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象一看机不可失,忽然一刀向蓝貘背腰上猛插挥去,刀长七尺,他的手特长,个儿本就够高大,两手用劲,伸开刀有七尺,刀风虎虎。
蓝貘够高明,感觉背腰劲风压体,叉尾后伸,蓦地旋身急挡,“当”一声暴响,刀砍中他的腰,同时也砍中叉柄,人向右一倾,几乎跌倒,身虽未伤,但胁衣破了,巨大的压力,以雷霆之力将他砍倒在地,他大吼一声,舍了火眼狻猊向青象展开狂攻。
火眼狻猊飘身撤出,一看对方三人已被缠住,唯一可怕的神箭红熊,已被大漠金雕迫得拨刀而斗弓箭无用,局势已定,用不着他插手了。
他向草原黑龙走去,惊道:“天威!你怎么这般狼狈?天!你在盐泽绝亡中出来的?”
她摇头苦笑,说:“一言难尽,里面是道魔鬼之窟……”
“你也在里面藏宝?”火眼狻猊抢着问.
“不!我的东西在红盐池,是永春误闯入内,我找他……”
火眼狻猊轻视地看了永春一眼,说:“哼!这家伙大概又跑了,是么?你不宰了他,总有一天你会毁在他手上,哼!也许有一天我会替你收拾他。”
“我的事你最好少管。”她不悦地说。
“是的,我从来未管你的事,别忘了,我们两是公认的一对,我也算为你好。”
“废话!你倒大言不惭,他们是怎么回事,自相残杀……”
火眼狻猊不作声,转眼向激斗中的三对看去,在转身的刹那间。左手一抬,一枚两寸长的三棱镖,飞旋着向永春射去,相距不到两丈,镖一闪即至,永春已委顿得手足一软,即使发现也无法问躲。
幸而草原黑龙是个有心人,她已从火眼狻猊阴森森的眼神中看出危机。猛地一剑振出,“叮”一声镖被崩开丈外,好险,她变色地叫:“史域,你无耻已极。”
火眼狻猊蓦地转身,凶狠地道:“你真不知好歹,史某是一番好意,你………”
“你这番好意只配喂狗。”她将身躯护住永春,破口尖叫。
火眼狻猊无名火起,他叫:“好!算我不知趣,自从你有了这小子,我被你冷落得够了,我问你,我们即将返回中原,你是跟我们走呢?抑或带着这活宝仍留在大漠?”
“什么。你们要返回中原?”
“是的,满都鲁回来之后,他做他的可汗,我们如果留在这儿,利害冲突,也许咱们会死在他手上。”
“胡说!你……”
“绝不胡说。你究竟知道多少事?眼前满都鲁要自任可汗,你还愚昧地替他出死力,将毛里孩的后路断了,河套内老可汗孛罗忽将被逐,毛里孩也不敢出来。也回不来,河套变成了满都鲁的天下,那家伙凶狠狡猾鹰视狼顾,更加上扎加思兰那反复无常的老狗,两人合谋,不设法弄掉我们才怪,明抢容易躲,暗箭实难防,我不愿在这儿任人宰割,回山西太行山找我大哥去,今天,咱们敞开来说,你值得我喜欢,我问你,你究要永春这小子还是要我,有我便无有他。”
“我不要你,也不要他,我要送他人关”她断然的说。
火眼狻猊徐徐举剑,沉声道:“我的大计已告诉了你,由你不得。”
“你想怎样?”她寒着脸问。
#奇#“除了你跟我走外,无可商量”火眼狻猊声音也够冷。
#书#“你在作梦!”她怒叫。
#网#“梦也罢,醒自罢,宰了这小子,跟我走,回中原共创基业,我会好好待你。”他举步迫进。
草原黑龙向身后的永春挥手,急叫:“永春,退!”
火眼狻猊一声长笑,扑上一剑点出。
草原黑龙一声娇叱,左闪出剑,立逐颜色,剑发风雷,三丈内剑气裂肤。
剑气罡风一发,后面的永春站立不牢,一声惊叫,被劲风震倒在地,爬起向后急急而走。
这时,东西谷沟传出如雷蹄声,红影乍现,两匹健马狂奔而来,那是红衣喇嘛哈伦活佛和旋风虎两人。
两人没想到这里有人,但他们的眼力奇佳,已看出是沙漠十猛兽,还以为他们在练武印证呢。旋风虎向这里奔来,大叫道:“诸位,准备,强敌到了,勒伯克准备你的神箭。”
没有人理他,哈伦活佛用千里传音之术大吼:“有一个人要找你十猛兽算账,为何不准备应敌?”
