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奇谭之 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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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奇谭之 绯网-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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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挺浪漫。像是八十年代电视剧里的求婚情节。” 

“哈哈,你说得没错,那时候我也觉得很浪漫,”夏海初不理他的嘲讽,只是自顾自地说,“后来我就继续跟着他了。” 

“那第一个呢?” 

“走了,彻底分手了。” 

“你,你还真是幼稚得可以,那时候你多大啊?” 

“十七。” 

“这么小……” 

“不小了。” 

容瑞吻了吻他的黑发,他觉得有点心痛。 

“那时候我很快乐。”夏海初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容瑞抚摸着他的头发。“你初恋的时候只有十五岁。你懂什么叫快乐吗?” 

夏海初把头靠在他胸前,笑着,笑得容光焕发。“我知道。快乐就像是火,或者风,或者是歌声。都是抓不住的东西。” 

容瑞红了脸,仿佛心事被他窥破一般。慌忙爬起来,解围似地说:“你说他们都听你唱歌。你还没正式地唱过给我听呢,来一首?” 

夏海初张口轻轻哼道:“骤起的风,无意间扬起柳絮漫天……永恒的春天若有几分可能,就让我耗尽一生顽固地等……甜美的誓言若能几句实现,就值得耗尽一生顽固地等,于是那情牵难舍的思念,盛开在春天的每一个夜,等待凋谢……” 

“不会的,不会的,会实现的。”容瑞忽然着魔般地吻住他,喃喃自语。 

甜美的誓言。 

可是我们连誓言都没有过,又怎么去实现? 



这天,容瑞冲完照片,出了暗房一看,天都黑漆漆一片了。想起说好回家跟夏海初一起吃饭的,赶紧回去把照片收拾起来。这次也是拍的夏海初,效果很不错,想带回去给他看看。 

或者是,向自己炫耀一下,他的美——是属于自己的。 

一回头,容瑞看到角落里丢着一个包。是夏海初落下的。他捡了起来,想给他带回去。 

容瑞并不想去翻他的东西。可是夏海初没有扣好包,他一拿起来,便哗啦啦地掉出来一堆东西。 

手机,书,MP4,充电器,巧克力(奇怪,他最喜欢吃这个,小女孩的口味)。镜子。容瑞知道他一向挺自恋,长得漂亮的人都是那样。还有一支唇膏。容瑞打开闻了闻,薄荷味。上次自己吃到的好像是香草味。下次要叫他换个草莓味的。容瑞喜欢草莓,他喜欢鲜艳欲滴的颜色。夏海初被情欲烧起来的时候,他胸前就会是那种颜色。 

甚至被蹂躏之后的后|穴也会是那种艳红的颜色……容瑞想着,小腹有股热流窜了上来。他决定回去之后,不管夏海初在干什么,也先把他拖上床干了再说。 

还有一叠安全套。 

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是从来不用这东西的。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容瑞就根本没有想过要用这东西。那时候他就几乎是疯狂般地扑了上去,如果不是夏海初呻吟叫疼,他连停都不会停一下。 

虽然他平时对这个非常在意。 

他以这种方式“洁身自好”。 

夏海初正坐在他的书桌前,笔记本放在面前。他在玩游戏。玩的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游戏,扫雷。 

炸死了。再来过。又炸死了,又重来。他时而皱眉,时而起嘴唇笑,很可爱。不是风情,是可爱。 

他一回头,看到是容瑞。笑容在唇边加深了,加浓了,像一杯清咖啡,加了奶,加了糖,味道就变了。 

夏海初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像猫一样。他穿着容瑞的睡袍,宽大了些,这时候从肩头滑落了半边下来。容瑞又看到了那只蝴蝶。 

展翅欲飞。 

“啪!” 

