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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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秘事-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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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四娘想起自己急急逃离国公府,又以欣赏夜景为由,命魄渊在相邻的几个坊中兜了几好几个圈子,最后在中曲便下了车。下车后又左看右看,确定无人跟踪后才一路跑回了南曲。那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有多狼狈。

    不过,她在郁闷的同时,却也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不,别人也骗不了,眼前的李三郎虽然笑得淡然,看样子似乎真的知道些什么。

    春四娘抚摸着隐隐作疼的脖子,心里迅速盘算开了。

    一个春玉娘已经让她焦头烂额了,如今又添上了武敏之的娘,真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且春玉娘不过是拿她求财,倒也有限。用乔之仪的话说,贞操与生命谁更重要,她这个穿越女还是知道取舍的。

    而武敏之的娘,却摆明了是要自己的命,她看似病弱,下手可真是快狠准

    当时她不过是情急,若真回过神来了,身为国公之母,要她的命,还不是小菜一碟,甚至都用不着亲自动手

    春四娘不敢想下去了。

    无论如何,她须得迅迅离开这是非之地,春玉娘也好武敏之的娘也好,都是她命中的扫把星,须得远远地离开她们,这辈子永不再见才好。

    不管这李三郎的话是真是假,不管他意欲何为,至少他表现出了他的善意。这点善意,平日也许算不得什么,现在却很有可能是她的救命稻草。

    她迅速打定主意定要抓住这根稻草。

    她为李三郎添了些茶,直接了当道:“不瞒三郎,我近日确实遇上了些蹊跷事,正想不明白,还望三郎不吝赐教。”

    李三郎颔首道:“四娘客气。”

    “三郎可知我今晚去了何处?”春四娘试探道。

    李三郎道:“若没猜错,当是周国公府上。”

    李三郎这话一出,春四娘顿时变了脸色。

    若说在这之前,她对李三郎还有所怀疑,觉得他有可能是闲极无聊拿她消谴的,此刻却是疑虑全消。不管他的目的如何,如今看来,他确实知晓一些事情。

    “想来三郎已经知道,我在国公府所遇何事了?”她紧盯着他问道。

    “不是李某危言耸听,四娘只怕已经惹祸上身。”李三郎说得很笃定,“如若不慎,恐危及性命。李某认为,以四娘的聪明,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否则,四娘今日断不会去而复返。”

    春四娘听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霍然起身,颤声喝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李三郎神色不变,依然淡笑道:“李某早已说得明白,李某姓李,排行第三”

    “好一个李三郎!我姑且信你姓李。但你是否应该说清楚,你究竟何名?何字?何方人氏?家住何处?府上都有何人?”春四娘一迭声问道。

    春四娘咄咄逼人,李三郎却依然温和:“我早说过,我对四娘并无恶意,四娘莫非不信我?”

    春四娘瞪了他道:“并非我不信三郎。只是事关重大,三郎若不能坦诚相待,让我如何能信你?”

    李三郎轻叹一声:“原来四娘信的,并非李某这个人,而是附加于李某身上的那些名啊字啊的无谓之物。”

    春四娘毫不松口:“生死攸关,不敢大意,望三郎见谅。”

    李三郎点头道:“李某明白。只是,四娘既不相信李某,就能相信李甲李乙了么?我若胡乱掐个名字,四娘又如何查证?若不能查证,是信还是不信?”

    春四娘被他问得怔住了。

    “李某既能信四娘,四娘为何就不能信李某呢?”李三郎虽然依然语气温和,话中的意思却再明白不过。

    春四娘与李三郎,不过是彼此彼此。李某既未追问四娘姓甚名谁,四娘又何苦执着?

    春四娘一时语塞。

    李三郎不再说话,而是微笑着吃起了茶。

    春四娘转着手里的茶盏,沉吟半日。抬眸时,眼中已有了盈盈的泪光:“是我唐突,只是,情势所迫,我又是个未见过世面的小女子,难免失了分寸,还望三郎见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99、段子() 
只是,“春四娘目光灼灼,”无功不受禄,你我不过是萍水相逢,三郎为何要帮我?”

    李三郎道:“李某不过是与四娘投缘,故而前来闲聊几句罢了,算不得帮忙。”

    春四娘笑道:“三郎侠义,我却也不是那不知好歹的。”

    她转头唤绿珠上酒,又对李三解释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你我虽是初识,难得却一见如故,不如喝上几盏,让我聊表谢意?”

    李三郎倒也爽快,笑着点头:“好一个酒逢知己千杯少!四娘既视李某为知己,李某若扭捏作态,岂不是负了四娘一番美意?”

    酒过数巡,春四娘的眼中,浮起了一层雾气。

    为表诚意,她将今晚之事,源源本本地告诉了李三郎。

    “三郎你既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快帮我算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三郎道:“李某哪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瞒四娘,李某不过正巧与周国公的妹子有数面之缘,正巧又知道周国公家的一些旧事。”

    春四娘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猜着了几分。女儿死而复生,原是喜事。可武国公的娘,却惧怕得很,为什么呢?”

