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每一门派都有女修真,如华青云的妻子秦柔,但象锁心殿这样以女修真组成,而且能一军突起,并列中原三大门之中,也是异数。
由于锁心殿的女弟子多有清丽之容貌,所以每一次演武大会,锁心殿都会成为亮点。即便不能夺魁,但彩头依旧不比其他门派少。
因而虽然每一次演武,锁心都是姗姗来迟,却没有人兴起问罪之意。
林破念在看台首席上巍然而坐,不时的与智木大师说些不干痛痒的话,以便打发时间等待锁心殿的弟子,可奇怪的左等右等,却迟迟的没见到动静。
各位长老坐在下面,表面上虽然不着痕迹,心里却开始有些奇怪了,以锁心殿到这里的距离,按道理来讲就是迟,也该到了。而如今已经等了近一个多时辰,却仍然没有踪影,情况似乎有些不对了。
天云峰院主马青池素来沉稳谨慎,此时却已经有些坐不住了,毕竟这次演武大会由自己来主持,若是中间出了什么意外,那自己是脱不出干系的。
他抬头看了看师尊,只见林破念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象刚才那样轻松了,他想了想,走下了看台,一招手唤过了四名弟子,暗中说了几句,那四个弟子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马青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重新回到了看台之上,此时林破念与智木早已停止了交谈,见马青池回来,林破念问道:“锁心殿迟迟未来,可是中途出了什么差错?”
马青池垂手站在旁边,说道:“师尊放心,弟子已经派人出去巡看,各位长老再稍做等待,不时便应该会有结果。”
林破念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智木大师看了看,微微一笑,说道:“也不用着急,锁心殿虽是女弟子众多,但也不是宜于之辈,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众人点头称是,也不便多言语。
智木又接着说道:“圣尊,上一次聚会,天都带去的香凝雾茶可是一绝啊,若不是惦记着这个,我老头子这次也不会争着要带队来这啊,圣尊可别小气啊!”
林破念听罢笑道:“天都的香凝怎么敢和清风山的听雨相比,既然木长老说了,我怎么能小气,青池啊,为各位长老备茶”
马青池笑着说:“木长老放心,这次青池早以命弟子晨前采茶,等长老动身的时候给长老带上”
智木哈哈大笑,说道:“马院主的心意周到,老头子就手贪了”
大家听得心里暗暗好笑,都知道智木平生素好此道,只是没想到居然到了张嘴讨要的程度。又见马青池如此,显然是早就有所准备,不禁佩服他的心思缜细。
不多时,已经有天云这边的小弟子为各位长老端上了香茗,要知道煮茶一道,需要足够的火候,越是好茶越是如此,这么快就可以把茶奉上来,可见马青池早就命弟子在做准备了。
天都谷奇珍甚多,一草一木无不包含天地的灵气,这香凝雾茶也是如此,它生与九转灵泉旁,由于受灵泉之水的熏染,树叶鲜翠欲滴,叶上水雾朦胧,散发出幽幽的清香,乃是天都谷独有之物。
这茶水一端上来,顿时在看台上弥漫出一股子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智木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物件,这小物件表面上盘根错节,仔细看原来是一个木质的小茶壶,只是这小茶壶显然不是寻常之物,在壶身上凹进一块,有一个小人端坐在里面,这小人栩栩如生,仿佛有生命一般,整个茶壶透着微微的古黄色光泽。
茶壶多为紫砂烧制而成,这种木质的茶壶大家还是头一次见到,都觉得很是新奇。
只见智木小心翼翼的把茶壶打开,把端上来的茶水连同茶叶一起倒进了,又轻轻的盖好,顿时只见在茶壶周围生出一缕缕的光芒,缠绕在壶身之上,而在壶嘴的地方,飘出丝丝的水雾,满鼻的馨香。
智木把鼻子对着壶嘴,深深的吸了一下,双眼微闭,显然是陶醉其中。而那个壶身上的小人,仿佛受了壶中香凝茶的吸引一般,竟改变了姿势,表情也似乎与先前大不一样。
在坐的长老有认识这个小茶壶的,知道这茶壶是清风阁四宝之一,名叫木神茶壶,整个茶壶由精木雕制而成,最神奇之处在于那个壶身上的小人,据说乃是千年的木魄,被雕刻人以大手法镇伏与壶身之上。
这木魄经历千年之劫,神通可见一斑,如今与茶壶融为一体,使其一跃成为清风镇山之宝,只是自从被智木大师携带后,从来没见其威力,到是多用在了喝茶这上面。
林破念却是见怪不怪,自然悠得的品着香茗,到是曾青水的眼睛,不时的飘到那小茶壶身上,也不知道再想着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只见天云院主马青池匆匆的走上看台来,双手不知道握着什么东西,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林破念见此情景,问道:“青池,是不是有锁心殿的消息了?”
