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师怪奇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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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师怪奇事件簿-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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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曼对不起”

    低低的,低低的声音,仿若啜泣。

    “我爱你。”

    天明之后却没有明亮的阳光洒下,天空阴沉沉的,似乎随时都会降下大雨,田间也看不到白鹭的影子,本就宁静的郊区显得更加寂静。

    站在别墅门口,男人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便直接把烟雾吐在了敬罗的脸上。

    “我的乖儿子啊,前天你给我的钱太少了啊!”

    平静的看着男人,敬罗没有说话。

    自得的笑了一下,男人又道:“我说,老这样跑来找你我也很麻烦啊,听说你公司收益不错,干脆你给我点股权不就好了吗?我也不贪心,给个一半就行了。怎么样?是个好提议吧?”

    没有愤怒,也没有不甘,敬罗只是平静依旧的看着男人,然后微微侧身让了一下。

    “进来再说。”

    男人扬了扬眉:“真难得,这是吹的哪阵风啊?”

    口中这样说着,男人还是大摇大摆的进去了,他打量着客厅内考究的装饰,啧啧摇头:“乖儿子,你这儿比我想象的还要舒服啊,可比那老房子好多了。哎呀最近上了年纪身体不太舒服啊,我想来你这里住一阵子应该会好些吧,你觉得呢?”

    敬罗依旧没有回答,他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茶放在对面,男人扬了扬眉,便在那个位置坐了下来。

    “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对吧?”

    看着男人端起茶杯,敬罗依旧没有作声,他什么都没有说,没有以往的拒绝,也没有提及小曼的事情,就像是完全不知情一样。

    端起茶杯凑到嘴边,男人瞥了敬罗一眼,又将茶杯放下,转头看向了别处。

    敬罗的眉头难以察觉的微微一动。

    “咦?我看那个架子挺不错的,等会儿搬我房间去吧,那个花瓶也不错,就放我床边好了。嗯,果然要是来这里住的话,还是自己摆放一下才有意思啊!”说着他“啊”了一声,回头看向敬罗,“我从客厅里搬走这些东西,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慢慢抬眼凝视着男人,敬罗低声回答。

    “没有。”

    吐出一口烟,男人满意的笑了:“真是乖儿子啊,就跟你妈一样,又听话又懂事。不过真是可惜,没想到我还没出来她就死了,那么‘乖巧’的女人可很少见了啊”

    说着男人轻轻笑出了声,又走近精致的装饰柜打量着,透过一个亮如明镜的昂贵盘子看着坐在身后的敬罗,他的唇角难以抑制的勾了起来。

    当初还真是做了个无比正确的决定啊

    一口浑浊的烟雾喷在上面,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那一天,外出的他又和看不顺眼的人打了一架,打红了眼的他掏出刀子就要狠狠刺下去,却被旁边的人拦住了。得不到发泄的暴躁感在心里越积越多,他也没心情在外面闲晃了,便决定回家拿点钱去赌场挥霍一下。

    夏天的工作日,老婆应该还在纺织厂,儿子敬罗放暑假了大概在外面,家里是没人的吧。

    这么想着他一边摸钥匙一边上楼,来到门口时却发现房门开了一个缝,明显是被撬开的。

    “妈的,闯空门闯到老子的地盘来了。”

    暗暗咒骂了一声,他就想要冲进去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强盗好看,却听见房间里传来一声钝响,愣了一下冲进去时,看见的就是靠着柜子跌坐在地的敬罗和一个趴在地上满头是血的男人,脑袋旁还有一个沾满了血的重哑铃。

    因眼前的场景而怔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眼柜子顶,上面的另一只哑铃已经滚在边缘的位置了,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然后他又看向那个毫不动弹的陌生男人。

    渐渐在地板上蔓延的鲜血让敬罗恐慌的哭了起来,本来心情就不好的他感觉更加心烦,就把敬罗赶了出去。空气中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神经,但他还是按下心头的蠢动,蹲下身子迅速收拾了这个麻烦的场面。

