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魂"账 作者:赵熙之(晋江vip2013.10.12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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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魂"账 作者:赵熙之(晋江vip2013.10.12正文完结)-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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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什么掌柜旧情史!!卢菡跟掌柜只是点头交,没什么了不起的。
  大部分梗都是连在一起的,所以谜都会解开的!!不要着急不会烂尾!!尼们呼唤的肉肉也是有的!不要着急!!


☆、五二

  白敏中一阵紧张:“还有谁?”
  “觊觎卢菡的,还有当今齐王赵昱。”诸葛康说得似乎很起劲:“所以你知道为何最后赵昱被一脚踢到齐地这儿来了罢?兴许卢菡也是个很大的缘由呢。齐王当年可是与圣上一起打天下的兄弟;不说手足情深;就单论齐王出力多少,最后也不该是如今这结局。现下齐王被搞得军权皆无;不就是个傀儡封王等着养老嘛……”
  关于齐王,白敏中自然有所耳闻。当年叱咤南北心怀壮志的人,又怎会甘心偏居一隅过养老的日子?难道他在暗中谋划什么?可似乎也没有什么动静。
  而张谏之现在为齐王做事,明面上是官厂与海国的贸易事宜;可暗地里……就算与之朝夕相处的白敏中也并不能确定。他只身去人烟稀少的丰泽;又拖着伤回来,这一点就很可疑。再加上平白无故地伪造卢菡画作,实在想不透他在谋划些什么。
  张谏之来到齐地后迅速成为官厂与海国贸易往来的负责人;足以证明其与齐王的交情不浅,也许曾经关系极好。又或者,他们只是有共同的敌对方。白敏中虽不知张谏之以前是做什么的,但既然与皇帝身边的红人重臣叶代均有旧交,便不会是普通角色。何况当时在双桥镇,叶代均一口一个张先生,喊得十分敬重,足见张谏之不仅与齐王有旧交情,就连当真圣上也不例外。
  这之间的往来曾经也许是通力合作的关系,但天下初定,张谏之却换了名字偏居在小镇度日,照他的性子,应是被逼无奈才这样做。加上那时明安说他身负执念,求的是现时速报,可见心有不甘,难道……目的是复仇?应当不仅仅是为他自己一人罢,不然也不会到这样的程度。
  白敏中想着想着便走了神,诸葛康喊道:“白姑娘,时辰真的不早了啊,你还停在这儿发呆会赶不及点卯的。”
  两人这时已走到了岔路口,白敏中拉紧了身上斗篷,伸手拍拍诸葛康的肩:“你路上小心。”便兀自盖上帽子闷头往前走了。
  诸葛康似乎觉得白敏中今日怪怪的,难道是因为说了成亲的事情?可不像啊,与卢菡有关系?也不像。她想着想着觉得脑子打结,便拍拍脑门不再往下琢磨了。
  ——*——*——*——*——
  白敏中急急忙忙赶到官厅账房,已是有些迟了。老师傅正埋头在分账簿,见她来了,随即丢了一套账给她:“这儿是蔡府账房递呈的去年账目,你先核核看。”说罢又转向另一个账房,分另外一套账。
  白敏中小声道:“我原先在蔡府做账房,不需要……避嫌吗?”怎么能让做账的人审账呢?