马青池点了点头,说道:“弟子巡查,发现了摄云鸟”说罢双手展开,只见从手中飞出一只兰羽的小鸟。
这小鸟身体纤细,双翅修长,两只眼睛却是完全不符合身体一样,奇大无比,正是锁心殿的摄云鸟。
原来,锁心殿所在的地方,有一种奇怪的小鸟,叫摄云鸟,这种小鸟不但机巧灵敏, 而且双眼能留住所看到的景象,所以,锁心殿一直用这种小鸟来作为传递信息的工具。
林破念左手向前托起,那只小鸟如同受到力量的拉引一样径直的落在了他的手心。
只见林破念把这只小鸟移要眼前,在小鸟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副景象,几个白衣素发的女子正在与一群衣着怪异的人斗法,后面一个年龄颇大的女子正盘膝而坐,似乎是受了重创。
林破念看罢,双眉拧成了一团,又把这只小鸟交给了智木长老等其他在坐的几人。
大家看后都是低头不语,显然对这情景有些始料不及。
林破念看了看马青池,只见马青池垂手而立,显然在等自己的决定,便一摆手说道:“此次演武暂缓,各院弟子回归本院,六峰院主,三位长老陪智木大师到灵谷殿一见”
说罢,率先离座,不再理会众人,独自飘然而去。
马青池与其他几个院主连忙下了看台,让本院的弟子先回到各自的地方等候,几位长老则陪着智木往灵谷大殿而去。
一时间天都的弟子都有些不知所措,只见师长面沉若水,也不敢问,连忙回去,私下里却是小声的嘀咕,可都猜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让演武大会停止。
大家心里隐约中,都预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历经了几百年太平的中原神州,此时似乎正被一层看不见的阴云所笼罩着,再难预料凶吉。
十一 空林
修真正道中,锁心殿可以说是一只奇葩,这不仅仅是因为它全部由女子组成,更为难得的是,锁心殿的开山祖师凌云仙子以过人的智慧,别出心境,创出一条不同与道不同与佛的求天之路。
中原修真界三大门派,天都谷依据道法自然为根本,清风阁则遵循木族代代传下的古老秘籍为基础,惟独锁心殿一门,不依常法,讲究一心通明,万般通灵。锁心殿门下的弟子不为凡俗世情所缠,不为红尘情爱所惑,禁守一心如明镜可鉴日月,是以为锁心的由来。
每个弟子都是从襁褓之时便被选入门,终身再不受外界沾染,即便是有带发弟子入世修行,却也只为增加磨砺心性。和天都谷每三十年才有五名弟子出谷的规定相比,锁心更为严格,每一代只有一名弟子下山,以培养下一代的殿主。
所以只有在每一次演武大会上,才可以看到锁心殿众多女弟子的芳容。
哪知道这一次演武大会,锁心殿派来的弟子竟然中途遭劫,这实在是出乎大家的意料,要知道中原神州自魔道一战后,已经平静了几百年,在这几百年里,只见正道的弟子往来神州,三大门派也是各自发展毫无冲突,即便是有邪门之人偶然出现,也不敢惹事生非,惟恐遭到正道修真的追杀,更不要说去捻锁心殿这个虎须。
这无疑是等于在向中原的正道修真宣战。
此时的灵谷大殿,一片沉寂,几位正道修真的巨擎都是默然不语,一时间大家都想不出到底是何方的神圣敢做出如此大逆之事。
林破念与正中端坐,蓝衫及地,头挽琉璃冠,面沉若水沉思无声。
马青池见此情景,面带愧色的起身说道:“弟子有负师尊的重托,此事我天云一院上下弟子定要查个清楚!”
