉得很抱歉让夏洛克等了这么久,但夏洛克表示这没什么。
在确定今天没有病人之后,约翰和夏洛克就去了丹尼工作并生活的那个灯塔,如果时间来得及,他们还能赶回去吃午饭。可是,在那里,他们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并没有人邀请你?”葛莱森警长傲慢的看着两人问。
“放心吧,葛莱森,我并不是应警方的邀约而来,也不是为了房子里面被谋杀的那个名叫丹尼的守灯人而来。”夏洛克侧过身子迅速的观察周围。
“你怎么……”葛莱森转过头去,发现从这里其实是看不到里面的,他转过头警惕的看着夏洛克,“我们不需要非专业人士的参与。”他的话让约翰感到很气愤。
“是吗,葛莱森?”夏洛克瞥了葛莱森一眼,葛莱森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只猎鹰盯住的兔子。“我以为你已经明白与我对峙是一件多么不明智的事了呢,葛莱森。你当然可以以为现在的职务是靠你自己得来的,不过我真为苏格兰场有像你这样正直公平正义而且有着聪明头脑的警长而感到高兴。”夏洛克开启毒舌模式,“也为你今后不需要我而感到遗憾。”
说完,夏洛克毫不留恋的转身准备离开。他突然发现哈德森太太说不喜欢葛莱森还是有道理的,虽然他并不觉得雷斯垂德会好多少。
“不,等等。”听到如此明显的威胁,葛莱森一时间慌了神。他确实一向看不起地些非官方人士,认为他们不过是像苍蝇一样,到处破坏现场,夺去人民的视线,让苏格兰出丑……但福尔摩斯决不在此列。葛莱森所剩无几的理智提醒了他,自己的职务是怎么升上来了。
“好吧,但你只有十分钟。”葛莱森让开位置。
背对着着葛莱森的夏洛克脸上闪过一丝嘲讽的微笑,然后他迅速的转身走进屋子里。
“等等,你又是谁?”葛莱森拦下想跟着夏洛克一起进去的约翰。
“我的朋友兼助手,华生医生,让他进来,葛莱森。”夏洛克在房间里大叫。
葛莱森伸出手,“我们正需要一位医生。”对于有“正当工作”的约翰,葛莱森要友好的多。
“希望我能帮到忙。”约翰也伸出手握了一下。
走进守灯人的小屋,守灯人吊在屋梁上的造型给人以视觉上的冲击,不过约翰也是从阿富汗战场上下来的士兵,因此他只是被吓了一下就平静了下来。一眼看上去,守灯人是自杀的,房间里并没有入侵的迹象,守灯人的脚下,一个厚重的凳子被踢翻。房间里一鼓奇怪的味道混着泰晤士河的恶臭,令人几欲呕吐。
已经来到现场的警察没有将守灯人放下来,没有夏洛克的示意,约翰也不敢让人将尸体放下来。看来在夏洛克多年的调·教下,苏格兰场的警察们也多少知道了一点常识,但这仍然不能让夏洛克满意。
约翰只见他的室友如同猎犬一样矫健,如同小鹿一样敏捷,用他那双裹在西裤里的长腿灵活在的房间里跑来跑去。从门口到床边,从桌子旁到窗户旁……他还拿出便携式放大镜一寸寸的丈量了几处地板,将房间里的几个警察从这里驱赶到那里。约翰和葛莱森一起站在靠近门的地方,就这么看着夏洛克在房间里做着完全没有规律的活动,完全……完全搞不明白他在做什么……=a=
约翰:上帝保佑福尔摩斯的衣服。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根本用不着十分钟,夏洛克就已经得出了结论。
“我说过,他是自杀。一个赌鬼,很明显,他还不上赌债……我们都调查清楚了,他欠了一个叫杰克的人一笔钱,显然他还不上,之后……我们都看见了。”葛莱森摊手道。
“显然不是。”夏洛克恢复他绅士的样子,好像刚刚那个拿着放大镜在地上爬的人不是他似的。
葛莱森左右看了一下:“什么?”
