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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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荒原-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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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的飞虹匕,比他的死鬼师父飞虹剑客王万年还要高明一筹,但见虹影一闪,便奇准的射向委蛇右中两首,没入两首的右眼之中,三首赤委蛇突然连声历呜三个巨头向下一搭,火焰尽减,“砰”一声巨响,翻倒在地。

这一瞬间,三人都脱出危机,向外飞退。

三首赤委蛇翻了一个身又站起了,突然发起威来,三头急扔,四爪乱爬,两条巨尾以万斤神力左右挥击,旋走如飞,历呜震天,像一阵凶猛的旋风,在这一带十余丈方圆的山脊悬崖上狂舞,雪花坚冰碎裂,八方激射。

一卷之下,地上的中原立被狂劲的气流冲飞从右一旋,落下崖壁,随雪花向下急坠,砰一声扔倒在浮雪上,向山百丈深谷内急滑而下。

还好,这儿是悬崖的右方,可由浮雪上下滑,并不太峻陡,如果稍向左偏三两尺,定然由悬崖往下掉,大石头也会粉碎不用说人了,可以说是他命不该绝,天意如此。

山上,夜游鹰三人只哧了个胆裂魂飞,冰雪击在身上,直震内腑,打得他们真气欲散,浑身脱力向后飞撞五丈外,从北面斜坡三首赤委蛇上山之处,滚下山坐密林地带去了,这近两重的雪坡不太陡滑下去也够受的。

他们已浑身脱力,兵刃全丢了,骨碌碌向下滑晕头转向,幸而接近古林上端,有一处小丘,人向上一滑速度锐减冲上丘顶,重力与速度全行停止。

人仍缓缓滑上丘顶,顶上浮雪塌下,他们重新下降,“呼呼呼!”先后分撞在古树根上,昏过去啦!三人所卧之处,相距各有二三十丈之远。

他们是最后看到三首赤委蛇的人,此后,永远没有人看到委蛇的踪迹,偌大洪荒野兽,就在这一带荒山雪原中消失了。夜游鹰的飞虹匕中,染有极歹毒的天山冰玄涎,其性奇寒,正是三首赤委蛇的克星,毒入眼中一立即火气尽减,也凶性大发,狂舞不久,突然滑下悬崖,“轰隆”一声,从百丈高空飞坠而下。

下面,是怪石如林,奇峰壁立的一处山谷,寒林蔽天,处处绝壑,虎豹成群出没的洪荒绝域。

最先滑下谷底是祝中原,他够幸运,从谷右滑下急逾星跳丸走,但见浮雪飞舞中到达一座略为平垣的小峰头,向上急升,滑上二三十丈,在峰顶五六丈处,方缓缓停止然后略一停顿、方又退滑而下,终于停在雪地中,久久不能动弹。此时他已经哧昏了,浑身三百零八根骨头,似乎已经分散开来,各不相连,真够他受的。

接着,数万斤的三首赤委蛇,摔下百丈深谷,响声如同山崩地裂,石破天惊,再向谷中以雷霆万钧之威疾冲而下,所经处,山崖树飞,千斤巨石飞腾而起,大地为之震憾,天宇为之变色。

阻在前面的一座半里宽千栽古林,被冲出一条七八丈宽的大道,沿途的怪石巨丘,一下而平,委蛇的金甲不谨坚逾金钢,它那凶猛的冲势没有任何物体可以挡住,以无量的声势,向对面的谷东南奇峰下撞去。

十里内山崖间的积雪坚冰被震得纷纷下坠,声势如山洪下泻,令人心惊胆裂,魂飞魄散。

中原被震天巨响一震,三魂归穴,七魄回躯,在狂震中醒转过来。

眼前景象。惊得他身上每一颗细胞都冻结了,所躺处小山丘的积雪,这时开始纷纷崖塌。

求生是人的天生本能,在突临凶险的环境中,为了保全性命,人会突然生出奇迹,产生超乎常理外的神力.

后面的斜坡上,两块被下震的万斤巨石,正以足可摧毁一切的无穷力道挟无数冰雪飞溅而下,每一块小土石,都足以击毙一头巨象而有余。

距中原躺卧之处,不二十余丈之远,眼看临头压到,要被压成肉泥啦!

