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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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男-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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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小宇接过茶平静的说:“把衣服收拾好了,一会儿洗澡去”俨然我是他的仆人一样。
  我听他话倒是没什么,但是总觉得背后那几双眼睛总是利刃一样的逼在我的后背上,真他妈的不舒服。
  于是,收拾完衣服,我就和他到旁边的小浴池洗澡去了,我给他搓背,他就舒服。他一给我搓背,我就疼的要躲,感觉他要搓完,我就变成一堆肉松了。我一躲,他还一个劲儿的埋怨我皮肤长的太嫩,这么大人了还怕疼。
  操他妈的混蛋,我和他说不清楚!
  洗完澡回来,我还得老老实实的洗他和我的脏衣服。哎~~~~~~~~~~~~ 
  都弄完了,又该吃午饭了,今天晚上我没有活,他有。
  所以我吃完饭,高兴的在厨房里偷了好多牛骨头、牛肉和大米饭喂我的肥胖的安东,等它吃完,我就遛狗去喽!哈哈哈哈哈。。。。。。
  *
  日子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混过去的。
  这几天,我就压了一趟车。李小宇也没出去几次。
  一群人在养精蓄锐。
  终于到了出发的日子了,这次的货是他妈的送到好几个地方去的。
  临走之前,朴老大亲临了配货站一趟,告诉我们这次货很多,同时严肃的警告我们:人死了可以,但货不能丢。回来统一结帐给我们发工资。
  我知道这趟活不好干,要不也不能许诺我们回来以后一人给加5000元。
  老大看着我们把身上的武器装备收拾好,然后一人给我们一个小小的从来没见过的手机。听说这个新出来很贵的东西,必要的时候可以用它来联系。
  终于,到了晚上要出发的时候了 。
  这是一个罕见的火烧云的冷的要死的冬日的傍晚,满天血红血红的颜色,连慢慢升起的炊烟都被晚霞染成了紫色橙红相间的颜色。我满身是红色的爬上了同样披红的货车。关上车门前,李小宇装做无意的走了过来,示意让我摇下车窗,然后笑着对我说:“路上没事打电话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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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笑着点了点头。
  车马上要启动的时候,老大竟然又亲自的来嘱咐了我一番。还是那一句:人死了可以,货不能丢。但是后面又加了一句:如果货送不到,你就别活着回来了 。
  车开动了 ,我不以为然。
  操!什么大不了的东西?那么值钱?再说山路上押车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5000元,哎,不多也不少。有点儿没劲。
  这次的司机我不认识。是个典型的单眼皮小个头的朝鲜人。一看就不爱开玩笑。还是没意思。
  车开啊开啊开啊,开。
  车开了没一个小时,我的手机就响了,我翻开机盖,把手机放在耳朵上:“喂?谁啊 ?”
  “我,你老公!”李小宇的声音!
  我靠,你要脸不要脸?这要让人听见可怎么办?我当时就警惕的看了看那个司机。还好,他没听见。
  “啊?什么事儿?”我尽量镇定的问。
  “什么什么事儿?想你了呗。”
  我无语。
  “说话啊 ?”电话那头又传来了李小宇该死的声音。
  “啊?说什么啊 ?”我压制着愤怒的说,真想连他带电话都扔出去!
  “没意思吧?哎,我给你讲个刚听来的笑话啊 ?”
  “好。”
  “有一个人,给人家种地。他吧,有点儿缺心眼,第一年人家说不给他工钱,但地上长什么给他什么。他一听,挺合适的,就说行。结果你猜第一年他赚了多少?”
