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随着这声平地炸响的断喝,齐齐循声而去,最终落在了城头之上,冬青姑娘的身旁。
这突然出现的高人,个头不高,还微微有些驼背,长相其貌不扬,气质还有些猥琐、下作。要说这人有什么特点,也就是那一张大长脸,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当然除了,这两长脸之外,他略长的耳朵,和平常人大出一倍的板牙,也让人怎么看,怎么感觉别扭。
乍眼一看,这人长得还可以。但仔细一看,你会现,其眼睛、鼻子、嘴……五官就没有一个端正的。
但当这些极其丑陋的零部件,里倒歪斜的摆在他那张大长脸上的时候,却给人一种很和谐的感觉,甚至在某一个刹那,让蒋惊天觉得此人长得很帅。
其实在场的很多人,也与蒋惊天一样,在看到这位世外高人之后,全都在心生出了这样的一种感觉。要不是他们的理智,一直在心提示着自己,来人长相丑陋,此时恐怕不知已经有多少人,都本能的感叹上一句“帅哥”了。
这位相貌丑的世外高人,蒋惊天也并不认识,但他却从这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气息。
尤其是在那人,故意将自己的手臂,搭在冬青姑娘的肩膀上,然后耀武扬威的冲蒋惊天挤眉弄眼的时候。蒋惊天更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人。
这丑之人,故意向蒋惊天挑衅的样子,再加上其之前说的那一番话,傻子都能够猜到,这人是来给蒋惊天找场子的。
王宇通见之,立马就露出了一副凝重的表情,“不知这位兄台,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否报上名来,也让王某对吾皇有个交代。”
王宇通虽没有明说,但他话里话外,也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只要这丑之人报上名来,让他对漠北人皇有个交代,其便任由蒋惊天离开。
王宇通说出这番话软话,自然不是良心现,他是真的没有战胜这丑之人的把握。
如果没有蒋惊天之前对他罡气的消耗,其或许还有一搏之力。但现在,他恐怕就是有败无胜了。
当然,这只是王宇通一厢情愿的想法。要是让那丑之人来说,就算是一百个王宇通一起上,他也绝对不眨一下眼睛。
所以其在面对王宇通的询问之时,自然也是一副鼻眼朝天的态度,“报名?你算老几啊,就让老子给你报名?!
今天……爷心情好,就陪你玩上一遭。爷可不像你似的,欺负小辈。这样吧,只要你在接我一招之后,还能站得起来,蒋惊天这小崽子就任你带走。老夫绝无二话!”
这绝丑之人所言,口气大得惊人,不仅是王宇通和周围的这些看官,就连一旁的蒋惊天,都吃惊得险些咬伤自己的舌头。
要知道,王宇通可是名副其实的地阶巅峰强者。其此时虽然罡气有些空虚,但想要一招将其击败,使其连站起来的能力都没有,恐怕就算是地阶极致强者,都未必做得到。
换言之,如果来人不是在自找没趣的瞎编乱造,就是有着天阶强者的实力。而天下间的天阶强者,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位。王宇通虽然并没有见过他们,但这些人,要是有一位相貌如面前这人一般“出众”,他一定会有所耳闻。
所以纵然王宇通心不安,本能的认为,来人并没有夸大其言,但其还是在心不停的安慰自己,说对方只是在吹嘘而已。
“好!那就让王某,领教一下兄台的高招吧!”
