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太说,他们从黄牛党手中买到的返券价格一般是200元券90元,相当于4。5折。当然,如果他们能刚刚好的价格把券花出去,显然是合算的,可惜商场中没有这等好事。
那么,如果花钱买券,然后用券消费,怎么花才是合算的呢?
上面讲到,在安贞华联的案例中,商场实际的平均折扣率为5折,所以,在花券时,也应参照这个标准,低于这个标准为合算,高于这个标准意味着吃亏。
如果用90元买回200元的购物券,有两种花法,一是买便宜的,二是买贵的。第一种选择时,如果用200元券买回180元的产品,便等于用90元现金买回180元的产品,正好5折;相反,第二种选择时,如果用200元券加上20元现金买回220元的产品,便等于用110元现金买回220元的产品,也正好5折。按照这个标准,读者便可轻易地算出自己的购物原则了。
与上面的原则一致,在使用购物券时,也要尽量地靠近200、400、600等等的整数。
用购物券买东西,还有一个原则是必须先看好货,再下手买券。
这么着算来算去,俨然一个精算师。其实用不着那么费脑筋,黄牛党已经给出了一个合理的答案。想想,他们为什么不利用顾客的幻觉和计算能力不足而将200元券卖到100元甚至更高?为什么偏偏卡在当间的4。5折上?市场规律在起作用。
第三部分精人与人精
我把听说来的三种精人的购物方式转述给了孔太,请她点评。
第一种,“一位在出版社工作的佟先生在安贞华联看中了标价460元一床的蚕丝被,由于返券排队的人太多,于是他和厂家直销员讨价还价,达成了一笔交易:他直接支付给厂家直销员200元的现金,而把付款、领取礼券、再消费的“麻烦”一并卖给了厂家直销员。厂家直销员也乐得利用工作之便,在结账返券中获得一些利益。”
孔太点评佟先生当然值,因为他获得的折扣是4。3折,比买券都值。厂家直销员脑子肯定有毛病。他替佟先生垫付260元,收回两张当场可用的200元券和4张过半个月才能用的50元券。假定他返身下楼将券卖给黄牛党,按“市价”,200元券每张90元(事实上卖不到这个价,因为黄牛党的售价是200元券90元,它不可能不挣钱),合180元,50元的每张15元,合60元,共计240元,倒亏20元。不可信。除非他还有厂家的返点能够回补。
第二种,“之后佟先生的同事也认为蚕丝被买得很值,于是趁着打折来到安贞华联。该同事与厂家直销员砍价直接把零头抹去,以每床蚕丝被400元的价格购买了8床。开票后,他没有去收款台,而是径直来到一层,从黄牛党手中以200元券每张90元的价格买得3200元购物券,再用购物券结账。这样他实际上以每床蚕丝被180元的价格买到了满意的商品”。
孔太点评有这等好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通常参加返券的产品不再打折,当然也不排除例外。这么折上折,已经突破4折的底线。看来是人上有人天外天啊。
第三种,“回来以后,同事之间交流经验,发现如此大额的交易,最划算的方式是:从兑券处或黄牛党手中直接购买以后消费的粉券或绿券,以每15元现金换50元购物券的价格交换,这样半个月后一床蚕丝被只需要120元就可以买下了。当然,这样需要至少跑两趟商场,风险是十几天后经过大规模的打折促销,很可能看中的商品已经卖光了,更有人担心这样的促销延续一个月后,此券是否还能买到同一价格的商品。”也就是说,蚕丝被到时候还有没有?有,还是不是那个价?是那个价,还是不是那个胆大而晕头涨脑的售货员?
孔太点评连他们都知道这样有风险,还用我点评?商家就喜欢这样的聪明人了。
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是精人,商家碰到这些人,肯定损失利润。可惜精人很少,所以返券得以猖行其道。
精人之精,返称人精。这三类人还算不上。
那么你是人精喽?