  我傻乎乎的问:“多少”
  “呵呵呵呵,赚个鸡芭?人家让他种的是土豆。”李小宇笑着说。
  我也一下没绷住乐了。
  “第二年,他就不干了,说地下长的东西他都要了。于是又种。结果又没赚着。因为人家让他种的是高粱。”
  “哈哈哈哈哈。。。。。。”我有点儿着他道儿了。
  “第三年,他就说地上的我也要,地下的我也要了,看你给不给我。”然后他还没赚到钱。”
  “那这回他种什么了?”我好奇的问。
  “苞米啊(玉米)!苞米不是苞米棒子都长中间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我实在受不了了,使劲的笑了起来。这个笑啊 ,旁边板着脸的司机非常不高兴的看了我一眼。
  又聊了一会儿,我就说一会儿手机没有电了,不聊了。于是驾驶室里才又恢复了安静。
蛇男128(辛苦的最后一次押车1)
  傍晚过去了 。
  午夜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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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了。
  开着开着,我就觉得山路有点儿不对劲儿了起来。这次要去的是个新地方,但这山路怎么这么陡啊?
  车灯晃过之处,我好像看到车几乎是贴着悬崖旁的大山一步一步蹭过去的。而且一路上没有几辆车错车什么的。这什么鬼地方?
  看了半天,还是不看了,看得自己都有点儿害怕了 。
  那司机板着脸就是个开,我也迷迷糊糊的就是个睡。
  突然,那司机张嘴叨咕了一句,我反射性的一睁眼睛,马上就看见反射镜里倒映出了一个明亮的车灯。
  司机转过头来和我说了一句:“这车跟我们好长时间了 。”
  我突的一下,神经紧了起来。
  虽然这次的货车不算太大,但是上面有极其重要的东西啊 。老大再三叮嘱,货送不到,人也别活着回去了 。这时候我刚开始觉出点儿事情的严重性来。
  我马上就摸了摸座垫底下的刀和枪,同时告诉司机:“别理他,你好好开你的。出什么事儿有我呢。”
  于是,他照常板着脸开着车。
  我是睡不着了。
  车拐过了一道近似直角的山路,就进入了一个相对宽敞很多的路上。
  后面的那辆车突然加速的跟了上来。两车超车的时候我看到了那是一台黑色的轿车,还没等看清楚他怎么回事呢,那车突然一下就在货车前面刹了下来。我顿时就眼睛充血了起来,想都没想的一脚就踩在了司机放在油门的脚上。
  “!”,一声巨响,轿车还没等开车门呢,就被货车给推着踉跄的冲了出去。
  货车在我的疯狂下也疯狂的开了起来。
  一看轿车消失在了我们的后面,我就松了一口气,告诉司机继续好好开。
  司机使劲的埋怨着我,说山路这么险恶,要是万一刹不住怎么办?
  我说死就死了,能怎么的?
  正说着。后面那个魔鬼一样难缠的车又跟了上来。操!你们他妈的要和我玩到底啊 ?
  于是我就对着司机喊:“我让你停你就停,使劲开!“
  我本来想使坏,让货车狂奔然后突然刹车,让后面的车撞到货车上,但是轿车就是速度快。
  一会儿那车就又和货车并肩了。明显是要劫车的!
  还没等我想好对策呢,和货车并肩的轿车车窗就打开了。一根虽然很细但是让我看了个满眼的枪筒伸了出来。我操!!!他要打死我们啊 !
  我伸手一拧司机的方向盘,货车一下就斜靠上了轿车,吓得那个人缩了回去。
  我死命的往山下顶着那个轿车。司机吓得要死的使劲的骂我疯了。
  “哒哒哒。。。“几声枪响过后,司机和我同时感到了腿上抽筋似的一震,我操你个祖宗的!玩真的啊 ?
  我一松手,脑子里急速的闪过了手枪,不行!他的枪肯定是什么连发的冲锋枪之类的。有了,我疯狂的站起来抓过后座的塑料汽油筒。拧开盖子浇在一个手套上,躲着他们报复的子弹把剩下的汽油,越过司机死劲的泼在了被货车死死靠住的轿车上。都倒完了把那手套往上一扔,顿时轿车就蹿起来一片火焰。着了着了。他妈的我没小心,火都带到我头发上去了,我赶快回到原座,使劲的拍灭了火焰。刚回头看前方,一道车灯迎面而来。
  我最后一个动作是抓起御寒的厚棉被死命的挡在了身体前方。
  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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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昏迷中,一阵阵的音乐不断的响起。
  这是哪儿啊 ?