林破念摆了摆手,用眼睛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清风阁智木长老,说道:“不知大师对此有什么看法?”
智木在这次清风阁来者中身份最高,他的态度自然也就代表了清风阁的态度,他沉吟了一会,说道:“此时不是追究过错的时候,老头子看方才那一景象,似乎锁心殿的道友并非全军覆没,此时我等该遣出弟子搭救才是!”
林破念点了点头,说道:“青池,你天云一院理该担此重责!”
马青池忙点头应诺,林破念又看了看华青云和杨青书,说道:“青云青书,你们是这三十年天都外出行走的弟子,隐云雾云两院也该出力!”
接着,又看了看水云峰的庄青烟,说道:“此事应该尽快告知锁心殿,青烟是女弟子,此事便由你去办了,青水啊,你陪同青烟前往,途中以便照应!”
“另外,定云一院带流云水云两院弟子负巡谷重任,青树可明白?”
定云峰的院主周青树接了法旨,率先而去。
林破念微微的叹息了一下,看了看右边的萧长老,说道:“师弟,这次又要辛苦你了,这些人能把锁心弟子伏击在中途,修为定然不低,只是这些的小辈我还是不放心!”
萧破雪的身份在天都谷仅次于林破念,在外几乎已经可以代替林破念说话,此时把他派出,可见谷主林破念对此事的重视。
萧长老掌管天都刑罚,素来是少言无语,不然也不会落给“金面”的绰号。他点了点头,便带着三峰的院主离开。
其余的人也都随安排而去。整个灵谷大殿,只剩下了清风阁的智木几个人。
智木刚才看林破念一一安排,事无巨细,心里暗暗的惊讶,这之前相当长的时间就传闻天都谷主闭关不出,几乎要放手而去,而今看来还是不实啊。
他肃了肃表情,起身施礼说道:“圣尊,智木也该尽早把这事情通知本阁主,以便协助尽同道之力!”‘
林破念起身道了个谢字,又让金丹司的鲁去病和双月轩的虚无子两位长老相送。
待大殿重新恢复了宁静,林破念自己一个人坐在上面,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喃喃的说道:“师兄,浩劫将至,你若是我,又该怎么样啊……”
说罢双眼望着大殿里那些早已经没有人的座位,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就在天都谷上下弟子严阵以待的时候,石林当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那日顾生澜愤懑难当,跑到大雨里拿着红莲剑乱舞一通,结果引动了红莲自身的戾气,要不是那件袈裟在关键时候法光大盛,顾生澜就要落个全身血脉爆裂而亡的下场了。
那件袈裟本就是一件密宗的至宝,被历代的法王随身而披,其蕴涵的法力自然是不可想象,红莲虽然是上古神器,但毕竟还尚未完全的解封,这样顾生澜的一条小命才得以保住。
更加上那位神秘的老者在顾生澜的神识当中倒灌了毕生的修为,所以这一劫非但没要了顾生澜的命,反到是让他收益颇多。
要知道两个神物当时角力,被红莲从周围吸出的灵气全都一股脑的灌进了顾生澜的体内,石林虽然与天都谷不同,但天地万物各有灵气,这些灵气平时潜与人的周围,并不能被察觉到,也正是因为这样,它才尤其难得。
也是冥冥中自有注定,若不是顾生澜在无意识当中受金褴袈裟和暗藏在体内的潜流催动,结出金刚手印,也不能把这些灵气据为己有,金刚手印本就是以身通万物的修炼心法,因而那些被红莲激起的灵气才透过那千般的手印被顾生澜纳进体内。
那一刻,那手印就如同打通了外界与顾生澜自身一样,成为了两者之间的桥梁,使那一个个旋涡一般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进入顾生澜的体内。
寻常人若是吸收了这么多的灵气,必然是全身暴涨而亡,惟独这顾生澜,却如同贪婪的孩子一样惟恐露掉一丝一毫,只把这周围的灵气吸个精光,方才罢休。
就这样,顾生澜自己也不知道昏睡了多长时间,只觉得周围一片的混沌,而自己就如同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一样,蜷缩在母体中,外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自出生到现在,他从未感觉到这样的安静,在这片混沌当中,他就是那个还没有降临世界的孩子,唯一要做的,只是不断的汲取着来自母体的营养,让自己迅速的成长。