说罢,王宇通深吸一口气,其先一摆右手,以罡气将不远处的蒋惊天,推送到了安全的范围之内,然后才拉开架势,准备看看面前这个口气大得惊人的男子,本领是否也如其口气一般。
这丑之人,虽然觉得王宇通将蒋惊天送到一旁的做法,有些多余,但其还是因此对他产生了一丝好感。
但好感归好感,他的嘴,可丝毫没有饶人的意思,“先别急嘛。老夫都说了,不欺负你这个晚辈,赶紧恢复罡气吧,我等着。”
王宇通原本就没有加害蒋惊天的心思,所以这丑之人一现身,其就想要借坡下驴的放蒋惊天走。甚至对这丑之人,他也没有多少的敌意。
但听了这一番话后,王宇通可就动了真火。他堂堂地阶巅峰强者,被人晚辈长晚辈短的叫着,也就忍了。其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人竟然敢真的拿他当后生晚辈,蹬鼻子上脸的让他恢复罡气。
这对于王宇通来说,无异于是耻大辱,就好是当众扇了一个嘴巴,还非得扇出响来。
所以他在闻言之后,便下定决心,假如这人没有天阶强者的实力,其就算拼上这条老命,也得把今天折损的面子,给找回来。
“谢兄台好意,王某不需要恢复罡气,现在就开始吧。”
那丑之人,闻言顿时一阵怪笑,然后一边扣着鼻子,一边漫不经心的道,“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太浮躁。”
这丑之人,前面那些字,说得都慢条斯理的。唯独这最后的“浮躁”二字,声调徒然一升,十分刺耳,听得周围之人,都是一阵心烦。
但这“浮躁”二字,落入王宇通耳之后,可就不是心烦这么简单了。其体内的罡气、灵魂之力,可以说在刹那之间,全都失去了控制。
王宇通体内的罡气,纷纷涌入了他的周身大穴之,其灵魂之力,也被禁锢在神魂周围,不能动弹分毫。
事情出现如此变化,王宇通自然神色惊骇,妄图将体内的罡气与灵魂之力,重新掌握在自己的手。
但对于此时的他来说,除了露出几分惊骇之色外,其可以说是什么都做不了。其想要重新掌握罡气与灵魂之力,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尽管王宇通知道,自己体内罡气与灵魂之力的变化,全都是因为那绝丑之人的“浮躁”二字。只要将这两个字,从自己的心间剔除,便可以重新夺回罡气与灵魂之力的控制权。
但其却还是没有办法,解决面前的窘境,无论是静心,还是忘我,甚至是隔绝听力,这“浮躁”二字,都不停的回绕在他的心间,久久不散。
数息之后,“浮躁”二字渐止,但王宇通却还没有恢复罡气与灵魂之力的控制,而且就连的身体,都已经一动不能动了。
王宇通的身体失去控制,是因为那绝丑之人,在操纵其体内罡气的时候,将他周身大穴,全都给堵塞住了。其原理,就相当于最简单的点穴,但这点穴的独门手法,却并不是王宇通,能够在一时半会之内,解得开的。
所以当这“浮躁”二字散去的时候,王宇通仍旧看似呆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绝丑之人见此,先是嘿嘿一笑,然后咧着大嘴叉子,哇啦哇啦的道,“对付你这样的小角色,爷爷我就不亲自动手了。蒋惊天那小崽子哪?你代我出手,去扇他一个嘴巴!”
这绝丑之人话一离嘴,在场之人是一片哗然,但还未等他们将吃惊的嘴巴,张到最大的程度。另一幕令人惊骇的场景,便呈现在了他们的眼前。甚至连作为男主角的蒋惊天,都没有搞清楚,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这绝丑之人话音刚落,蒋惊天的身体便失去了控制。在刹那之间,蹿出去三十几丈,直接出现在了王宇通的面前,并且一气呵成的抡起胳膊,重重的扇在了王宇通的脸上。
“啪!”的一声,五个清晰的指印,出现在了王宇通的脸上。但就连一嘴巴,扇下去的蒋惊天,都没能看清这暗红色的手印。因为王宇通被这一巴掌,直接扇到了七十多丈远,而且他也如那绝丑之人,之前夸下的海口一般,在这一招之后,完全站不起来了。
不过王宇通此时的心情,却出的好,也出的轻松。他虽然被当众打脸,而且还是蒋惊天这个晚辈动的手。
但只要长了两个眼睛,鼻孔会出气的,就可以看出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实都是那绝丑之人。
