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身的双腿踢开。
眼看怀中人就要挣脱自己的怀抱,再也顾不得许多,上面的男人死死收拢结实的双臂,紧紧搂住下面的人不放。不光是手臂,连双腿也一起绞缠了上去,夹住对方不让他逃脱。
明明就快挣脱了,没想到反被缠紧,重生一时迷了心窍,不管三七二十─,也不问什么武功招武,只是用唯一自由的双手拼命捶打对方的背部。
眼看对方强忍痛楚不发一语,就是不肯放开,更是急火上心头,一手拍打对方的背部,一手胡乱抓扯对方的发结,想逼他抬头或松开双臂。
紧咬着牙,一股蛮劲上来,彖死抱着下面的人就是不肯松手。不但如此,他还用他的嘴,他的牙不停去扯咬身下人的衣裳,夏天单薄的衣衫哪堪他这样大力撕扯,不到一会儿,重生平滑坚韧的胸膛已经裸露出来。
重生急了,拼命扭动腰身,踢动双腿,想要把对方震开。可越是挣扎,衣服被撕扯的程度越是厉害,很快的,连腰带也在挣扎中松了开来。
红着眼睛,男人眼中已只有眼前可以看到的一切。几乎是不顾一切,低下头,张开嘴,用唇、用舌、用牙齿,舔吮着,啃咬着身下男子裸露出的肌肤。贪婪的,凶狠的,根本不加控制的!
「啊──」一声怒吼,感到自己身体被侵犯的重生像疯了一样,双手拼命抓扯击打对方。
黑色的夜行衣被撕烂,坚实的背部被抓出、击打出血痕。可是身上的男人不但无动于衷,反而更加紧啃咬他的身体,像在报复他的行为一样,用牙齿拉住他的|乳头重重的磨咬着!
重生气得发狂,再也没有了理智,张开口,低下头,一口狠狠咬住男人的耳朵!血腥味流进口中,不够!完全不够!往日被强烈压抑的委屈、恨意如排山倒海般的涌来!
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我忍,我让,我躲你你也不放过我!你还想怎样──我让你玩弄我!我让你污辱我!我让你冤枉我!我咬死你!我咬死你这个祸害!
放开耳朵,看见能咬的张嘴就咬!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看不见了,什么也无法在脑中浮现。
两个大男人紧搂在一起,裹成一团在草地上滚来滚去。既不像打架,更不像武林高手在过招,像是一对顽童,也像是一对野兽,没有叫骂,更没有对话,有的只是粗重的喘息,一些闷吼及击打肉体的声音。
明明有手,明明有脚,两人却都像忘掉了一样,只知道用四肢钳制对方,剩下的攻击则全靠一张嘴巴。
两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极为强烈复杂的感情,像一对仇敌,更像两只在玩窝里反的幼兽。明明是大人,流露出的神情却是孩子般的执拗别扭,那么生鲜,那么不加掩饰。
不知何时,两人的脸越靠越近。呼呼的喘息声彼此直接送进对方的耳中。重生的怨,重生的委屈,还有那说不出、道不来的恨全在此时爆发!一口狠狠咬将下去,什么软软的东西在他嘴里破了开来,熟悉的腥味瞬间流满他的口腔。
彖疼得身子一抖,狠劲一上,反口也咬了回去。
等二人意识到彼此咬的是什么的时候,却奇妙的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放开,只是僵持着。
先动的是彖,他竟大胆的不出反进,把舌尖伸人对方的口腔,探索、碰触对方的柔软。柔软被勾住了,轻轻吮吸了一下,甘美的汁液流进喉中。
这种亲密的,几乎是奇妙的美好感觉吸引住了他。顾不得对方是不是会咬断他的舌头,这次,他更加放肆的,也是试探的再次伸入。
重生僵住。感受着那份软滑在他口中的嬉戏、挑逗,渐渐的,他的眼神变了。从混乱变得清明,清明又变得迷茫,最后连迷茫也消失,露出的竟是深深的欲望……男人的,被极度压抑过的欲望!