他在千钧一发中突生无穷勇气,不知那来的神力,突然向左一窜,滑出三丈外,向前一扑,“轰”一声巨震,两块巨石将小峰顶砸塌,带起一阵狂风,尾随三首赤委蛇的冲向,如飞而去。

中原被风刮出五丈外,向下滚.身下的浮雪,也像是塌了的沙山,托着他向下流去

这一飞掼之下,他的长剑连鞘飞走了,头巾带了一缕头发飘走了,靴子也丢了一个,飞至远处被古树挡住,分散在五丈方园之内。

一连三天,天空云层渐薄,没有降雪,山谷中保持着劫后的原状。

这天,从右侧山林间掠来两条身影,以不除不急的身法,踏着冰雪到了谷中,她们是秋菡海惠姐妹俩,终于找到这儿了,三天来,她们踏遍了西北两面的山岭与荒原,找不到中原的踪迹,这时便转向南搜。”

这三天,在她两来说,比三百年甚至三千年还漫长,那是无数恶梦的开端,她们清瘦了,秋菡的俊面上已泛起了苍色.在中原来曾损失功力之前,他们并不太过为他耽心,他会自保,会设法避免风险,这时可不同了,他不但比常人更不如,甚至还不如一个四尺小童,端的是手无缚鸡之力,弱不禁风,在冰雪荒原中怎能生存?

在小屋中的半月勾留,两位姑娘不避嫌疑不畏污秽伺候他,虽亲如夫妇,亦不过如此而已。

两位姑娘在口头上,自然是藉口龙箫而顾委身,事实上她们在先后与中原见面之时,心中已油然生了出爱念,当然啦!中原自有令他们倾心寄爱的条件,足以使他们甘愿万里奔波而无怨尤,龙箫只是其中的媒介而已。

在她们的心目中,中原已成为她们的寄托,终身的所寄,所差的只是名份而已,像她们这般痴情。

中原失踪了,她们心中的尤伤和焦急,实非笔墨所能形容,难怪短短的三天,他们消瘦得像换了一个人。

她们仍没有放弃希望.仍在满山疯狂的寻找,她们发誓必须找到他,生见人,死见尸,任何后果不予计及,任何打击她们承受得起,任何阻扰也不能憾动她们。

将接近山谷了,经路正是中原滑下之处。山谷的左侧古林中,秋菡的母亲荀嫣文,海惠的姥姥天下第一狠人顾大娘正率着俏婢女美瑜和另四名待女正踏着冰雪向这儿追赶。

林密,雪挂在树枝上重甸甸的.无法看清三二十丈外的景物,所以双方都没有发现对面有人。

“咦!怪事!这儿好像山崩哩。”秋菡站在被巨石砸垮的小峰顶上,讶然在发话。

海惠注视着被委蛇和巨石冲成地巨大雪沟长吁一口气摇头说:“天!定然有奇大的巨石由这儿滚下,要是人畜正在下面……哎呀!那是什么?”她遥指着远处的一件头巾惊叫。

秋菡也看见了,像道电光一闪,向头巾掠去。

“天!是他的!”手上的头巾剧烈的颤抖。

海惠奔到,“完了!”她尖叫,只感到双膝一软,支持不住坐倒在地,眼前一阵黑,似要晕倒。

秋菡急忙将她扶起,大叫道:“表妹,定下神。”

“完了!天啊!”海惠虚弱地叫唤。

“定下心神,这儿没有血迹,我们不可绝望,快!先找找四周。”

两人向侧面急掠,又发现了中原的长剑和靴子,海惠泪下如雨,仰天尖叫说:“中原弟,中原弟你……”

空山寂寂,只有山谷间传来一阵阵她的回音:“中原弟中原……”

蓦地,对面林中传来一声长啸,且有另一个娇柔而中气十足的声音高叫说:“秋丫头,是你们来么?”