  老师傅笑笑说:“无妨,你审完了我还会审一遍。你既然做过蔡府账房,看他们的账应更轻松。”
  她低头拿了一本簿子在手里翻了翻,不知不觉竟又想起去年年终时,在蔡府账房看到的那本有问题的日清簿。眼下桌上这一摞,是由那些有问题的日清簿做出来的账吗?这会儿要她拍着胸脯说这些账应都没有问题,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齐地虽声称财政独立,但所有涉及官方的财务情况,事实上是受中央计省控制的。齐地官厅的每一笔账,都要接受计省的严格审查,度支非常之清楚,容不得半分作假。
  也正是因为财政大权亦受控,故而齐王若想掀起什么大风浪,没有财力支撑,是很困难的。
  不过这其中也存在不需要计省审查的部分,便是蔡行青这类打着官商旗号的私商们。这些大家默许的“半官商”,账目只需要经过齐地自己的账房审查盈亏上报即可,而不需要通过计省复杂又精细的审核。
  蔡行青做的买卖很大,故而也一直都是齐地东海纳税大户。从账面上看,去年蔡府的经营算不得好,比一些同行差远了。做假账有可能是为避税,但像这样做得太明显,就算官厅账房的人不说什么,最后将结果报上去,齐王看了也会觉着不可能的。
  莫非齐王与蔡行青有交情?可似乎也没有听过他们有什么来往之类,更没有听过“蔡行青的后台其实是齐王啊”这样的传闻。
  白敏中不敢妄加揣测,便就此打住。中午吃饭时,主事随口说了一句:“你去年还在蔡府做事,去年的日清簿想必也看过,应当是与报上来的没有太大差别罢?最近人手不够,要忙的事还有许多,若没什么大问题,便赶紧结了罢。说实在的,蔡行青也是老实人,也不至于造假。”
  这话从主事嘴里说出来本身就很奇怪,落在白敏中耳中更是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真是的,明知道是假账,还让她一个接触过真账的人来审查,不是让人为难吗?不过他话既然这么说,难道只能这么了掉?
  白敏中后来也想过,主事与蔡府账房主事是同门师兄弟,故而有所密谋串通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她这日傍晚,刚出官厅不久,在一个拐角处便忽地听到身后有人喊道:“白姑娘。”
  多么熟悉的声音!
  白敏中倏地转过头,快步走了过去。蔡琼此时飘在半空中,不是以前那种嬉皮笑脸的模样,反倒是一本正经得陌生。
  白敏中盯住他道:“谢谢你上回在宋赌王那儿帮我传话,但是……能不能将我的册子还给我。”
  蔡琼却未直接回她,只道:“白姑娘,请你拿着那些假账去告诉我爹,让他不要搀和这个事情,我不想看他涉险。”
  白敏中此刻分外冷静:“什么意思?”
  “齐王眼下组建秘密军,正是需要大量用钱之事。但上头计省审核太严苛,这笔支出不可能写在官厅账面上,也就意味着,养这批秘密军,不方便挪用官厅的库银。所以……”
  “所以蔡老爷在帮着齐王养秘密军?”白敏中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又立刻反问:“凭什么?”私自养秘密军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就算有齐王撑腰,蔡行青也犯不着涉这么大的险。
  “我爹以为……我是被害死的,就像,张先生当时被害一样。”
  “所以你爹要为此……”白敏中脑子里一团糟,好不容易蹦出两个词来:“报复、谋反?”
  她望向蔡琼:“你担心会失败?”
  “失败是一方面。”蔡琼神色凝重,“若到时候齐王翻脸不认人,所有的罪过都可能推到我爹身上,那时候就当真是怎么也洗不干净了。”
  白敏中望着他。
  蔡琼轻声叹道:“死人的恩怨纠葛,没必要让活着的人付出这样的代价……不是吗?一切其实都结束了。”
  白敏中低了头,复抬起,问道:“你认识的通灵之人并不只我一个,既然有这个想法,你为何不在事情发生之前,托人转告你爹呢?”
  “原先我以为单凭自己的力量可以阻止,可后来发现其实做不到。就像活人难以干涉死人的事,死人也一样难以干涉活人的事。至于为什么不找旁人转告,白姑娘——”他稍稍顿了一下,“我不相信他们,我父亲也不会相信他们。”
  “你是觉得我口风紧所以对我说没事吗?指不定我因为册子的事心怀怨恨,转头就将这些事情告诉旁人……”白敏中紧接着道:“我只想要回我的册子。不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我担心的是……册子在阴魂道放久了,也许就算是你最后也未必能再找到,请尽快……还给我罢。”
  “你说服我父亲,我便将册子还给你。”已经是□裸的交易语气。
  “那太难了。”白敏中忍不住轻叹出声,“人的执念,是很难被说服的。何况……我虽知道那些是假账,可这些压根不能算作说服人的筹码。我不认为这是交换的条件,册子与说服你父亲,是两码事。”
  白敏中转过了身,想着也许能另寻办法找到那册子。可就在这当口,蔡琼却在她身后道:“你不能不管。”
  白敏中倏地止住了步子。
  “我先前千方百计地想要破坏他们的计划,让他们养在丰泽的秘密军遭遇各种麻烦,这样也许会因为畏惧未知的力量而有所收敛或退却。可是——”
  “等等。”白敏中听到这个熟悉的地名霍然转过了身:“你说丰泽?他们的秘密军养在丰泽吗?”