手臂一点一点抬起,慢慢靠向那人的头侧,轻轻抱住。忽然!重生一抬头,竟把自己的更往对方口中送去,缠上,吸吮,抱住彖的头,反守为攻,贪婪的几近痴狂的享受这个带点血腥的亲吻!
一直被禁欲,长久以来没行再碰过任何人的男人哪堪这般挑逗,本来就已经熊烈的火焰,更是被浇上了焦油,一手挽住对方的脖颈,唇齿不愿与对方相离,一手急不可耐的去扯对方的下身衣裤。
沉醉在亲吻中的重生,半天才醒悟到对方想做什么。刚被安抚的情绪义被撩起,气得一掌把对方的头颅推开,翻身就要爬起。
可是,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彖哪容他这样简单逃脱,双腿一勾,硬是把起身的重生绊倒,一腿插入对方胯中,一手按住对方的腰肢,一手去抚摸他的胸膛,低下头,更想去亲吻对方,他好象吻上瘾来了!
重生当然不愿意,举掌就打。两人义再次缠作一堆。
纠缠中,衣裤一件件离开身体,彼此的发结也全部松散开来,披散在肩头,缠作一团,理不清,剪不断。
天明时分,重生回到了东大街。看到自己那座破了一半的茅庐,不由松了口气。摇摇头,想把那人在看自己离去时那凄凉绝望伤心到极点的眼神遗忘。那人哭了呢,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不知怎的,想到小时候的彖彖。那时候,他也是这样看着宫门的方向哭泣的么……
捂住心脏,觉得它实在痛得厉害。仰头望天再看看地,告诉自己并没行做错。这样对两人,尤其是对彖,应该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他跺跺脚,暗骂自己一声「浑蛋!」既然狠下心又何必再想那么多!不要再去想那些了,现在你唯一要做,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医好这些患疫的百姓!这是你给自己唯一的使命!
「小木?你已经起来了啊……早。」回过神来,才发现门外屋檐下早就站着一个人,像是观察他半天了,重生尴尬的笑笑,不自禁的拢拢身上有些破碎的外衣。
「早啊,你昨晚走得倒挺干脆,可怜我被漠漠那个魔头折磨个半死!说到底还不都是你惹来的祸!哼哼!」古小木眼挂黑圈,一脸怨恨。
「对了,这是你师父让我带给你的方子和信函。」古小木把信函递给唐池,抬步就走。
「噢?你要出去么?」唐池绕过小木身侧,随口问到。
「嗯,出去走走。顺便看看『老朋友』。」古小木玻鹧劬Γ舷麓蛄孔潘耐旰糜眩涣诚胍莺λ幕笛!�
「啊,路上小心。不要惹麻烦。」唐池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连忙快步走进里屋。
「麻烦?嘿嘿,我不会给自己惹麻烦,我只会给你惹点麻烦回来而已。等着吧,我的好哥们儿!」
哼,谁叫你昨晚不够哥儿们!既然兄弟我也弄个麻烦在身边,吃不安生睡也不安生,总不能让亲友的你有难不同当,一辈子就让你这么闲着,你说是不是?