    而后他就去自首了,说自己在家时遇到了强盗,因太过恐慌而一时失手杀了对方。

    死者后脑有一处落下来的重哑铃造成的伤痕,除此之外身上还有许多深浅不一的刀伤,鲜血淋漓。

    他坦言,那是自己反抗时留下的。

    虽然这样的伤痕一度令法庭产生了怀疑,但因为他表现得非常配合诚恳,最终便定为防卫过当,过失杀人,判了十六年。

    他显得异常感激。

    半年前他提前出来,敬罗已是一个公司的老总。

    得到这消息的那一刻,他笑了起来。

    满意而冰冷的笑容。

    “你果然是个乖儿子啊!”

    听见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敬罗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他,目光一冷便猛然扑了过去。

    然而预谋许久的动作却被男人轻松闪开了,抓住敬罗握着水果刀的手,他瞥了一眼如镜子一般的装饰盘,叼着烟咧嘴一笑。

    “胆子变大了嘛,乖儿子。”

第二十五章() 
宽阔的客厅当中,两个人扭打作了一团。

    男人斗殴经验丰富,天性狠毒,即使已年过知天命也依旧难缠,而敬罗虽比男人要稍瘦一些,只会健身的他经验上也比不过男人,但他胜在年轻力壮,一时之间两人扭打不下,分不出胜负。

    看着敬罗凶狠的表情,男人咧嘴笑了。

    “我保护了你而替你顶罪,代替你坐了十五年的牢,你的回报就是杀人灭口吗?”

    努力与男人抗衡着,敬罗咬紧了牙:“什么‘保护我’?你根本就是为了自己才顶罪的不是吗?!”

    压抑不住的愤怒从声音当中透了出来,男人没有反驳,反而大笑了起来。

    “真不愧是我的乖儿子啊!挺聪明的嘛!”

    十五年前的那个时候,男人正处在一个非常麻烦的境地。

    家里穷得不行,吃的东西还不如牢饭丰盛,而他又同时欠了两个黑帮的钱,每天都要面对他们凶神恶煞的讨债,随时都有可能小命不保。

    好几次他都想干脆犯点什么案子去牢里待一阵子得了,反正他最喜欢看人鲜血横流痛苦惨叫,杀了人也不会有心理压力,但是他也很清楚,要是杀了人,那可就不是去牢里“待一阵子”的事了。

    这个时候,出现在家中的强盗就给了他一个绝好的机会。

    只要说人是他杀的,由于“自卫”与“自首”的原因,肯定会尽可能的减刑,那时他就可以顺利的避开那些讨债的黑帮,而独自留在外面的老婆为了活下去肯定会在这期间全部为他还清,等他吃了十几年的免费饭出去时,早就一身轻松了。

    果然,当他出来时,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他所预料的发展,甚至比预想的还要好,毕竟进去的时候他可没想过敬罗能这样的出人头地。

    敬罗总也是个聪明人,小时候他可能想不明白,但是懂事一些之后,尤其是看见自己的母亲到底遭受了多少罪之后,这些事情他很快就猜到了。

    这个“父亲”根本就不是为了“保护”他才为他顶罪的,而是为了自己,仅此而已。

    可是,还有一件事,敬罗却不知道。

    那也是小曼所察觉到,想要告诉却没能来得及告诉他的事。

    “都是因为你躲进了牢里,妈妈不得不承担一切属于你的过错!都是因为你妈妈才会死的!”

    扭打的两人撞翻了周围的许多家具,柜子上的东西也因此不断掉落,温馨的合照一一翻倒,沉重的铁制工艺品落下来砸在了男人的头上,让他一下失去了平衡,敬罗趁机翻身骑在他身上,死死的扼住他的脖子,双目通红。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伤害我所爱的女人!”

