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名的家伙笑了笑，像是根本没听到一样：“我也闻到了，前辈这味道好香啊。”
虹村伸手挡住了凑过来闻味道的黑皮，然后用力把他摁了回去。
“我说了注意安全装没听到吗……”
“哦。”青峰坐在座位上：“那前辈，今天晚上跟我1V1吧。”
“没那个心情。”
“诶诶诶但是前辈你以前都答应的啊！”
“我都说了没……”虹村脑袋上蹦出来一个十字，往后瞥的时候看到了被座椅遮挡住的另外一个人。那人红色的发丝若隐若现在蓝色的车座套上，虹村推测这人应该是在看车窗外的风景。
“赤司。”
赤司的视线转了过来：“部长。”
“跟青峰这么聒噪的家伙坐一排真是辛苦你了。”虹村这么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奖励。”
在青峰的抗议之下，虹村从车座的间隙间把盒子递了过去。可过了好一会儿，赤司也没接。
“好了这是有人托我转交给你的。”虹村晃了两下盒子：“知道是谁给的吧？”
终于赤司将盒子接了过去，随之而来的是少年彬彬有礼的声音。
“麻烦虹村前辈了。”
“真是能偷懒就偷懒。”
虹村嘟囔了一句，然后对身边的同级生说了一句：“不行我一定要睡，除非监督从天而降，其他谁也不能打扰我的入眠。”
“现在可是大白天。”
虹村从善如流地拿出了耳塞，得意洋洋地堵在了耳朵里。但片刻后他又转了过去，在赤司眼睛前面晃了两下。
“赤司，盒子我拿错了。”拿着另一个盒子，虹村直接扔在了赤司那里：“刚刚那个是我的。”
赤司明显一愣，露出了内疚的神情。
“抱歉前辈，刚刚那份……”
“赤仔我吃完了。”
如果不是有同级生拦着，赤司想虹村大概会真的让紫原无论如何都把那一盒子的东西吐出来。看着部长大人最后忿忿不平地用围巾遮住脸睡觉，赤司拿着盒子，又看了下已经往这里盯着的紫原。
“不行。”
紫原很受伤地缩了回去，而青峰则因为被虹村拒绝1V1而郁郁寡欢。车厢里，一军成员们经过大半个学期的认识彼此间已经都很熟悉，有些在说话有些则在做着自己的事情。赤司有些无聊，于是拿出了ipod听起了音乐。
“我说，赤司。”青峰再问了一圈谁愿意跟他1V1之后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变得越发失落：“晚上出去1V1啊？”
“抱歉。”赤司说：“我还有点事做。”
“啊？”青峰靠在椅背上：“不会是在车上写作业吧。”
“不是。”
红发少年说：“有短信要回。”
“东西收到了吗？——消息来自 Kuro”
手机一抖，赤司便能猜到是谁发的。犹豫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打开了收件箱，跳出来的信息果不其然是他猜的那个人。赤司逐字逐句地读了好几遍，最后给了自己的回复。
“嗯。”
几秒之后便有了回音。
“多说几个字会要命吗？！——消息来自 Kuro”
红发少年的嘴角勾了勾。
“收到了。”
赤司能想象得出瞳在收到信息之后是怎样想把手机甩出去然后在最后一秒改变决定收手的，接着她应该会自我安慰不要跟他计较再发下面一条短信。手机再一抖的时候赤司猜瞳应该会发盒子里都有什么，于是点开打算看看这次她又学了什么新技能。
“我宽宏大量地不跟你计较了哼。话说，我听说篮球部要提前把你们这一批人提上主力的位置啊？——消息来自 Kuro”
赤司一顿，目光冷淡了下来。扫了两眼这两句话，赤司看了眼椅背。
“从来不知道会有这种事。”
“出什么事儿了吗？”
青峰的话飘过来时，赤司笑了笑。身边这个人虽然跟他不是很合得来，但他天性敏锐的感官却也是他所承认的优点——只是这个优点有时候不那么讨人喜欢就是了。
“没什么。”
青峰一点都不诧异赤司的回答：“啊……不说就算了，不过你也不会会向别人说的人。”
