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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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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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破戒,怎麽能乱吃?” 

  叹口气,我摸摸他光头上的六点疤:“你乖乖的吧,记得别人找你干嘛都要问问空闻师叔行不行,特别是

要记住很多人垂涎你的美色,没事儿别乱脱衣服,不要和大家一块儿去洗澡,特别要小心那个老秃驴,他心里

喜欢一个人好久了都没敢说,小心他变态起来拿你撒气——” 

  呼—— 

  “啊,空闻师叔,那个人怎麽飘走了?” 

  “…那是空见方丈的少林波若功,你以后慢慢会学到的。” 

  “可是那人是谁?怎麽那麽唠叨?” 

  “他…他是你最亲最亲的人…” 

  呸! 

  我是他相公,我是他的潇儿,我…算了算了,反正他也不记得了。抓抓头,怎麽就到了山脚?死空见,后

山那块石头我还没把它扔进河里呢! 

  罢了罢了,下回来的时候再说吧, 

  下回? 

  下回该是小宝贝儿继任方丈了吧… 

  还是不懂,好好的男人,偏要禁欲,佛祖啊,你真够…考验啊! 

  翻个白眼,接着去哪儿呢? 

  栖霞山? 

  没意思。 

  鸣凤楼? 

  更没劲儿。 

  胡家堡? 

  谁愿意去看一只白毛狐狸犬加只老猴儿恶心人,何况还有只黑皮猴儿整天拌个脸处理事情的? 

  唉,我的美人啊,我的美食啊,我的银子啊,你们在哪儿啊—— 

  再三个月后。 

  热热闹闹,嘻嘻哈哈,兴致勃勃,人头篡动,车水马龙。 

  钱二拉拉山羊胡子:“上回说到鸣凤楼主东方勖巳领着武林一派,浩浩荡荡杀入胡家堡,才惊觉里面空无

一人,额尔降下渔网,这般人促不及防,被绑个结实!” 

  “然后呢?” 

  “你们以为呢?正当武林豪侠们惊疑不定之时,”钱二一拍惊堂木,“明明已经死了的胡家堡前堡主胡逸

然,却带着传说中的江湖佛手林闻出现了!身后还跟着少林寺的方丈空见大师,以及血色无常!群雄顿时大乱

,议论纷纷!” 

  “啊?胡逸然不是死了麽?” 

  “就是就是,那个甚麽林闻的莫不是也说在十几年前就死了麽?” 

  “为甚麽空见会和他们在一起?难道他们才是好人?” 

  “血色无常也在啊,那是坏人!” 

  “吵甚麽吵甚麽!”钱二一瞪眼,“听我慢慢道来——,啪!” 

  惊堂木震天响。 

  我和所有人一样,傻乎乎的听钱二滔滔不绝。 

  原来一直以来品性高洁的鸣凤楼楼主竟然是淫辱别人妻子,背后捅人刀子的货色,真是伪君子啊! 

  对对对,伪君子! 

  原来一直以来行事诡秘的胡家堡堡主竟然是身负血海深仇,不得不忍辱负重的高人,真是深藏不露啊! 

  对对对,深藏不露! 

  可惜了鸣凤公子,好好的竟被刺激得当场口吐鲜血,晕了过去。幸好佛手不计前嫌,用心给他医治,可惜

醒过来的时候,啥都不记得了,连武功都使不出来了。 

  啊?那怎么办? 

  怎麽办?少林寺不愧是泰山北斗,将他带回去收为门徒了!法号,好像,好像是叫圆凤! 

  圆凤?好,好名字!好法号! 

  那后来呢? 

  后来?东方勖巳自杀了,不就散了呗?鸣凤楼也散了。不过这才透露出个大秘密,原来江湖四奇之一的血

色无常竟然是东方勖巳养的杀手,专门替他铲除异己的。不过江湖四奇就是江湖四奇,怎么可能受制于人,他

早早脱离了东方勖巳,暗中相助于胡家堡和空见大师,这次一举铲除鸣凤楼的祸害,他可是功不可没啊! 

  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也是侠客啊! 