    不待李三郎回答,她接着又道:“想必周国公这妹子死得有些蹊跷,夫人必定是怕她的复活,影响儿子的前程。”

    可怜天下父母心,想到这一层,春四娘对夫人的恨意,倒没先前那么强烈了。

    李三郎颌首道:“四娘可知,周国公那妹子是谁?”

    这问题问得好生奇怪,周国公的妹子还能是谁,自然就是周国公的妹子呗。

    不过他的意思,也许那妹子是长安名媛,远近闻名世人皆知的。更有可能,是史书上都留下了一笔的人物——当然这是典型的穿越者才会有的思维。

    春四娘心里突然一动,有无可能,这李三郎也是穿越来的?看他波澜不惊看透世事的样子,倒真是异于常人。

    如今穿越盛行,同一时空遇到个把同类,想也不足为奇。而大唐,就象花痴女人们一心想去满清嫖数字军团一样,向来是有志男儿们的理想穿越之地。

    武如日如此,李三郎想必也不例外。

    若果真如此,那可就太好了。

    春四娘心里好生激动,却不敢贸然行事,只能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故作平静地反问道:“她是谁?”

    她连武敏之是谁都不知道,更何况他的妹子?

    武后的亲戚,春四娘所知的,比较出名的,是她的姊姊韩国夫人,还有她的侄女,韩国夫人的女儿魏国夫人。

    武敏之既姓武,自然不可能是武后姊妹的儿子。因为大唐律法明文规定,同姓不能婚配。

    而且,似乎也没听说韩国夫人有儿子。

    也就是说,他只可能是武后兄弟的儿子。春四娘对武后的兄弟所知不多,大明宫词中有一两个镜头而已。

    至于兄弟的儿子,更是一无所知了。

    韩国夫人与魏国夫人出名的原因,看大明宫词的时候,春四娘觉得很不光彩。在大唐生活久了,想法倒有了些变化。

    大唐再怎么富饶强盛,再怎么昌明开放,到底是封建社会。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整个天下都是皇帝的,何况几个沾亲带故的女人?

    皇帝瞄上你了,你又不是穿女,敢牛逼哄哄地说“不”么?

    纵然你是穿女,若不是活在前辈们的玛丽苏自传里,敢牛逼哄哄地对皇帝说“不”么?

    就象她自己,别说皇帝了,连在春玉娘面前都不得不低头。

    春四娘长长地叹了口气。

    大明宫词里的韩国夫人尚让人有两分同情,魏国夫人却生性愚蠢,又野心勃勃,真正是该死。

    也不知道,历史的真相究竟如何。

    春四娘又叹了口气,莫名地有些怅然。

    她再没想到,自己刚想起魏国夫人,李三郎就慢慢地开口了:“不知四娘可听说过魏国夫人?”

    春四娘呵呵笑道:“魏国夫人么,这么有名的人,自然听说过。”

    李三郎盯着酒盏,语气不明地“喔”了一声。

    “那魏国夫人,不是去世已久了么?”她反问李三郎。

    李三郎叹了口气,点头道:“确切地说,两载了。”

    岂不是与武敏之那妹子同年死的?

    春四娘跟着叹了口气:“天妒红颜。听说那魏国夫人风姿绰约,艳绝长安,可惜,我竟无缘一见。”

    李三郎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道:“四娘与魏国夫人长相肖似,想来定是有缘人。若早上两载来京,兴许倒真能见到她。”

    他微笑起来:“若真是如此,不知道魏国夫人的命运是否将会改写?”

    春四娘想起了乔之仪要她魂穿,还说已替她找好了原身,是鼎盛之家的尊贵千金。

    难不成,他说的就是魏国夫人?

    怎么可能,他们一早就说好了的,她要去的是开元年间。她一直认为,是乔之仪技术水平有限,才导致她穿错了年代。

    莫非此事另有蹊跷?

    春四娘的心好一阵突突乱跳。

    若真是乔之仪捣鬼,自己不幸上了当,依了他选择魂穿,他会让自己穿越在哪个历史节点?

    他曾说过,历史的走向不可改变,也就是说魏国夫人终究难逃一死。那么,以乔之仪的技术水平——她死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乔之仪的处心积虑,努力说服自己是他的水平有限——虽然如此,仍忍不住去想,若自己真选择魂穿,原身真正又是魏国夫人,会不会运气不好,刚一穿越过来,就是在武后的家宴上,状况都还没搞清楚,一口美味肉糜下肚,眼睛一翻身子一仰,呜呼哀哉就此报销?

    果真如此,穿越界就又增添了一则段子。

    记得有部电视剧里,魏国夫人是这么死的。

    具体是哪部却记不清了。

    她熟悉的是大明宫词。

    大明宫词里的武后,威严却不失慈祥,对惟一的女儿太平更是一片慈母心肠,符合了她对母亲的所有向往,所以她一看再看。

    不过喜欢归喜欢,却也明白,大明宫词虽然服饰精美,台词华丽,却太过狗血,当不得真。

    历史上惟一的女帝,可以想象决非良善之辈,她终究是怕的。

    只看魏国夫人的结局就知道了。

    况且,大明宫词中,她对自己的儿子,也没手软。

    难道自己真的差一点成了段子?

