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计算,毕行之这霜雾分身的时限将至,恐怕未等刺,就会溃散。蒋惊天一咬牙,索性不挡不避,坚信自己的判断。
霜雾并不会影响毕行之的视觉,他见蒋惊天做出如此决断也是一愣。情况与蒋惊天意料的一般无二,毕行之命分身以白露剑攻击,只是想借此分散蒋惊天的心神,没想到却被对方识破了。毕行之本想以二指刺穿蒋惊天的心脏,怎料他将上半身守护的固若金汤。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改为提膝直撞,取蒋惊天的下阴。
下阴同样也是人体要害,这一击膝撞若是命,蒋惊天纵然不死,也将在短时间内丧失反抗能力,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不过在命蒋惊天下阴之前,毕行之还必须先挡住他那凭借感觉斜砸下来的左拳。蒋惊天此拳的角度十分刁钻,几乎封死了毕行之全部的躲闪空间,除非他放弃攻击,选择后退,否则就只有硬挡一途。
蒋惊天左臂之力,毕行之知之甚深,又怎敢轻敌,急忙举双臂硬架。剑芒擦面而过,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蒋惊天神经紧绷,因为白露剑尚有几寸就要抵住他的后心。其冰冷的寒意,已经透过衣衫,将其脊背上的汗珠,变成了粒粒冰碴。蒋惊天强作镇定,不去理会,将所有精神都聚集到了这左拳之上。
万念化作一念,一念不起,而万念俱灭。在这一刻,蒋惊天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他将所有的危险全都抛之脑后,心有的只是这全力一拳。两具分身溃散,失去依托,刺入蒋惊天后背半寸的白露剑从半空落下,可这关乎他生命的一切,蒋惊天却都浑然不知。
一拳对两臂,出了“砰”的一声闷响。毕行之一腿膝撞,另一腿则金鸡独立,他气沉丹田将全身气力贯注于双臂之,更是怒喝一声,借此力。
“开!”
但现实却并没有向毕行之预计的方向展,毕行之这双臂上举,非但没有将蒋惊天这拳荡开,反而被其硬砸下来半尺之多。别看只是半尺,却成为了这场决斗胜败的关键。毕行之那一击膝撞,瞄准的是蒋惊天的下阴,就因为这凭空下降的半尺,使其无法命预期目标。让蒋惊天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避过了毕行之这蓄谋已久的致命的一击。
毕行之将腰背挺的笔直,支持着身体的独腿也没有弯曲半分。他为了不被蒋惊天这一拳砸弯自己的腰胯,拼着双臂骨骼裂痕密布,也不肯将贯入双臂的力量倾泻到腰胯之间。事实上,毕行之败的很冤,也可以说是天意。他虽然承受住了蒋惊天这五岳崩顶的一拳,可地面的青石板却承受不住,塌陷了半尺。就是这半尺决定了毕行之落败的命运。
一拳过后,蒋惊天再也维持不住物我两忘的状态,从其苏醒了过来。他还来不及为自己刚才一拳的威力而感到震惊,就抬起一脚踹向了毕行之。毕行之此时双臂尽断,而蒋惊天这一脚又踢向了他的下阴,让他颇有一种因果循环的感觉。
在这一刻,毕行之再次表现出了他超凡的应变能力与扎实的功底。只见他将膝撞而去的右腿,狠狠的踏在地上,借着脚底传来的反弹之力,一跃而起。其裂痕密布的双臂也借助着这股力量,将蒋惊天的左臂荡开。
受此力影响,蒋惊天被迫向后仰去,下面的一脚也由于毕行之的腾起而失去了目标。毕行之双脚轮番蹬出,踢向蒋惊天的胸口。蒋惊天只能以双臂格挡,避免被其踹到要害。这样一来,蒋惊天原本仅是向后微仰的身形,就变成了向后倒去。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自认为大局已定。这一时的下风并不会影响决斗最后的结局。毕行之双臂已断,这只是他的困兽之斗而已,再翻不起什么风浪。
可突然之间,三丈之内的霜雾被抽调一空,在毕行之的控制下,形成了一只白色的大手,从蒋惊天的左侧绕过,拾起了地上的白露剑。
