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是纳闷,阿爹不是染了急症吗?怎么大家好像都跟没事人一样?还乐呵呵地冲我笑?
正疑惑不解时,大哥三弟迎面走来了,许是管家去通报了吧。
他们很高兴的样子,先和师父行了礼,然后又和我打招呼。三弟更是围着我不停地转圈,一边转着,一边念叨说“怎么变黑了还瘦了”
我都快被他绕晕了,一把扯住他,问道:“爹的病怎么样了?是不是好很多了?”
三弟一脸惊诧,道:“爹哪有”
话未说完,大哥一下子捂了他的嘴,同我说道:“二妹去看看就知道了。爹在房里。”又补充了句:“的确是好很多了。”
我和师父随着大哥、三弟一同去了阿爹住的房间。
阿娘坐在塌边,见着我了,忙走了过来,一双温暖的手紧紧握住我的胳膊,又看着我道:“这么远赶回来一定累了吧?其实也不用那么急的你看你,脸更瘦了”
我更觉得莫名其妙,阿爹染了急症,我自然是得急着赶回来了,当初给我写那封信不就是为着让我早些回来吗?
阿娘的关怀让我觉得十分感动,我亲亲热热唤了她一声,便走到榻前,想去看看阿爹。
阿爹已经坐起身来,脸上不说精神矍铄,最起码精神也是很饱满的并不像是经历了一场急症的样子呀。
……晚好
第七十一章 团聚()
我上前恭恭敬敬喊了一声。阿爹笑着点了一下头,先和师父说话了,讶异道:“君瑜弟也回了?讲学的事已经完了?”
师父笑了笑,问道:“朱兄身子可是大好了?”
阿爹脸上现出一丝尴尬,回道:“噢,已经大好了。”
我在一旁道:“师父担心我一个人回来不方便,所以将我送回来了。讲学的事还没有完呢”
“诶呀!”阿爹一下子很激动,道,“怎么能这样烦劳君瑜弟呢?”又低低埋怨自己道:“怨我,早先怎么没考虑到这这可如何是好?”
师父忙说道:“其实也快要结束了,不打紧的。”
阿爹愧疚道:“阿珠也有这么大了,君瑜弟指个仆从送她回来就好还专门送她回来,这真是”
师父道:“听说朱兄得了急症,愚弟我也很是担忧。不过现下见朱兄神采奕奕的,我也安心了。”
阿爹又是尴尬一笑。
我半蹲在榻前,握着阿爹的手,关切问道:“爹之前得的是什么急症?大夫怎么说?现下真的是大好了吗?”
阿爹笑说道:“你看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都答不上来了。”又望向阿娘,道:“让你娘同你说。”
阿娘一愣,缓缓道:“其实也没什么打紧的”
阿爹觑了她一眼,皱了皱眉。
阿娘忙补充道:“就是不小心染了风寒,高热不退想想真是骇人呀”
古时候医疗条件不好,一点小病症就能夺去一个人的生命,何况是“高热不退”的风寒呢?
虽说方才阿爹示意阿娘的神色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但听了阿娘的话,我觉得有些后怕。
幸好阿爹是健健康康的,否则我真的要哭死了。
我又仔细叮嘱阿爹,虽说他的风寒已经好了,但也不能大意了,要多喝热水,多吃水果和青菜又叮嘱家里其他人也要多注意
阿爹看着我,一副头很大的样子
听我唠叨完,阿爹说,他要和师父聊聊天,让我们先出去。
我刚踏出房门,就见廊柱旁立着一个女子眼神热切期待,紧紧注视着我。
我愣了一秒后,高兴地大喊:“月映!”
她笑意盈盈,向我疾步走来。
我激动地一下子将她紧紧抱住了,情景就像许久未见的老朋友碰面一般。
月映身子一僵。
我想,我又热情过头了。
讪讪松开她,朝她憨憨笑着。
月映泪光点点,喃喃道:“珠娘瘦了也黑了”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脸,道:“外出这么久,肯定会变黑的”今天可不止一人这么说了
她又道:“月映一个人在府里,可想念珠娘了。珠娘在外面是不是吃了什么苦头?”
“没有没有。”我笑着答道。甜蜜比苦头要多些。
阿娘走到旁边来,与月映说道:“珠儿风尘仆仆赶回来,快去备点热汤水,让珠儿先洗沐一下再说。”顿了顿,又道:“还是先将中午煲的猪肚莲子羹盛一碗过去吧。”
月映忙说“好”。
我心里暖暖的,握着阿娘的手,娇声道:“娘”
阿娘笑道:“快回你的小阁楼吧,有什么话收拾好了再说。”
我点点头,又想起师父,便道:“那师父那儿”
“放心,”阿娘道,“娘自会照料好的。”
回到家,再没什么可忧心的了。我兴冲冲地和月映回了阁楼。
阁楼前的梨树上稀稀拉拉挂了几个梨,果皮是暗金的,个头却很大。这种梨应该叫“秋半斤”吧。
我心里欢喜,道:“梨子熟了吧,是不是可以吃了?”