  “对。”蔡琼的语气不慌不忙:“你对这个地名这般惊讶,想来也猜到了一二。之前我们一直很顺利,直到我在丰泽遇到了张先生。张先生通灵,自然可以看明白丰泽的秘密军为何总是出现各种不得解的问题。与张先生一道去的明安,出手阻止了我们,还引来了地府的人,收了我们不少弟兄。”
  白敏中听他一一说完,心中已起了波澜。地府的人不是平白无故来的,而是被明安引来的,张谏之被追也是不凑巧刚好撞上了。可他肩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白敏中紧抿了抿唇,盯住蔡琼道:“先生肩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蔡琼略略偏了一下头,倒也承认得很大方:“一个兄弟失手,就……”
  他话音还未落,白敏中上前就是一拳,可纵使她挥出了再大的力气,真正打到的,却只是空气而已。
  她俯身撑膝盖,心中憋闷又无气力。
  作者有话要说:小黄:愚蠢,公子的杀手锏怎么可能是秘密军这么弱的东西。肤浅的前影帝@蔡琼V 你还是好好养养智商吧真为你捉急。还有白姑娘啊你什么时候和我家公子私定的终身?我恨你……还我的公子,还我清白的公子啊!!




☆、五三

  “白姑娘;我不是有意要伤害先生。”蔡琼连忙道,“只是;张先生如今也牵扯其中;万一最后出了什么事;恐怕张先生也很难独善其身。若能提前阻止……不论是对我爹还是张先生;都有好处。你若能帮这个忙,我亦会将册子还……”
  他这话还未说完,白敏中忽见他身后有一队人跑过来。蔡琼猛回头;倏地便不见了,那队人随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白敏中这才反应过来;方才那一队并不是人;而是地府的家伙。
  这么说来,蔡琼是被地府的家伙们盯上了?他眼下已到了疲于应付的程度?
  巷子里此时空空荡荡;白敏中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转身往回走。
  这天气当真不好,早上出门时便阴沉沉,这会儿天色黑下去,风大了起来。白敏中忙裹紧身上的斗篷,盖上帽子往回跑。但即便如此,才走到半路,酝酿了一天的雨,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白敏中一路跑回府时身上已是湿透,穿过庭院跑至廊下,冷得发抖。张谏之听见开门声,披上外袍从里屋走了出来。白敏中方才在路上时还担心他与蔡琼一样,可能已被地府的人盯上,这会儿见他尚是好好的,不由松了一口气。
  张谏之的棉袍只松松披在身上,察觉到夹杂着潮湿雨气的夜风,便不自觉地低头裹紧。他脸色看起来仍旧不怎么好,声音微哑:“管事去接你了,没碰上么……”
  “没……”
  “赶紧去洗澡换衣裳罢,不然该着凉了。”张谏之说着已转过了身。
  白敏中只怔忪了一下,迈开步子立时走了过去,伸手从后头拉住了他的袖子。
  张谏之一愣,低头看袖子,目光渐渐移上去:“怎么了?”
  白敏中惊醒般倏地松了手,低着头道:“没、没什么。”
  “那便先去……”
  白敏中却斗胆打断了他:“肩上的伤,好些了么?”
  张谏之无甚血色的唇角浮了淡笑,说的却是:“昨晚竟瞧见了么?”