挠了挠脑袋，黑皮少年笑得特别开心：“嘛，那就说说别的吧。你不觉得前辈那围巾的味道很好闻吗？”
“的确。”赤司垂下眼，看了看没再抖的手机。
“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茉莉。”
“啊？”被赤司的回答惊讶了一下，青峰又确认了一遍：“有点像，但是应该不是吧。”
“尾调里茉莉是主调，掺了……”赤司开口说了半句：“就是茉莉为主，但还有别的花果香味。”
“应该是吧，”青峰笑了一下：“甜甜的但不腻，蛮好闻的。”
“的确。”
赤司说完这句话之后难得赞同了一下青峰，然后回想起了瞳拽着他找她喜欢的香味的那段时间。为了找出符合她所有想象的味道，他们两个人在那段日子里大半段时间都俨然是嗅觉失灵的状态，而在终于瞳对着他晃了晃那瓶香水之后，赤司第一次有了送瘟神的轻松感。
从此之后，只要是这家伙想找什么，他必定会找借口逃走让她自己一个人挑。
如果是别人，大概会猜想这股香味的来源，但青峰在说完这个话题之后就立刻将话题跳到了和篮球有关的事情上。赤司有时候觉得单细胞粗线条的个性真的不错，因为很少会有烦恼一直困扰着这种性格的人。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又看了看手机。
没有动静。
两个小时之后，载着帝光篮球部一军的少年们的大巴停在了目的地旅馆的大门前。虹村打着哈欠一个一个赶鸭子一样把队友们赶下去排队，等到队伍站好之后教练的车正好驶来。穿着西服的中年人蹙着眉在门口训着话，让人将训练表先发了下去。
“卧槽。”灰崎拿到那张纸之后充满了绝望：“这还让人活吗？”
“反正都不是监督的训练没差啦。”黑皮很乐观地把手搭在灰崎肩膀上：“公主你真娇弱。”
“公主你大爷。”
虹村顶着死鱼眼斜睨了一眼一年级的方向，灰崎于是老老实实收了声音。不过没过多久，完全安分不下来的灰毛又戳了戳黑皮。
“你说部长像不像带了一圈绿间。”
黑皮茫然，领会到了灰毛的梗之后瞬间爆笑。
“噗哈哈哈哈一圈绿间啊哈哈哈哈！”
被无端提及的少年一脸怒色。
“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可是真的好像一圈你啊噗哈哈哈！”
最后的结果是教练呵斥完黑皮之后，大手一挥留下住宿分配自己先走了。部长虹村看完分配表，也没说什么将事先安排好的告诉了大家。
“一年级的，紫原和绿间住305，灰崎和青峰住306，有问题吗？”
绿间眼角抽了抽：“我有问题。”
“我没听到。”
虹村一眼就看穿了绿间在想什么：“赤司，你跟我住203，就这样。”
分配表是教练订的，在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情况下虹村会避免更改既定方案。而虽然也知道绿间和紫原不太合得来，但虹村一点都不想替绿间和那个比他还高的超龄大儿童合住。
而赤司作为室友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虹村觉得这次的合宿开了个很好的头，并且希望就借着这样的气势顺利到底。和赤司一起进了房间之后，红发少年安静地整理着自己的衣物，而虹村则将那个紫原吃光了的盒子放在一边，顺便看了一眼赤司。
而赤司则像是没看到他一样，自顾自地拿出了作业。
“如果不打扰的话，我想先做作业，前辈。”
虹村叹了口气，放弃了让赤司把东西赔给他的念头。
“我出去打个电话，你安心做吧。”
门被掩上之后，虹村去了二楼的天台。那里离房间不远，但因为面对着树林，借着风声林语旁人不会听清虹村说话的内容。过了两分钟，赤司放下笔，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一直是占线的忙音。