孔太故作神秘地指着网上的一篇报道给我看。这篇报道说,“10月3日,到安贞华联商厦购物的刘女士感到有些无奈:用现金购买了一件9000多元的皮衣之后,得到了商场价值13500多元的购物券,其中有4500元是不能在当天消费的分时购物券。哪有这么多东西需要买呢?更何况还要再来两次才能把手中的购物券消费掉,而且是一个月以后。刘女士超值购物的喜悦变成了烦恼。……刘女士消费9000多元后获得的面值9000元黄券很快以200元换90元现金的价格出手,另4500元的粉券和绿券被黄牛党以1350元的现金购进了。”
看到我有些迷惑,孔太不屑地说,又是无奈又是烦恼,这刘女士还有这记者也忒矫情了。其实最精的就是这刘女士,装纯情。你算一算,9000元的返券可以卖4050元,加上1350元,一共可以收回5400元。也就是说,9000多的皮衣她只花了3600多元,4折。
我一下醒了过来。你是不是也是这么干的?孔太突然有点羞涩地点点头。“其实我也看上了类似的毛皮,但是,很多商场在打3折,在这里买显然不合适,就放弃了。我只买了2000多点。返券都卖了。幸亏有黄牛党。”
不过这好事可能就这一回了。现在都实行返券卡,黄牛党倒腾起来就费劲了。
临走时,为了照顾老孔的情绪,我假惺惺地凑过去问他有什么“补充的”。老孔照例翻翻眼皮子,恶狠狠地说,安贞华联这次应该把北京人玩死才算英雄,买200返300太心慈手软了,应该买400返600。
我愕然。不过很快我回过神来,说不定在穷途末路之际,有的商家会用上这“上吊”的一招。要知道,返券对于商家来说,最重要的是销售额,买400返600比买200返300要扩大一倍,意味着一个商场可能一下肿胀成十个。
老孔真行。
第三部分半糖主义
这是一条令人过目不忘的新闻:
已经在健宫医院实行了4个月的“看病返券”于2004年4月30日被北京市劳动和社会保障局紧急叫停。据医方人士估计,已经返到患者手中的代金券大约有10万元左右。虽然医院表示会立即执行有关指示,马上停止看病返券活动,但为了确保医院信誉,已经发出的代金券依然可用。
据了解,“看病返券”是北京市唯一一家既是营利性医院,又是医疗保险定点医院的健宫医院想出的“收买人心”的招术。患者在医院每消费100元,就能得到5元的代金券,(4个月的销售额达到200万)患者下次来就医时就可以当现金使用,代金券的有效期为一年。这种做法已经在这家医院实行了4个月,到目前为止,发出去的代金券已经收回了三分之一。院方是想借用商家促销的方法稳定住一批相对固定的患者群。
由于此前本市医疗机构中鲜见“看病返券”,因此目前还没有任何一项政策或规定,对“看病返券”是否合法给出明确说法。市劳动和社会保障局认为,健宫医院是医保定点医院,目前负责着6万人的基本医疗,因此向所有就诊的患者返还5元肯定会影响参保人的利益。医方的解释是,医院各项收费全部严格执行市物价局的有关规定,“看病返券”纯属医院让利于患者,参保人员没有因此而吃亏。医院同时表示,立即执行有关指示,马上停止返券活动。不过,为了确保医院的信誉,已经流通到患者手中的代金券依然可以使用。
我不想评论这家医院的做法究竟是对是错,今后会不会有的医院会看200元病返300元券,或者看了脂肪肝的病送一张妇产科的优惠券和一盒乌鸡白凤丸。但至少有许多其他行业的经营者开始认同这种促销手段,返券有渐渐扩散的苗头。
就在舆论纷纷为作为返券发轫地的北京的返券热大加鞭挞之际,北京市商务局、发改委和工商局于及时出台了全国首个“商业促销行规”,于2005年2月1日起正式实施。这部《北京市商业零售企业促销行为规范(试行)》对属地商业零售企业打折让利、购物返券、价外馈赠、有奖销售、限时购物、降价销售、积分返利7种商业促销行为进行了规范。其中最重要的,一是明确禁止以“先暗地涨价,再大张旗鼓打折”的虚假折价方式进行购物返券活动;二是不得限制使用返券选购同一品牌的商品;三是生活必需品不得参加限时抢购;四是不得以“最终解释权”拒绝消费者的咨询或做出任意解释。同时,北京22家商场向全市商业发出倡议:健康促销,明折实价。北京市消协也提出建议,明折明让,取消返券。
针对返券的行规主要是,返券至少能用7天、返券使用明示和返券可买同品牌新货。
新出台的《规范》规定,返券使用期限自当日购买商品之后,不应少于七个营业日。消费者可以有一周的时间慢慢考虑如何花出手中的返券,顾客的选择权得到了保障。
《规范》中针对一些商家购物返券的模糊宣传也做出了规定:“经营者应当提前明示使用返券的商品范围、时间、方式、返券面值,以及有关附加性条件等详细内容”。这样一来,“部分商品满100送80”这样的模糊广告将不再出现。
《规范》中还特别提到“不得限制使用返券选购同一品牌的商品”。这样,一些商家把品牌商品的陈货拿出来打折,而把新品排除在返券商品之外的小伎俩也将成为泡影。
北京市商务局负责人表示,作为试行稿,规范还面临着补充完善。比如消费者关心的返券找零、返券分期使用等问题本规范中并未涉及,今后这些问题都将在市场反馈中得到进一步细化。