一个耳光落了下来。十秒钟之内,夏海初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像有一群蚊子在嗡嗡地响。 



天黑尽了。容瑞终于站了起来。四周的墙壁觉得很拥挤,全部挤过来压过来。房间里安静得让他胸口发闷。 

他披上件长风衣,拿了车钥匙去开门。 

出去散散心吧。 

又返回去对着镜子照了照,还好,夏海初那一拳擦着他眼角打了过去,有一点淤青,还不明显。 

看不出来他力气还不小。 

写字桌上的东西乱七八糟掉了一地。笔记本也落到地上,这么一砸应该是报废了吧,容瑞懒得去管。 

以后再说。可怜的笔记本。 

浴室的水还在哗啦啦地响。夏海初一直没有出来。 

“砰”地一声,容瑞把门用力摔上了。 

他出去了很久,一天一夜。回来的时候,夏海初不见了。他随身的东西,一样也没有收拾。 

容瑞突然想起夏海初关于旅馆的话。 

他这次甚至连行李都懒得拿了。 



一天下午,阳光灿烂。摄影结束后,夏海初叫住了容瑞。他们坐在球场旁边的长凳上,看着学生们在那里打球。 

“我辞了这份模特的工作了。” 

容瑞沉默了很久。“也好。” 

“我的东西,你扔了就是。反正也不值钱。” 

“我开车把你的东西送到你家吧。” 

阳光很耀眼,夏海初的脸逆着光,虽然近,容瑞却觉得看不清楚。“我没有家。你忘了,我说过,对我而言,所谓的家,不过是旅馆。从这一个,走到下一个。” 

“你除了我,还在跟别的男人上床。” 

夏海初很坦然。“是。跟你做,我从来不用安全套。但跟别人,我一定会用。” 

“我真失败,居然还满足不了你?” 

夏海初耸了耸肩。“不是。你不该怀疑你在这方面的技术。跟你做,用欲仙欲死来形容不过分。” 

“那你还要跟别人上床?!” 

夏海初盯着他看。他的眼睛很美,黑而深,像深潭,看不到底。 

“有时候碰上了,高兴了,就做了。你并没有要求我为你守身如玉吧。” 

“如果我现在要求呢?” 

夏海初看着他。他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个美妙的弧度。“你难道不觉得你这个要求很可笑?” 

“就算可笑吧。如果我要求,你会不会答应?” 

夏海初笑:“我凭什么要答应?”突然伸手去解衬衫钮扣,容瑞吓了一跳,问道:“你要干什么?” 

夏海初脱衣服已经是脱得熟极而流了。光洁圆润的肩头立刻就露在了容瑞面前。他缓缓地侧过身去。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在身上刺一只蝴蝶?” 

容瑞伸出手。手指抚摸着那只蝴蝶,细腻的感觉。很舒服。 

“因为蝴蝶很美丽,像你一样。因为蝴蝶有翅膀,会飞。” 

“答对了。”夏海初笑着,把衣服拉好。“所以,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因为,我办不到。” 

“是办不到,还是不愿意?” 

夏海初想了片刻。“不愿意吧。而且也不会习惯。” 

容瑞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那我走了。” 

容瑞坐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那时候,是傍晚,夕阳像血一样。逆着光,夏海初的身影,亮得看不清楚。 





3 

“到你家来喝酒?”陆越接到容瑞的电话,容瑞已经好久没跟他联系了。“你小子这段时间不是泡了个大美人吗?怎么,被甩了?” 

容瑞不耐烦地说:“来不来?不来拉倒!” 

陆越跟容瑞相处时间长,对他的脾气早已习惯了。“好好,我来我来。这不,情人跑了,才知道找老朋友了?” 

“啪”地一声,容瑞把电话扔下,陆越这小子,就知道说风凉话。 

陆越来的时候,看到容瑞窝在沙发里,旁边堆积如山的照片。大叫一声:“什么好东西,照这么多?废了不少胶卷吧?” 