将手机放在一边，赤司继续做着作业，时不时分神看一下忙音有多长。等到电话终于打通，赤司听到了女孩子的声音。
“征？”
接电话之前，赤司看了一眼忙音总共有多长。
十九分整。
作者有话要说：昂……好累
以及合宿的话我想多写两章你们要看吗
风平浪静下的大队和小队之间的暗涌
☆、第038章
“前辈；跟我1V1吧。”
晚饭时分；帝光中学篮球部的一群人聚在一起，在教练宣布了到达当天晚上的训练科目之后集体陷入了低谷。灰崎和紫原趴在桌子上一个开始抱怨另外一个则在等开饭，绿间差点就对懒怠的两个人翻白眼；转而和赤司说起了寒假作业的事。青峰百无聊赖地听了一会儿，发觉实在没意思；便蹭到了二年级的桌子上。
被吓了一跳的主力大前锋眼皮一跳，随手拿筷子敲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蹿出来的青峰的脑袋：“我说你啊；想着篮球是好事，但我还是得问一下寒假作业你都不打算找个时间做吗？”
“啊……五月会借我作业啊。”
青峰揉了揉被敲的地方：“所以前辈，训练之后跟我1V1吧。”
少年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偏偏看起来还可怜巴巴的。虹村合计了一下今天的训练量，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事先说好；明天给我找别人去。”
黑皮点点头，欢快地蹦走了。
“我说虹村，你什么时候这么热爱学习了？”
等到黑皮走之后，副队长点着桌子：“我怎么记得你上次作业都是借我的抄的。”
“滚蛋。”黑发少年说：“就那一次你还想说一辈子啊。”
饭后一小时是自由活动时间，虹村在外面熟悉了一下环境之后就回到了屋子里。在报了平安之后也没什么事情可做，黑发少年打算写个作业。推门而入的时候，入眼的就是赤司正坐在桌子边上台灯下，专心致志地看着什么。而发觉到虹村回到屋子，赤司先站起来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回到了座位上。
虹村瞄了一眼赤司正在看的书，然后收回了目光。
《君主论》啊。
翻找作业的时候，虹村心里想着这个比他年轻一年的副队长应该是早就把作业写完了的类型。也听说了很多关于他家庭背景的传闻，所以在他的书桌上看到这个也就不足为奇。不过联想起早先瞳曾经说过的话，以及今天校车上的事情，虹村就有点微妙的不爽。
“赤司。”
赤司回过头，很沉静地看着他们篮球部的部长。
“那个，如果给你的东西你还是要给紫原的话，还不如给我。”翻了半天没找到作业，虹村坐在床上：“反正紫原吃什么都行，我用别的给他补上。”
赤司在最初没什么反应，虹村于是在想自己说话是不是太拐弯抹角了些。不过稍后红发的少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智商足以分析他的话。
“抱歉前辈，”他说：“晚饭前因为有点饿，所以……”
虹村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
“那就算了。”
所以到后来，瞳提前准备的爱心便当到最后虹村也没吃到，而本来想做的作业更是一张纸都没看见。少年以为的顺利开始变得有些不顺利，正打算去把青峰拎出来1V1的时候手机震了一下。
“前辈，阿姨让我给你的寒假作业我忘记给你了。——消息来自望月瞳”
虹村叹了口气。
真没辙啊。
“啊，你没带作业？”
听闻了这么悲惨的消息之后，同级的男生面对虹村，露出了悲愤的神色：“那我抄什么啊！”
“你就不能出息点。”
虹村托着下巴，一筷子戳了个白煮蛋：“正在被快递过来的途中，还有你干吗只盯着我的抄。”
“咱们合作那么多年了，抄别人的我不放心啊。再说抛弃了你我良心上也过不去。”
“滚。”