很显然,这个《规范》的出台是北京商家的胜利,因为它确认了返券作为一种促销手段的合法性。《规范》出台之前,舆论滔滔,比较多的要求是明折明让,取消返券。但是商家拿出了煌煌数据证明了返券的有效性,还提出了理论的依据,比如对延长购物时间的促进等等。显然他们说服了政府。从营销学上讲,明折明让是厂家的行为,对于北京的百货类业态的促销效果不明显,因为它有着无数的商品,它需要平衡各类商品的销售,以达到总体的盈利。
也很显然,这个《规范》的出台是北京部分商家的胜利。这些商家是那些经营百货、非社区性的、依靠便利交通辐射大半径的大型商场。而那些社区性的、针对特定人群的、专业化的、专卖店的和高档路线的商场,显然不是受益者。
我很喜欢SHE的歌子,有一首《半糖主义》是这样唱的:
我要对爱坚持半糖主义永远让你觉得意犹未尽
若有似无的甜才不会觉得腻
我要对爱坚持半糖主义真心不用天天黏在一起
爱得来不易要留一点空隙彼此才能呼吸
有多少温柔何必一次就用尽
也许我们真的应该对返券也持一种半糖主义的态度,给这些商家一些生存的空间,给商业一种充分的竞争态势,给消费者多些购物的意犹未尽的享受。
当然,为了保护荷包包,对于我们个人来说,象老孔两口子学习是必要的。
第三部分乖乖我的小冤家
恍恍惚一夜之间,中国人扔掉了自行车,跑步进入了汽车时代。常去的地方从胡同口巷口的修车摊改到了修车厂。几毛钱几块钱的事转眼变成几千块几万块的事。对修车摊的信任来自于邻里之间的亲近关系,对修车厂的信任却时常没有了依托。
老孔是浙江人,平时爱哼个家乡小调,动不动叫人“小冤家”,表示个又爱又恨又要保护的亲昵关系,让听者脸皮哆嗦。上大学时腻上当时的系花如今的孔太,写的信开头也是“小冤家”,搞得原本比较粗糙的新疆汉人孔太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没用多费事就“给了他”。后来她才从老孔的老乡那里知道,原来这不过是一句口头禅,悔的她又一阵惊天动地,到现在还不时地跟我叨叨没有谈过瘾恋爱,过程太短啦。说到悲恸之处,她还要很批一道“小冤家”的称谓,将其比喻成浙江某座山上淌水的水沟中的泥巴,哪有他们新疆的好,“我愿做一只小羊守在他身旁,我愿他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女儿家是小羊,温温柔柔的,细皮嫩肉的,男儿家是羊倌,红红的脸膛,气宇轩昂,高擎着皮鞭,皮鞭是细细的弯弯的,他不断地,轻轻地打,打在细皮嫩肉上。夺(多)wet,夺(多)时尚,夺(多)SM!
孔太有点犯贱,这样的娘们看来就得老孔收拾完了做成他的“小冤家”。
不过,这些年老孔的“小冤家”已经不是孔太了,而是他的宝贝女儿孔不语(名字很怪吧,看来老孔嫌老婆话多,受不了啦)。孔太老了,已然荣升“老冤家”。除去女儿,老孔还有一个“小冤家”,就是他那部车,一台老林肯“唐卡”。由此可见这“小冤家”根本与体积和年龄无关,在他的眼里,这台跟喝油魔鬼无异的庞然大物,却是十分乖巧,永远不老。
据我对老孔这么多年的了解,这家伙从来都是眼高手低的,尤其是对机械,十分地恐惧。可老林肯给他收拾得锃光瓦亮,呼呼地跑,逮谁超谁,年检都是一次过。我的车比他新多了,可不是这坏就是那坏,有一年大雪天竟然开了锅,屡屡成了这家伙的笑柄。不过笑归笑,他还是安慰我说,这说明你的车坏的还不够,你被修理厂坑的还不够,等到你什么时候实在受不了了,你的车就不会有毛病了。
拿我开涮?老孔见我小脸挂不住东西了,慌忙说,我也是这么过来的,看过《南征北战》吗,仗越打越精呗。
我晕,这两口子都是魔障。
第三部分娄阿鼠
别看老孔神神道道的,其实他拥有私车已经快15年了,前后换了五六辆车,堪当我的前辈,所以他的经验是我十分乐意服下的药。老孔说,这些年他换了几十家汽车修理厂,与不下百个维修工打过交道,修车中的道道知道不少。他说如果他自己开个修理厂,肯定能成为全中国最黑的。
北京人喜欢用“黑”这个字,意义很广,可以是昧良心,坑蒙拐骗,也可以是占便宜。谁都知道开汽车修理厂赚钱,但是光靠工时费和配件差价是不可能发的,得有“黑功”,在保证不出人命的前提下,尽量地在车上多黑点。
娄阿鼠是昆曲中的著名人物,擅偷油,但十分滑稽,惹人怜惜,老孔从小就十分迷醉,有点是非不分。修理厂中当然盛产娄阿鼠,这种娄阿鼠老孔却喜欢不起来:
大多数人认为油箱的油加进去要弄出来非得用管子伸进去吸。但实际上,在换汽油滤芯时,滤芯拿掉,油压会使汽油从高向下流出来,自然就不用大张旗鼓用根管子,拿个盆子接就行。几乎所有的人根本不注意油表,少了一点当然不会发现。如果个别心细的发现不对,维修工通常会说这是正常的损耗,这时就得脸皮子绷紧了,打死不认。要知道,现在的油价贵翻了天,偷油就是偷血。
机油有时没有正好的,尤其是在指定品牌时,比如某车型机油加注量为5升,指定机油一桶为4升,所以首保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