月映弯了眼角,道:“是可以吃了。”又笑道:“珠娘不在家,今年的梨差不多都落到三公子肚子里了不过还好,三公子还知道留几个,正好珠娘回来了待会儿月映就让人打几个下来。”
我又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没出别的什么大事吧?”
“没有啊,”月映宽慰一笑,道,“府里没出什么事呀,大家都好好的。”
看着她一脸轻松的笑,我心头的那个疑惑又冒了出来,讶然道:“前几天,爹不是染了急症吗?就是得了风寒。”
月映的表情比我更讶异,道:“老爷身体一直很好,月映没有听说老爷得了什么风寒啊。”
“真的?!”我难以置信。
随即又想到,阿爹的神色的确不像是染了风寒的样子。
那家里寄给我的那封信是怎么回事?还有阿娘的那番回答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阿爹连着阿娘、大哥来骗我?可话说来了,什么事非得要用阿爹的健康来骗我呢?
他们这样做无非是要让我早些回来而已?回来要做什么呢?
我正全神贯注地思索着、推测着月映忽然小声道:“不过月映听说,府里马上就有喜事了。”
我一惊,问:“什么喜事?”
月映摇头,道:“不知道。”又道:“好像是和大公子有关吧。”
“哦。”我的心稍稍定了下来。
又想,如果是大哥的喜事难道阿爹阿娘要给大哥娶亲了?
可我之前听三弟八卦说,大哥和一个叫做“苏晓”的青楼女子交好,难不成爹娘会同意大哥将那个青楼女子娶进门来?
我胡思乱想地进了阁楼,月映给我倒了杯茶水,便出门了,说是去给我拿猪肚莲子羹,顺便让人抬浴桶过来。
我灌了口茶水,依然对阿爹装病骗我回家的这件事心存疑虑又想着阿爹从前说,给我找了门亲事
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那不成阿爹是让我回来相亲的?
果然,不论我这个风筝飞多远,只要阿爹手中的线一收,我就得乖乖回去。
可是我和蓝笙的事情才刚有点眉目,说什么也不能同意阿爹说的这门亲事。
月映端了猪肚莲子羹回来,又着人将热汤水端了过来。
我吃了汤羹,舒舒服服沐了回浴,又躺到榻上眯了一会儿。
到了日暮,月映将我喊了起来,让我去厅里用晚饭。
我换回了平日在家常穿的粉色罗衫,月映帮我梳好发后,我便去了饭厅。
………o(nn)o晚好
第七十二章 风声()
今晚师父也在,所以饭菜做得格外丰盛些。桌上有烧排骨、焖虾、糖醋鱼、一大盆猪肚莲子羹看得我简直合不拢嘴。
正要动筷子时,三弟悄声问我道:“珠姐,你这次去潭州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呢?”
我一愣,心虚地放下筷子。
说实话刚到潭州时,我还一直心心念念这事来着。后来又想着反正时间还长,走的时候再专门花一些时间买也不迟。
可后来出了阿爹那档子事,我匆匆忙忙从潭州赶回来,哪有时间去给他搜罗好东西呢?
回想我之前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对比现下,我觉得自己就是在打脸。
三弟一脸期待地望着我我实在不忍心告诉他这个残酷的事实。
我仔细想着,回来时都带了什么物品?即便不是什么有趣的玩意儿,贵重的也好呀。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想到“贵重”,我忽然记起梁公子送与我的那把折扇,那把青玉折扇不就挺贵重的吗?
可那是人家送给我的,我这样转手送给别人好吗?
心里十分纠结。
三弟眼眸中的期待深了几分
我咧嘴一笑,道:“当然带了,是一把极好的折扇,到时候拿给你看看,不知你喜不喜欢呢?”
“折扇?”三弟蹙眉道,“那有什么好玩的?”
我磨牙,耐着性子与他温和道:“我见那扇面画得不错,扇坠又极贵重,所以想着给你带回来的,你到时看看就知道了,若真不喜欢,我再送别的东西给你。”
“那好吧。”三弟依旧不大满意。
我没再理会他,埋头吃着饭。
饭桌上,阿爹和阿娘一直十分热情地请师父用菜。可我知道师父的口味,他向来喜欢清淡的。今晚桌上的菜对师父来说荤了些。
我又想着今下午月映让人打下来的几个梨,月映给我梳发的时候我啃了一个,香甜爽口,便想着待会儿给师父送去,正好能解解腻。
用完饭,大家坐在一旁喝茶聊天。
阿爹请师父在家里多住几日,可师父婉拒了,说出来这么久了,应该回圣莲堂望望。
从前听月映说过,白莲社的宗师住的地方都叫“圣莲堂”。
我心想,自己拖累师父这么久了,如今他快要回去了,我是不是得送他一程。便同师父说,自己要送他回去。
师父“扑哧”一笑,说自己都到这样的年纪了,哪需要别人送,况且,圣莲堂就在钱塘,不过一日的路程。
阿爹却说,让大哥送师父回去。
师父依旧笑着摆手。
阿爹道:“正好凤临也是要路过那儿的,正好能给君瑜弟做个伴。”
我好奇问:“大哥是要去哪儿呢?”