古小木笑得很贼,抖抖肩向外走去。看样子他是打算给唐池弄个一生的大麻烦回来似的。
唐池把方子放在一边,下面是一封雅致的信函。这封信似乎已经有了很长的年月,但华贵的纸质让它保存了原样。
封口被腊封上了。唐池心中奇怪,封面清秀的笔迹不像是师父的字,一边想这是谁给他写的信,一边挑开了信封。
……
信纸从手中滑落。
久久,唐池跪倒在地,掩面痛哭。
「……池儿,生育你后,我多年无孕。当年皇上为了保我,为了巩固我在皇宫的地位,他找来一名和我貌似的女子……后来我才知道这女子生育后就死在了冷宫,而……」
「虽非出自我的意愿,但我也不能否认,我通过皇上的手掠夺了她的孩子,她本来可以幸福的……池儿,不要伤心,也许这都走报应……」
盛凛五年九月。
盛凛帝对天下颁诏,坦诚执政失误,令天下大疫横行,向天下百姓谢罪。并勒令文武百官、将相王侯全部减少吃喝玩乐,缩衣节食,支持被疫病困扰的百姓。
他同时正式颁诏,以官府的名义在各个城镇建立施仁堂,医疗费用由官府全部负担,孤儿也有官府组织出面抚养教育,并在各个施仁堂提供每日放粥,直到疫病过去。
皇帝此举,大大安抚了天下百姓慌乱之心,各地官府也不由有了指望,协同民间组织官民共抗此次瘟疫大灾难,
九月底,盛凛帝在洛阳城搭起天台,准备率民向上天祈愿,求疫病消失,安乐重回人间。
重生也夹杂在百姓中,以复杂的眼光看着天台上半月多不见的皇甫彖。彖,如果我早日知道你……我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痛苦?
苦笑一下,知道这是个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
凝目望去,这才惊觉他竟然短短半月消瘦至此!面上的神情也没有往日的桀鳌和狠辣。反而多多少少带了一点落寞和孤独的影子。
这次我和师父分别研制出预防和治疗的法子,可能会让他以后的江山统治顺利许多吧。只要他向天下公开这预防的法子和治疗的方子,他作为帝王的信誉也会再度复苏,其统治地位也史牢固。
回头看到小木二人也在,不由对他们点头微笑。五日前,若不是小木自告奋勇愿意帮他把药方和预防的法子传给彖,他还真的不知道要拜托谁去才好。
随着庄严的鼓乐,盛凛帝手捧宝剑于胸,面色肃静而凝重的一步一步走向天台的最高峰。随在他身后的是手捧祭天道具奉天的道士,和守卫的侍官。
在离天台最高峰的前一段平台,奉天道士和侍卫停下脚步。再上面,就不是他们能去的地方了。
那是只有天子才可以碰触上天的地方!最高峰上四周的火坛,正燃着熊熊的火焰,照亮了周围还未明亮的天空。也照亮上天的眼睛,让祂可以更清楚地看见祂儿子的祈愿。
祭天仪式,一般只在五岳的巅峰或京城的皇宫中才会举行。
这次虽是例外,可仪式的庄严及严肃则毫不损减。虽没有文武百官的朝列,但人头万簇的穷苦百姓,及镇守四周的五万士兵,更烘托了这份祭天仪武的意义重大及威严!
不但如此,除这里之外,现京城舒王也正携同文武百官在京城城头,率同京城百姓与此同步祭天!舒王手中有着盛凛帝亲撰的诏书,在朝日升起时,将随同盛凛帝一起宣读诏书中的内容,祈愿上天。
不光是洛阳城,中州凡是能来的百姓和官员全部来到。官人身穿最正武的官袍,协同手下端端正正的跪在天台之下。五万士兵的一万手持火把,整齐列队分布在四周,等待朝阳的升起。
而千万百姓则老幼相扶站在士兵列队的中间,齐齐抬头关注天台上皇帝的一举一动。
皇甫彖怀抱宝剑面对东方,眼光深沉神情庄肃而又冰冷,削薄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显得他此时的意志是如何坚定,没有任何人能改变他即将要做的事情!
东边的天空出现朦胧的暗红色,渐渐转变为明红,就在橙红色的太阳刚刚冒出尖的一剎那,呛啷一声,宝剑出鞘,直举九天。
一人跪下,两人跪下,终于千万民众如浪潮般矮下身躯。
沉厚而又清晰的祈天祷告天子口中朗朗诉出,声音虽不高昂,周围万民万军竟听得一清二楚。橙红色的太阳逐渐上升,以其蓬勃的生命力硬是把黑暗推挤到天的背面。
神圣的颂天赞过后,皇甫彖语声一顿,「孤皇甫彖,愧对上天授命,致天下百姓遭受疫病之苦,令北方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遗尸千万。此重责大罪,孤愿一身承担!」
万众皆惊,尤以重生心急如焚。皇甫彖,你疯了吗?竟在这种神圣的时候……举头三尺有神明,且你又是当今天子,带民请愿,直诉罪行,难道你想遭天打雷劈么!况且我不是已经托小木告诉你治疗及预防的法子了么?