剑尖直指蒋惊天后心,使其大惊失色。幸亏蒋惊天刚才只是泛起了轻敌之心,还来得及将其付之于行动。面对这神来一剑,他此时还尚有余力。只见蒋惊天横拍一掌,利用掌罡袭出的反冲之力,使身体向右平移半尺。
白露剑从蒋惊天腋下刺出,惊出了他一身的冷汗。近日来他**连捷,无一败绩,逐渐已经飘飘然,不将青年一辈放在眼。如今和毕行之一战,他方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回想之前种种,自己之所以战无不胜,多是运气使然。就拿与毕行之这场战斗来说,如不是蒋惊天运气颇佳,他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蒋惊天在心暗暗告诫自己,“猛虎搏兔,尚用全力。自己定然不可再犯轻敌之错,更不可将自己的生死,寄托在那虚无缥缈的命运身上。”
蒋惊天脊背着地,上提左手,妄图将腋下的白露剑抓住。与此同时,他双脚旋转而出,逆踢而上。蒋惊天一脚踢向毕行之的小腹,一脚踹向毕行之的心口,这两脚不分先后,犹如两道奔雷闪电,瞬息即至。
这一剑不,毕行之就知道自己再无机会,于是便萌生了退意。不过他想要抽身而去容易,但想要带走白露剑却绝不简单。白露公子若失去了白露剑,必将名声扫地。蒋惊天正是看准了这点,才想挟剑迫毕行之死斗。
毕行之又怎能看不出蒋惊天的心思?不过他的机会只有一瞬,等白露剑落入蒋惊天手,他就再难将其夺回了。毕行之此时双脚还没有落地,只见他一蹬右腿,借罡气离体的反冲力,凭空腾起一尺。然后屈膝撞向蒋惊天那瞄准他心的一脚。接着利用腰胯之力腾转身形,将这一脚之力卸去。
身形微转的毕行之,在蒋惊天两腿之间斜穿而过,并赶在其握住白露剑之前,张嘴衔住了剑刃。事实上,蒋惊天左手的速度,只毕行之慢上一线,所以他有充足的时间,抢在毕行之将白露剑带出他臂展之前,握住剑身。毕行之用嘴,而蒋惊天用手,这是一场不用,就知道结果的较力。所以毕行之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蒋惊天握住白露剑的。
毕行之一边控制着霜雾形成的白色大手,想要将其压缩成一个可托于掌间的圆球。一边拼命的向白露剑贯注罡气,刺激神兵激寒气。冰寒彻骨的霜寒之力,在须臾之间就将蒋惊天的整条左臂都冰封了起来。毕行之一扭脖子,就在蒋惊天五指尚未完全合握的缝隙之,将白露剑抽了出来。
“砰!”失去了毕行之的束缚,被压缩得极不稳定的霜寒圆球,生了剧烈的爆炸。毕行之正好踏着升腾而起的气浪,抽身而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妾身龙儿
霜寒圆球爆炸的破坏力并不是十分强悍,但其产生的霜寒之力,却将蒋惊天全身上下都冻僵了。等他勉强站起来的时候,毕行之早已逃到了五丈之外,追不急。
毕行之脚尖点地,踉跄而行,三栽两倒的走到弃权战鼓之旁。邢云飞见其弃权欲走,急忙张口道,“毕兄,取一枚晋级令牌吧。”
不过邢云飞说出此话之时,就已经晚了。“咚、咚、咚”弃权战鼓响起,毕行之止身,满目凄凉的道,“行之重伤至此,就算晋级也全无作为,就不浪费这宝贵的名额了。”
毕行之这次输得很惨,他一生经历大大小小战斗千余场,虽也曾败过,而且伤得这次还重,却没有一次输得这样狼狈。这简直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若不是此战将仇恨的种子深埋在毕行之的心,他很可能已经横剑自刎了。
望着毕行之落寂的身形,邢云飞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也许自己的结局也会与他一样。掌声雷动,欢呼呐喊,那原本对毕行之如痴如醉的少女、贵妇,皆因这一战的失败,而将心仪的对象转变成了蒋惊天。不禁让人心生出世态炎凉之感。
邢云飞晃晃脑袋,将心那些不切实际的遐想全都抛之脑后,再次朗声道,“除蒋兄外的六位人族朋友,云飞请问你们,如今晋级的机会各有几成?”