“不是自杀,显然,葛莱森。”夏洛克带着些许不耐烦的说,“你们几乎破坏了这房子里的所有线索,但幸好我还是发现了几个。”
“线索?”葛莱森重复了一遍,就好像他不明白夏洛克在说什么一样……事实上他确实有点不明白。
“我说,不是自杀。看看他脚下的凳子吧,葛莱森,不要像个傻瓜一样重复我的话。我是这么说的。脚印,手指印,血迹……看看那凳子。”夏洛克快速的说。
葛莱森:“凳子?”
夏洛克瞥了葛莱森一眼,葛莱森意识到自己又重复夏洛克的话了。
“好吧,凳子,有什么问题?上吊的人总是需要一张凳子。”葛莱森觉得没什么不对。
夏洛克叹了一口气,觉得跟葛莱森说话真是费尽了他一生的耐性。“那张凳子,没有拖痕,说明它倒在原本树着的地方,现在,把它扶起来。”
葛莱森怀疑的看了夏洛克两秒,叫来一个警察将倒在地上的凳子立回原来的位置……
“啊哦。”
“呃……”
“恩哼。”
他们都看到,那个凳子立起来之后,离死者的脚……呃,有点距离,事实上,即使死者是惦着脚,他也没办法站在凳子上将自己的脑袋挂进绳套里。
“……你是怎么发现的?”葛莱森惊讶的问。
“只要看看凳子的高度就知道了,葛莱森,别问这种傻问题。正是因为你们总是对眼前的事视而不见,苏格兰场每年才会有三分之一的案子悬而未决。”夏洛克站到窗户边观察着窗外,前面就是泰晤士河,真是不幸。“我们并不是为了这个家伙而来的。”夏洛克转过身对葛莱森说,“我们要找的是他的债主,杰克,但我有理由相信,他已经被守灯人杀死了并且扔进了泰晤士河……现在凶手也死了,真是不走运。”
葛莱森指挥手下将尸体放下来,并请求约翰客串了一把法医。约翰在检查过后,表示守灯人实际上是被勒死的,他脖子上有两道痕迹,而且死亡时间大约是在昨天晚上八点至八点半。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福尔摩斯?”葛莱森仍然没明白。
“你真是拉低了整个苏格兰场的智商,葛莱林森。”夏洛克喃喃自语,然后转过身解释:“很明显,在某个赌场,守灯人丹尼欠了杰克一笔钱,但是他还不起,所以在杰克上门讨债的时候,将他杀了……这至少是三天以前的事了。凶器就是柜子里的那个锡壶,我注意到上面凹了很大一块,而且还有血迹。杰克一定曾有过挣扎,所以攻击不止一次。”
葛莱森立刻要求手下将那个壶拿出来,上面果然如夏洛克所说,有一块不规则的凹痕,而且在不明显的地方,还有淡淡的红色。
“杰克在倒下后,他袖子上的袖扣掉在了柜子下面,就是这个。”夏洛克拿出用手绢包住的一个袖扣。“这是杰克非常得意的一个战利品,他总是随身戴着,但现在却在丹尼的柜子底下,这说明什么?还有那里,那些煤散落的堆在角落,原本它们应该被穿在一个袋子里的,刚才来的时候,我注意到房子旁边有几处新鲜痕迹,我想原本在地上的石头一定是和尸体一起装进袋子里了,需要这么做的……只有扔进河里。”
夏洛克没有将袖扣交给葛莱森,而是自己收起来了。“好了,看来我的任务到此为止了。”说完,他招呼约翰准备离开。
“等等,福尔摩斯。”葛莱森赶紧叫住夏洛克,“那么,这个守灯人呢?你刚刚说他是被谋杀的。”如果有可能,他也不想请教夏洛克,这不是打脸呢吗。
不过夏洛克并不打算计较,得到了案子,解决了案子,他已经满足了。“这不是很明显吗?勒痕,凳子,哦,对了,还有床底下,我刚才发现了一小段烟灰,它现在还在那里……原本应该有更多的,但其他部分应该是被你的手下给踩掉了,那段烟灰跟丹尼身上的烟味不同,而且丹尼是用烟斗,那段烟灰是卷烟。所以有第二个人在场,那个人在把丹尼吊上去之后还坐在床上吸了根烟。你们要找的人是一个从印度战场上退伍的老兵,他力气很大,个子很高,喜欢味道重的烟草,有些粗枝大叶。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葛莱森?”
