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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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秘事-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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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三郎被她的话逗笑了。

    “有什么话,你赶紧说吧。万一初一或者月奴醒来,发现我不见了,初一谨慎,月奴可不懂人情世故,大叫起来,惊动了旁人,可就糟糕了。”她又裹了裹被子,“你也真是,什么了不得的话,非要弄成这样。倘若让人发现咱们半夜私会”

    她一个穿女,只求行得正坐得端,自然问心无愧,可那些古人呢?比如武敏之,会怎么看她?

    李三郎在月色中静静地望着她。

    “你怕谁发现咱们半夜私会?”他突然问。

    武如月莫名地有些心虚:“自然是荣国夫人,杨夫人,初一”感觉到李三郎仍不依不饶地望着她,她将头往被子里缩了缩,声音低了下去,“还有那些守陵将士。”

    李三郎笑了一声。

    “周国公呢?李某本以为,你会比较在意他的看法。”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慢,声音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倦怠。

    武如月被说中了心事,心里不由一惊。

    “周国公么?我现在须仰仗他,他的看法,我自然是在意的。嘿嘿,能不在意么?若你当初赎了我,再设法给我一个良民身份,又收留了我,便是我的衣食父母,你的一言一行,我也会在意的。”

    李三郎默然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道:“的确应该在意。”

    武如月这才意识到李三郎似乎不太对劲儿,更惊了。

    这家伙怎么了?吃醋了?

    没理由啊,第二次见面而已。

    莫非自己的桃花终于开了?

    他被我身上的穿女气质深深地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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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费心() 
真这样的话,他虽然有些迟钝,倒也独具慧眼,嘿嘿。

    李三郎看着她,她已揭了面具,面具下的脸,果然与他想象中的分毫不差。

    除了眼神。

    魏国夫人的眼神,平静无波,带着种生无可恋的倦意。

    而她的眼神,是灵动而热烈的,充满了积极向上的感染力。

    说起来,她的经历,实在也算不得好。

    也许,她这类人,都是这样,只知一味向前,哪怕身处绝境,也不会退缩放弃。

    以前李三郎觉得,这是很可贵的品质,人类之所以不断进步,依赖的就是这种品质。

    此时,他却犹豫了,突然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他忍不住去想,周国公面对这样的一张脸,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他一边想,一边是冷眼看她。她如墨玉般的眼珠,滴溜溜地在他身上乱转,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不过,一看就知道没想什么好事儿。

    “你不是有话要与我说么?”武如月笑着问。

    李三郎突然不想说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问道:“周国公待你可好?”

    就见武如月眉头一蹙。

    武如月这几日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缘于初一有意无意,或明或暗地,总说武敏之待她如何如何好。她仔细想了又想,不过是每日闲极无聊,到她这里坐坐,天南海北瞎聊罢了。

    说不上不好,似乎也没什么好。

    她慢慢地道:“我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你知道国公府的富贵,留着我不费什么,一口饭而已。没什么好与不好。“

    李三郎顾不得失仪,凑近武如月,凝神望着武如月的脸。

    望得武如月都有些不自在了,才直起身子淡笑着问道:“怎么,有些失落?”

    武如月顿时恼羞成怒。

    “深更半夜你将我掳来,就为了打探这个?”

    李三郎笑了笑:“原本有很重要的话,急着要与你说,到现在突然又觉得不想说了。”

    武如月瞪着他,李三郎神情很是淡然。

    她瞪着瞪着,怒极反笑。

    “不说拉倒。反正你这嘴里,也吐不出好话。”好奇害死猫,倘若再象上次,危言耸听,吓得她半死后,他又一拍屁股跑了,她岂不是自讨苦吃?

    李三郎很认真地叹了一声:“不过是忠言逆耳罢了。”

    武如月不以为然:“姑且当你是忠言吧,那你究竟说,还是不说?”

    李三郎看上去颇为踌躇:“不说吧,相识一场,李某于心不忍。说吧,交浅言深,又恐你心生恼怒。说还是不说,李某其实也很为难。”

    武如月终于没忍住,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脚,狠狠地踢了他两下。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她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可就由不得他了。

    “粗僻!粗僻!”武如月没穿鞋,踢着并不痛,李三郎只是摇头叹息。

    “你刚刚不才说过我是女中豪杰吗?女中豪杰粗僻一些又有何妨?况且,你不放屁吗?放屁不过是再自然不过的生理现象,有什么不可说的?喔,我明白了,你定是那种伪君子,嘴上说不,身体却很诚实,可做不可说?”不知为何,武如月心里突然有些慌。胡言乱语洗涮了李三郎几句,似乎好受了些。

    李三郎想了想:“好吧。其实也就前次那些话。只是前次你我不过是初识,况且你又滴水不漏,李某不好说得太过明白。”

    “前次哪些话?”武如月皱眉道,“我有性命之忧,还是魏国夫人的往事?我明明对你坦诚以待,何来的滴水不漏?倒是你,”她瞪了他一眼,“的确是说得不明不白。”

    李三郎叫起屈来:“李某说得清清楚楚,周国公有妻有子,还有姬妾成群”

    就这句话?

