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大亨- 第13部分

　　　　他很快在纸上画出一个公司的结构框架，把自己亟需岗位的人员数标在上面，然后交给叶萍和黄莺，交待她们尽快把财务、行政和石油管道工程管理方面的人员找到，然后给严松了一个电话：

　　　　“严局，我是高盛。晚上有时间吗？”

　　　　严松：“你小子，拿了钱也不来看我一下啊。怎么今天太阳从西面出来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

　　　　高盛：“这几天忙着公司的事情，还没来得及看您呢？这样，晚上我们两个吃羊肉去，怎么样？”

　　　　严松：“算不算贿赂我呀？这样吧，我请你或者aa制，六点半钟，老孙家羊肉泡馍。”

　　　　羊肉泡馍是东安市的特色小吃，而以老孙家泡馍最为老字号，这里的味道是别的地方做不出来的。很多老人都喜欢来这里，一边掰馍，一边聊天。

　　　　高盛按时来到老孙家泡馍馆的总店，店里人很多。在二楼找到严松，他是老顾客，预先有留桌。这会儿他正在那里兴趣盎然地掰馍。

　　　　高盛问道：“严局，不是有切好的馍吗？掰的多累呀！”

　　　　严松一笑，说道：“这么吃才香呢！你这个老外哪懂这么高深的道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还是说事儿吧。”

　　　　高盛先去洗了一个手，然后也回来跟着他，将大块的面饼掰成小指头尖那么大点碎块。这个活看着简单，实际上掰起来就不容易了。既不能把馍碾诚末，也不能让它太大。大了泡汤不易进味，细了就溶解进汤里了，吃不到馍的硬挺劲儿。这完全是考验耐心和指尖的力量。

　　　　高盛的指力没有问题，他发觉自己自从出院以后，身体各部分不仅没有退步，反而出奇地好！

　　　　坚硬的死面馍，以前他要是掰一碗下来，非得掰个半个多小时不可。但是今天，他就觉得手指尖就像小刻刀似的，动作麻利极了；而且感觉也出奇地好，看也不看，掰出的馍既均匀，颗粒又适中。不到五分钟，一大腕馍就掰好了。而严松那碗还只有大半碗，看得严松直瞪眼！

　　　　“喂，你小子看来是吃泡馍的老行家了，我吃了几十年了，也没有你掰的这么快，这么匀称，这么细！看来我是真的老了。”

　　　　“哪呀？我是最烦掰这个馍了。掰了一次就再也没有掰过了，每次来都是要他们切好的。今天不是看你掰的很起劲儿，我才懒得掰呢！”

　　　　“虚伪！少给我来这套。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

　　　　“我想问问你，能不能透露一下，那些专家给高八井油质评定的级别是什么？”

　　　　“我还以为你不关心呢，这个信息保密，明天我们老大不是要和你谈吗，迟早都会知道的，着什么急嘛？”

　　　　“哪能不急？这个东西可关系到我的收入问题耶，不急才怪了。透露点吧，别那么死心眼子好不好？”

　　　　“这个现在还没有定案，初步结果是aaa＋，今晚上他们还在核实，连庚清教授都在实验室里，监督化验的流程与操作。你就放心吧。现在好好吃馍，要不要再来两瓶二锅头，咱爷俩噘了它。”

　　　　“喝酒谁怕谁呀？不过你的多透露一下，那个中石化的黄总这个人，比如脾气、性格、学历什么的。”

　　　　“这个有啥说的，他可是石油系统早就闻名的人物，在英国留过学，参加过英国北海油田的论证，而且对新疆的三个油田的开发也做出过贡献，他可是铁人式的干部，最不喜欢玩虚的。”

　　　　两个人边吃边聊，这一碗泡馍居然吃了两个小时。高盛本想动员他到自己公司来做总经理的，可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　）