见这六人皆面露不快,邢云飞急忙道,“先不要急着回答,等云飞将话说完不迟。”
邢云飞向左漫步半丈,然后款款而谈,“不说现在人、妖两族的战力对。就按之前十三对十一人时论断,各位又有几成晋级的机会?如今我愿意付出四个晋级名额的代价,换取诸位离场。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但人族有六个人,而令牌却只有四面,光这令牌的分配,就得颇费一些周折。这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出了彼此眼的意动。正待其一人,张嘴问道,“这令牌分配,是否由我们内部决定”之时,其身旁两人突然难。
由于事突然,这两人又事先以眼神沟通,配合颇有些默契,所以问话那人在尚没反应过来之时,就将这突如其来的偷袭,一招不落的照单全收。这边生了异变,另外三人也趁机而动,合力攻击一位出手偷袭之人。须臾之间,六人两人重伤,这四个晋级名额也已经分配完成了。
邢云飞原本还准备了一套瓜分之法,打算在晶币上对同意退出之人,做出一定的补偿。不过现在看来,这笔晶币是可以省下了。就在这四人前去开启封印之时,一阵娇笑却从空传来,回荡在整个斗兽场。这笑声虽不大,却盖过了场所有的议论之声。其的妩媚之意,更是将在场的所有男士都撩拨得欲火烧,就连久不闻女色的任老,也都不由得心神一颤。
一位巧若倩兮的美人儿,踏空而来,飘落入这斗兽场。此女秀云盘,加之以凤钗一点,身着红袍,又以一条黑色布带束之。裸足而行,其曼妙婀娜的娇躯,在那略显宽大的红袍之隐隐浮动,使人心驰神往,浮想联翩。烟视媚行,搔弄姿,一颦一笑,皆使百媚跌生,人间尤物,不外如是。
如此倾城之姿,在蒋惊天所见诸女,就连上官婉儿与之相,都要差之一分。上官婉儿毕竟年龄尚浅,虽同样妩媚动人,却少了一分阅尽人间沧桑的哀愁,更差了一分那已经沁入骨子里的骚魅。或许十年之后,她才可与此女一较长短。
“咯咯”,妩媚一笑,使众人才从失神惊醒。此女对着罗方先行一礼,然后笑盈盈的道,“龙儿应约而来,见到罗城主如此威武,心欢喜的很,城主定要好好的怜惜人家哦。”
龙儿的娇柔妙语,撩拨得众人欲火烧。席位之上,已经有不少观众暗地里对身旁的女伴上下其手,但任谁都可以猜到,在其温存之时,心所想的一定是面前的龙儿。不过银川的感觉却并非如此,他虽已答应罗方将这万兽城相让,不过直到此时他还是城主。此女故意称罗方为城主,无论其是道听途说,还是罗方为讨佳人欢心,而故意泄露,都让他为之不快。
罗方略显尴尬的看了看银川,也顾不得在场十几万男士的妒意,对龙儿道,“万兽试炼尚在进行当,姑娘是否可待试炼结束之后,再处理你教内之事。”
龙儿黔应允,莲步微移,似向北面石椅而去。银川眉头一皱,又瞄了一眼其绣有冥龙的红袍,厉声道,“姑娘请止步。”
龙儿止步,回眸一笑,银川好不容积攒起来的怒意,就在这一笑之间,化为飞灰。
“不知银……城主,唤奴家有什么事情?”当龙儿说到“城主”二字的时候,故意的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有意给银川难堪。罗方心大急,若再让龙儿挑拨下去,唯恐银川反悔食言。但在龙儿幽怨的眼神下,罗方又一句埋怨指责之语,都说不出来。
银川冷哼一声,抬眼望天,因为他看着龙儿,也定然说不出来一句责怪之语,“姑娘到底是何人,能否明示?”
龙儿柳眉微皱,故作责怪状,娇嗔道,“大人心急了,怎能第一次见面,就问奴家身世呢?”
银川大囧,不过仍追问了下去,“我观姑娘衣袍之上绣有冥龙,不知有何深义?”