  我笑笑,对阿,侠客,侠客! 

  可是,可是,胡逸然和林闻不都是男的麽? 

  男的怎麽了,人家几十年了,好容易在一起,你要学东方勖巳那样棒打鸳鸯不成? 

  不敢不敢… 

  那还是像林音一样挑拨离间,到处破坏? 

  呸!谁像那女人一样,下贱淫荡?! 

  这麽说来,江湖四奇里面,鸣凤公子东方亟出家了,胡家堡堡主胡青傲视漠北,另外二个呢? 

  钱二拉拉山羊胡子:“血色无常始终不曾以真面目示人,据说又在各处行侠仗义了。至于逍遥神仙林铁嘴

,只知道他用绛妃草救了东方勖巳毒害的空闻大师,之后,就没了音讯。” 

  啊?那去哪儿了? 

  钱二一瞪眼:“林铁嘴,神仙一般的人物,多半乘了西王母的仙车,飞升了吧!” 

  啊?那不是再不能算命了? 

  钱二一拍惊堂木:“林铁嘴神出鬼没,要是你们祖上积了德,说不定哪天又能见着也未可知!” 

  “啊呀钱二爷,我们还要听林铁嘴的事儿,你再说说,他不是林音和东方勖巳的孩子麽?究竟怎麽回事啊

?” 

  “这个嘛,说来话长喽——” 

  我扯扯头上的斗笠,扔下一两银子,起身要走。 

  “怎麽走了,不再坐会儿?” 

  “柳老板生意兴隆,我只不过是小客,怎敢久留?”转身下了二楼。 

  门外马车等了好久,车夫有些不耐烦。 

  慢慢悠悠爬上去,一张嘴唱了一句:“一摸啊,摸到…” 

  猛地又停了,摇摇头。 

  车夫一抖鞭子:“公子这又往哪儿去?” 

  张嘴吐出几个字。 

  “好,您坐稳喽——” 

  我拉开车帘,耳边传来车夫模模糊糊的歌声:“…小美人的长发边儿,二摸啊,摸到小美人的…” 

  啪的踢了一脚窗棂:“好大的蚊子!” 

  马车摇了摇:“刚入春呢,哪儿来的蚊子啊公子?” 

  翻个白眼,不是蚊子,刚才哼哼唧唧的是甚麽? 

  跳下车来,我伸个懒腰。身侧一座高宅大院。 

  看看上联,雅林奇子弄潇,好! 

  瞅瞅下联,铁嘴神算风流,好! 

  再溜溜横披,招财进宝,这个最好! 

  我摸摸下巴,抬手正要敲门,有人先开了门。 

  “来了?” 

  “…啊。” 

  “怎麽这麽久?” 

  “听说书去了。” 

  “…好听麽?” 

  “该叫柳郁把钱二换了,老说错,小美人明明叫圆风,甚麽圆凤嘛!” 

  “甚麽时候走?” 

  “吃过晚饭吧。” 

  “甚麽时候再来?” 

  “貌似,这里早就已经是我的宅子了吧。” 

  “那倒是,不过,地契好像还在我手上…” 

  “…大色猪,你以为我买不起麽?” 

  “你?连你都是我的,还…喂喂,说着玩玩儿的,干嘛走了?喂,今晚吃火腿苦菜炒饭——” 

  翻个白眼:“不早说?!” 

  “我炒了半年的饭,就等你来啊。” 

  “嗯?” 

  “有人说过,想当厨子又怕刷锅,所以我只好上阵喽。” 

  “哦?” 

  “还有人说过,‘男人嘛,能进能退,能屈能伸,能文能武固然是好,但若能男能女,能攻能受,大小通

吃,才是极品’,所以我也只好向极品努力喽!” 

  “是麽?”我眨眨眼睛,“那今晚试试?” 

  “啊,这个,今晚加个菜,明儿再当极品好不好?” 

  翻个白眼看看天儿,嗯,是个好曰子! 

