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羽堂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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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羽堂契约-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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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被咬的几乎骨裂的食指指骨里面像是有蚂蚁啃噬一般发痒,这种奇痒又逐渐地变为一种令人舒服的感觉,过了段时间后,指骨不再隐隐作痛,似乎完全恢复了健康。

    骆庭光也发现了元敬阳右手上出现的异样,她揉揉眼睛,惊诧地看着堂主,不相信也想不通。

    “原来是这样。”元敬阳感受着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顿时明白水玉球不见了只有一种解释:它在自己的身体里面。他同时明白,关于奇书神农架图志中暗藏奥秘的传说是真实的,因为那颗被人精心藏在机关盒子里、现在融入自己体内的,一定就是出自神农架某隐秘处的神异之物!那黑木匣子的发货人和收货人一定清楚个中秘密,这二人会是谁呢?他们又是如何通过单单一本图志找到水玉球的?另外,潇湘社社主的家传剑法剑谱,又为何也一同放在黑木匣子里,匣子的发货人是否与潇湘社也存在着某种对立关系?

    元敬阳越想越多,深感其中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同军师禹边云仔细探讨一下。

    “什么怎么样?”骆庭光并不明白元敬阳悟到了什么,还在好奇地发问。

    元敬阳没跟她解释,欲让骆庭光随自己返回静江大仓,又觉得她知道了所谓水玉球的事情,还看见了自己的异常状态,若是带在身边,万一她说漏了嘴,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于是元敬阳吩咐道:“你姐姐回平江了,你也回去吧,正好你和她一天不在一块儿就难受。另外别忘了哨子。”

    元敬阳把竹哨递给骆庭光,不忘嘱咐句有事及时以信鸽通讯后便打发她走了,独自一人朝静江大仓折返。他走着,看见前方有七个身着官府的公人正策马前行,为首一个横高竖大,模样十分眼熟。待到近前,元敬阳认出来,头里一个正是知建康府事范大人的随从、正六品昭武校尉齐肃卿。

    齐肃卿也瞧见了元敬阳,放慢速度,扬鞭指着问道:“你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元敬阳唱了个喏,恭恭敬敬道:“我是万羽堂堂主元敬阳,见过齐大人。”

    “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你和狄大傻关系不是不错嘛。正好,我有话拜托你传给他。”

    “什么话?”

    齐肃卿应当是在执行公务,很赶时间,只是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元敬阳,嘱咐道:“信上面封了口,千万记得只能让他一个看见。”

    “什么事这么重要,还只能让他一个人读信?”

    齐肃卿道:“这你就不用管了,谨记我的嘱托就行。”

    元敬阳总算也体会了一把骆庭光之前问自己问题时的感受了。总之他收好信,打算见到狄万英时交给他。不过,齐大人怎么就能知道我近期一定会见到狄万英而把信给我呢?元敬阳忽然想到这个问题。此外,还有另一个问题一直没人给他解答。

    “齐大人。”

    “什么?”

    元敬阳总算把心中郁结已久的疑问抛了出来:“为什么我听很多人称呼狄兄叫‘大傻’呢,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你都不知道?”齐肃卿显得很是诧异,寻思着众所周知的事情居然有人还不清楚,哦对了,他是外地人。齐肃卿便趁着公务当间的一点空闲时间,打算把狄大傻在闹市里骑马放枪、青楼里夜御八女的“光辉事迹”简单说一说。

    然而,他们几人都没注意到,有几艘渔船样子的小舟缓缓停靠在了江边,从小舟上下来了十几个鬼鬼祟祟的人。与此同时,旁边树林里也摸出一帮人来,和渔船上下来的人一同对齐肃卿等人形成了合围之势。

    “杀!”

    四十多号人突然围住了齐肃卿和元敬阳等八人,二话不说拿着家伙上来就砍。

    元敬阳一惊,问:“这是怎么回事?”