第二十九章　进化后的石油

　　　　又是在一号会议室，但是这次和高盛来谈判的却多了一个人——苏婷。

　　　　苏婷昨天下午闪电般地办完所有买断手续，今天就出现在高盛石油公司的阵营中，立时让会议桌对面那些熟悉她的、以前的领导们咂舌。

　　　　黄岩是今天一方的主要谈判人，司马书记并没有出现在谈判桌上，他的下手就是庚清和郭笑天，严松也没有来。

　　　　三对三，高盛一看就知道遇到了高手，所以在桌子上小心谨慎，按照事先商谈好的规则，不越雷池一步。

　　　　双方都是很讲求实效的人，而且也都是很敬业的人。从阵容来说，高盛显然没有对方强大。但是他有一副冷静的头脑和果敢的魄力，再加上苏婷精巧细致的计算力，所以也不输多少。

　　　　谈判进入了拉锯战，最后焦点停在了价格和付款方式上。

　　　　专家给出的优质级别超过了现有的检验标准：aaaa＋，这大大出乎高盛他们的预料。但是随之而来的麻烦就是无法对其定价！因为世界上还从没发现这个品号的石油，无以参照物。一时间，这个定价标准成为焦点。

　　　　高盛明知道一个级差的油价依照等差排列有失公允，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在理论上提出强有力的论据。

　　　　高盛没有庚清那么磅礴的理论知识，也没有黄岩丰富的谈判经验与全局的操控力；所以从谈判开始，一直处于劣势。

　　　　感觉中，被对方压制的抬不起头来，一味地跟着黄岩的脚步在走，但是苦于无法驳倒庚清所提出来参照标准。但好在他的耐心够，主意正；苏婷有很会装傻充愣，拖延时间，这才拖到两个多小时。

　　　　高盛让苏婷和王柯去与庚清探讨、纠缠技术级别的问题，他的脑子如电闪般转得飞快。他知道，要从学术驳倒庚清，就目前来说，真是痴人说梦。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思索中，高盛感觉进入了一种冥想的状态，周围很静。这种状态就像前天在井场油池时相似。

　　　　黄岩那抑扬顿挫的声音、还有那苏婷娇艳妩媚的声音、郭笑天那爽朗的笑声……都离他远去，他感觉到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空间，空间里面雾霭阴沉，能见度很低，但是天边的一道五彩拱门煞是吸引人。

　　　　他来到拱门，想也没有想，就钻了进去。一进拱门，耳朵里面就传来无数的声音，他们在呐喊、在述说，但是声音混杂在一起他怎么么也听不清楚他们在叫喊什么，睁眼看去，更是黑涂涂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同时，身体中似有一种恍如值得东西在流动，肚脐眼下，有一光团在旋转，那光焰似在燃烧，燃烧中还释放着五彩的光焰，流进了他的身体中。

　　　　“火！”

　　　　高盛意识到那是一团火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

　　　　这一叫，不得了，他得觉得脑袋一痛，他就被挤出了那个神秘的空间；再也感觉不到那流质的东西、还有那团燃烧的光团。

　　　　而且这一叫，也把会议室的其他五个人下了一跳！都诧异地看着高盛，似乎忘记了他们正在讨论什么。

　　　　他们见到高盛睁开了眼睛，那里面精光一闪，跟着就变成了一团迷茫。

　　　　“高总，怎么了？”他身边的苏婷在桌子下面用手指捅了他一下。

　　　　高盛这短短的一刹那，似乎经过了很长很长的岁月。这一刻，他的脑海中似乎多了很多东西，他们似乎都是与石油相关的知识，心里一阵欣喜！

　　　　但是当他看见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时，心里有些纳闷，忙问道：

　　　　“我脸上没有长花吧？你们怎么都看着我呀？”

　　　　“哈哈，你刚才忽然说了一个‘火’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郭笑天这时笑着说道。

　　　　“是呀，其实我今天在技术上分歧就是这个‘火’字！”高盛正在消化头脑里面刚才涌进的知识。过了一会儿似乎找到了头绪，他又继续说下去：

　　　　“在座的庚清教授世界有名的石油专家，从学术上，我没有办法和他相提并论，但是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石油的功能以及他的表现方式是不是一个‘火’字可以概括呢？”

