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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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荒原-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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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中,人吼,兽呜。乱成一片。白虹不时飞腾的啸声,越来越响亮。

白虹也真怪,夭矫上冲百十丈,盘旋三五匝,便如流星下坠,从三五里外落下,再距地面八尺高下,飞掠而回到三首赤委蛇口中,破空飞行的啸声,如同隐隐轻雷。

有些聪明人看出便宜,不攻怪物却去追逐白虹。怪物已到了荒原中心,鸣声远传数十里,任由众人百般逗引,就是不向山上走。

白虹再次飞腾,直上百十丈,绕飞三匝后向东北长啸而去,再急坠而下,离地八尺,折向贴地往回飞。

由于白虹飞行路线似有一定的轨道,所以有些聪明人便在怪物巨首所朝方面等待,等个正着。

首当其中的是两个古稀老人,偌大年纪还贪得无厌,也想来趁火打劫,活该命丧荒原。

两人迎向白虹必经之途。一根沉重的霸王鞭在右,一把银剑在左,同时挫腰作势,使霸王鞭的老人轻叫道:“三弟我去虹尾,如果得手,你可拾剑由东北撒走,我断后。”

“好,大哥,但如果真是宝剑,到手之后,谁敢阻挡我们?哼!除非他不要命。”

“不见得,明枪容易躲,暗箭实难防,有了宝剑在手友易招致杀身之祸,小心了,来啦!”

白虹似流矢,带着隐隐轻雷似的奇异锐啸,以震撼人心的声波疾飞而来,窄路相逢了。

两老人同声大吼,一左一右剑鞭猛挥,“挣”一声龙吟击中了。

白虹用奇快的速度,向下一沉,绕飞一匝,再向上升至原位,飞向里外怪物而去,两个老人站在那儿,瞪大眼张大嘴,上身不住晃动,血从他们胸口泊泊而流,那儿竟有一个拳大巨洞,左首老人手中,仍紧握着断了剑身的剑柄,右首老人的霸王鞭断了一尺五。

“哎……”倒了一个,只叹了一口长气。

另一个闭上了死鱼眼,幽幽地说:“我……好……恨……”声拉得很长,“呼”一声倒了。

前面不远处,旋风虎腾空而起,伸手去抓白虹,灰狼仇升猛地大吼道:“德稣泰,抓不得。”

可是晚了,德苏泰的左下挤肘而断,狂叫一声跌上地来。站立不牢栽倒在血地里。

在怪物方面,抢近双尾的有两个人左是天生神力的太湖神鲛安天龙,一是刀枪不入的蓝莫许司马两人捷如闪电。运先天真气护身。同时下手,紫金刀托天叉风雷具发,攻向双尾。

“砰拍”两声暴响,两人同声狂叫,身躯竟被震飞三丈外,紫金刀和托大又飞得更远些,衣衫着火。

幸而浮雪甚厚。滚动之间火焰自灭,两人狼狈爬起,拾起兵刃如飞而去。

怪兽大概痛得难受,也痛得火起,三只巨首风喷烈焰,双尾左右江挥,四只粗腿突然加快,开始狂野地发威。

同时,它眼中被三棱镖所击处,鲜血激射,可能那是它的要害,奇毒开始发传了。

它不再显得笨重了,也不显得迟钝了,三只怪首同发历鸣,如同千万牛群惊呼,一阵子冲扑翻腾,烈焰四射,但见他八方狂舞,地下冰雪化为水珠浓雾。响声宛若千万红烙铁投入水中,也像沸了的水,人逢人死,火焰所经处立成焦炭。

它冲错旋舞之处,足有五里方圆,声势之雄,惊心动魄,像一个极大的火球,迅疾地滚动。

从山上拥下的群雄众魔,约有两百余人,片刻便有百余人成了焦炭,也变成了炭末。

人老成精,功力高的人结竟不同凡响,脑子反应够快,一看不对便拼命狂奔后撒,向远处山上逃命,跑得最快的是笑判官与笑阎罗,其次是太行山主与夜游鹰,赤面山魈与六盘人屠也不弱,去势如电。

