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昨日八公主睡下的晚,这会儿还未起,请太子殿下容奴婢通报一声。”
“太子殿下……请自重。”
双娈与农霜挡在司寇左煜眼前,阻拦着他要进司寇妩柔闺房的脚步。
司寇左煜冷笑:
“本太子当你们没有长眼睛,原来,长有眼睛啊。……既然知道本皇子是太子,还敢拦着?”
双娈巧笑倩兮道:
“太子恕罪,八公主睡觉时,不喜欢被打扰,这是国主给的恩惠,刚刚琼妃娘子还命人传话,等一下,国主要来看望公主。若是太子疼奴婢,还请太子等国主到来,一同见公主的好。”
太子被双娈这小模样迷住,同时被她话里的话震慑,得好就收,轻抚了下双娈脸颊,邪笑道:
“好吧,本太子就给你面子,以后……可不能忘了本太子的好,啊?哈哈哈哈哈哈……”
吃到了甜头,太子怕等一下司寇元炎到这里看到他,他便有好就收,迅速从忆奴宫离开。
司寇妩柔房门外,双娈被太子当众轻薄,忍着心中的委屈,继续守着。农霜道:
“需要报仇吗?”是她的话,她绝对不会容忍被那样的渣子那般对待。
双娈苦笑:
“这有什么。”比这些更委屈的都有,这算得了什么。
鸣凤坊
“你没事老去招惹她干什么?”在司寇妩柔还住在涂钦王府时,墨哈琬瑛就听闻自己儿子一直去寻那丫头。如今倒好,住进了国都,这儿子的贼心依然不死。
司寇左煜眼睛冒光,直言不讳道:
“母后,我是太子,有什么女子是我不能见不能碰的。再说了,他们几个不是一直往她那里跑,怎么也没见谁说什么?听说,老七老十三还跟她一起住过,儿子为什么不能。昨晚,就是昨晚,说什么因为老九和她同一天生辰,他们几个在忆奴宫喝的大醉,怎么我就不行,哼,说不定那闺房里藏着什么人呢。”
墨哈琬瑛冷笑道:
“你个没出息的,就这么急着要吃那肉。”
司寇左煜看到希望,跪到瑄皇后身边,殷勤道:
“母后,儿子就知道母后最疼儿子,谁让儿子是母后亲生的是吧!”说的那叫一个不知道害臊。
墨哈琬瑛心中打着小算盘,欣然接受着儿子的撒娇。
“来人,去请八公主到名花坊一趟,就说……哀家请她赏花。”
言毕,瑄皇后眼中闪出恶毒光芒。
下人领旨,退出,一路小跑,朝忆奴宫而去。
“母后,这个时候,你请她到名花坊做何事?莫非,母后还真想跟她培养感情,同她一起赏花不成?”
墨哈琬瑛道:
“你呀,还是历练的不够啊。等到晚上你就知道啦。”
忆奴宫
刚送走涂钦铭烟,瑄皇后院中丫头过来传话。
“奴婢参见各位皇子,七皇子好,九皇子好,八公主好,十二皇子好,十三皇子好。”
见司寇左逸一脸憔悴,没想答话,九皇子司寇左斯道:
“恩,起吧。可是皇后母后有什么事?”
那丫头俯首屈膝低眉道:
“皇后娘子听闻昨日八公主生辰,未能表示,今日特请八公主到名花坊同皇后娘子一同赏花。”
因为墨哈琬瑛伪装的太好,所以在大家心目中,瑄皇后是名扬天下的一国之母,是大家信服的皇后。九皇子道:
“哦,这样啊。八姐,你可是要过去?”