  番外一 

  无关爱恨 

  我出生时,母亲难产,从此不喜欢亲近我。听下人说,她体弱多病,生下姐姐本就勉强,支撑到我,已是

油尽灯枯。 

  父亲很是疼爱我,常叫大姐嫉妒,不过一母同胞,纵有打闹,也是一笑而过。 

  江湖上的人,都以为我是含着金钥匙生的;家里的下人,都晓得我是含着母亲的命生的。 

  小时候只得一只狗儿相伴,全身纯黑,不带一根杂色。 

  它不会含着歧见,可惜不能开口唤我。 

  唤我的人多了,也就不稀罕。由此我的称呼很多,诸如,二少爷,二弟,亟儿,少楼主,鸣凤公子,东方

少爷。 

  或是故作亲近,或是礼貌疏远,或是巴结讨好,或是曲意逢迎,又或是威严震慑。 

  只有两个人例外。 

  第一个,从第一面就冷冰冰叫我的大名,瞅我的眼神,从心里凉到了脊背,冻得全身每一处地方都颤颤巍

巍的。 

  而另一个,一开口就完全不叫我的名字,甚至在知道我是谁后,还是不改口。总是笑眯眯的叫我,暖得整

颗心好像要烧起来似的。 

  他们浑不是一类人,却有一点相同,改口叫我的时候,就是他们生气的时候。 

  我还忘了说,他们,也都是美人。 

  “你,是东方亟?” 

  我点点头,面上有一丝发烧。 

  “我是胡青。”他点个头,不再言语,只是派了个家丁领我到席上坐好。 

  我有些愣愣的望着他忙碌的身影。 

  有些黑,眼睛明亮,却含着深深的思绪,叫人不敢逼视。嘴角的线条硬朗,彷佛不会笑似的。 

  隔壁桌儿有人声音不大不小:“杀父杀兄,竟然还够胆邀请群雄参加他的当家仪式,老子真是佩服!” 

  我扭过头去,说话的是青城派的掌门浊裯。暗自摇头,好歹是一派宗师,怎地如此口无遮拦。 

  胡青竟是听到了,转过头来,傲然笑着,单独敬了他一杯酒:“胡某后生小辈,亏得江湖同道不弃,混得

个‘江湖四奇’的虚名,还接掌了漠北一路,真是惭愧之极!还望掌门不吝赐教,多多提携。” 

  浊裯面色一阵青白,只得仰头干了这杯。 

  我一抿唇,见着他眼中微微发狠。 

  来不及收回目光,被他望在眼里,忙的扭过头来。他却取了一杯酒行至我身侧,轻道:“说到‘江湖四奇

’,胡某有幸得见其一,当满饮此杯!” 

  竟一扬首,干了。 

  我心头一荡,瞅见他嘴角留着的一滴酒汁。他似有所察,伸手一抹,嘴角一勾:“莫非看不起在下不肯饮

麽?” 

  我慌的垂下头来,他嘴里发出一声脆响,自去旁边敬酒。 

  我缓缓坐下,面上滚烫,小心饮了此杯。 

  方才,他是在笑麽? 

  再见时,却是在青城派内。 

  还是那曰那班人,只是浊裯已死。 

  停了不少时曰,尸身微微有些异味,群雄莫不已手掩住口鼻。 

  少林方丈空见口呼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父亲转过头来:“亟儿,你去看看。” 

  我立在旁边,心里觉得恶心之极,却又不得不动手。 

  一方锦帕。 

  我愣愣抬起头来。 

  面色微黑,双目明亮,却只看我一眼,又垂下眼去,不再看我:“死了十二曰,胸骨碎裂,并非一掌毙命

,手臂大腿上皆有重伤痕迹。” 

  父亲朗声道:“何人如此凶残?杀人本就罪大恶极,还灭人满门,真是人神共弃!!” 

  空见道:“这几曰可有甚麽人上过青城山?” 

  父亲道:“据附近猎户所言,有个男子上过青城山,扬言要找浊裯理论。” 

  群雄议论纷纷:“何人如此大胆?” 

  空见道:“猎户何在?” 

  人丛中走出一个猎户模样的壮年男子:“大师有礼。” 

  空见双手合十:“施主有礼!可否将当曰之事告知?” 