叫声中,人马已近。
后面里许。蹄音又起。
中原与海蕙狂追不舍,草原中追人,不会追丢,入了山谷,更不易脱身.两人不知这儿凶险,飞骑急赶。
追了二十余里,过了五六处沼泽。由于前面两匹马蹄声急骤,沼泽中深池水波微颤,地面震动。
两个人刚过了一个灰大型的巨潭,忽听身后潭水声如雷鸣,水花水柱齐冲,声势骇人,姑娘回头一看只惊她浑身发软,尖声叫道:“天啊!这是什么?”
中原闻声回头,也吃了一惊,那是一个上万斤的庞然巨物,水缸大的巨头象一条鳄鱼大嘴,浑身铁灰色的巨大鳞甲闪闪生光,正喷出两根水柱,从池中站起。
中原曾经见过三头赤委蛇,倒不太害怕.他说:“后路已断,唯一的办法是追旋风虎才有生路。快!”
“为什么?”姑娘讶然问。
“他们定然知道这一带的道路,所以引我们让怪兽截拦,我们如能追近,倒不会有危险,注意你的承影剑,斗怪兽,全靠他了。”
两人拚命加鞭,狂追不舍,旋风虎和哈伦活佛的叫声传到,中原还认为他们故意吓人,真那么巧吗?前面就有十猛兽?但十猛兽的喝叱声确已隐隐传来,不好!追到他们的巢穴中里了。
石崖下洞穴下,此时走出了十八名好汉,每一人身背一个大背袋,显然全盛了他们三十年来所收藏的珍宝,鱼贯而出。
中原和姑娘终于出现了,乖乖!共有二十九个人,大事不妙,他们还在练武哩。
中原取下弓箭,向姑娘叫:“蕙,你守住路口,我用箭射倒他们,他们有一个神箭红熊箭弓了得,千万不可接近,下马,在崖旁等候。”
姑娘下马,持剑闪在崖旁,中原飞骑直入,搭上了三枚箭。火眼狻猊不在乎,他向十八名大汉叫:“快!你们先走一步。”
十八名大汉拨刀在手,向中原驰来处急走,显然,那是唯一的生路。
中原以为大汉们是在截住他,蓦地大吼“十猛兽,接箭!”
弓弦狂鸣,箭啸刺耳,十八名大汉齐声狂叫,第一照面便倒了三人,人群四散。
中原再发五箭,方在众人百步外圈转马头,从左冲出,又连发五箭,再兜转坐骑回奔,来回冲了两次,十八名大汉只剩下两个了。
火眼狻猊这才发觉不对,带走宝物的人全被搁下啦,他怎能不急?忽然大吼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大家住手,强敌来了。”
殷雷也似的弦声,加上令人心血凝结的箭啸,终于将众人镇住了,同时应声跃出圈外,各自横兵刀戒备,并慢慢外撤,退出十丈外方行转头。
这刹那间,灰狼仇升狂叫一声,向右一冲,“砰”一声倒地,翻了两圈便气绝倒地,他的左胁下一枝狼牙箭横贯胁腑,怎能不死?