　　　　庚清他们这时才清楚了高盛那个“火”字的意思，稍微一思量，觉得高盛说的非常有道理。于是又听着高盛说下去：

　　　　“无论它被如何使用，石油输出能量的方式只有一个——燃烧，这个道理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了。但是我现在要说的是，高八井的喷出的石油，其实它并不单纯的是石油，也就是说，它不仅能燃烧输出能量，它不燃烧也能输出能量，所以它不单纯是石油。如果我们用石油，哪怕是最顶级的油质的石油那衡量他的价值的话，无异于把黑色的金子当成煤灰来看待。不知道我这么说，你们是否能理解？”

　　　　“不能！”

　　　　庚清一阵激动，就像一个学生一样，站了起来，大声叫了起来！

　　　　他似乎找到了多少天苦思不出，为什么最先进的设备和技术测不出那里有石油原因。那就是，高八井喷出的不是油，而是比石油更珍贵的能源。但是现今的所有勘探技术都是预先把它当成石油一样的介质来探测的，当然是探测不出来的。

　　　　但是，他又问了自己一个问题——成份、密度、组成的基本粒子都是一样，这明明就是石油嘛？高八井非说不是，那它是什么？他感觉到高八井有可能知道问题的答案。

　　　　“庚教授，你小声一点好不好？别说你不理解，就连我现在也不是很理解。我好像只知道这个结论性的东西。有个比喻，就是说炭氢这两个元素，组成了千百万种生物和植物，但是他们的组合方式的不同，也就决定了他们的特性不同。如果你们检测一下，液体的分子结构或者是分子链的结构，你们就会发现他们与普通的石油是不同的。但是，他们是什么呢？总的来说，他们依然是石油，但是他们是进化后的石油。”

　　　　“什么？进化后的石油！？”

　　　　高盛的话的确匪夷所思，让屋里的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一个划时代的理论要诞生了似的。

　　　　（　）

第三十集　骇人听闻的理论

　　　　庚清激动地像一个孩子似的！

　　　　他已经忘记了这时正在谈判桌子上，腾腾地走到高盛的旁边，然后把苏婷往旁边扒拉了一下。

　　　　苏婷会意地让出了座位，他就一屁股坐在那里，抓着高盛的肩膀说道：

　　　　“八井同志，你赶快详细说一下，你的论题一棒子把我们都打进了坟墓，你知道吗？我不服呀！”

　　　　“不服也没办法！这样吧，你们赶紧打电话，让他们测一下它的分子组成，或者是分子链的组合，如果我的话正确的话，我想这里的石油要以三倍的价格成交对你来说都是底价。”

　　　　“价格的事情好说，只要物有所值，国家怎么会让你亏的呢？”黄岩说完，马上又对郭笑天说道：“小郭，去叫他们尽快检测，需要什么设备、专家尽管说，东安市的科技实力在全国来说都是前列的，要快！！我们都在这里等着，一有结论，就传到这里来，另外取消我的航班，通知北京总公司，我要迟一点回去。还有，通知这几天从高八井拉回来的石油全部储存起来，派专人保护起来，井场也要请武警站岗，任何人不能动用一毫升！”

　　　　黄岩的一系列安排，简直是让高盛咂舌头，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引起如此大的效应。

　　　　黄岩也是一个学者型的领导，当然知道高盛的理论将带了一场能源界划时代的革命，这个理论如果得到证实的话，对中国的能源利用，那个影响是多么地深远啊！

　　　　庚清这时见高盛不说话，着急的想猴子似的，在位子上转来转去，但是高盛不说下去，他也没有办法。毕竟高盛现在还是要赚钱的。而且，他还知道，高盛是在等检验结论，如果证明他前面的话是正确的，他就会接着说下去；如果不正确，也就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所以他要等，不仅是他，现在所有的人都要等。