摄影本来就是个花钱的东西,不,是烧钱。容瑞有钱,一向更是花钱如流水。但这堆几乎都要把容瑞埋了的照片,看着还是有点惊心动魄。 

容瑞伸出一只手,指了指桌子。“酒。” 

陆越一看,桌上堆了一堆空酒瓶。“你这是怎么了?失恋了?借酒消愁?”容瑞虽然换伴换得勤,但并不是个多情种子,过了就算了,不会当一回事。陆越跟他相识多年,算得上是他最好的朋友,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倒了一杯酒,陆越坐到容瑞身边去,问:“男的女的?” 

容瑞给了他一个白眼。这也能当个问题来问?陆越低头去看照片,却突然没了声音。过了很久,还是没有声音。容瑞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房间里一片黑。几乎看不清两人的面容。陆越的声音,从黑暗里沉沉地浮了上来。“原来是他。” 

“当然是他。”容瑞并不明白陆越这种反应。“不然还是谁?” 

“我前天看见过他的。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容瑞抬起头。他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他本来以为,夏海初还会在原来那家酒吧继续唱歌,所以对于他辞掉学校里模特那份工作,并不是真的如何担忧。他想着,自己还可以见到他。只要能见到,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可是,夏海初连酒吧里的工作也辞了。容瑞想,他终究还是会出来唱歌,因为他要生活。可是,这段时间,他把S市里的酒吧几乎都转遍了,却还是没有找到夏海初的影子。他开始心慌。 

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感觉。 

“在路上,撞到了。” 

容瑞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在哪里的路上?” 

陆越叹了口气。“最热闹的步行街上。” 

容瑞紧抓着他的衣领,几乎没把他勒死。“你怎么没有叫住他?” 

“你有告诉过我,你要找他吗?” 

容瑞颓然地放手。陆越拍了拍他的肩膀。“容瑞,这可不像你了。上次我失恋的时候,你还劝我说,这都什么年代了,感情什么的不过就是一份快餐。睡一晚,梦一场,对方的名字都用不着记得。那个夏海初,不是安定得下来的主儿,我都看得出来,你难道还不明白?” 

容瑞一手遮了眼睛,不回答。 

陆越也不再劝他,把照片收拾好了,就自作主张地打电话去约人出来玩。容瑞也不理会,由得他张罗。 

陆越又去拍他肩膀,这次拍得更重。“容瑞呀,走吧,今宵有酒今宵醉。何必把自己搞得这样子?我看了是只有发笑的份儿呀。” 



陆越的劝告对容瑞也算有作用,不过成了负作用。本来,容瑞的生活,虽然不算很有规律,但他为着自己的健康着想,并不过份放纵。而现在,他不分白天黑夜地流连于各种各样的酒吧,和各种各样的——人之间。 

他最常去的,当然是“绯”。这天晚上,他喝得已经七分醉了,身边乱七八糟的一堆人,喝了一大堆的空酒瓶。 

有钱总是好事情。不愁找不到伴。 

夏海初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远远地看他。 

“他一直在找你。” 

夏海初一回头,看到身后站了个男人。他认得是容瑞的好朋友,陆越。 

夏海初低了低头。“我知道。” 

“你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过去?他天天在S市里到处转,几乎把这里的酒吧都跑遍了。来了酒吧,除了喝酒,还是喝酒。” 

夏海初又回头望了望。容瑞的脸,被交错在绯色的网的阴影里,看不太清楚。他的瞳仁没有平时的乌黑清澈,夹杂着浑浊的血丝。 

“不关你的事。” 

他以为陆越会拦他,陆越却没有。陆越看着他走远了,向容瑞走了过去。 

容瑞抬起头。他酒量一向很好,虽然桌子上一堆空酒瓶,他还算清醒。 

“是你。我叫他们再拿一打酒来。” 

陆越慌忙推辞。“一打,你要我的命了。你明知道我不能喝的。”一面叫买单,一面去拖容瑞,“明天就要开学了。这学期事还多得很,你别在这里醉生梦死了。为了一个夏海初,你值得么你?” 

