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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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荒原-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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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背驼龙一怔,追之不及,他向中原消逝处叫:“这些人中,他是最坏的一个。”话未完,已到后庭口。

中原已听到铁背驼龙的叫声,恨得直咬牙,一面穿越房室溜走。一面心中暗骂“这老驼可恶欺人太甚,哼!总有一天……”铁背驼龙知道追之不及,正想退回,忽觉身后刀风骨体,有人向他背上递刀。

老驼怪心中冒火,一声沉喝,反手就是一记“倒打金钟”向后扔出一掌,连头也没回。

掌出,潜劲急涌,内家真力倏发,从后面递刀的一名大汉,忽然嗯了一声,向后挫倒,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便被同伴扶起了。

驼背老怪倏然旋身,冷冷地道:好家伙,你们胆大包天,竟又无耻已极,敢从我背后递刀,哼!先前我以为溜跑的家伙最坏,一时竟料错啦!最坏的原来是你们。

身后有三名大汉,张目结舌向后退,三把尖刀都在抖,如见鬼魅,一个家伙壮着胆问:“尊驾是谁?敢来管咱信阳五霸的闲事?”

铁背驼龙已试出他们的功力。不屑地说:“你们是什么玩意?敢来问我老人家的名号?呸!你们给我快滚,不然杀死你们。”

“阁下少作威作福,信阳五霸固然不值一提,但自有人向阁下讨公道。”

“你想吓唬老夫?”铁背驼龙翻住怪眼问。

“不是吓唬。事实如此,咱们是夜游鹰李爷的朋友,你该打听打听。”

铁背驼龙发出一声狂笑,说:“哈哈!抱歉,原来是你们夜游鹰的朋友,刚才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话未完,大汉冷哼一声,神气地一挺胸膛,撇住嘴,打断他的话,说:

“哼!你知道就成,谁不知咱信阳五霸是夜游鹰的朋友?大概阁下极少在江湖走动,所以不知忌讳。尊驾肯告见么?”

铁背驼龙面上堆笑,说:“但不知夜游鹰目下何在?”

大汉满在乎的说:“李爷目下不在本处.不然在下倒可替你引见引见。”

“哦!尊驾能与夜游鹰攀上交情,真不等闲哩。”“当然,咱们虽未与李爷八拜论交,但亦亲如手足,不然怎能在信阳称雄霸道?”大汉洋洋自得地答。

“阁下能带我一见李爷么?”铁背驼龙含笑问。

“不成!哦!阁下先说出名号,在下或许教你如愿。”大汉威风神气地说.

铁背驼龙伸手从肩上往后轻拍驼背,笑问:“怎么?尊驾没看到我这驼背?”

“驼背有什么可怪,可惜你生长得不是地方,有驼背也吓唬不倒人。”

“请教怎么生长得不是地方?”

“北方出了两个人物。一叫独脚色魔夏候仲,一叫铁背驼龙尉迟极,江湖中甚有名头。你如果是生长在北方,少不了也沾些驼背之光。”大汉冷冷地答。

“你见铁背驼龙么?”铁背驼龙问。

“当然当然,在下不但见过,而且曾经印证过武学。”

“胜负如何!”

“咱们势均力敌,他的剑上功力造诣倒还不差。”

“铁背驼龙用剑?奇闻!”

“是的,他的剑十分沉重。”大汉得意地答。

铁背驼龙呵呵一笑,说。“怪!世间竟有两个铁背驼龙,一使剑一使鞭,委实令人莫名其妙之感觉。”

“你胡说什么!”大汉怒叫。

“胡说?我在感到诧异嘛!”

“阁下通名上算账,太爷不和你胡混。”

“你问我的名号?”

“呸!当然问你。”

“我,铁背驼龙尉迟极。”铁背驼龙泰然地答。

“咦!你……你………”三大汉同时惊叫。

“我姓尉迟,名极,人称我铁背驼龙。“喂!你们要不要我说第三遍?”