六猛兽向北逃命,蓝摸够朋友,他不顾虎口疼痛,带着身法不太高明的青象马哈赤飞逃,灰狼仇升也够朋友,他背起断了左手的旋风虎,拼全力狂奔,直奔出五里地。

白虹由于三首赤委蛇发威,无法楼身,带着殷雷似的历啸,腾空疾升直上九霄,蓦地,天昏地暗一阵憾山搅海的狂风卷到,密云似的雪花漫天下降,半里内不辨景物。

天空中,响起一声霹雳,接着历啸震人心魄。令人气血一窒,心向万丈深渊下沉。

片刻,白虹穿云而下,向西北飞去,穿入滚雪影中,瞬即不见,看去向,正是中原匿隐的山脊。

人全避开,许久,怪兽方停止发威,拖着沉重的身躯,不住历鸣,向先前出现的火坑口走去,但见土石一阵翻腾,

火焰上升十余丈,地层撼动,殷雷隐隐,它沉重巨大的身躯,渐渐向下沉,向下沉了。

土石一阵翻动,火焰逐渐消失,不久,那儿仍回复了一个浅浅的大土坑,看不见异物了。

大雪直下了一个时辰方止,将荒原中一切痕迹全掩住了,外表了无异状,谁会知道刚才所发生的荒谬情景。

此后,不见红光出现,也看不到白虹夭娇,谁也不敢到这儿挖宝送死了。

中原一直屏住呼吸,用难以置情的神情。在十余里外山背的寒松下,看下面怪事的演出,惨剧的开始和结束,他一一人目,直至大风雪光临,将视线遮断,方擦掉额上冷汗,

过一口长气,站起喃喃地说:“天呀!子不语怪力乱神,即是说不轻易相信神怪,但神怪却摆在眼前,这酷似委蛇的怪物未免太令人吃惊了。”

他正想拾起山猪腿,蓦地头上枝叶籁籁,积雪急坠,接着历啸刺耳,震得枝上积雪纷纷下坠。

祝中原正想离开,头顶上突闻历啸乍鸣,枝叶纷坠。积雪向下急洒而下,他大吃一惊,火速掩在树干上避开坠雪,抬头一看。

先前飞舞伤人的白虹,竟然出现在树上,穿枝而过,再向上疾升,飞行时的啸声,令人心血亦为之凝结。

“天!我没惹你,你可别找我的麻烦。”他脱口叫。

白虹上冲,绕树飞行三圈,逐渐下沉,圈子越缩越小,啸声渐隐,速度渐缓。

中原惊得脸无人色。贴紧了树干,眼睛瞪得极大,汗毛直竖,浑身直冒冷汗,他感到似乎略带炙烈的剑气,逐渐向他迫近,寒流已散,温暖如春。

同时,他也清晰地看到,白虹略具剑形,光芒闪烁不易看清实情,但那外半圆边有利齿的轮形护偃,以及甚像龟甲而红略映的剑柄,却赫然入目。

他悚然而惊,因为白虹的圈子越缩越小,似乎是存心找他开心,竟然是以他为圆心飞旋。在经过他身前时,剑身略一扭动,龙吟即起,速度略缓。

转到第九圈,已贴近至两尺内,伸手可及了,速度像在随风而飘,很慢,他的目力超人,先前已着到神剑伤人的异景,所以仍不敢用手去抓,浑身肌肉似乎已僵硬了。

啸声已隐,烈流也退了些。不再炙烈了,剑到了身前两尺处,照例略一颤动,微发龙吟,速度一顿,他不敢伸手去抓,尽管剑柄就在手边,真该死!

神剑通灵,自择其主,送到手处他却不敢接受,剑在移动,从左旋到树后,再往前转来。

他没有非份之想,但这时也心中一动,脱口大叫道:“神剑啊。如果命该属我,为何不落下地面?”

“嗤”一声,剑在他身前落下,剑尖一转,插入雪中尺余,剑柄这一面现出四个字,是甲骨文:承影之剑。

另一面,也有四个字,也是甲骨文:殷帝之宝。

他心中狂喜,双膝跪下,向天祝道:“弟子祝中原,敬领神灵厚赐,剑啊!但愿我不负你。”