听银川一言,蒋惊天心神俱震。在龙儿姑娘纤足刚落之时,蒋惊天就觉得她身上的气息有些相熟。经银川这一提点,蒋惊天总算猜到了此女的来历,这拥有绝世芳华的龙儿,一定是天龙教之人。其目标不用说,自然是盗走了天龙戒指的自己。
龙儿假做恍然之状,歉意的道,“是小女子会错意了,请大人恕罪。妾身还以为大人是问奴家,家在何处,想要上门提亲呢。”说着她故意叹息了一声,做出十分惋惜的样子,喃喃的道,“只可惜妾虽有意,而郎却无心。”
银川被龙儿弄得大感尴尬,而又无从责怪。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但银川纵横江湖几十载,若是这几句话是真是假都听不出来,那他可就真白活了。
龙儿长叹一声,像是刚从失望走出来一般,然后美目侧盼,对罗方嗲声嗲气的道,“还是由罗大人代妾身介绍一下吧,奴家的事情,他清楚的很。”
罗方只是派人通知天龙教,那盗取九幽紫晶之人就在万兽城。他原以为天龙教会低调行事,暗将蒋惊天除掉,他也正好借此嫁祸给银川,从而将万兽城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怎料代表天龙教而来的龙儿,竟然如此的明目张胆,丝毫不顾及天龙教人人喊打的恶名。若是龙儿姑娘的身份曝于人前,罗方便会落下一个勾结天龙教,陷害蒋惊天的罪名,这会让他在人族声名扫地,甚至从此失去人族的支持。这样一来,就算他得到了万兽城的控制权,也不得不看着妖族的脸色生存下去。
见罗方支支吾吾,语无伦次,银川便进一步问道,“姑娘就直说了吧,是否是天龙教之人。”
龙儿盈盈一笑,“龙儿正是天龙教的圣女。”说着又对罗方抛了一个媚眼,似嗔非嗔的道,“若不是罗大人派人邀请奴家,奴家恐怕还没有机会踏出教门呢,外面的世界真精彩。”
银川也并非愚钝之人,从只言片语之,他就大致揣度出了事情的真相。于是面容逐渐转冷,扭头对罗方恶狠狠的道,“这万兽试,罗城主还是自己主持吧!”说着挥手将妖族提供的百余件试炼奖品,悉数陈于地上,扭身而去。
罗方讪讪一笑,刚想将这奖励收入储物戒指,就又有人不满的出言道,“老朽族突要事,先走一步,罗兄你好自为之吧。”
请辞之声此起彼伏,人族受邀而来的地阶强者几乎全都走了。四皇子为表明自己的态度,也携皇室之人离去。紧接着便是席位上的观众,人族一面走了近七成,妖族一方也离去了四成。剩下之人,也多为看看热闹,当然也有人是想多领略一下龙儿的媚态。
罗方在这一刻苍老了数十岁,他知道,“自己和人族的关系彻底决裂了。”思虑至此,罗方心大怒,再也不顾龙儿的绝世容颜,悍然出手。
金算盘在空啪啪作响,罗方用尽了全力,势必要将龙儿擒住,将其送入帝都。这也许是他挽住声誉的最后方法。龙儿对这迎面袭来的金珠罡气,和那全力扑来的罗方,丝毫都不在意。只见她纤指微探,冲着罗方轻轻一点,神的一幕就生了。
罗方出的数以百计金珠罡气,却没有一粒命了龙儿。最让人叹为观止的是,那些金珠罡气在攻到龙儿身上之时,竟如未碰到丝毫阻挡一般,全都透体而过。千道金光划过,画面在此定格,只见龙儿那纤纤细指,正轻轻的点在罗方冷汗直流的额头之上。其若有锐利的指甲,已经在罗方的额头上,划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伤口,若不是有血流了出来,估计谁也现不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试炼继续吧
龙儿妩媚一笑,然后以葱指一推罗方额头,风情万种的道,“罗大人真是心急,等奴家处理完教内之事,再来侍奉大人。”
罗方如遭电击,在龙儿这轻轻一指之下,整个人倒飞了出去,在刹那间就镶嵌在了看台之上。剩余的近十万观众鸦雀无声,纷纷在心感叹,“怪不得此女敢独身前往万兽城,就凭方才的那一指,天下间能伤到她的人,恐怕不足一掌之数。”
龙儿并非是有什么能异术,让那千粒金珠透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