王宇通之前觉得受到了侮辱,是因为他觉得那绝丑之人,就算他强,也强不了多少。两人的修为,应该在伯仲之间,理应平辈论交。
但以这绝丑之人,表现出来的战力来说,其确实可以称之为王宇通的前辈。这样一来,同样的行为,可就由打脸变成了指点。尽管这种指点的方式,略微有些激烈、粗暴。
况且,有这样一位绝世强者在前面顶着,王宇通便有充足的理由,“放走”蒋惊天了。
至于声威,王宇通也没有太大的损失。这至少被蒋惊天三招获胜,对他声威的损伤小得多。
事实上,这绝丑之人,在蒋惊天动用通天逆鳞之时突然出现,就是不想毁了王宇通的前途。
王宇通虽还没有感受到蒋惊天这第三招的威力,但这绝丑之人,却从那通天逆鳞逸散出来的些许杀气,断定了这第三招的输赢,从而悍然现身,上演了这样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
其实这绝丑之人,早就已经赶到了应龙城下,并暗暗观察着蒋惊天的表现。要不是他惊讶的现,蒋惊天在战斗之,成长的速度极其骇人。他早就现身,带着蒋惊天与冬青姑娘,离开这应龙城了。
这绝丑之人的身份,现在虽然还是一个谜,但在蒋惊天心,却已经有了一个合理的猜想。
在这漠北群岭,蒋惊天没有见过,又与他有关,修为还有可能达到如此骇人地步的人物,只有一个,那便是蒋惊天的临时坐骑——驴爷。
有了这种想法之后,蒋惊天还真就回头偷瞧了那绝丑之人一眼,那张大长脸,那对大板牙,那两只长耳朵,无不透露着驴的特征。尤其是他那猥琐的眼神,更让蒋惊天确定了这绝丑之人的身份,就是驴爷无疑。
事实也正如蒋惊天猜测的那般,此时站在城墙之上,正搂着冬青酥肩的猥琐男子,正是化为人形的驴爷。
他在接到蒙翦的求救之后,立马就“不用扬鞭自奋蹄”的,狂飙到了应龙城下。其用时乘坐飞行坐骑的蒙翦,快上不知多少倍。
夸张点说,当驴爷的身形,出现在蛟龙城时,其在御龙城扬起的灰尘,还没有尽数落下。
这速度虽不能说是天下第一,但在人、妖两族表面上的人物,还是没有人能够出其左右的。
……
王宇通本来全身穴道,都被自己的罡气给禁锢住了。但蒋惊天这一巴掌,却将其面部的穴道,给解开了,让他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谢……前辈,不杀之恩。您带蒋少离开吧,无论吾皇有何决定,我们王家决不再与蒋少作对。”
王宇通这话,其实已经算得上是大逆不道了。他身为人臣,王家乃漠北子民,理当对人皇的命令绝对服从。其如今特意强调王家不与蒋惊天作对,就已经显露出了一丝不臣之心。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为了王家的根本利益着想,王宇通不得不将这表明态度的话说出来。
对于王宇通的态度,驴爷倒是十分满意,其先是对着那趴在地上,一动不能的王宇通点了点头,然后才咧着大嘴叉子道,“不错,孺子可教。既然你刚才已经谢了我的不杀之恩,那此时就将这份恩情还回来吧。”
说罢,驴爷左臂一挥,便以轻柔掌力,将冬青姑娘从城墙之上,推了下来。并在刹那之间,将其送到了王宇通的身前。
冬青姑娘上一刻,还位于城墙之上,此时却突然出现在王宇通的身前,她心自然是万分惊慌。
不过此时的她,就算是有千言万语,也决然说不出来一个字,因为驴爷推她下来的那一掌,已经封住了她的嗓子,令其暂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第507章杀杀杀
驴爷禁止冬青姑娘说话,并没有别的意思,其只是讨厌女人的婆婆妈妈,懒得和冬青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已。{}
蒋惊天见驴爷将冬青姑娘,送到王宇通身旁,心也满是疑惑不解,但他却识大体的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事情的展。
王宇通原本趴在地上一动不能动,如今被飘身过来的冬青姑娘,“不经意”的踩上一脚,周身处处大穴,顿时恢复了通畅,罡气与灵魂之力,也重新回到了他的掌控之。