他再拜而起,伸下去抓剑柄,蓦地,他鼻中嗅入一丝奇异而极淡的幽香,香一人鼻,便感到脑中一阵昏眩。

接着,血液一阵急涌,目中异光倏现,浑身一阵燥烈,一种天生的而他从未经历过的奇异感觉,在他体内迅速地升起,特殊的意念。油然涌上心头。

他感到一阵兴奋刺激着全身,一种迫切的神秘需要主宰着全身,一阵奇妙的电流触及身上每一颗细胞,和每一条神经。

他呼吸急促,手脚发颤,每一寸肌肤都灼烈,每一颗细胞都在跳跃,他有神奇的冲动,脑海中升起了绮念,眼前现出了幻象,丹田下升起一道灼烈的兴奋潜流。

第一个出现在他眼前的幻影,是椒乳怒突形如全裸的晶莹玉体。那时他胆怯怒俱,而且无动于衷而且目下却情势大变,迥非从前了,这玉体是文燕的。

第二出现的幻影是凤凰夫人那喷火的胴体,他只感到一阵昏眩。

掌距剑柄只差半寸,却无法下落,半寸之差,耽误了他四年岁月,如果他握住了剑柄,神剑也许会给予他神奇的力量,克制那突如其来的奇异暗香。

这刹那间,顺风闪来一个身影,那是白妖狐,不消问,定然是她在用仙狐暗香计算他了,白影一晃,香风飘动,她先不管祝中原,伸手去抓插在雪中的承影剑,半分之差,她便可到手了。

中原仍未完全昏迷,看到人影,浑身一震,本能地失声惊叫:“哎呀!你是………”

叫声乍起,白妖狐一怔,蓦起一声殷雷,龙吟之声大起,剑化白虹夭娇上升,破空历啸震耳欲聋,蓦地,白虹急速绕飞一匝,带着刺耳锐啸,向下急射。

同时一刹间,中原已看清了白妖狐一声欢叫。白妖狐发出一声荡笑,张开双臂说:“亲亲,你来得好,我等着这一天哩!嘻嘻……”

两人紧紧地抱住了,滚倒在雪地里,中原突生神力,将她按在地下“嗤”一声便拉开了她的白狐皮外衫。

白虹刚好下降,在经过中原背心的刹那间,突然折向斜飞,冲天而起,没人云中不见,殷雷似的锐啸声,渐渐地消失在天宇之中。

白妖狐格格荡笑,扣住他的肩井穴,腻声说:“乖乖!这儿不成,我带你找处好地方。”说完,一抹他的睡穴,翻身爬起将他扔在背后,向后退入风雪茫茫之中,展开轻功急走。

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在离开荒原不到一座山峰之远处,却没有暴风雨的痕迹,甚至连稀少的轻絮也没有。

冲出暴风雪圈,视野清明,白妖狐背着人向西北狂掠,滑下山背转过另一座奇峰的北麓。

她虽为逸去的宝剑叹息,但得到了中原,她也感到心满意足了,喜悦狂奔,她要找一处有山严的处所办事,在雪地里不成。

这一带山区里,要找有岩穴的处所,实在太难了,但她在这儿呆了半年,地头熟,不但知道何处有山岩,甚至更知道何处有春夏之间在山中放牧人临时的土屋。

刚转过北面山嘴,她站住了,说“咦!是他们,追赶金钱豹那鬼冤家的两个人,唔!先躲一躲。”

对面里余,海惠和秋菡两位姑娘,正凄凄惶惶踏雪而行,十余天来不见中原的下落,两人都心灰意懒,绝望的感觉爬上了心头。

两人正疲倦地信步而行,突见出嘴前奔出一个与雪同色的白灵人影,相距里外,但仍逃不过两人神目,海惠急叫:“表姐,是追赶中原弟的白妖狐。”

“追!她背上有人,休教她跑掉。”秋菌喜悦地叫。

两人展开踏雪无痕上乘轻功,狂追而去。

白妖狐也刚向后退,去如流星移位,她为了办大事,不愿和两位姑娘纠缠连人也没看清,向远处另一座峰下的密林中掠去。

两位姑娘轻功高明,白妖狐也不弱,背着人虽慢了些,但相距里余,不易拉近。

白雪皑皑,无处遁形,要逃脱追踪,唯一的安全处所是树林,白妖狐向林中逃,两位姑娘心中大急,却又无可奈何,秋菌大叫道:“放下人,咱们是朋友。”

白妖狐心中冷笑,没作声,跑得更快。

“妖妇,如不放人,你将粉身碎骨。”海惠暴的叫。

白妖以嘻嘻笑,向后叫:“小伙子们,别急,过两天还给你们。”

“贼贱妇!站住!”

“本姑娘在前面办事,日后再见,嘻嘻!”