司寇妩柔回想起啻蟒四十二年新年聚会时上的种种,心中有所顾忌。
“茶儿,走了。”
“七哥,我也想去。”
司寇左逸与司寇左茶几乎是同时开口,司寇左茶在听清司寇左逸的话时,还是选择跟着司寇左逸离开了。
“迹儿,我们也走吧。”司寇左斯对还没有睡醒的司寇左迹道。
“恩,八姐我们走了,改天我再来找你玩儿。”睡眼惺忪的十二皇子与司寇妩柔告别,和九皇子司寇左斯一同离开。
刚刚还挺热闹的院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司寇妩柔抬起手腕,又开始自言自语道:
“小囚,你昨晚是怎么回事,怎么姐姐叫你你不出来。你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希望你不要出事,但愿你是因为见到了自己的母后,亦或者是到了你母后的家乡,所以你才没有回应。
“八公主,请您随奴婢来吧。”
瑄皇后院子里的丫头对司寇妩柔行礼轻声道。
司寇妩柔表情失落,与双娈对视了一眼,由瑄皇后院子里的丫头带路,去了所谓的名花坊。
“柔儿,欢迎你到母后的名花坊来玩耍。”
墨哈琬瑛等在名花坊外,迎上了惊慌失措的司寇妩柔。
“柔儿,这是怎么了,怎么抖得这般厉害,你……母后又不是老虎,母后不会吃了你的。还有啊……母后不吃人肉的,哈哈哈哈哈哈。”
墨哈琬瑛半开玩笑半严肃,讲完话,率先朝名花坊里面走去。
“柔儿,快过来看,这罂粟美人花多美,如饮血的吸血鬼般迷人。”
墨哈琬瑛陶醉在这一片花丛中,一一向司寇妩柔介绍着。
“哎呦,这是怎么了,突然头晕眼花的。……来人呐,请太子过来替我好好照顾一下八公主。”
“柔儿呀,母后可能是犯了老毛病,就先回去了。你先在这里玩儿,太子马上就到,他可是比母后对这些花儿还了解,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瑄皇后自说自话罢,不管司寇妩柔拒绝的表情,快步离开。
双娈立马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悄悄溜了出去。
顷祎居
六公主司寇顷祎正在自己的小院子中同仆人们玩摸老瞎。一个被蒙着眼睛的丫鬟战战兢兢站在原地不敢动一动。
“好啦,可以开始啦。”
六公主一声令下,那丫头小心翼翼向前跨了一步。
“哈哈哈哈哈哈……”随着六公主的笑声,那被蒙眼的丫头掉进了六公主的得意之作……馊水池。
其他仆人们跟着笑着,心里却恐惧的担心下一个被六公主找的人会是自己,纷纷向后退。
“恩……好臭啊!”
双娈装作不经意间闯进来的人,捂住鼻子皱眉嫌弃道。
“什么人?敢在本公主的地盘撒野。”
双娈装作被猛然吓到,忙跪下道:
“奴婢拜见六公主,奴婢不是有意闯进来的。奴婢不小心迷了路,奴婢本来是要去找我们主子,我们家主子被皇后娘子请到名花坊观赏百花齐放,说是有旷世奇花今晚开放,奴婢想快些找到我家主子,不小心走到了这里,还望六公主恕罪。”
“旷世奇花?”
果然,双娈的一段话,成功将司寇顷祎吸引住。
双娈若有其事回道:
“回六公主话,正是。因为昨日是奴婢主子生辰,皇后娘子说,今日请我家主子一同到名花坊观赏旷世奇花绽放。奴婢一时疏忽,竟走迷了路,不小心闯到了这里,还望六公主惩罚。”
司寇顷祎一心全在双娈口中的旷世奇花上,心情愉悦道:
“你说在哪里?名花坊?那个地方我还没有去过呢,很好玩儿吗?哦……终于找到好玩儿的东西啦。来人呐,谁认识去名花坊的路,带本公主过去瞧瞧。”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名仆人,道:
“公主,小的认识去名花坊的路。”
司寇顷祎乐道:
“好啊好啊,快点,背我过去。”
那人蹲身下来,让司寇顷祎爬到自己背上,快步朝名花坊而去。
“呀……你走的好快啊,你跟平日里背我的人都不一样,你是哪个院子里的人?”