“还有一个。”葛莱森问,“他为什么要杀一个守灯人呢?”
夏洛克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我想,昨天一定有一些,他们不愿意冒险被灯塔的灯光照见的东西,进入了伦敦。你一定已经收到报告了,昨天晚上从八点之后,灯塔的灯就再也没亮过。”说完,他不等葛莱森有什么反应,就迅速的离开了。
被撇下的约翰只好向葛莱森微微表示歉意,然后也跟着离开了。
回去的马车上,夏洛克一直没有说话,他沉默的望着外面的街道在思考。
约翰忍不住问夏洛克:“你在想什么,福尔摩斯?”
夏洛克并未回头,“华生,在我们生活的这个光鲜亮丽的人造大都市里,其实有许多犯罪活动。他们穷凶恶极,为了一个更大的犯罪,甚至会杀死无辜的人,当然,我并不是说今天那个守灯人。我可以感觉得到,他们逐渐形成了一张犯罪的网络,有什么隐藏其下。我此生的心愿便是将他们都付之法律的制裁之下,即使我孤军奋战,也愿意试一试。”
约翰沉默了一会儿,说:“请不要忘我,如果我能做些什么的话。”
夏洛克猛的扭过头看着约翰好一会儿,仿佛在确定什么,然后他微笑的说:“当然,我的好医生,我不会忘记你的。”
约翰伸出手,夏洛克欣然握了上去。
又过了一会儿,约翰问:“福尔摩斯,你刚才说,那些人是为了从泰晤士河上运进什么东西才杀了守灯人的,你认为那会是什么?”
“我想不出。”夏洛克说,“我可以去调查一下,但我怀疑要到它被用上的那一天才能被我们所知。”
之后的好几天,夏洛克都在为了这件事四处奔波,他早出晚归,打扮成各种人在泰晤士河附近打听。詹妮的玻璃杯派上了大用场,她那套密封玻璃杯中的一个现在完全属于夏洛克了。每次出门时,夏洛克总能在厨房门口找到它,里面装着加了糖的咖啡,或是加了奶的红茶。夏洛克可以用它来解渴,或是暖手,或是提神。
夏洛克的行踪如此琢磨不定,以至于当有一天早晨约翰走出房门,竟然看到夏洛克坐在起居室里悠闲的吃早餐时,他惊讶的大叫起来:“福尔摩斯!”
“你好,华生。”夏洛克正坐在桌子前,切开面包,抹上果酱。
“真难得你竟然在。”约翰迅速坐到夏洛克旁边,“事情怎么样了?”
夏洛克的手顿了一顿,“我恐怕是坏消息。”
“哦……”约翰安慰道,“那至少说明它还没被用到,不管那是什么……以后会有机会知道的。”
“也只能这样了。”夏洛克倒是很淡然,一点也不像是做了半个多月无用功的样子。他这样倒让约翰不好再问什么了。
不过约翰还有其他的事想对夏洛克说:“福尔摩斯,上次的那件事,我已经写成故事了寄给了报社,就是守灯人那个……反正你不是被苏格兰场邀请的,不是吗?”
“哦~”夏洛克戏谑的看了约翰一眼,“我想葛莱森会很不高兴的。”
“啊哈哈,谁管他呢,再说还没确实我的故事会被刊登呢。”约翰心情很好的说。
正在这时,芳汀上来了。
“先生们,你们的信件和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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