“胡扯!”一名大汉叫。

“别扯,老兄们,你们活不了,好朋友别走.”铁背驼龙大笑叫着,急步抢进,伸出大手便抓。

祝中原由后门溜走,店伙们不敢拦阻,让他逃出店外,匆匆地溜出了信阳城,健步如飞走了。

他向北疾赶,晓行夜宿,沿途打听去路,不久便逐渐接近了开封府属的许州。

这一带是平原,远远地,零星散处着一些不太高的山阜,尤其是往北一带,只看到地平线而不见高山,广大辽阔的原野中,土寨子星罗棋布。

天上阴影密布,凛烈地东北朔风澈骨,没有下雪,但冷得够瞧,快进入隆冬季节了,该冷啦!

远远地,看到了官道右侧有一座寨了,寨口有一座林子一条牛车道穿林直通官道。寨门外,距官道约三五丈之遥,有三间茅屋,挑起一张酒招儿,原来是三间荒村野店。

这种店,酒菜茶水一应俱全,如果客人赶不上宿头,也可在这儿暂宿一宵。大长坑不论男女老少,不害怕的话尽可用最便宜的价钱往上滚,以便度过一宵。

酒招儿迎风飘荡,被风吹得猎猎有声,四面枯落了的树林,枯枝也发出尖利的锐啸之声。

午间了,该歇歇脚啦!

对面官道远处,两匹骏马迎面狂奔而来。

中原踏着刺骨寒风,挺胸昂首迈开大步往前赶,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健马,也看到了路旁的酒旗儿,他想:“午间了肚子也饿了,且到店中歇会儿,饱了肚子再赶路不迟。”

他往路右一折,往店门闯,店门口,两株树杆绑了一根大横木权作栓马柱,有两匹枣红骏马搭在那儿。不住扔赶尾踢蹄,鞍后有马包,鞍旁插袭有长剑,那显明是江湖朋友的坐骑。

中原心里嘀咕,便待掉头他去,他目前对武林朋友,委实心怀戒心,不愿和他们多打交道,甚至视他们如鬼怪,提之唯恐不及。

可是肚中饥饿,前面没有村店,他正当青年发育期间肚子不塞满怎成。

“进去!怕什么?”他心里不愿,但肚皮在催。

“是的,怕什么?难道又会碰上夜游神的爪牙?没有这般巧吧?”他替自己回答。他心下一决定。直趋店门,伸手一掀厚重的门帘,踏入店中。

寒风随着往室内吹。暖气也往外流,帘子一落,他进入了暖洋洋的店内食座中了。

“呸!你这小子把冷风带进来了。”有人大叫。

那是右首食桌上的两大汉之一,在不耐烦地发威,中原含笑拉上掩口耳罩往下翻,陪笑道:“打扰兄台食兴,对不起,两位见谅一二。”

两大汉生得豹头环眼,一身羊皮大袄,里面是青色劲装,肋下吊着百宝囊,像貌威猛,粗胳膊阔肩膀,年纪约三十余,看去就不像善类。

中原现出了俊秀的脸孔。陪笑致歉,两个凶猛大汉没发作,只是哼了一声,一场祸事总算烟消云散。

店伙只有一个,上前哈腰笑迎说:“大冷天,客官辛苦了。请坐,小店有上好莱酒,包君满意。”

中原在左面食桌落坐,解下包裹说:“大哥有饭么?”

店伙面有难色,嗫嚅着说“客官要酒要肉立即可备,米饭吗……对……对不起,小店只有面食之类………”

“好吧!来一盘馈馈,一碗浓汤,切些肉菜就成。”

“小的这就吩咐下去。”

店小笑答,亮开嗓子向里叫,一面摆上杯盘,又问:“大冷天。客官要喝两杯暖暖?小店有上好白干………”

“谢谢,小可不会喝酒。”

先前发话的大汉哈哈狂笑,伸一根大姆指头向中原一指,向店伙说:“伙计,你也不看看,这小伙子像个小娘们,怎会在大庭广众间喝酒?你这可找错主顾了!”

他这种富有挑衅性与饱含火药味的举动。却没将中原惹火,中原谨是皱皱眉,没再作声。

大汉见中原没作声,谨用目光作无言的抗议,大概感到脸上无光,有点难堪,正待站起,却被同伴拉住了,鼻子里重重地了一声。

馈馈送上,一盘烧羊肉,一碗浓浓的原汁牛肉汤,香喷喷热气蒸腾,中原原先有点气愤,后被肉香一薰,便自顾自的掳案自食,不再理睬大汉的冷言冷语。

门外蹄声倏止,片刻,帘子一掀,进来了两个身穿的裘衣的婀娜人影。

冷风一吹,大汉“砰”一声响,一巴掌打在案上,杯盘乱跳,随着站起怒叫:“好小……”

他双目瞪大得像牛卵子,骂不下去!直了眼,大叫:“哟!咦!”