    武如月一愕,回过神来后,突然生气了:“他有妻有子姬妾成群,与我何干?何况他又没纳妾,那几个舞姬,不过是圣人按例赏的。你且说说,圣人按例赏几个美女给你,你敢不要么?”

    李三郎沉沉地看了武如月一眼,慢慢吞吞地道:“李某大约不敢不要。”

    武如月冷笑一声:“嘴上说不敢,心里指不定多么欢喜哩。”

    李三郎并不否认:“李某是男人,男人见了美人儿,总是欢喜的。”

    “己之不欲勿施于人,”武如月的心情,并未因李三郎的好态度而变好,“都是男人,你自己能喜欢美女,凭什么他就不能?”

    李三郎摊手:“既然武娘子不介意,李某再多嘴,岂不是自讨没趣儿了?唉,李某就说,交浅言深,你听了定会恼怒。”他望着她,突然微微一笑,“李某以为,你会介意的。”

    武如月一下一跳了起来,被子滑落在地上也顾不上了。

    “你以为?你凭什么以为?我哪里恼了?又哪里怒了?我不介意,你怎么知道我不我为什么要介意?他是我什么人我要介意?你又是我什么人,凭什么以为我会介意?”她又气又冷,抱着双臂瑟瑟发抖。

    李三郎忙弯腰拾起了被子,紧紧地裹住了她。

    “是李某多管闲事。”他心里很是沉痛。看吧,还想改变世界,改变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总之还不是寻常人,都这么难。那些寻常人呢?那些寻常人组成的世界呢?

    “本来就是你多管闲事。”武如月眼泪又下来了,“你要管就管到底呀,你这样突然冒出来,放个屁就跑,算什么呢?上次你主动来找我,说是来为我指点迷津的,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吗?我在心里感叹,人间自有真情在,我不是一个人。可结果呢?等我一觉醒来,你连影儿都没了,并且,再也没有露面。你既然要走,为什么要来?既然走了,又来找我干什么?我知道你的意思,怕我贪图国公府的富贵,又不肯坦坦白白地说出来。一个大男人,偏要转弯抹角吞吞吐吐的。你看不起我,我还瞧不上你呢。”

    李三郎忙道:“李某可没有瞧不起武娘子。不然,李某何苦如此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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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不祥() 
武如月冷笑:“你瞧得起我,还是瞧不起我,有什么关系?别说我没那心思,就算我真的贪图国公府的富贵,你也不能说我什么。你可知道,自你走后,我既要提防春玉娘,又要担心郑国夫人。想不出脱身的法子,只好日日借酒消愁。我甚至想过,无论什么样的人,在这个时候帮了我,只要他开口,我都跟他一辈子。这个时候你在哪里呢?”

    李三郎呆了半晌:“不是李某不肯帮忙,只是”

    武如月道:“你不用解释,萍水相逢而已,你本就没有帮我的义务。”

    李三郎还是解释了:“李某确实有苦衷。”

    武如月望了他半日。

    “你只知自己有苦衷,我呢?的确,这几日我一直在想,国公府富贵,是个容身的好地方。”她拧紧了眉头,很是苦恼,“刚来的时候,我的确踌躇满志,想着要自立更生奋发图强,在长安的广阔天地中,大有作为。可唉,如今却是斗志全无,连武如日也不想找了。”

    说不清为什么,在李三郎面前,她很是放松,完全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在武敏之面前说话,她却要先考虑考虑。

    因为武敏之是国公,李三郎是江湖中人?

    李三郎承认她说得有理,仍觉得嘴里阵阵发苦。

    “除了他,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他虽然有妻有子,却也有美色,看着也舒心些,你说是不是?”武如月觉得似乎说服了自己,表情不由轻松了些。

    看李三郎眼神异样,她忍不住又踢了他一下:“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情不关风与月。你可别乱想。”

    李三郎眸子一黯。

    “并非我不愿意帮你。第一次见到你的诗,我就觉得很是亲切,总觉得咱们两个是一样的人。到见了你,这种感觉就更笃定了。看到你就象看到我自己。我不忍你困苦,可我又想着,与其你日后被我拖累,倒不如留在春宅。”

    见武如月-副见鬼的样子,他苦笑一声:“相师说,我的命不好,也许活不过几年了。”

    他默然半日,一字一句道:“是凶死。”

    李三郎很是懊恼,早知道她最终还是投靠了武敏之,倒不如自己出手帮她一把。

    武如月想的却是,如此清新脱俗的理由,真亏他想得出来。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说对了。

    她第一次见他,也觉得很亲近。

    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在他面前如此轻松了。

    她甚至想过,他们是一样的人。

    只是他不承认罢了。

    他到底是不是呢?