王宇通修为高玄,其自然不会以为自己的“重获新生”,是因为冬青姑娘那一脚踩的凑巧,而忽略了驴爷在其起到的决定性作用。
所以他在恢复自由,站立而起的第一时间,便冲着仍独立于城头之上的驴爷一抱拳,毕恭毕敬的道,“前辈有什么需要晚辈去做的,就尽管吩咐吧。只要晚辈能够做到的,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驴爷闻言之后,先是赞赏的点了点头,然后才微笑着吩咐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麻烦你替我照顾一下这小丫头,顺便把她身上的毒给解了。”
驴爷一说冬青姑娘毒,蒋惊天的脑袋便“嗡”的一下响了起来。冬青姑娘也在心泛起了嘀咕。如果驴爷所言非虚的话,冬青姑娘的毒,就应该是天下无解的七古毒。
事实也正是如此。冬青姑娘在下毒的时候,虽然小心翼翼,只用指甲沾染了一点这天下第一毒。但她刚才观战,被爆炸的冲击波掀飞的时候,却不经意划破了手指。
鲜血潺潺的流淌,正好流经那沾染了毒药的指甲。如此一来,冬青姑娘便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了天下第一毒——七古毒。
不过好在她指甲上残留的毒药本来就少,又经潺潺鲜血这么一冲刷,最后侵入到她伤口之内的毒素,可就已经百不存一了。否则其也不会身剧毒,现在还像一个没事人似的,丝毫都不知情。
今日要不是驴爷来了,恐怕直到冬青姑娘毒身亡那天,都未必能够弄清殒命的真正原因。
所以蒋惊天对驴爷将冬青留下的做法,虽或多或少有些不悦,但却并没有出言反对。
而冬青姑娘本人,则是悲喜参半,不知所措。不过她反对与否,根本就不重要,因为驴爷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给她。
或许在场之人,也就只有蒋惊天一个,还关心着冬青姑娘自己的想法。但为了让她活下去,为了眼前的大局着想,其也没有设法解开冬青被封印的说话能力,更没有上前具体的询问一二。
……
王宇通对驴爷现在已经是心服口服了,驴爷吩咐的事情,他自己愿意照办。但这毒连驴爷都解不了的毒,其若是不询问清楚,又怎敢胡乱应承下来。
“不知晚辈可以斗胆问上一句否?冬青小姐,到底的是什么毒。”
驴爷对王宇通这胜不骄败不馁,戒骄戒躁的性格,倒是十分欣赏,所以面对他的询问,其也没有吝惜自己的吐沫星子,直接就回答了。
“七古毒。”
王宇通早就已经猜到,冬青姑娘的是七古毒,但当他听到驴爷的亲口所言时,心还是忍不住骤然一紧。
王宇通对医术与毒术的了解有限,但他府内却恰巧有着一位医道圣手,对这七古毒颇有些了解和研究。所以这为冬青姑娘解毒之事,其还是多少有些把握的。
“冬青姑娘的事情,就交给晚辈吧。十日之后,晚辈绝对交换您一个毒素尽去,身体无恙的冬青姑娘。”
听闻王宇通之言,驴爷急忙抬起右手,轻轻的摆了一摆,示意他稍安勿躁,其还有话要说。
“十日之约,就算了吧。老夫也知道这毒不好解,否则也不会麻烦你。明人不说暗话,冬青这小丫头的毒,可不是一般的七古毒,那可是难得一见的精品,七花、七草、七虫俱全。这毒你能不能解,可要想清楚。”
听驴爷这么一说,王宇通便露出了一副凝重的神色,转而沉思了起来。为冬青姑娘解毒,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如果解毒成功,他与蒋惊天之前产生的矛盾,便算是烟消云散了,而且还能博得驴爷不少的好感。但若是把冬青姑娘给治死了,那一切可就全都向另外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展了。
这对于王宇通,甚至是对于整个王家来说,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只不过这个机遇的风险,却着实大了一些。
至少以王家之力,是不可能为冬青姑娘成功解毒的,但若是扯上漠北拓跋氏,这七古毒也未必就解不了。
因为在苍龙岭的大山之,居住着一位专门研制七古毒的大行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