进来的两个人,一进门便将斗蓬解了下来,掀去风帽,现出了本来面目,是以大汉未再敢放肆地怪叫。

香风扑鼻,芝兰似的高贵幽香充满全室。

中原侧向而坐,不经意地转首一瞥,慌忙将头转过,只觉心中怦然而动,心说:“哦!这一双小丫头好美!”

男女之间,一个缘字似乎王宰了一切,有些人会一见钟情,有些人经过长久的接触交往,方能产生爱念,有些即使将他们放在一张床上,也不会撩起爱意,甚至还互相怨恨厌恶。

祝中原自闯荡江湖以来,每一个闯入生活领域的女孩子是赵(秦)凤珠。他对她,有三份爱意,却有七分害怕,这怕的原因并不是她本身,而是她母女俩在江湖上的名声,令他心存戒心,但他仍承认她是可爱的人。

第二个女孩子是易香妖,她无理取闹,有点泼辣任性,他不仅怕她,而且有三分厌恶。怕,不是无法克服的困难,如果厌恶,那就无法挽回,无法挽救了。

第三第四是临江园的吴筱蘅和王秀春,他对这两个一无好感,吴筱蘅在蛇山救了自己的命,他存有感恩之心,慢慢将恨念冲淡了,但对王秀春,他却厌恶到极点。

至于小时的游伴(胡)文燕,他还无法分辨他自己感情,他可确定知道爱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恨却也既无从生起。在这短短的一瞥间,他心中如触电,被进来的两个女孩子震动了心中神秘的琴弦,发生了神秘的反应。

他一见钟情了,虽然他仅仅十五岁,还不知情为何物,爱为何物。

当男人发现他钟情的对象时,在正常状态下,有两种常见的,一是目不转瞬,贪婪的盯着她,一是没有勇气而又想,只用心思揣测她的一举一动。中原是后一者,他俊脸一红,急急转过脸,心中怦然而动,没有来由的感到心潮一阵汹涌。

那两个女孩子确是美,但不一定能胜过秦凤珠,粉面挑腮,琼鼻如玉雕,樱唇白齿,难得的是她有一对远山柳眉,和那双深潭也似而又散发出温柔可亲的柔和眼神,这种美中含有高贵的气质,与恬静的风华,令人发生景幕,而不敢亵渎。

有些女子,感到她是贤妻良母可以令人心田宁静的似小母亲,有些女人却凭空生出蜚蜚之想,血脉扩张,像一团烈火,令人不能不生出想玩的念头。另一些女人,却像一头饿狼,令人心惊胆跳,拔腿而走,而另一种女人,像是自天降下似的,偶谪尘寰的神仙嫦娥,高不可攀,令凡夫欲子自惭形秽。

这两个女人,四不象,不是母,女,狼,神,她们是另一种奇特的形态,介于母、神之间,却又有些少见火味。

两女一进门,整个庭中一静,掌柜的傻了,伙计也傻了眼啦这个破落的荒村野店,八辈子也没有这种高贵的女客光临过,天!莫不是惠仙显圣,找苦哈哈们开心来了,那就麻烦得紧。

两大汉张口结舌,直掉口水,瞪大了大环眼,想找碗酒将两丫头送往肚中哩。

中原是唯一没有着她们的人。中原吃像文雅了许多,肚子现饿,也不能在高贵女人面前狼吞虎咽失礼呀。

但是他的心也在怦怦猛跳,确是想多多看她们一眼,可是,他却没有多看一眼的勇气。他怯弱,也自卑,心中渴望,表面上却在退缩。

两位姑娘脱下了披风,一个年长些的娇媚的说:“小姐,这店中怎能歇息?还是……”

小姐甜甜一笑,俏生生的说:“美瑜,出门人那管得了,虽则穿章打扮相同,但听口气便知两人定然是主婢,不但主美婢也美,不分轩轾。

小姐头上梳了三丫髻,那是待字闺中少女的标致,看年纪,刚过十五六,身材相当高,约有五尺半左右。可惜,一身貂裘掩住了她们的浑身曲张,不然,定然令人激赏的。神安排了她们的绝代花容,当绝不会吝惜不赋乎她们一身美妙的身材。

美瑜,名字怪美的,中原心中暗叫:“瑜,是光彩的美玉,果然比花更解语,比玉玉生香,名符其实。哦!该死!我怎么轻薄起来了。”他感到浑身一阵燥热,忙塞入一大块羊肉入口,掩住了窘态出现。

美瑜转首向呆在一旁的后伙,用银铃似的甜嗓说:“店家,怎么不来招呼我们?”