    多年的憎恶与如今的仇恨混在了一起,敬罗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却发现男人正在从短暂的眩晕当中恢复,余光能看见在打斗中掉落一旁的水果刀,敬罗立即一把抓了过来。

    洁白而宁静的房间当中,沉睡着的小曼眼帘微动,发出细微的呢喃。

    “敬罗”

    被敬罗近乎疯狂的在双手双腿上连刺数刀,男人几乎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气,骑在他身上死死压制住他的敬罗因体力消耗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手中的尖刃却准确无误的架在他的脖子上。

    男人垂眼看了看颈边的染血的尖刃,一眼就能看出敬罗的手在颤抖,他不由忍痛笑了,看向敬罗的目光满是鄙夷。

    “就凭你也想杀我?你敢吗?”

    看着眼神笃定的男人,目光浑浊动摇的敬罗却突然笑了。

    “杀一个人和杀两个人有什么区别吗?”

    滴泪珠顺着闭目平躺的小曼眼角滑落。

    “敬罗你没有杀人啊”

    然而梦呓的声音太过细微,终究无法传到那个人的耳中,只有鲜血无声的汩汩流出,染红了昂贵的地毯。

    雷电划过阴沉的天空,大雨滂沱而下。

    一下,便是整整一个星期。

    雨停的那一天,苍狐又来到了敬罗的面前。

    “就如你所说的那样,小曼完全恢复成了过去的模样,没有任何不妥之处。真的非常谢谢你。”

    “她现在在哪里?”

    “我将她安排在了新的分公司,那里没有人认识她,她可以做她自己喜欢的工作。”

    “你没有去见她吗?”

    “没有那个必要。我不在她身边,她会更幸福。我已经没有资格再留在她身边了。”

    别墅外,因大量雨水而变得松软的泥土里翻露出半截金色的链子,上面沾染着雨水也冲刷不掉的红色,和肉眼难以看见的丝丝黑色。手指轻轻一勾,金色的链子便破土而出落入了刘渊桦的手中,他看也不看的将另一只手上的符纸贴了上去,链子上的黑色便丝丝缕缕聚集而来,迅速化作了一小粒黑色的珠子。

    刚用符纸将那粒珠子包好,苍狐便走了出来,于是刘渊桦一把丢了过去,她手忙脚乱的接住,忍不住叹了口气:“渊桦,你要我说几遍才能记住呢?从还没有‘化怪’的人身上剥离的‘恶念珠’很不稳定的,即使用符咒包裹也很容易散开,你这样扔的话”

    刘渊桦不耐烦的把金链子也抛了过来:“啰不啰嗦?反正你都来了,就算散开也无所谓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说着苍狐接住金链子,苦笑了一下便不再多言,她垂眼低声念诵,跟着手指微微一捻,一缕五色微光便从金链之中抽了出来。

    契约突然出现,却是微光一闪便化作了灰烬。

    再次来到兴旺小区,苍狐没有再踏入进去,只是在外等了片刻便接过隐身的苍炎从无人的房间当中拿回来的一张纸,泛黄的纸张似乎是从什么文件上撕下来的,确认过后苍狐便点头让苍炎烧掉。

    火焰腾起的一瞬间隐约能看见“验尸报告”四个字,火舌吞噬之下短短一刹那就只有“死因”一栏还能看清了。

    ——大动脉割裂而导致的失血过多。

    看着这几个字也在火焰之中化为灰烬,苍狐才带着苍炎与一旁等着的刘渊桦一道转身离去。

    院子里,闲来无事的老人们依旧在聊着天。

    “有一阵子没见到那个男人了啊”

    “哼,估计又被抓回去了吧。”

    “不过我听说,他这些年在牢里根本就没有‘表现良好’啊”

    “嗯?那他怎么出来的?不会是越狱吧?”