    以前看那些段子,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可是自己变成了段子,谁还能笑得出来?

    春四娘欺李三郎没见过自己面具下的脸,咬牙笑道:“我与她哪里象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00、替死() 
李三郎长眉微挑,眼神中明明白白地写着“四娘你又不坦诚了”,嘴里却只是淡淡地道:“只看身量,十之**。长相么?四娘请恕李某唐突,”李三郎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打量了一番,还是那四个字,“十之**。”

    春四娘也不争辩,摸了摸自己的面具,又笑了一声:“亏你居然看得出来。便如你所说,我与她很是相象,她的命运又如何改写?难不成要我代替她去死,然后她借假死远遁么?”

    假死跟失忆一样,都是前辈们的自传中常用的桥段。

    历史上英年早逝的人物,其实很多都是在穿越者的帮助下,借死遁世,甚至抛家弃国,过逍遥自在生儿育女的日子去了。

    若乔之仪真打的这主意,对不起,她不过是个平凡的穿女,要她见义勇为是可以的,但要舍己救人,她可没那么高的觉悟。

    况且,要达到这目的,必须得身穿。可身穿是自己坚持的,并非乔之仪的主意

    真是理也理不清,越想越复杂,她懒得去想了。

    李三郎偏偏就问了一句:“你会愿意么?”

    春四娘笑微微地瞄了他一眼,反问道:“换了你,你会愿意么?”

    李三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叹了口气,很坦白地道:“李某虽不才,却很惜命。这大好头颅,自然是不愿意借给别人的。”

    春四娘再次笑微微地瞄了他一眼:“我虽不如三郎聪明,这项上头颅也不如三郎的好,却也是很喜欢的。况且,我好容易才来了大唐,这锦绣河山,还未好好看上一眼,怎会舍得去替死呢?”

    她故意说“大唐”,而不是长安,就是想看看李三郎的反应。

    可惜,李三郎似乎都没注意到这两个字,什么反应都没有。

    春四娘转动着酒盏,心里却活动开来。

    果然穿越有风险,魂穿身不由己,身穿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遇到武敏之的时候,她曾后悔过自己没有早上两年穿越,以冒充他死去的妹子,过上丰衣足食的锦绣日子。

    如今想来,倒真该庆幸晚了这两年。否则,武敏之兄妹情深,再加上他那爱女心切的娘,很难说自己不会沦为他那妹子的替死鬼。

    虽然她知道,前辈们把一个昏死过去的大活人放进棺材,然后诏告天下:此人已死,有事烧纸,完全是公然挑战古代法医的专业水平与职业操守。但是若把自己的尸体放进魏国夫人的棺材,在这个没有dna,甚至连血型都没有只会滴血认亲的年代,却是切实可行的。

    春四娘暗自后怕。转而又想,由此可见,乔之仪的确是无辜的。否则他为何不让她身穿呢?

    她稍觉安慰,毕竟乔之仪是武如日之外,她最信任的人。

    而乔之仪对她的陪伴,比武如日更为长久。关于武如日,她的记忆里只剩下了模糊的片段。乔之仪却是鲜活的日日夜夜,点滴都那么清晰。

    所以,在她心里,所有人包括武如日都可以骗她,乔之仪却绝对不能。

    想起自己对乔之仪的隐瞒,她不觉心虚。马上又安慰自己,关于武如日,她只是不知如何说起而已。既然从未提起,那就算不得欺骗。

    心里轻松了些,又饮了几口酒,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呃,这个李三郎,喝醉了么,怎么一会儿魏国夫人,一会儿又是武敏之的妹子?

    她到底是要替魏国夫人死,还是武敏之的妹子?

    明明在谈武敏之的妹子,无端地为何又扯到了魏国夫人身上?

    李三郎迎着春四娘探究的眼神,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道:“魏国夫人,便是那周国公的妹子。”

    春四娘想也没想,点头道:“我知道。”

    李三郎一挑眉毛,眼里终于有了浅浅的惊讶:“你知道?”

    “我自然知道。”魏国夫人既然是武后姊姊的女儿,武敏之是武后兄长的儿子,他们自然便是兄妹,准确说是表兄妹。

    表兄妹也是兄妹是不是?魏国夫人自然就是武敏之的妹子了。

    她虽然受了些惊吓,但还不致失魂,正常的分析能力还是有的。

    武敏之既然与魏国夫人是表兄妹,他那妹子,与魏国夫人自然便是表姊妹了。

    说起来这两姊妹还真是红颜命薄啊,居然死于同一年。魏国夫人是死于非命,武敏之的妹子呢,听韩国夫人的口气,应该也是凶死。

    不知道武敏之与魏国夫人关系如何?虽不及他那妹子,想来也是有感情的。先后失去表妹与亲生妹子,真是可怜啊。春四娘心里不由一软。

    李三郎慢慢地“喔”了一声,见春四娘不再说话,又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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