感觉到背着自己的人与普通人不同,司寇顷祎好奇兴奋道。
背着六公主飞奔的封殒乐道:
“呼呼呼呼,六公主过奖了,属下只是急着上茅房,所以走的快了些。”言毕,还很配合的放了个臭屁。熏得司寇顷祎忙捂鼻子。对他到底是哪个院子里的人也失去了兴趣。
跟在他们后面的双娈心里焦急万分,盼望着能来得及。
名花坊
司寇妩柔正在挣扎着要不要就此离开时,一个手刀对她劈了过来,晕了过去。东涯无表情背起司寇妩柔,快步从名花坊离开,农霜跟在身后,迅速消失。
待到六公主被送到名花坊,封殒装模作样道:
“公主殿下,属下快憋不住了。”一脸黑青,完全一副要就地解决的急样子。六公主想到路上的味道,捂住鼻子嫌弃道:
“滚吧滚吧滚吧,赶紧滚远些。”
封殒乐得屁颠屁颠从名花坊消失。双娈接应到完成任务的封殒时,一脸黑线,伸出大拇指道:
“封殒,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佩服。”
封殒将双娈手打开,认真道:
“快跟上他们俩吧。”
当他们准备从名花坊离开时,听到一声尖叫,而后相视一笑消失。
忆奴宫
“农霜,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你怎么能把主子打晕带回来?你完全可以跟主子说清楚,带着主子从名花坊回来的呀。”
双娈回到忆奴宫,便看到被砍晕的司寇妩柔正要被冷面的东涯放到床上,怒气冲冲吼道。
农霜无表情回道:
“你是瞎了吗?是东涯把主子砍晕的,不是我。”虽然她也很冷血,可还是没有第一杀手冷血。
封殒笑着扭到农霜面前嗲声嗲气道:
“哎呦喂,农霜姐姐,女人温柔点会好些的。”
农霜嫌弃拿剑拦住要靠近自己的封殒厉声道:
“站直了说话。”
封殒笑得更开心,学着娇羞女人掩住小口道:
“哎呦喂,农霜姐姐,你这彪悍的模样,还真是讨人喜欢啊,呼呼呼呼呼呼。”
“不准叫我姐姐,再叫我姐姐,我剁了你信不信。”农霜一副认真模样低吼道。生平最讨厌甚至痛恨这种不男不女的,如今跟这样的人搭档就忍了,不招惹就好。若是这人在她眼前晃,她会疯的。
封殒突然变脸,以农霜看不到的速度飘到农霜眼前骇人道:
“要不要比试比试。”
虽然同是从七皇子那里过来的,农霜一直以为封殒就是个扭扭捏捏不男不女的货色,她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的身手。她连封殒的路数都未曾看清,更不用提跟人家较量啦。技不如人,农霜闭嘴别过脸,不愿再搭理这人。
“呼呼呼呼呼呼,农霜姐姐,你的样子……好好可爱哟,呼呼呼呼呼呼。”
对封殒的挑衅,农霜忍。有朝一日,她一定要超过这……这怪人,然后跟他好好较量一番不可。
东涯将司寇妩柔放下,等着双娈找他理论。不等东涯站稳,双娈上前将他拨开,蹲到了司寇妩柔身边轻声叫道:
“主子……主子……”
“死不了。”
东涯言毕,闪人离开。
双娈愤恨咬牙,猛地起身,欲要追上那无情冷血的人说教一番。这时候气极了的双娈竟然忘记,若不是东涯有心等她,她根本不可能赶得上他。赶上东涯,双娈张口就来。
“你这个疯子,没有感情的人,你怎么能那样对待主子,以你的手段,完全可以有一万种不伤害主子的方法将主子从那里带回来,为什么非要以伤害主子为代价,你看不到主子身子虚弱,内心恐惧吗,你这个无情冷血的人,根本体会不到……”
东涯猛地停住,揽住双娈,用自己冰冷的唇,堵住了那喋喋不休的口。
双娈身子一震,煞那间一愣。而后,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东涯竟然温柔抱住了她,吻得更深。
双娈如同受到了羞辱般,用尽全力将东涯推开,一巴掌甩在了那冰冷的脸上气道:
“无耻!”