　　　　以黄岩商场二十几年的经验，经历了无数的大大小小的谈判，只有今天的谈判最精彩，最重要。尽管在前面的谈判中，己方已占尽优势，但是高八井一个稀奇古怪的学说（或者叫邪说）一出山，就将自己的地位优势冰消瓦解掉；而且，如果检验结论如他所说的话，这个主动权就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永远自己也夺不回来了。

　　　　苏婷是最轻松的一个。

　　　　但是她现在看着黄岩这个部长级的领导，还有庚清教授这个世界级的学术泰斗被高盛搞的团团转，不禁心中产生了一种崇拜的倾向，也不禁对自己英明的跳槽决定感到自豪。

　　　　这样的情绪在王科的身上也有，他真没看出来，高盛这个学金融出身的石油门外汉，居然能说出让庚清都汗颜的“邪说”，这时也不管检验正不正确，这都无法撼动高盛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

　　　　但是做为始作俑者的高盛，却是怀着一颗忐忑的心。

　　　　他在想，要是检验出来的东西与自己所说的不符，那自己就会马上被人看匾的，那样岂不是很没面子！

　　　　现在他都有点后悔口出狂言，自己即使不争取这个差价，那接近于成品汽油的油价已经可以让自己盆满钵满了，现在无端端说出漫无边际的话，打断了谈判的进程，让自己本来该拿到的钱拿不到，心里不知道还要怎么惴惴不安多少天呀？

　　　　钱，只有放进自己口袋才是最安全的！这是商场上颠扑不破的真理，怎么自己脑袋一热就给忘了呢？

　　　　房间里的气氛有点压抑，黄岩叫办公室的人员搬来一台彩电，让大家看看电视，心情轻松一下。

　　　　但是在座的人，谁又能看得进呢？中午时分，大家在一起吃过工作餐，又聊了很长时间的闲天儿。

　　　　终于，结论在郭笑天的匆忙脚步声带来了，他几乎是冲进会议室的，房门砰地一声撞到了墙壁上，他也没在意。

　　　　他的手上拿着一张传真纸，另外还有一台ibm的笔记本电脑。

　　　　一见传真纸，庚清一把就抢了过去，眼球快速地向上瞟去。

　　　　苏婷赶紧惯了电视，大家都紧张地等着庚清说话，连大气也不敢喘，高盛更是地下了头，不敢看庚清的脸色。

　　　　“还有呢？结论怎么只有一半？”庚清忽然对郭笑天问道。

　　　　“他们说，还有一半不敢肯定，还要做分子撞击试验才能计算出单位液体所含有的能量。他们说，一会儿会通过网络视频跟你通话的。”

　　　　“噢！”

　　　　庚清无力地应了一声，转过头看向低头的高盛，忽然重重地在高盛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大声说道：

　　　　“老实交待吧！你到底……”

　　　　高盛被他这一下，吓得够呛！本能地一挥手，就抓住了庚清拍来的手掌，好在没有使劲儿，老教授“嗷”地叫了一嗓子，惊得高盛赶紧醒过味来，把手松掉。

　　　　“对不起，我……”

　　　　高盛尴尬得赶紧赔不是。

　　　　“没关系，使我有点莽撞。你小子的反应也太快了一点，不去做警察都是浪费！不过你要是去做警察的话，我头一个反对！”

　　　　老头子捂着手，跟着嘿嘿地笑了。

　　　　“庚教授，结论怎么样？”

　　　　黄岩看了一眼桌上的传真纸，上面都是一些分子和分子链结构图，虽然也学过，但是多少年没有碰过这么基础的东西，现在也看不懂了。

　　　　庚清双手一摊，无可奈何地说道：

　　　　“结论是，小黄呀，你要多掏几倍的钱给高八井同志；而我老头子，已经被宣布彻底淘汰出局了。但是我很荣幸，新的石油理论就在我的眼皮底下诞生了！”

　　　　说到后面他非常激动，本来举起手想再拍一下高盛的肩膀的时候，想起刚才高盛的那随手地一抓，手掌扬在空中又停住了。

　　　　听到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