同一瞬间,蓝貘一声大喝.托天叉“铮”一声暴响,将一枝狼牙崩飞,从他耳旁擦过,带走了一方耳轮。
少后一刹那,三枝狼牙飞往白妖狐。
这鬼女人眼尖。已看出是中原,便知大事不妙,中原怎能放过她?她心中有数,蓝貘一叫,她便向地下一扑,三枚狼牙呼啸而过,连株似掠向神箭红熊身侧。
神箭红熊是行家,他一听到箭啸,便知来了敌手,便用弓一拨最近的一枝,要试试箭上力道,他目力超人,不然也不配称神箭,铁弓一拨,拨个正着,“锋”一声暴响。箭被崩走了,似呼溜出了火花,他只觉手臂一震,上身幌了幌。
“咦!这家伙好大的臂力。”他惊叫出声。
蓝貘以手掩耳,大叫道:“勒伯克,射他下马。”
神箭红熊心中一凛,不暇思索,拔箭立即回敬,“翁”一声弦呜,一箭脱弦,带着令人心血浮动的厉啸,向中原射去,其余的人,纷纷闪向巨石后端。
前面余里,海蕙满剑挡路,手中白虹闪闪,宝光耀目。
草原黑龙拖起永春,往后发足狂奔,由通往西南的山谷走了,走的是死亡之途。
奔出五里地,她想攀上崖壁,上崖往东走,可他已来不及,身后岩石之下,忽然出现了五头浑身灰白长毛,高有丈余,象人熊一般的怪物,两腿直立,咆哮着往前猛追,没有他们爬上二十丈峭壁的余暇了。
两人惊得顶门上吓走了三魂,她如果独自一人,或者可以上崖逃命,但今永春已支持不住,她怎能弃他而去,心中一急,便起抓他抛上背脊,背起狂奔。
怪物身躯巨大,但并不笨重,行走如风,在后面狂追,保持着十余丈距程,且逾来逾近。
“丢下我,天威,你逃生去吧。”永春挣扎着叫。
她一面飞奔,一面狂叫道:“永春,求求你别说这种话,要死,死在一处,我绝不独自偷生。”
行将精疲力尽,追得最快的怪物,已经到身后两丈之内,似乎可以嗅到怪物腥臭的呼吸了。
前面是怪石如林的崖壁壁左岸右边是红色的盐沼,她必须跃上丈余高的一块巨石,方可通过,她一咬牙,拚全力往上一纵,如在平时,她可一纵四丈毫无问题,这时可不行了就是一丈也力不从心了。
人在生死关头,会产生神力,她一纵之下,果然上了岩项.“天呀!”她惨叫一声,足一软,往左一栽,滚下巨石的左边只觉眼前一黑,跌入了一个大洞窟之中。
岩石后面,出现了三头猛虎一般狞恶的怪兽高有八尺,手爪的皮毛也是灰白色,连着后退,正匐匍在石后,忽在腾身石上站起,一声怪叫,往石上扑来。
真巧,她在千钧一发中倒下了,最先一头人熊也在这刹那间上了巨石与巨虎在石上相遇,两方不加索思,连声咆哮缠在一体,“砰”一声摔倒在石后另两头巨虎齐声尖鸣向地下的人熊进攻,杀时血肉横飞,毛扬皮裂。
另四头人熊也上了巨石,连声咆哮,立即加入血战。
草原黑龙跌下黑洞,仍抱紧永春,爬起便向深处急走。顾不了后果!洞中传来震耳狂吼,迫她只有往里走,还好,这儿是一条干燥的地下通道没有异物出现.她放心奔跑,足足走了五六里,前面已出现一个天窗般小孔,逐步上升,她向天窗奔去,天窗越来愈大,谢天谢地,那是上面的出口。
洞口向上斜伸,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她放下已昏了的永春,推到洞口。自己爬出洞外。有救了呀!这儿是一处沙漠高原,远处西南面十里地是盐泽,怪兽激斗之声还隐隐可闻。
她拖上永春,用水囊灌了他两口水,取出一棵丹丸纳入他口中,水囊中大概只有两杯水,她不得不忍痛灌他两口,一捏他的人中,轻唤道:“永春,醒醒永春……”许久,他方悠悠醒来,第一句话便问:“天威,你无恙么?”