言毕,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消失,眼泪不争气的掉落。往事犹如走马灯般,开始在她脑子里闪现,历历在目。
从她懂事起,她就知道,自己是被人遗弃的孩子。那时候,她在街头和乞丐争抢食物,有时候还要和口中衔着生食的动物抢吃的。被比自己大的孩子欺负是常有的事情,被那些变态的富贵人士施舍,还要满足他们那变态的心理时,要她做些令人反胃的事情。有一次,一个达官贵人给了她好多好多好吃的,她以为终于老天有眼,让她遇到了贵人,没想到,那人将她带到府中,竟然让她帮他舔脚,那人脸上令人作呕的表情,她至今都无法忘怀。
直到遇到了七皇子,她才有了固定的安身之所。
到了七皇子安排她住着的地方,她才发现,那里有很多很多像她这样的孩子。七皇子不可能顾及到所有人,所以,在这里,她依然会被欺负。可七皇子偶尔会过来看望他们,和他们一起玩耍,她好开心好开心,终于还是舍不得七皇子的温柔,便决定留下来,让自己变得更强,不被人欺负。
直到有一天,夜间她正在熟睡,突然几个平日里常常找自己麻烦的小男孩闯进自己的房间,灌她喝了一碗东西,然后开始对她动手动脚。她挣扎,她反抗,她求饶,她哭,但终还是抵抗不过几个男孩子的力气,后来晕了过去。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着寸缕,身下有刺眼的血液。
那几个男孩子狰狞的面貌,她死都不会忘记。她嫌弃自己脏,她恨自己的无能。可每次七皇子来看望他们,她总是被七皇子温暖的笑容打动,不忍离开。
在所有被七皇子收留的孩子中,有个男孩子对所有人都冷漠,对所有人都视如草芥。他看哪个不顺眼就杀,哪个得罪了他,那人定会不得好死。可那个冷漠的男孩子总是会对她有意无意的好。有人对她好,双娈甚至是感动的。那个男孩儿就是现在的东涯。双娈没有想到,东涯会那样对自己,她觉得那是对她的羞辱。
她觉得自己被那几个小男孩祸害的事情,被七皇子收留的所有人都知道,东涯明明知道,却还那样对待她,是对她的侮辱。现在想想,他对自己的好,也是对自己的笑话。
她嫌弃自己脏,嫌弃所有接触自己的男性,嫌弃自己配不上东涯,所以她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被双娈扇了一巴掌的东涯站在原地,亦是回忆起小时候的往事。
在刚被七皇子收留的岁月里,他是个胆小懦弱的人。常常被一些大孩子欺负,他不敢反抗,不敢有意见。后来,他发现,和他原来在一起的人会越来越少,他们会被隔离般,与其他新来的小朋友分开。当他看到那些有能力的人欺负那些弱小的人时,他心里难受极了。终于有一天,一个大他很多的男孩子骑在他的脖子上,让他爬着地上当马骑。被欺负惯了,那大男孩甚至让他伸手接住他的大便。后来,东涯终于被惹急了,抓起大便,塞到了那大男孩的嘴巴里,将所有的屈辱都爆发出来,将所有的怨气,怒气全数爆发。
从那以后,他发现,没有人敢轻视他,没有人再敢欺负他。他终于意识到,过去被欺负是自己活该,因为自己的软弱,才会被强者欺负。他要变强,要让所有人惧怕他,要让所有人不敢轻视他。
渐渐的,他开始变得冷血,开始让自己变得无情。七皇子开始重用他,开始重点培养他。
当他正式成为司寇左逸御用杀手的那一刻,东涯终于意识到,那些他不堪回忆的过去,以及那些残忍的欺负被欺负,都是七皇子有意促成的。司寇左逸全都知道,他全都看得到。他甚至鼓励那些人去争斗去厮杀。仅仅是因为司寇左逸要在那些人当中,挑选出对他有用的人。他需要强者,需要能为他办事的人。
那些弱者,没有用的人,活该被欺负,被杀。司寇左逸就是要他们变得冷血无情,这样的人,才能替他卖命。
在东涯还住在收留所的时候,一天夜里,他听到一个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