只不同的是,那时候的他并不能感觉到这一切,而此时此刻,那种成长的感觉却是如此的清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缓的睁开眼睛,进入眼睛的却是与以往大不一样的另一番景象。石头还是石头,可在顾生澜的眼睛里,那石纹竟是如此的清晰,那如发丝一般的纹路如有生命一般在每一块石头上鲜活的蜿蜒。泥土还是泥土,可在顾生澜的眼睛里,那厚厚的泥土里面饱含着勃勃的生机,而每一粒泥沙就是一个自我的世界,都有生命在跳跃。
顾生澜被眼睛里所看到的东西吓了一跳,他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又努力的瞪大了再看,所能看到的依旧是如此一般无二。
此时的石林,居然是无风也无雨,虽然天空中依然是一片阴沉,但在空气里,却多了一丝的新鲜,顾生澜自从来到石林当中,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好天气,他从地上爬起来,用力的抻了一个懒腰,全身上下舒服几乎要让他喊出去,却在这个时候,听到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声音钻进耳朵。
他低头一看,又吓了一跳,原来是身上的衣服在刚才自己一个懒腰的作用下,几乎全都涨裂了,有的已经成布条挂在了身上,而裤子此时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大裤衩了。
顾生澜大是惊讶,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长高了好多,再看自己的胳膊也明显比以前要粗壮了,此时他的身材,已经与一个成人再没有什么分别了。
幸好身上还有那件袈裟裹在身上,顾生澜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苦恼,这样的情形他做梦都没有梦到过。再看看自己的全身衣衫褴褛,隐隐约约的还散发着一股酸臭的味道,几乎与乞丐一样。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看来自己这辈子就是做乞丐的命了。
他又一屁股坐在地上,随手抓起不知怎么落在地上的那把红莲剑,自言自语的说道:“你本来应该在天都谷里供着,现在却落到我这个乞丐的手里,是不是也该大叹倒霉啊!”
红莲的剑身上光芒一闪一灭,如同在与顾生澜传递着某种神秘的信息一样。顾生澜从来没有见过红莲这样,一时间觉得很是新奇,眼睛不动的盯着红莲,好象要看出个究竟来一样。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格格的笑声。
若是在平时,顾生澜到也不觉得怎么样,可自己入石林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影,此时猛然听见有笑声,直吓得全身一个激灵,猛的一跃从地上站起,手里拿着剑瞪大眼睛向身后看去。
一小姑娘正站在他的身后,而那阵笑声,原来是从那个小姑娘嘴里发出来的,顾生澜看清楚了情况,才吁了一口气出来。
这时又仔细的看了看那个小姑娘,只见这小姑娘如玉雕琢一样,晶莹的脸蛋微微透着可爱的粉红,鼻子若调皮一样稍稍的翘起,两个眼睛如同宝石镶嵌一样亮晶晶的,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再加上额头前的那一抹刘海,透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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