  周围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快点儿快点儿。。。。。”
  我死命的扒开混浊的意识,撑开几乎冻在一起的眼睛看着前方。
  前面是一堆废铁似的驾驶室,虽然我脑子不好使,但我能认出来这是另一个货车的驾驶室,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坐在我 和司机的对面。
  司机呢?
  我转头一看。
  司机死了。
  不是我的错觉。
  他死了。
  那个黑色的外面套着橡胶外套的方向盘,并不是特别锐利,但是它插在司机的胸里,一半在里,一半在外。猩红的血冻成一道道不是很粗的冰柱,冰柱上还在慢慢的滴着猩红。
  我没有看他的脸,他伏在方向盘上,我知道那脸一定苍白闭着眼睛没有什么好看的。
  我们的车旁边忙乱的转着好多人,他们在说如何将这两辆货车分开,里面的人拉出来。
  我全身都被冻的万把钢针乱刺的。我挺了一下身体想说些什么,但是,我被残酷的夹在了变形的车体间。肚子以下都动弹不了。
  我旁边的车门也变形了。那些人在使劲的拉着车门。
  音乐声还在响起,什么东西?这么捣乱?
  手机!对,是手机,在哪儿呢 ?
  我赶快缓慢的转动找着手机,结果发现它掉在我的脚边。
  我连腰都弯不了怎么捡。
  但是我必须得捡。
  于是我死命的挣了好几次,手指尖颤抖的夹起了那个手机,打开手机,里面顿时传出了李小宇急的要死的声音:“凌骥!凌骥!你怎么才接电话?”
  我无力的攥着手机说:“我出车祸了 。”
  “啊!那你怎么样?怎么样?”李小宇的声音显出了从来没有的慌乱。
  “我没事,就是夹在车里出不来了,他们正救我呢 。”我忍着全身的不适说。
  他刚“哦”了一声,我就接着说:“司机死了,方向盘插胸里了 。”
  “你们到哪儿了 ?”李小宇又有点儿急了 。
  我移开手机,对着旁边的人喊:“这里是哪儿啊 ?”
  “哎!他还活着呢!”旁边有个人兴奋的说。
  “废话!我问你这儿是哪儿?”我生气的骂着。


  “大黑山口。”那个人也很生气的说,“都这样了,还他妈的横!妈的!“
  我没搭理他:“大黑山口。”
  李小宇又使劲的嘱咐安慰了我一会儿,底下的人终于连拽带别的把车门打开了。但是我出不去啊 。就那一块顶着我的变形的车体,使劲的夹在我得肋骨底下,还有腿。
  他们看我身上裤子裤子上都是血的,也不敢使劲的拉我。怕再伤了我。我就给他们吃定心丸:“没事,伤了算我的,你们就放心的使劲拉吧,腿掉了也不会怪你们,我只能谢谢你们。”
  但那样,他们也是想办法橇了半天,终于在我咬着牙挺了1个多小时后给我弄出来了。
蛇男129(苦难押车的结束)
  出来了,我的腿就不好使了,根本就走不了道。
  我第一个想法就是挣扎着给救我出来的人磕了几个头,他们使劲的拦着我。
  我说,还得麻烦大哥们找车帮我把货拉到地方,您几位大恩大德我必定涌泉相报。
  他们都说,这小孩,哎,怎么这么执着?他们说要报警,我暗自关上手机藏了起来。我知道这车货是极其见不得光的,于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我家里多惨多惨,死的那个司机是我叔叔,我要货拉不到地方,我就跳悬崖得了什么的。
  最后终于给他们弄得无奈了,于是用他们的车给我那个残缺不全的小货车千辛万苦的拉到了地方。
  这一路上,我才发现我的腿不断的流血。很深的一道沟,可能是子弹擦的,于是我倒了好多随身带的云南白药,又撕衣服包住了好长时间才止住了 。
  到了地方朴老大的人和对方接货的人早就等在那里,他们早就听说我出事了,但是没想到我能把那个破车拉回来。于是,请示了老大以后,严重感谢了素不相识帮忙的那些人,后来,把我送医院处理了一下。就拉我回去了 。