    “谁知道呢”

    回头沉默的看了一眼老人们,苍狐又看了看指间流露出的那团微弱的五色光芒。

    微光微微变幻着形状,久远的记忆逐渐流淌。

    小区院子里,知了在树上没完没了的叫着,听见钝响声的男人冲进了房间,看见的是倒在血泊中的陌生男人,还有衣冠不整一脸恐慌的敬罗。

    “这是怎么”

    敬罗无助的看向他,泪水涌了出来。

    “爸爸”

    怔了一下,男人一把拽起敬罗,几下把他染血的衣服扒了下来。

    “赶紧换一套干净的出去,去找你妈,别人问你就说你今天一天都没回家。”

    说完见敬罗还傻傻的站在原地,他皱起眉头低吼了起来。

    “听不懂话吗?还不快滚!”

    直到敬罗颤抖的身影从房间中消失,男人的大脑才从空白之中恢复过来。

    那是敬罗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他“爸爸”。

第二十六章() 
随着人类过去的生活方式渐渐改变,人们所追求的东西也在逐渐的变化着。但,有一些东西却是亘古不变,延续至今。

    江山与美人,自古以来就是红尘之中最大的牵绊,到了如今也依旧是各种人都趋之若鹜的所在。

    若定要在江山与美人之中选一个,你要如何选择?

    ——这真是个傻问题。

    脑海中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他看着眼前那进行过精心改装的车辆,禁不住在昏黄的灯光下露出了踌躇满志的笑容。

    自然是既要江山,也要美人了。

    长夜来临。

    夜晚,本是黑暗而寂静无声的,但是在如今的人类城市,夜晚却渐渐变得有如白昼一般,甚至比白昼更加热闹喧嚣,华灯璀璨,只有时过午夜之后,耀眼的都市才开始渐渐平息下来,再次回归夜晚应有的姿态。

    当一切都归于平静之时,一个没有任何照明的房间当中攸然亮起一缕火光,摇曳的微弱光芒在短短一刹之后便已熄灭,却有袅袅青烟逐渐出现。

    明明应该什么都看不见,却就是能够清晰的辨明那缕青烟迅速扩散,宛如浪涛一般逐渐充斥了房间。

    “呼唤我的就是你吗?”

    温和的女声自青烟之中传出,本应令人心中安稳,但在这寂静无声的黑夜当中却显得有些诡秘,让点燃宣纸的她心脏微微一跳,一时竟忘了作出回答,直到看见两个人影从青烟之中走出,回过神来的她才吸了口气,向着当先那个人影小心翼翼的发出询问。

    “请问您就是‘妖师’吗?”

    黑暗之中看不清来人的表情,却听见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还带上了些许笑意。

    “是的,我叫苍狐,正是妖师,旁边这位是我的助手刘渊桦。此次我们因委托人‘真儿’的呼唤而前来,若有惊吓还望见谅。”

    “不,没有的事!那个”

    因得到肯定的答案而有些激动,真儿的声音不由得拔高了一些,她赶紧吸了两口气让自己平复一下,随即便靠近一步,在苍狐跟前跪了下来。

    “请您一定要帮帮我,妖师大人!”

    突如其来的发展让苍狐吓了一跳,她连忙伸手去扶真儿,一下却拉不起来,黑暗中即使看不清表情也能感受到真儿的坚定,苍狐不由苦笑了起来。

    “你先起来再说,好吗?”

    “您若是不答应,真儿就不起来!”

    无理取闹一样的话语带着难掩的焦急与颤抖,这让苍狐也没法责怪真儿这种做法其实是在威胁自己,只能柔声劝说:“我来就是为你实现愿望的,你放心好了。来,你先起来,我们打开灯,坐下把事情好好说一说,好吗?要是不知道是什么事的话我也不能帮你啊,不是吗?”

    听见那温和平稳的声音,真儿犹豫了一下,终于点点头慢慢起身。

    打开房间的吊灯,白色的灯光安静洒下,黑暗总算被短暂驱散,真儿的模样也清晰的显露了出来。

    一身素色半袖长裙,乌黑的长发用牙白色的发带系住,发尾由颈侧垂到肩前,衬得皮肤洁白无暇,然而秀气的脸上却带着挥之不去的深切忧虑。

    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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