  白敏中顿时一阵不好意思,转过身闷闷道:“我去洗澡……”
  张谏之伸手推开了屋门,留了一句:“记得过来吃饭。”
  白敏中头也不回地拔腿跑了。
  屋外雨声渐渐小了,却并没有停。洗完澡天已是彻底黑了,白敏中裹了厚棉衣出门,走廊里有雨丝刮进来,廊檐下的灯笼微微晃动,光线暗昧。
  这柔暖光线中的雨雾,看着很似梦境。她脚步轻缓地走到餐室门口时,门却是虚掩着的。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点点,只见张谏之低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闭着眼像在假寐。餐桌上一盏灯微微亮着,食物还在冒热气,应是端上来不久。
  说实在的,白敏中极少见到这样子的张谏之——随意地裹了毯子,头发微散,与平日里的精神劲儿大相径庭,似乎是放下了所有的戒备。
  灯光微弱柔和,打在他身上,看起来暖融融的似乎很舒服,可他分明连眉头也锁着,又似十分痛苦。
  屋外的寒冷让白敏中不由缩肩,她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迅速拉开门猫进去,又立时将门关好。餐室里暖和非常,白敏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低头走过去坐下,却见张谏之仍那么坐着,一动也不动。她屏住气,将手伸过去,到他眼前轻晃了晃,低声唤道:“张……”
  话说了还不到一半,白敏中陡然注意到他额头的一层薄汗,甚至散着的头发,也有一些潮湿。她霍然站起来,身子前倾,搭住他的肩轻摇了摇:“醒醒。”
  她一着急,手上便使了些力。这当口,眼前忽地闪过什么,下一瞬,张谏之便缓缓睁开了眼。他曲背垂首,显然没什么力气,微微启了唇,却没有出声。
  “怎么了……”白敏中问得很小心。
  张谏之抬手搭住桌面,骨节泛白,声音不能再低哑:“不舒服。”
  这实在是太明显不过的示弱,可张谏之又怎会轻易示弱?他素来是极具忍耐力、就算疼到生不如死,也绝不会哼一声的人。
  白敏中觉着有些不对劲,但她这会儿也顾不得想那么许多。倒了杯热水双手递过去:“喝点热水会好些吗?”
  张谏之未抬头,微微启唇,望着眼前冒着热气的杯子,本要伸手接过,然那只搭在桌上的手最后却垂了下去:“你先吃罢。”
  白敏中胃里虽早就空了,可这会儿望着满桌饭菜,却下不了口。况她身子一直前倾着,时间久了有些吃不消。她索性捧着杯子绕到桌子另一边,在张谏之旁边坐了下来,将杯子递过去,小声道:“……喂你好不好?”
  张谏之身上的厚毯子似乎要滑下来,白敏中赶紧腾出一只手来替他拉上去压好,这才将杯子递至他唇边,好声劝道:“喝一口罢。”
  张谏之倒也不推拒,低头轻轻抿了一口。白敏中便又微倾杯口,让他稍微多喝一些。喂了一会儿,白敏中斗胆抬手试了试他额头温度,却发现凉凉湿湿的,便又赶紧将手缩了回来。她心道不发烧就好,便搁下杯子打算起身去对面吃饭……然这当口却被张谏之拖住。
  张谏之轻扣她手腕,微抬了头:“就坐这儿吃罢。”
  白敏中又只好坐了下来,兀自盛了饭,埋头迅速吃起来。
  屋外雨声越发小,餐室里安静得令人发慌。白敏中吃完饭,望望身边的张谏之:“回去歇着罢……”
  张谏之却安安静静坐着,也不吱声。白敏中扶他起来,但刚开了门,一阵潮湿的寒风便涌了进来。她小心翼翼扶他出了门,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陡然间身体却感受到重压,张谏之俯身将下巴搁在她肩上,用身上的厚毯子一起裹住了她。
  白敏中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肩,努力承住这负荷,甚至侧脸便贴着他的头发,鼻息间全是陌生单薄又好闻的气味。
  想起他方才在餐室里的样子,又回想起摇醒他那一瞬间,白敏中心里的隐忧更甚。她似乎是在书里看到过,说人在疼到受不了的时候,魂魄是有可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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