两人忽然发现了亲人,身体再也支持不住,精神整个崩溃了,一声哀叫,同时软跌在地。

祝中原顺三首赤委蛇所开出的道路,随巨石向下急滚。还算好,他的手脚张开,地下浮冰碎雪不多,下滑的速度越来越慢。

不久,“轰隆隆”连声大震,三首赤委蛇撞到峰下乱石堆中,突地向下一沉,不见了。两块万斤巨石,也在不久后发出轰鸣,在碎石飞雪如雨中,也坠下深坑十余丈远不见,地在晃,天在摇。

中原缓缓滑到巨石不见了,响声如雷狂震,不涓河下面定然是深坑;要是跌下去,这还了得,不粉身碎骨才怪事。

他用尽吃奶力气,拚命伸开手足,以增加背臂的磨擦力免得滑势增加。真巧,脚下恰好抵住一个突出的石尖,他拚命一蹬,身子便转了一个圈。

蓦地,他感到气血上涌,心向下沉,在浮雪沙沙声中,从另一侧急滑而下,接着眼前一黑,仿佛滑入一个身不可测的地穴中了.

不错,是地穴,一个被震裂地缝隙,石斜滑至十余丈深的地底黑穴中,他人入穴中,石隙也接着合上了。

他昏倒了,不知昏了多久,等他被冻醒之时,肚中饥渴交加,头晕目眩,浑身虚脱,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他的目力耗损太过,原来练就的夜眼,这时已派不上用场,毫无用武之地。

饥渴委实难以忍当,他必须找到生路,至少目前的饥渴必须解决,一切皆在两次,他强忍疼痛,挣扎爬起,手扶石壁往前摸索。

唔!有奇异的血腥味,不是人类的血腥,难道有动物被压死在这儿么?他向血腥来处爬去,发觉这是一条石缝,足有八尺宽,越往前越温暖。

血腥触鼻,突然脚下发出了水声。怎么?踏在雪水中了?不像吗?丢了靴子的左脚,正踏在滑腻既热乎乎的热水中了。

他手往前一伸,摸了一手同样的腻物,天!这是一头巨大无比的猛兽肚腹,正裂开来等他哩。

“是怪物的尸体。被撞开胸腹埋在这儿了。”他一猜便中,果真是三首赤委蛇的肚腹。

前无进路,后退也力气尽失。

“管他什么玩意,肚中受不了,先吃一顿再说。”

他不管一切,低头先喝血。血人腹暖烘烘的,暖流瞬即流抵全身奇经百脉,妙!这东西确是美味,喝了血再吃肉,兽类的内膛味道一定不太坏。

他顺于撒下一块不知什么地方的肉,放入口中大吃起来,天!这比早年吃生白鳍的味道强多了。

喝饱了血,吃完了那块不下三斤的美味肉,只觉一阵困疲涌上眼帘,太疲劳了,该休息休息了,他向下一倒,便呼呼大睡。

不知经过了多久,反正肚子饿,丹田下疼痛如裂,不醒怎成?他一跳而起,要找地方出恭。

咦!眼前又回复从前明察秋毫的时光了,可以看清十丈外的以物了!那是一条通往无尽深渊的地缝,不知前面祸福如何。

管他祸福如何,先辨正事要紧。他走出十余丈,将一肚子腥臭全排出体外,只感到全身舒畅,腹中除了饥饿,没有任何异感。

他重新走回,怪!怎么不需要扶壁而走了?似乎他已有了精神了!

此后,他在地缝中混了许久,兽血成了冰,兽肉也冻结了,他一边吃冰血冻肉一边逐次沿石壁向内探,要找出路山困境。

他的精力渐渐康复,虚弱地感觉已经消失了。

终于,他找到了石缝前的出路,有原来是五里外深谷中的一处绝崖壁中间。距地面约有五六十丈高下,无法下去,须等自己体力健复或可设法。要不,就等到冬去春来之及,崖顶的山藤挂下,割山藤结成长绳往下放才好。

下面不安全,在他伸头外出时,恰好有一对很大八尺长白额虎,从另一处山谷转到这一面,乖乖!目前别说叫他打虎,打一个兔子也力不从心。

慢慢地,他感觉自己的体力恢复了,精力也日益勃盛,将绝的生机也日益恢复,又可以纳聚真气了,他不想走了,他要在这荒山野岭中从苦头练失去了的功力,一面钻研七煞散手和雷电三剑的精华,准备由这出塞,找沙漠十猛兽一决雌雄向草原黑龙索回父亲,这些日子里,他必须从比前更加用功,方克有成。

山谷中,禽兽中繁多,峰北的荒原中,黄羊成群,食物不虞缺乏,一年之后,他已用不着以山藤上下了。

他已将怪物的肉和内脏吃掉了。足足助他度过了漫长的冬天,他体内,无形中已有抗拒太行山主的三棱钻与抗拒飞虹匕上天山冰玄毒两种歹毒无比的霸道异毒功能,因为这两种奇毒已进入三首赤委蛇腹中,与委蛇本身异毒中和了,到了中原体内,逐渐发生了抗毒性。

三首赤委蛇体内的灵气,已被他加以吸收,所以他能起死回生逐渐恢复了生机,可惜他不是玄门弟子,不然好处可大啦!