「孤损天下百姓千万生命延续,有负上天重托,故此,背其罪,孤之子将永不见世!」
什么!万众抬头。此等重誓,皇上……
「皇甫血脉天子重生,唯天明示!百年后,天传孤心,孤命天子!」
好个皇甫彖,自己将来无子可承帝位,但也不愿天下某些有心人借机犯乱,借天名义,仍旧是他来指定将来的皇帝。
可怜百姓愚昧,后世见皇甫彖一生果然无子,加上当日祈愿之事当日成真,以为他果真是真命天子,便认定皇甫一脉乃天降子孙之龙脉。
待底下传来的惊呼声平定后,守住火坛的道士与侍卫,突然手捧拂尘与宝剑成三角形屈膝跪下。形成奉拜天子的形状。
一声暸亮的高喊:「上天,请听朕的祈愿!」
高举的宝剑略略倾斜,彖的左手攀上剑锋!橙红的太阳变成耀眼灿烂的鲜红色,像是在预示什么。
「大亚皇朝几乎每个朝代都有大疫发生,每当此时,天下百姓死残无数,可至今没有良好的医治预防之法。朕虽明白这是上天给你的臣民的试炼,可是,作为这个国家的天子,朕不能视天下百姓于疫病中不救!
「上天!朕在此用己之血祭拜!请指示仙医何方──请传下治疗预防的方子──」
剑锋一抹,鲜艳的血液从左手腕喷出!
「啊!」
重生腾地站起。只见那深红色的鲜血顺着高举的手臂蜿蜒向下滑落,染湿了明黄袖,璀璨了九龙袍。
「皇上──」
天台下的官员加上军民,齐声悲呼。有那感情丰富的人已经酸了鼻头,红了双眼。
心中一绞,这是怎么回事!重生愕然。我明明已经让小木把方子送去了啊!他怎么……
古小木!唐池猛然回首,只见小木正看着天台上的皇帝呵呵笑,也只有他和漠然鹤立人丛,直标标的站着。
小木感觉到有人看他,见是重生,嘿嘿一笑,往这边挤行过来。
「上天,如果你认定朕乃真命天子,那么请听朕之祈愿,让仙医走上天台,来到朕的身边,救朕及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否则……便任朕血尽于此!」
天子的口吻已像是威胁,他是用自己的生命在威胁上天还是别的什么人,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重生一边紧盯着天台上的彖,一边恨恨的低声询问挤到身边的大块头,「我问你,药方和预防的法子你有没有告诉他!」
因为太急,他都感觉不出来他们三人站在跪满一地的人群中有多显目。
「啊?」小木装迷糊,「啊,你说那个啊。重生,你这次要怎么感谢我?呵呵。」
「你说什么?」感谢?
「是呀!好了,你的那些事我虽然了解不多,但也知道一些些。要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想那皇帝小儿当年如此待你,如今又三番五次找你麻烦,哼!那种没心肝的人如果不给他一些报复,他恐怕永远都不知道反省。嘿嘿,所以啊,你让我送的药方我根本就没送过去。」
「漠然也赞同我这么做哦!让他急死好了!你看,如今他不就是遭罪了吗?哈哈!」
大男人笑玻Я搜郏呐闹厣募绨颍谥兄备刑咀约褐沼诎锢嫌驯顺稹!�
「对呀,干脆就让他这样血尽而死算了!反正皇甫家还有其它兄弟。」漠然更狠。
唐池愣住,继而大怒,「你!古小木!你就算想要报复他,也要为天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