容瑞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陆越说道:“你的台词也越来越恶俗了。” 

陆越劈面给了他一下,打得不算重却也清脆。“如果不是你的表演太恶俗,我的台词会越来越恶俗?!”揪了他衣服便拖他起来,“明天开学,你一定得跟我回去!” 

容瑞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回去就是。这里拉拉扯扯干什么,让人看笑话?” 



容瑞这段时间一直过着猫头鹰的生活——白天睡觉,晚上游荡。头天被陆越逮了回去,睡了个踏踏实实的好觉。他走进摄影室的时候,是上午十点。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灿烂。不刺眼,但很明亮。 

夏海初站在摄影室的墙边。他在看着墙上贴着的一堆照片。自然以他的最多,躺着的,站着的,什么姿势都有。 

他听到容瑞进来,也听到了容瑞突然重浊了的呼吸声。他没有回头。 

“我只是觉得,这里的报酬很高。而且工作又很轻松。不为——别的什么。”夏海初刻意强调了最后几个字。 

容瑞觉得一种很陌生的情绪迅速地充涨在胸腔里。一颗心似乎都要跳出来了。 

眼睛里面在发热。 

他突然从夏海初身后一把抱了过去,把夏海初紧紧地抱在怀里。 

夏海初却挣脱了他的怀抱。 

“容瑞,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 

容瑞僵住了。夏海初已经往房门那边走去了。 

走到门口,夏海初却楞了楞。陆越站在房门口,他的脸上有种很奇怪的表情,像哭又像笑。夏海初打量了他两眼,没有说话,往电梯口走去。 

“蝴蝶还是会飞回来呀……” 

陆越望着他的背影喃喃。夏海初听见了,但是并没有理会。 



容瑞天天看着夏海初,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他的裸体。这种感觉几乎要把容瑞逼疯了,看得见,摸得着,可就是碰不了。 

每次拍完了,夏海初把衣服一穿就离开,根本不会多停留。虽然容瑞有意找了几个单独拍摄的机会,夏海初也会配合,但夏海初是能不开口则不开口,完全就当成任务在完成,容瑞也拉不下脸去哄他。 

何况容瑞从来也没觉得是自己的不是。感情这东西,本来就是双方面的,不是么? 

但这样一直下去,容瑞可捱不住了。 

这天,摄影室里就他和夏海初两个人。夏海初仍然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容瑞不管他,只一直叫他摆这个姿势那个姿势,折腾了好几个小时也不让他休息。夏海初也不开口,就任着他折腾。 

好容易容瑞算是收工了,夏海初累得在那堆布料上蜷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想找衣服。左右一看,却找不到自己的衣服了。 

夏海初东翻翻,西找找,哪里有衣服的踪影。突然间恍然大悟,掉过头去,只见容瑞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对着他笑。 

“还来!” 

容瑞抖了抖烟灰,好整以暇地回答:“还什么来?” 

“我的衣服!” 

“我没看到呀?” 

夏海初恨得牙痒痒的,容瑞居然连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都使出来了。一时间气得连脖子都红了,容瑞仰靠在沙发上,看他的身体,这真是永远看不够的。 

摄影室里打着光,明亮的灯光聚在夏海初身上,美得像尊雕像。 

有血液和生命流动的雕像。 

容瑞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把衣服给我!” 

夏海初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一丝不挂地走出这间摄影室。他没有车,这样子能到哪里?低头看了看地上的一堆布料,就算是用这些裹着出去,也未免太丢人了。 

容瑞笑着,又磕了磕烟头。他非常舒心地欣赏着夏海初美丽的身体,以及他少有的带着羞涩的窘态。 

“过来。你过来,我就还你衣服。” 

夏海初眼睛骨溜溜地盯着他转,转了半天。忽然眯缝起眼睛,甜蜜蜜地笑了起来。“好呀。” 

他走到容瑞身前,竟然就那样光溜溜地坐到他怀里去了。容瑞很久没有碰过他,这一下也控制不了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了。 

夏海初跨坐在容瑞身上,腿绕在他腰间,两手环住他肩头,柔声道:“你不就是想跟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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