    齐肃卿却道:“莫慌,这正在范大人意料之中。”

    说是不慌,有个公人当场被拽下马来,乱刀剁成了肉酱。

    齐肃卿微微一笑,问元敬阳道:“你闯荡江湖,最多打过几倍的对手?”

    “差不多十倍。”

    “不错嘛,和我有一年剿山贼一样,那你还不快帮帮手!”齐肃卿抽出腰刀,猛夹马腹,胯下坐骑横冲直撞起来,当即将面前两个贼人顶的四仰八叉,齐肃卿顺势劈砍,立刻斩下两颗人头。

    兴许这群贼人是张十一麾下的喽啰?元敬阳不假多想,总之帮官府的人是不会有错的,他手指已然康复,便立刻取下弓箭,接连射击,只见得来往之敌皆应弦而毙。

    主要是齐肃卿乃沙场战将,区区江湖喽啰实在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还有匹高头坐骑,战力比步行时更是高出了几个档次。约莫半个时辰后,齐肃卿等人以伤亡四人的代价杀退了贼人。

    “毕竟他们人太多了啊。”齐肃卿喘着粗气,擦擦额头的汗珠道。随后他吩咐没有受重伤的几个差人:“你们分两个回去通报范大人,而后叫人来此处收尸。”吩咐完,他不禁笑了几声,自言自语道:“这回我看你们还有什么招?”

第二四二章长风秘事() 
却说齐肃卿执行公务期间遭到歹人袭击,死伤数名公人,他却不怒反喜,嘴里还说着什么“这回我看你们还有什么招”,令元敬阳深感诧异。齐肃卿只让他赶紧将书信交给狄万英,并未加以解释。

    元敬阳一头雾水地回到了静江大仓,找到狄万英将信给了他。

    狄万英将信一揣,奇怪地问他:“元兄弟,与你随行的二位娘子她们是否无恙,怎么没和你一同回来?”

    这个问题倒没想过怎么解释,元敬阳稍加考虑,骗他道:“邢木瑶和骆庭光二人受了风寒,十天半个月也恢复不过来,我让她们回平江了。”

    “喔,”狄万英也未加追问,而是询问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天你在货船底舱找到的黑木匣子现在何处?”

    “那个啊——”元敬阳迟疑了。他寻思:我带着齐大人的书信给狄兄,狄兄也并未觉得奇怪,好像这事理所当然就该发生的一样,怕不是他藏着事一直瞒着我。哼,你有事瞒我,我也瞒你。于是元敬阳道:“那晚我落入江中后溺水了,还是邢木瑶把我捞上来的,那时候匣子早就不知哪里去了,搞不好沉到江底了。”

    “是么?”狄万英心有顾虑。本来答应徐五要拿回匣子的,若不是刘荣临阵脱逃,此事理当顺利完成。现在刘荣受了处罚,可匣子还没回来。目前还好对付,难保过个几日,没有哪个有心机的人偷偷在背后对徐五说自个儿的坏话,说玄影门或是万羽堂的人将东西藏起来了,届时已经产生了裂缝的联盟会彻底分崩离析乃至对立。

    狄万英问:“徐五如此关心那只匣子,想必匣子里的东西对他或者对他的客人极其重要。元兄弟你再仔细想想,会不会落在哪儿了,现在找兴许还来得及。”

    元敬阳摇摇头:“确实是我溺水的时候就不见了,如果要找,只能去江底找了。”元敬阳心道:徐五手下的水鬼就算能耐再大,也不可能去张十一的势力范围内搜索东西吧。

    “呣——”狄万英叹了口气,道:“好吧,此事我会以合适的方式告诉徐五。元兄弟你就先忙自己的事吧。禹先生这几日一直都很担心你的。”

    元敬阳不禁莞尔,禹先生担心我?等他见到禹边云的时候,不禁怀疑狄万英所说的话的真实性。因为禹边云正悠闲地坐在门外一把椅子上晒太阳。

    待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禹边云眼也不睁,就问道:“堂主回来了?”