“真无情啊。”同级生说：“我听说昨天晚上一年级那边差点因为作业的事情打起来。”
“啊？昨天晚上我跟青峰1V1来着，回来的时候也没听赤司说起过。”
“因为那时候赤司已经把自己的作业贡献出来了啊。”
说到这里，黑发少年抬眼看了下隔壁桌吃得很斯文的男生。
“我以为赤司是那种好学生呢，没想到人家还挺有同学爱的。”同级生开始挤兑虹村：“你再看看你，一个部长连作业都不借给同志们抄。跟后辈好好学学啊。”
“我都说了是忘带啊。”
虹村翻了个白眼。
他出去打电话顶多半小时赤司就吃了一盒子东西速度都赶上紫原了，难不成他也学么。
哼。
虹村的这股愤愤之情其实也就是一瞬间，因为第二天教练拿来了监督的新春温暖训练科目。帝光中学篮球部一军上下20多人在这春天即将到来之际集体在鬼门关上打转，身心俱疲的少年们根本没心思在其余的事情上面花更多的心思。
“姿势不对，小心扭伤！”望着远处的灰崎，虹村忍不住喊了一句：“灰崎听到没有，再给我犯这种错打断你狗腿！”
灰崎嬉皮笑脸地应付了过去，转头就过了一个三年级。灌了口水之后虹村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看着被过的三年级前辈，眼睛眯起来。
“快了啊。”
副部长喘着气，一副快扛不住的样子：“啊？”
“这帮一年级接主力的事情，快了啊。”
“……说这个干吗，我一瞬间好伤心。”
“伤心毛线，新旧交替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长舒了一口气，虹村在继续训练前说：“后辈的实力强又不是什么承认了就很丢脸的事，就算我们丢脸但帝光却能一直在最上方。”
“不好意思我就是个凡人。”
“从凡人角度上也有好处啊，对我们。”虹村拍拍队友的肩膀：“比如终于可以考虑找个女朋友了。”
“从进学校就训练每天累成狗哪儿来的女朋友啊！”
青峰被二年级的那位副部长的怒吼所吸引，一边看着正副部长两个人扯皮一边休息，但手里的篮球一直没放下。
“前辈们好像要吵架了诶。”
黑皮少年脸上露出了看热闹的神色，捅了捅一旁咔嚓咔嚓嚼东西的紫色大老鼠：“诶好像又不吵了。”
“也只有你现在还会想着看热闹了。”绿间皱着眉投篮，又是一个三分：“训练还有一半没有完成呢。”
“这也没什么，也就只有绿间你会在意这个。”
灰崎这个时候跑回来，爪子搭在绿间的肩膀上，但惨遭对方的嫌弃：“毕竟监督和教练他们，已经打算让我们这群人接主力了。在这种情况下，被训得从来没时间找女朋友的前辈们妄想一下很合情合理啊。”
“主力？”
绿间愣了一下：“我们？”
“啊是啊，”灰崎抓了抓头发：“教练跟部长说的。”
不止绿间一个人在诧异，青峰也相当意外。黑皮少年手里的篮球一掉，但又立刻被他捞了回去。
“是不是早了点。”青峰说：“我现在还被虹村前辈完虐呢。”
“完虐你的虹村前辈说你迟早有一天会超过他的。”
大咧咧地补完水，灰崎摆摆手：“不过这些都是我偷听到的，至于什么时候正式宣布我就不知道了。赤司的话应该有消息，”灰毛看了看四周：“他人呢？”
“被三年级叫过去1V1了。”
绿间说完便继续练习，而紫原则继续吃着东西。紫发少年一脸的不耐，灰崎看到之后把爪子放在他眼前挥了挥。
“出什么事儿了？”
“赤仔的便当，”紫原哼了一声：“他不给我吃。”
“你不是吃了吗？我记得部长还让你给他吐出来呢？”
“那是前辈的便当。”
紫原叹了口气：“赤仔的，没吃到。”
还没来得及分清楚便当之间的区别，灰崎就被虹村拎走了。等到赤司回到长椅旁休息的时候，紫原还在原地懒得动。
“赤司，晚上这边比赛我们还少个PG你来吗？”
青峰的声音从球场中央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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