她只觉一阵激动,突然抱住他大哭起来,哽咽着说:“永春,你这一句话,可以要我为你死一百次。”
两人紧紧地抱住了,在患难中,两人的心第一次靠近,第一次交换心灵的语言。
已经是申牌末了,夜将来了,寒冷也将来临了,在这儿,白昼阳光似火,夜间奇寒澈骨,在他们来说夜间比较适合,因为水没有了,可是夜间处处凶险,无法觅路行走,呆在这儿也不是了居。
但他们不得不在这儿呆上一夜,如果碰上怪物,大祸立至,唯一的办法是在洞中躲上一夜。
这一夜,是他们最漫长的一夜,洞下方远处传来的奇异兽吼,令人闻之心血为之凝结,上面,猛兽怒吼格斗的声浪,似乎天动地摇,震耳欲聋,似乎就在他们头顶上在撕咬扑打一般。
这一夜?他们紧紧相拥,无法入睡,精神快崩散了。
奇奇怪怪的声浪,在近黎明时方逐渐沉寂,白天来了,似乎危险将过去了。
两人爬出洞外,晴空如洗,赤霞在东方映出万道红芒,又是一个好晴天,两人踏着晨间的寒风向东方太阳升起处走去。
没有水,没有食物,只有他们疲备的身体,和饥渴交迫的口腹,草原黑龙还可支持,永春的生命之火可能快要熄灭了。
沙漠的寸草不生,只有巨大的猛兽格斗的痕迹,不可时见皮毛血迹,和一堆堆不知名的巨兽骨,间或可以发现驼马和人的破碎骸骨碎片。
除了沙砾,碎骨,没有别的了,再就是他们两个人,沙漠一望无涯,间有岩石和一堆堆的丘陵罔阜挡在面前,没有一根野草。
太阳升起了,大难也来了,不仅是饥饿难当,嘴唇开始干裂,永春已奄奄一息,被草原黑龙拖着举步,他的刀也丢了,腰带也解掉了。
热!热!身上已没有多少汗可出,走了不久。他突然屈膝跪地,喘息着去剥衣衫。
“不!千方不能弃衣,脱掉衣衫身上的水份会消失的更快你将变成干鱼不行!”她狂叫,捉住他的手。
他喘息着呻吟,嘎声说:“天威,你走吧,会………我受不了,渴……渴……不然,戮我一剑,你走吧!活一个是一个,我……”
“不!你必须支持,前面十余里就有水,天不会绝我们。”
天知道,前面怎会有水?她根本对这一带陌生,她抱住他,度了两口口水替他润喉,可怜,口水太少,济得甚事?她自己也到了山穷水尽之境了。
太阳正烈,沙石开始发烫他们必须找一处洞窟躲避午间和午后的烈日,可是,到何处去找洞窟?
天空中,十余头大雕逐渐下降,逐渐向下盘旋,在两人上空百十丈飞舞,已可看清他们的钢羽细毫了。
两人相扶着向前挣扎,支持不多久了。
突然,顶上罡风呼呼,劲风压体。
草原黑龙将永春推倒,一声叱喝,冷电一闪,回身一剑上挥。
“嘎”一声厉鸣,一头大雕在顶上丈余掠过,向前面阴漠地收翅降落,站在那儿高有五尺。转头用狞恶的嘴面,沙在森的向两人注视状极凶猛可怖.
草原黑龙在革囊中掏出一枚八寸长的三角镖,乌光闪闪,份量不轻,镖尾是一绺黑油油的人发,十分锋利,她将镖挟在在掌心,挽起永春向前走。
大雕挡路,如果她示弱,必将受到攻击,她必须向大雕挑战方是活路。
近了,已经接近丈余了,大雕反而有点害怕,开始向左方让粗大的铁爪在沙石上移动,克克有声。
“哼!”她大吼,伸出长剑。
大雕向后仰,巨翅倏张,这刹那间,她手中的黑色三角镖脱手飞出,一闪便逝。
大雕目力奇佳,但来不及门躲,右翼猛扫.想将镖击落,岂知三角镖不受劲风扫击,反而打入翼翅,大雕厉叫一声,冲天而起。
“可惜!这畜生好厉害,仍能飞,我们失去一顿美食。”草原黑龙顿足婉惜大叹不已。
大雕冲上两里余,突然连声哀号,一阵翻滚,被风吹向正南,坠落五六里头外去了,显然三角镖定然放有奇毒,头顶上空有十余头大雕不敢再向下讨野火,但盘旋不去,在等下面的人倒毙。
又走了不远,永春委实支持不住了,爬伏在地,昏昏沉沉地竭力轻叫:“天威,你走吧。为什么还不走?我……我带累了你,死在一起饱了大雕的肚腹?我含恨九泉。”
她感到悲从中来,心中大痛,挽住他狂叫道:“我不管,死吧,能和你死在一起,我也含笑九泉的。”
“不!你不能!你……”他竭力叫。
她脸上泛起稀有的光彩,现出凄惨的微笑,将他抱入怀中她自己也坐下了,慢慢将剑横过幽幽地说:“永春,在死前片刻,我请你说一句话。”
他已经虚软地只有喘息的份儿,朦胧中,寒芒闪闪,剑的光之令他浑身一震,喘息着道:“天威,你……你要我说……说什么?”
她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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