    “真是相师说的?”她紧盯了李三郎问。

    李三郎没有回答,而是略带愁苦地叹了一声。

    武如月继续问:“相师的话你也信?”

    李三郎没有回答,而是又叹了一声。

    “我知道了,必定是个很有名气的相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上下五千年的事儿,没有他不清楚的。他之前相过的人,就没有不准的。是也不是?”武如月问。

    李三郎道:“虽没这么神奇,也差不多吧。”

    武如月道:“这个相师在京都?等回京之后,你带我去找他吧。我也想算算自己的前程。”

    李三郎答得认真:“相师行踪不定,且只相有缘之人。”

    “是否有缘,你说了可不算。”武如月努力想着高宗时期善于装神弄鬼的人物:“这么有名的相师,是袁天罡?还是明崇俨?多智近妖的裴行俭算不算?”

    他们若能算出她的真实身份,她就信了史书上的记载。

    李三郎莫测地一笑。

    武如月看了他半日,突然凑近他身边,笑眯眯地道:“其实我也会看相算命。”

    李三郎没说话,不过看表情显然是不信的。

    “不然我帮你算算?”武如月兴致勃勃地。

    “怎么算?”李三郎想了想。

    “你先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生辰八字。”生辰八字不重要,知道真实姓名就够了。万一正好是她所知道的历史名人,还用算吗?

    李三郎哭笑不得:“你若想知道我的真实姓名生辰八字,直接问便是,何苦绕这么大个圈子?”

    武如月正色道:“谁想知道你的真实姓名生辰八字了?我又不想为你保媒,干嘛要知道你的真实姓名生辰八字?对了,你成亲了吗?不说算了,我也没兴趣知道。我是真的想为你算命,也许那个相师是骗你的呢?就算他没骗你,没准儿我还能替你逆天改命”

    李三郎叹道:“逆天改命,何等凶险,指不定还会反噬自己,武娘子何必为了李某犯险?”

    武如月见套不出他的话,索性道:“你说了,想知道你的真实姓名生辰八字,直接问便是,那现在我就直接问了,你姓甚名谁?”

    李三郎很无耻地道:“时机未到”

    见武如月变了脸色,他忙退开了一步:“李某只说你不必绕圈子,可没说一定会告诉你。”

    武如月差点没被他气疯。

    “我的真实姓名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脸你也看了,我我衣衫不整的样子你也看了,放古以前,你这就是毁人清誉。我若非要你负责,你便不能不娶你放心,你这么可恶,我才不要嫁给你。我只想知道你的名字,八字我不要了,这都不可以?”

    李三郎道:“李某是不祥之人”

    武如月听了这话,怔了怔。

    似乎有些耳熟。

    在哪里听谁说过?

    李某

    她跳了起来。

    “你原本便姓李,对不对?你的确姓李排行第三。对不对?李四郎是你嫡亲弟弟,对不对?他让你来找我的,对不对?”她又惊又喜,瞬间咆哮马上身,紧紧地抓住李三郎的胳膊,摇晃得他几乎站立不稳。

    这下轮到李三郎露出了见鬼的表情。

    “揭下你的面具,让我看看你的脸。”武如月踮起脚,就要去揭李三郎脸上的面具。

    “唉,时候未到,当心着凉。”李三郎顾了脸,顾不了武如月的被子,顾了武如月的被子,又顾不了脸,一时很是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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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禁忌() 
情急之下,他索性连着被子,将武如月将怀里紧紧一拥,看她动弹不得,才搁了下巴在她头顶,问道:“看来你在认识周国公之前,还发生过一些故事。敢问,那李四郎又是谁?李某可没什么弟弟。”

    “真没有?”武如月挣不开李三郎,只能在他怀里闷闷地问。

    “千真万确,没有。”李三郎很肯定。

    武如月恨道:“我想也没有。四郎人又帅,心地又好,又大方又坦荡,怎会有你这么个鬼头鬼脑、藏头露尾的兄长?”

    “李某鬼头鬼脑、藏头露尾?”李三郎忍不住想笑。果然这个群体,都是不讲理的。本以为她会是个例外,唉,哪有什么例外。意外倒不少。

    他还是没后悔自己多管闲事儿,毕竟,难得遇到个一样的人,而且,生活实在太无趣了。

    “李某好心为你解惑,虽未帮上大忙,武娘子不谢倒也罢了,也不至于得个鬼头鬼脑、藏头露尾的评价吧?”

    武如月道:“你先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再让我看看你的脸,我就收回刚才的话。我的名字你都知道了,我的脸你也看了,祥不祥的我也不在乎,你若真短命凶死,没准儿我看在今晚”

    今晚的事儿若传扬出去,可不得了。若这家伙又消失了,别人会不会认为自己已失贞,还被始乱终弃?自己会不会被浸猪笼?

    “你先放开我,我不看你就是了。你这样,你这样我可要叫非礼了。”武如月恨得在李三郎腰上狠掐了一把。

    李三郎终于放开了她。

    “我并非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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