  回到配货栈,朴老大表扬了我一番,然后多扔给我2000多元,别的什么都没说。
  我很喜欢钱,但是在死亡谷的边缘徘徊了一圈,突然觉得什么都无足轻重了。
  李小宇比我晚回来一天。见面就使劲的搂着我,我竟然感到他脸上的一点湿润蹭在了我的耳朵上。
  我就说了一句:“宇哥,我还能见到你!”就什么都说不下去了。
  他也什么都不说了。只是紧紧的搂,紧紧的搂。
  那天晚上,大家喝了个酩酊大醉。我从出生到现在,这顿酒是最痛快的一次。
  这趟活以后,朴老大就把几个货栈出兑了,他是喝着好多人的血富有起来的。我对他没有任何指责和不满。
  但我时常能在黄昏和阴暗的时候,突然看见那个胸口里插着方向盘的司机,依然板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他的背后是一大片的殷红。
  对于他,对于所有的人,我只能说,上天早就规定好了你走的路,你可以在路上停顿,你可以在路上玩耍,你可以在路上欢乐,你可以在路上哭泣,但是,你改变不了任何的东西,任何东西也不会因为你而改变,所以多一些欢乐吧,毕竟,活着是个高兴的事儿。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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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发音并不是很标准的跟着小全一句一句哼唱着那美丽古老散发着白色清香的的《桔梗谣》,桌对面的小全咧着粉色的嘴唇得意而又满意的轻轻微笑着,我俩的手里都拿着一把细长银亮的黑把小西瓜刀,不停的用薄薄的锋利的刀刃准确的切入大蒜瓣顶端的薄皮里,然后技术娴熟的一条一条落下白色的大蒜的内衣。
  |乳白色的蒜瓣惊叫着的被我扒光了最后的一片衣服,继而紧闭着双眼的被我漫不经心的随手抛掷到了面前的磨砂透明大玻璃碗里。


  桌子上我和小全的面前是堆得很高的雪白外皮紧绷的大蒜头,一个珊瑚一样枝桠繁盛的淡黄|色的姜块静谧的躺在其中。它们身下是黄|色的涂着透明油漆的古旧的花梨木长炕桌。
  此时的我正坐在一个典型的有着铺满整个屋子大炕和锦绣丝绸被褥靠枕的朝鲜人家里,我的工作是帮朴老大的母亲──我们敬爱的阿妈尼做拌菜的辅料准备。
  这个繁复的活儿本来应该是女人们干的 ,但是因为我们是朴老大的得力手下兼贴身佣人,朴老大又是一个大的不能再大孝子,所以我们只好放下男人手里的武器,规规矩矩的端坐在这个很是温暖的土黄|色大炕上,认真的做这些家庭妇女都懒得做的麻烦活儿。
  我们旁边是另几个被拉来做女人用的哥们。他们也是那个客栈里被老大选中的能力很好的护车员。看到平时总是端着一副不可一世的大男子主义嘴脸的他们在炕桌前面老老实实的被奴役,我就特想尖声尖气的疯子一样的狂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也他妈的有变成女人的时候,阿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一边大笑一边露出两个尖利的小獠牙。
  那些哥们也是人手一把小刀,无聊但又不得不认真的用刀刮着白色苦味桔梗上的少许粗皮,刮干净以后又把类似人参长相的桔梗用刀尖挑成一缕一缕的 。
  他们一边干着一边用朝鲜话叽里呱啦的说着一些事儿,不时的轻笑几下。
  朴老大的妈妈是个极其能干的朝鲜妇女,听说已经有50多岁了,很干练的长相,一双不是很大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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