第一个神魂入窍的是掌柜,他大叫:“小狗子,你是死人,快请两位姑娘入座。”

第二三个神魄入窍的是两个骠悍大汉,一个拍案,一个站起,先前向中原找岔的大汉咧着嘴,怪叫道:“这小子迷啦!忘了招呼天仙美女光临你鸟店,岂有此理?太不像话!”

他的话够粗野,美瑜登时脸色一变,小姐淡淡一笑,轻牵她的衣袖,方把美喻压住,不让他发作出来。

小二哥吓了一大跳,满脸堆笑向前哈腰,嗫嚅着说:“小店简陋,两位仙子……”

“去!你胡说什么?”美瑜薄嗔地阻止他发话。

小二一副缩脖子,说:“两位姑娘休怪,请!请!”他向里面一座头伸手。

大汉怪眼一翻,将椅儿喝开,叫道:“小子,怎不将姑娘往这儿引?”他指着身侧的食案。

美瑜再也忍不住了,柳眉一轩,冷笑道:“这位爷敢情是发疯了?好没道理。”

好一面说,凰目突然射出一道冷冷神光,一闪即没,如同利矢可透肺腑。

大汉心中一怔,心说:“咦!这丫头的眼神好凌厉。”但他口中却发不话来。

两位姑娘在紧靠中原的食桌旁入座,四张食桌已有三桌坐满人啦!中原心中立时紧张起来,有点坐立不安。

幽香中人欲醉,心中跳得更凶,目光敢乱瞟,十分别扭。

两人落座,小姐含笑向店伙说:“店家,请替我们泡一壶好茶,借贵店等候伴当。”

“小的理会得。”店伙应喏着自去了。

两女摘下了披风,打量坐中的食客,第一眼便瞥向祝中原,可以看到他的侧面,他正文雅地进食,目不旁视。

两女打量中原,由于他不敢向两女注视,自也不知两女会看他,他不敢,两女可以更放胆看他。

两女如果不看,万事皆休,这下祸事来了。

两大汉可能是鬼迷心窍,只感到脸上无光。小丫头大是看上了小白脸,在眉来眼去了。

“叭”一声暴响,一名大汉一掌拍在桌上,向店伙叫:“喂!给咱们换桌。”

另一名站起来了,一步步向中原的食桌,手中还端了碗酒,阴沉沉地往中原身侧一站.狞笑着道:“小子,你吃饱了么?”

中原莫名其妙,抬头问:“见台有何见教?”

“我问你吃饱了没有……”

“还得一会儿。”

“你这小子食量真大,吃了一盘十只馍馍,加上一烧羊肉,一大碗原汁牛肉场,天!老母猪也吃不了那么多。”

“兄台,咱们素昧平生,何必损人?”中原正色答。

“喝!你小子好不识抬举,我太原二煞孟太爷说的是实话,你不高兴?哼!刚才大爷说你不是酒客,也许是说面颊旁有隐约的酒窝儿,怎是不会喝酒?来,太爷敬你一碗。”

“小可确是……”中原急急推辞,仍不知大汉在不怀好意。

“你喝是不喝?”大汉沉声叫,碗已伸至面前。

中原仍能忍耐,对大汉的无礼不在乎:说:“小可确是不会喝,兄台好意……”

“你喝是不喝?”大汉声色俱厉,咄咄迫人。

泥菩萨也有个土性,中原心中大为不悦,正色道:“兄台迫人喝酒,强人所难,未免太讲不过去了吧?”

“我大煞孟大爷没有说不过去的事,你究竟喝不喝。”

“对不起,小可……”

话未完,孟大煞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手一扬,一碗酒泼了中原一头一脸。

中原是坐着的,碗酒早已搁在眼前,也没有料到孟大煞会横蛮的用酒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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