用玄门修练的心法苦修,成道并非不可能之事,如果他功力未失,或是早用玄阴心法行动,也会有大成之日,可惜他直至一年之后,方发现其中异处,但已耽误了一年光阴。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已经三年了,第四个夏天即将到来,也终于来了。

他已经完全恢复了功力,比三年前他来到之时,更高出了两手,他准备等夏天到来,便可赶赴塞外了。

他还保留着衣衫,但靴子却用兽皮代用,三年中,他成长了,但面貌未改,但身材已将近高大,脸显得雄壮如虎。衣服穿在身上,抓得紧紧的。所以他极少穿着。

夜间,他练功之余,在石缝中吹弄他的龙箫,那裂石穿云的箫声,转折传出石缝,透空上升直薄云霄,再转折而下,由于他的功力日进,箫声也就日有进境,同时,他真正知道龙箫是人间之宝,如果功臻化境,以气取驭音克敌如无更高深的内力修为,难以与箫声抗衡,他心中一动,便在箫音上痛下苦功。

午夜回思,秋菡和海蕙的身影,日渐在他脑海中映出,也日渐清晰。不论美丑,他对她们都有一份刻骨铭心的感情,在那生不如死奄奄一息的半月时光中,她俩衣不解带,不避污秽,不惜女儿家千斤之躯,降尊纡贵服待一个根本不值同情的陌生人,这份恩情,委实粉身难报。

但在感恩之外。他油然兴起一份他不敢想的希望,这希望就是爱情,但他却不敢奢望,也没勇气与脸面再见她们,让这份近乎奢望的感情,深深地埋藏在他的心底被自卑感紧压着抬不起头来面对现实。

他恨死了白妖狐,他在心中起誓。他要用最残酷的手段向她讨取被吸元阳的切齿大恨,他用功极勤,苦心孤诣要出人头地,未来的艰险等待着他,他除了发奋用功之外别无他图。

白天,他在石缝内用功练拳脚,里面有宽阔的处所,足够他以箫代剑发奋苦练,晚间他练玄阴心法,练鬼影功,最后是练箫,吹奏一些他喜欢的古曲,每隔六七夜,他降下山谷猎野兽,擒回石缝生吞活剥,三年来口中未沾烟火。

有时,他与之所至,会走至壁缝口,用内劲将箫音直向天宇中传送,发出他胸中的怨恨,与对双亲和有关的恩人们的怀念。

他却不知龙箫的音波,在天宇中一再折传,远降至二三十里之外,成幅形向四面八方折传,再经山峰的转折,便成了神奇莫测,无法测知来源的奇异神音,在山峰古谷与莽莽荒原之中,像天籁自天而降。

由于这枝龙箫的神音,将两位姑娘吸引在三十里外一处山谷中,痴心的等待了他三年,她们先一年搜遍了这一带穷山恶水,却未留意谷中绝壁上尚有那双可容一人进出的石缝。

伴同两位姑娘搜寻的人,自然有她们的母亲和天下第一狠人姥姥,他们坚信中原并未死亡,发誓在没有得到他的确实生死讯息时,绝不离开这数百里洪荒绝地。

她们开始在山谷中结芦而居,坚决不离开,继续搜寻。

小海文也来了,他也参予了搜索。

云楼逸箫夫妇也随着回报的侍女来了,并没有勉强她们回江南桐城。

此后,山谷中只留下两名侍女,还有姥姥顾大娘。五个人株守着空山,至于小海文,他还以为是太行山主下的毒手溜往江湖追踪太行山主去了。

第二年夏天,中原的萧音已经练得火候差不多了,也正式用箫音倾诉自己的情怀。

当两位姑娘第一次听到箫音时,高兴得狂喜而泣,在箫音所及之处,疯狂的搜寻。

可是她们枉费心力,萧音似自天而降转折到的,根本不知从何而来,去那寻弄箫?

海蕙急了,她也用凤萧吹奏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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