    “是我。”元敬阳脸色一沉,他返回静江大仓以来,都是自己找别人,一直都没人找他,这令他倍感沮丧。就连所谓的很是担心自己的禹边云都不睁开眼、站起来嘘寒问暖几句。

    禹边云将舌头在嘴里来回转动几圈,润润发燥的口腔,而后继续闭着眼,从袖子里取出一样东西来。

    “这是什么?”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元敬阳接过来一瞧——“我的娘呀!”他手不自觉一松,将一颗水玉球甩在了地上。

    禹边云忙装作伸个懒腰,用宽袍大袖遮掩着将水玉球拾了回来。

    元敬阳心神不定地问道:“这玩意怎么会到你手上了?”

    禹边云这时才睁开沾满了眼屎的双眼,道:“什么叫‘怎么会到我手上了’,这东西一开始就在我手上。”

    元敬阳略有些糊涂,稍微想了想才明白:“这是另外一颗?”

    禹边云点点头,而后又摸出一张字条递给他。元敬阳狐疑地接过字条,读完后心底里生出些不满来:“我刚让邢木瑶回平江,她就把事情飞鸽传书告诉你了?”禹边云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进屋看会儿书去。”待元敬阳也跟着进来,禹边云方才揩去眼屎,一本正经道:“你可知那只匣子的收货人是谁吗?”

    元敬阳摇了摇头。

    禹边云指着自己道:“就是我。”告知了这么大一个真相后,他还补充说明:“包括邢木瑶在内的其他人都不知道。”

    元敬阳皱起眉头,不悦道:“禹先生,我一直都很敬重你,你为何这等事情都瞒着我不说?”

    “你容我说完。”禹边云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被人掳掠到江州云剑门?”

    “记得,怎么了?”

    禹边云又问:“后来你带着坠星剑法的剑谱来赎我,唐世才等人得到剑谱后如获至宝,立刻就开始习练,你也记得?”

    “当然记得。”

    禹边云道:“那我告诉你,剑谱是假的。”

    元敬阳很是吃惊:“什么,假的?”

    “严格来说是被篡改过的。”禹边云虽然不会武功,但多多少少看别人使过,好歹懂些门道。当时看云剑七星练坠星剑法时,他就发现这套剑法有些动作显得不太协调,威力也不足,与沈玉璃本人使出的大相径庭;又想到那时节自个儿偷印剑谱,沈玉璃尽管威吓,但未真正意义上严肃追究过,这不得不让他起疑。最终,禹边云做出了大胆的假设:目前他们所知的坠星剑法剑谱,是被人有目的地篡改过的,至于是谁篡改的,当然不言自明了。

    这么一说,元敬阳想起来了,黑木匣子里也有一本剑谱,“那么那一本是善本喽?”

    禹边云摇摇头:“不好说,看了才知道。”

    关于剑谱的事情解释过了,还有神农架图志和水玉球。

    “图志一书,其实早在云剑七星提到之前,我就在青城山少阳门听杨尚云道长说过了,这颗水玉球也是他给我的。当年你射杀董立安,仓皇逃至朝阳观,其中种种,杨道长正是于这颗水玉球中一窥得知。”

    元敬阳盯着禹边云手中托着的水玉球,陷入了迷茫。“这不值钱的破玩意还这么神道?”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世上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虽然我自己手握这颗水玉球,从未发现过杨道长所说的现象,但是姑且信他吧。”禹边云解释:“其实我在随你闯荡江湖之前,离家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要寻找传说中的神农架神异之物。”

    原来他在与我同行之前就在研究这些事情了,照此说来他并不算对我隐瞒事情了。元敬阳如此想着,心中不悦减去大半。不过另一个疑问由此产生:“那到底是谁,有如此大的通天本领,找到又一颗水玉球以及剑谱和图志呢?”

第二四三章庙算多者() 
元敬阳听了禹边云所说,一个疑问不由得产生:“那到底是谁,有如此大的通天本领,找到又一颗水玉球以及剑谱和图志呢?”