阿爹道:“去把你三舅母家的表妹接过来住住。”
我一愣,之前我向月映打听过阿娘的事,月映说阿娘只有一个妹妹,没有兄弟。那我这三舅和三舅母又是怎么来的呢?
倒是阿爹,共有三个兄弟。他们大都在安徽老家那儿住着。
难不成我这个表妹是我几个叔伯家的表侄女?
这并不是不可能,虽不是直接的表亲关系,但为表亲密,叔伯家的表亲也可以说是我们家的表亲。
正想着,三弟忽然轻轻搡了我一下,低声道:“大哥要去接一个小娘子过来。那小娘子小名可好听了,就唤‘良媛’”
大哥轻飘飘瞟了我们一眼。
我真想告诉三弟,不要私下里传别人的八卦,因为保不准自己也有被八卦的那一天。可我抿抿嘴,到底是忍住了。
想起月映同我说,家里马上就要有喜事了,而且是和大哥有关。难不成,阿爹让大哥去接良媛表妹的用意就在这儿?
大哥平静道:“徽州那里离钱塘比较远,不如让三弟陪我一起去,路上倘若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三弟眼睛亮了亮。
阿爹道:“你带个仆从去就可以了。”
三弟的眼睛暗了。我知道,他就是想趁机出去耍耍。
瞧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心生几分不忍,便也帮着大哥说道:“爹,表妹难得来一趟,还是让大哥、三弟一块去妥当些,仆从跟在一块,万一有什么事,仆从做不了主,岂不会怠慢了表妹?”
三弟冲我投来感激的目光。
阿爹略一思忖,道:“那好吧。”又叮嘱大哥道:“你路上多管着点喜愿些,莫让他胡闹。”
“好。”大哥笑了笑。
因师父打算明日一早就回圣莲堂,所以大哥和三弟也是明日一早动身去徽州。因为顺路,送完师父后,他们便可直接去徽州了。
又坐着聊了一会儿,大家便各自回去了。
我回了阁楼,拿了两个梨在手上,一路摸索着去了师父那儿。
师父尚未歇息,见我拿了两个梨进屋,便问:“你这是”
我绽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来,摊着手,道:“拿给师父吃的。”又道:“这是自家种的,虽不是什么精贵东西,但吃着爽口,挺解腻。”
师父笑了一下,神色却有些异样。
我将梨放到桌上,正欲退出去时,师父忽然叹息了一声,同我道:“阿珠”
“嗯?”我惑然望着他。
师父道:“这样的事情,我原本不想管,可它又绝非小事,我还是得先同你说一说。”
“师父想说什么?”我纳闷。
他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尴尬,道:“你可知道,你双亲已经为你定下一门亲事了?”
我愣了愣,心想,莫非师父口中的亲事指的是阿爹从前同我说的那门亲事?便点点头,道:“知道。”
师父拧起了眉头,道:“你早些时候就知道了?”又道:“我之前不知道,竟容着你在书院里胡来!”
见师父突然生气,我有些惊讶。
师父又问我道:“你同那蓝公子又是怎么回事?你既与别人有了婚约,怎么能私下里同蓝公子相好呢?你做这样的事糊不糊涂?”
一连串的问话简直让我有些招架不住,我愣了半晌,解释道:“师父误会了,我爹他说的那门亲事只是口头上的,并未定下来。”
师父道:“怎么没定下来?人家不几日就要来府上正式提亲了。”
o(nn)o端午节快乐!祝安康顺遂
前传 盼郎归*东风恶()
“那我即刻就动身,”男子一边用手将女子散落的发丝夹到她耳后,一边道,“这样也好早些回来。”
目光停留在女子白生生的耳垂上,却无意间触到了女子鬓边一根晃眼的白发。
小宛受的苦楚太多了,男子心里想,她才三十九岁的年纪,别的女子在这个时候都是鬓如翠微,她却已经生了白发。
心里一阵痛惜,他眼眶一热,几欲要泛出泪来。
到底是忍住了。小宛现在心情不好,他不能再惹她伤感了。
男子动作轻柔地将那根白发掩住,声音强作平静,道:“月映和其他的丫鬟仆从都在这儿,你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和他们说好不好?”顿了顿,又道:“我觉得你最近都不怎么爱说话了,即便是在玉儿面前,你的话也很少”
女子“嗯”了一声,眼镜一眨不眨地看着男子,像是要把他的眉眼深深烙进心里。
只要等斐祎回来,一切都会好的吧。女子在心里道。
男子的目光回到女子的脸上,静静注视了她一会儿。眼前的这个人,是他要用一生守护的珍宝。
他脸上浮出一丝宠溺的笑来,探过身去,唇印在女子的眉心。
女子闭上眼,感受着这离别前的温存。
男子的唇又落在女子的鼻尖,再往下时,女子忙抬起手掩住了他的口,谨慎道:“别,会过了病气。”
“不怕,”男子缓缓将女子的手拿开,“没有关系的”
就让我来替你生病吧,只要你能早些好起来就好。男子在心里道。
他温柔地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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