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周人都河南。夫三河，在天下之中，若鼎足，玉者所更居也。《水经注》：
韦昭日：河南、河东、河内为三河也。（19）＇五道出将军＇《汉书·傅介子传》：
汉大发十五万骑，五将军分道出。《宣帝纪》：御史大夫田广明为祁连将军，
后将军赵充国为蒲类将军，云中太守田顺为虎牙将军，及度辽将军范明友，
前将军韩增，咸击匈奴，（20）＇星文＇吴筠诗：剑抱七星文，（21）＇燕弓＇《周
礼》，燕之角翰日角弓，出幽燕。（22）＇越甲＇《说苑》：越甲至齐，雍门子
狄请死之，齐王日，”鼓铎之声未闻，矢石未交，长兵未接，子何务死之为？”
雍门子狄对曰：”昔者王田于囿，友毂鸣，车右请死之。王曰： ‘左毅鸣，
工师之罪也，子何事之有焉。”车右曰：’臣不见工师之乘，而见其鸣吾君
也。’遂刎颈而死。知有之乎？”齐王日：”有之。”雍门子狄曰：“今越
甲至，其鸣吾君，岂左毂之下哉。车右可以死左毅，而臣独不可死越甲也？”
遂刎颈而死。是日，越人引甲而退七士里。曰：“齐王有臣，钩如雍门子狄，
拟使越社稷不血食。”遂引甲而归。齐王葬雍门子狄以上卿之礼。（23）＇云中
守＇《史记·冯唐传》：冯唐曰：“臣窃闻魏尚为云中守，其军市祖尽以飨士
卒，（出＇私养钱，五日一椎牛，飨宾客、军吏、舍人。是以匈奴远避，不近
云中之塞。上功官虏差六级，陛下下之吏，削其爵。由此言之，陛下虽得廉
颇、李牧弗能用也。”文帝悦，是日，令冯唐持节，赦魏尚，复以为云中守。
《括地志》：今大同府，古云申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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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行①
渔舟逐水爱山春，两岸桃花夹古津。
坐看红树不知远，行尽青溪忽值人。
山口潜行始隈隩②，山开旷望旋平陆。
遥看一处攒云树③，近八千家散花竹。
樵客初传汉姓名，居人未改秦衣服。
居人共住武陵源④，还从物外起田园。
月明松下房栊静⑤，日出云中鸡犬喧。
惊闻俗客争来集⑥，竟引还家问都邑。
平明闾巷扫花开⑦，薄暮渔樵乘水入⑧。
初因避地去人间，更问神仙遂不还。
峡里谁知有人事⑨，世中遥望空云山⑩。
不疑灵境难闻见（11），尘心未尽思乡县。
出洞无论隔山水，辞家终拟长游衍（12）。
自谓经过旧不迷，安知峰壑今采变。
当时只记入山深，青溪几度到云林。
看来遍是桃花水（13），不辨仙源何处寻（14）。
①＇桃源＇陶潜《桃花源记》：晋大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
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
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
便舍舟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
伊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
衣著，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见渔人，乃大惊。问所从来，具
答之。便要还家，设酒杀鸡作食。村中闻有此人，咸来问讯。自云先世避秦
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问今是河世，乃不
知有汉，无论魏晋。此人一一为具言所闻，皆叹惋。余人各复延至其家，皆
出酒食。停数日，辞去，此中人语云：“不足为外人道也。”既出，得其船，
便扶向路，处处志之。及郡下，诣太守说如此。太守即遣人随其往，寻向所
志，遂迷，不复得路。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闻之，欣然欲往，未果，寻
病终，后遂无问津者。②＇隈隩＇《玉篇》：限，水曲也。隩，水涯也。谢灵
运诗：逶迤傍隈隩，③＇云树＇刘孝威诗：云树交为密。④＇武陵＇《武陵先贤
传》：潘京世长为郡主簿，太守赵伟问京：”贵郡何以为武陵？”京答曰：
“鄙郡秦名义陵，在辰阳县界，与夷相接，数为所破。光武时。移治东山之
上，遂尔易号。传曰： ‘止戈为武，高平日陵。’于是名焉，”⑤＇房栊＇班
婕抒赋：房栊虚兮风泠泠。注：栊，疏槛也。 《吴都赋》注：栊，房室之疏
也，⑥＇来集＇《礼记》：四方来集，⑦＇平明＇谢灵运诗：平明登云峰。 《楚
辞》：平明发兮苍梧。⑧＇薄暮＇《广雅》：日将入曰薄暮，＇乘水＇《管子》：
蛟龙乘水则神立。⑨＇峡＇《韵会》：山峭夹水日峡。⑩＇云山＇蔡琰《胡笳》：
云山万重兮归路遇。（11）＇灵境＇谢灵运诗：灵境信难留。（12）＇游衍＇《诗》：
及尔游衍。（13）＇桃花水＇《汉书》：来春桃花水盛，师古注：仲春之月始雨
水，桃始花，盖桃方花时，既有雨水，川谷冰泮，众流猥集，波澜甚长，故
谓之桃花水耳。《韩诗章句》：三月桃花水下时，郑国之俗，上已袚除不祥，