    禹边云笑笑道:“说到这个人,你世居青城山麓,想必定有耳闻。”

    “何人?”

    禹边云顿了顿道:“此人便是天师李求战。”

    “是他!”元敬阳的确听说过李天师,据说此人原本是青城派掌派人时朝弓的弟子,但由于师父以采阴补阳之术闭关修行的时候,他不慎冲撞了师父,遂被逐出青城派;李天师不忿,便改名“求战”、自号“天师”,成天不修边幅、放浪形骸,逢看不顺眼的人便上去“求战”、要揍人家一顿。在各地混的时日久了,李天师竟也真的领悟到了道派真谛,干起了入世救人的行当。

    元敬阳道:“我的死鬼爷爷和死鬼老爹都说到过他,想来这个李天师也该有七十岁了吧,怎么还有精神出去折腾?”

    禹边云道:“李天师到眉州的时候听过我教书,加之我素来与道家颇有渊源,所以后来找了个空闲日子坐下来聊了聊关于神农架神异的事情。我一开始只当是传说,不料李天师颇为上心,还称确有其事,这才建议我去了青城山朝阳观,从而得到了杨道长保有的那颗据说可预知未来事的水玉球——对了,匣子里的那颗现在在你手上吧?”

    “甭管你信不信,总之我要告诉你一件离奇的事情——”元敬阳道:“那颗水玉球,融进我身体里了。”

    “什么?”

    “你看。”元敬阳亮出自己一点伤疤都不见的右手,将身体出现的异常向禹边云细细一说。

    禹边云若有所思,道:“说不准这种东西其实有很多,否则杨道长也不会轻易就将他的水玉球给我。”搞不好,这玩意还就是一次性的呢!

    元敬阳耸耸肩:“兴许吧。”

    禹边云有心眼,道:“关于图志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外传了,我怀疑其中关系重大,甚至有可能是有心人有意散布的。”

    元敬阳点头称是:“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帮狄兄对付张十一,然后我们才能分一笔好处。”岂料禹边云说起了丧气话:“对付张十一,谈何容易哟。”元敬阳不解:“禹先生为何如此没有信心?我们现在和狄兄、以及徐五那帮人加在一起,已经比张十一势头要大了,还愁赢不了吗?”禹边云干笑两声,道:“有一个人在,注定我们赢不了张十一。”

    元敬阳闻言暴起,喝道:“那一人是谁?”

    禹边云将手朝前一指:“就是你。”

    “我?”元敬阳懵了:“怎么把锅甩给我啊?”

    禹边云慢条斯理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就明白了。首先,你与张十一的滨江派可有宿怨?”

    元敬阳不假思索道:“没有啊。”

    “那不就得了。其次,你为何要屁颠屁颠跑来建康,帮狄门主的忙?”

    “这”元敬阳还真没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想了想道:“当时是出于义气,所以才主动出手相助的。”

    对此,禹边云只做了一个字的点评:屁。“什么义气?其实就是一时激愤。待激愤消退,你还想带着万羽堂的弟兄们去玩命吗?”

    经过点拨,元敬阳头一回理智地思考起了问题。他踱着步子,摆手道:“不值、不值。确如禹先生所说,我不过是一时激愤,脑子混沌了才掺和进来的。”禹边云道:“不错,万羽堂财薄势微,经不起大折腾。你再看狄门主,死了一百多门人,眼皮都不带一眨的;而且这几年闹灾他们是一直在捐粮,毫不吝惜。为何呀?他们底子厚啊。别看他现在加一块儿就剩四百来人,哪天急需人手了,说招到八百就招到八百。玄影门从河东第一大派迁到江南第一大派,经营近百年,我们襁褓之婴岂能与他相比?”

    元敬阳越发觉得自己当时一拍脑门做出的决定简直是愚蠢,他试探着问道:“那禹先生,我们现在得找个借口脱身才行啊。”

    “瞎扯淡,找借口脱身?谈何容易!”禹边云歪嘴一笑,道:“你可是骑虎难下了。”

    “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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