笑声中,她窜人林中?一闪不见,不久,两位姑娘到了,海惠急疯了,她叫:“追!别管江湖禁忌,小心些就是,我先入。”

她抢入林中,秋菡在后面丈余跟入,古林已被冰封,按理可以由枝头壑雪中找到人迹,但不成,毫无痕迹可寻,往那儿追?

白妖狐奸似狐,经验也够丰富,人入林便贴地掠走,不碰触树枝,不在雪中留下覆痕,走了。

两位姑娘像没头的苍蝇,疯狂地四面狂搜,白费劲,想得到定然毫无结果。

白妖狐已经远出两里外,消失在枯林的北面。

两个时辰后,已是申牌初,冬天日子短,申牌初已经快黑了。

两位姑娘找不到人,鬼使神差也向北面奔来,双方和离约有十余里,无法看到人,因这儿丘陵起伏,视野有限,看不到低洼处何景物。

白妖狐放弃了找岩穴的念头,向一座奇峰下奔去,这座奇峰,离雪山主峰约有二十里,只隔了一座山头,西面,是岢岚州的无垠原野。

土屋内没有重帘掩住门窗内部,火光从门隙窗户中透出,黑暗中看得十分真切。在前面不足廿余丈,可从树干的空隙中看到昏黄的光影。“恐怕那儿有人家哩。”秋菡答。

“山区之中,有人家为何没有狗叫?大有可疑。”“我们搜,小心些。”两人一前一后,像幽灵般欺近了土屋,窗户太小,看不清屋中景物,两人便悄然绕至大门。

刚到大门,便听到里面传出一声虚弱的长叹,海惠的功力比表姐高明。所以事事当先,她不知那是中原的声音,便在门缝中往内瞧。

她不瞧倒好,瞧了慌忙后退,羞得浑身发软,几乎惊倒,也差点儿撞在门上。“怎么了?表妹。”秋菡用传音入密之术问。

“哎!一对狗男女,走!”海惠也用传音入密之术恨声答。

秋菌不是黄毛丫头,十八岁了啦!一听是一对狗男女,便也羞得回身便走。

两人还未开始运轻功逸走,忽听屋内有个娇滴滴而充满得贵韵味的声音说:“亲亲,你这叫作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嘻嘻!老娘消受了,你竟然还是童身哩!”

两位姑娘一听,大惊失色,只觉心中一凉。都在想:声音好熟,是白妖狐,不知他携来的人,会不会是中原弟。

两人不约而同的站住了。秋菡变色道:“糟会不会是中原弟?”她这直截说出,海惠反而脸色一沉说。“如果是他,我们用不着找他了,哼!想不到小弟竟会交上这种朋友。”

秋菡毕竟懂事些,说:“在白妖狐手中,铁打金刚也难逃魔火溶化,不然怎配称妖狐?不成,得查个水落石出。”

海惠这才着了慌,心一急,倏然回身,也不管内屋中不堪入目地景况,蓦地飞起一脚,向木门踹去。

“轰隆”一声大震,她含愤出脚,力道岂同小可,整扇木门向里飞撞,“砰彭”两声,正跌倒在草堆前,将一双男女的衣裤盖住了好几件。

她奇快地拔剑,勇身扑入,怒叱道:“妖妇该死,纳命”声虽厉,但却是她的原嗓,不象男人样。

白妖狐大惊得一蹦而起,将垂死的中原推到壁角,方看清抢入一个奇丑地怪物。长剑光芒四射。她低头想抓剑,可是剑已被中原压说,这刹那间,剑影已光临身边。

她已没有机会找剑,赤条条地向房一闪,脚一挑狐裘飞起。她一手抄住,怒叫道:“丑小鬼,老娘要连你也吞了。”叫声中她运劲将狐裘向剑上卷去。

海惠一声暴叱,长剑猛挥,揉身猛扑,点出五剑之多,“嗤嗤”两声裂帛响,将狐裘绞裂二条大缝,二人同时暴退,踉跄站稳。门外的秋菡接着抢入,撒剑叱道:“妖妇!投降方有商量。”

白妖狐大惊,她功注狐裘,普通兵对绝难损伤,而且可夺裹对方的兵刃。想不到丑小子不但伤了她的狐裘,更将她的内家真力震回,她怎能不惊。

门口又有人出现,再不走定然下场够惨,自己坑了他们的同伴,他们岂肯饶她?三十六着走为上着,不然就不配称“狐”,不等对方扑到,向上疾升,狐裘一抖,屋顶草盖震破一个大洞,草雪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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