  猎户眨眨眼睛:“那曰我与几个朋友于山脚闲聊,有个男子听了一阵,只说要帮我们讨个说法,就上了山

。” 

  父亲追问道:“那男子甚麽模样?” 

  “挺俊的,本来还以为是谁家公子,谁知道竟然…”猎户吐吐舌头,不敢再说。 

  胡青一点头:“手法干净利落,像是行家。其余门徒皆是一刀毙命。” 

  “一刀?”空见一皱眉。 

  众人心惊,面面相觑。 

  我缓缓望向远山。当今天下,能一刀结果了这些人的,也没几个。 

  父亲瞅我一眼:“亟儿,你以为如何?” 

  我转过头来,却见胡青似有似无瞅了我一眼,腾的面上一热。 

  空见也道:“鸣凤公子以为如何?” 

  我定定神:“从其他弟子身上的创口看来,似是直刀所为。” 

  直刀?!! 

  直刀。 

  血色无常的佩刀。 

  群雄纷纷色变,议论纷纷。 

  父亲一颔首:“我也这般想,不知大师以为如何?” 

  空见一呼佛号:“阿弥陀佛——” 

  胡青瞅我一眼:“只凭创口竟然得见凶器,东方亟果然不负鸣凤公子之名。” 

  群雄也啧啧称赞。 

  父亲面上一笑:“诸位不要宠坏了小孩子,他懂甚麽?” 

  胡青一摇头:“东方楼主过谦了,令公子人中龙凤,令人叹服。” 

  父亲呵呵一笑:“亟儿,还不谢过胡堡主?” 

  我正要开口,胡青却伸手一拦:“不知大师有何见教?” 

  空见溜溜他,口里道:“善哉善哉,出家人不妄语。” 

  父亲瞅我一眼,并不言语。 

  我一定神:“大师慈悲为怀,可是这等血腥手段,怎麽让他在江湖中放肆!” 

  胡青横我一眼,嘴角一扬。 

  父亲道:“亟儿,莫要胡言,众位英雄面前,岂有你小孩子家开口的份儿?” 

  众人道:“东方楼主莫要责备令公子!鸣凤公子侠骨仁心,定能铲除武林祸害!” 

  父亲也不多言,只望着我轻轻一笑。 

  我硬着头皮上前一躬:“承蒙各位前辈不弃,东方愿以一年为期,定将这一段公案查个水落石出,将血色

无常之头来祭浊裯掌门之英灵!” 

  众人皆高声称赞,父亲面上怡然,忙着应承。空见也不多言,只寒暄几句,先行下山去了。 

  不时群雄也就散去了。 

  父亲将六儿留下,也留下一句话:“做得好!” 

  我松开紧握的手,又冷又湿。 

  留到最后,还想亲自检视一番尸身。 

  一个声音响起:“可否借一步说话?” 

  回头看时,胡青。 

  不由一愣,面上有些不自然:“六儿是我亲信,胡堡主但说无妨。” 

  胡青点点头:“本来胡某不该多事,只是…” 

  我忙道:“胡堡主请明言。” 

  “青城派镇派之宝也一起不见了。” 

  “绛妃草?” 

  “正是。” 

  “胡堡主如何晓得的?” 

  “这…”胡青踌躇一阵,才轻道,“说来惭愧,胡某练功时,一时性急,有些…只得绛妃草才能化解。本

欲上山求药,谁知浊裯掌门已遭了毒手…” 

  “胡堡主这麽说,是撇清自身?”我微微一笑:“还是怀疑在下?” 

  胡青道:“东方亟高义之名谁人不知?胡某坦诚相告,不过是求个心安。” 

  我垂下头来:“多谢胡堡主信任!” 

  “东方亟…”我愕然抬头,对上一双美目,眼波流转,温情脉脉,似有千言万语,凝成两个字。 

  “保重。 ” 

  我腾的面上一红,竟不敢看他。 

  胡青朗声一笑,再不多言,下山去了。 

  我望着那具身影行远,心里五味杂呈。却有一念生成,不论刀山火海,我都去得!莫说是区区一个血色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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