（14）＇仙源＇《云复七签》：福地第四曰东仙源，第五曰西仙源，庾信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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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终不见，无异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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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
蜀道难①
臆吁②，危平高哉！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蚕丛及鱼凫③，开国何茫然。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④。
西当太自有鸟道⑤，可以横绝峨嵋巅。
地崩山摧壮士死⑥，然后天梯石栈方钩连⑦。
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⑧，下有冲波逆拆之回川⑨。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缘⑩。
青泥何盘盘（11），百步九析萦岩峦（12）。
捫参历井仰肋息（13），以手抚鹰坐长叹（14）。
问君西游何时还， 畏途巉岩不可攀（15）。
但见悲鸟号古木， 雄飞从雌绕林间（16）。
又闻子规啼夜月， 愁空山。蜀道之难，
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17）。
连峰去天不盈尺， 枯松倒挂倚绝壁。
飞湍瀑流争喧豗（18），砅崖转石万壑雷（19）。
其险也若此， 嗟尔远道之人胡为平来哉！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所守或匪亲（20），化为狼与豺（21）。
朝避猛虎（22），夕避长蛇（23），磨牙吮血（24），杀人如麻（25）。
锦城虽云乐（26），不如早还家。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侧身西望长咨嗟（27）。
①＇蜀道难＇《古今乐录》曰：王僧虔《技录》有《蜀道难行》，今不歌。
《乐府解题》：《蜀道难》，备言铜梁，玉垒之阻，与蜀国弦颇同。《尚书
谈录》曰：李白作 《蜀道难》以罪严武，后陆畅谒韦南康皋于蜀郡，感韦之
遇，遂反其词，作 《蜀道易》云：“蜀道易，易于履平地。”《唐书·严武
传》：武节度剑南，房琯以故相为巡内刺史，武慢倨不为礼。最厚杜甫，然欲
杀甫数矣，李白为《蜀道难》看，盖为房与仕危之也。按：《唐诗别裁》解
云：诸解纷纷。萧上赟谓禄山乱华，天子幸蜀而作，为得其解。臣子忠爱之
辞，不比寻常穿凿。又按：《太白集》注解：胡震亨曰：此诗说者不一，有
谓为严武镇蜀放恣，危房琯、社甫而作者，出范掳《云溪友议》，《新史》
所采也。有谓为章仇兼琼作者，沈存中、洪驹父驳前说而为之说者也。有谓
讽玄宗库蜀之非者，萧士资注语也，兼琼在蜀，无据险跋扈之迹，可当斯诏。
而严武出镇在至德后，玄宗幸蜀在天宝未，与此诗见赏贺监在天宝初者。年
岁亦皆不合。则此数说似并属揣摩，愚谓《蜀道难》自是古《相和歌曲》，
梁、陈间拟者不乏，诓必尽有为而作。白，蜀人，自为蜀咏耳，言其险，更
著其戒，如云：”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风人之义远矣，必求一时一
人之事以实之，不几失之凿乎，②＇噫吁＇《宋景文笔记》：蜀人见物惊异
辄曰“臆吁”，李白作《蜀道难》因用之。注：噫，音衣。，音希，③＇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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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鱼凫了扬雄《蜀王本纪》：蜀王之先，名蚕丛、柏灌、鱼凫、蒲泽、开明。
是时，人民椎髻咙言，不晓文字，未有礼乐。从开明上至蚕丛，积三万四千
岁。《成都记》：鱼凫猎湔山，得道乘虎而去，杜宇遂继鱼凫。秦惠王灭蜀，
封公子通为蜀侯。惠王二十七年，使张仪筑都。城。后置蜀郡，以李冰为守。
冰穿两江，为人开田。百姓享其利，蜀人始通中国。④＇秦＇《史记》：秦西
塞之国。＇人烟＇曹植诗：千里无人烟。⑤＇太白鸟道＇慎蒙 《名山记》：太白
山在凤翔府郿县东南四十里，钟西方金宿之秀，夫中诸山，莫高于此，其山
巅高寒，不生草木，常有积雪不消，盛夏视之犹烂然，故以太白名。鸟道，
谓连山高峻，少低缺处，惟飞鸟过此，以为径路，总见人迹所不能至也。按：
本集注，太白山在洋川真符县，山面隶凤翔，山背属真符。《南中志》：鸟
道四百里。⑥＇地崩山摧壮士死＇《蜀玉本纪》：天为蜀生五丁力士，能徙山。
秦王献美女与蜀王，遣五丁迎女。见一大蛇入山穴中，五丁共引蛇。山崩，
压杀五丁、秦女，皆化为石，而山分为五岭。⑦＇天梯＇王逸《九恩》：缘天
梯兮北。上，登太乙兮玉台。＇栈＇《汉书·张良传》：说汉王烧绝栈道。注：
栈，险绝之处，旁凿山岩，施版梁为阁也。《梁州图经》栈道连空，极天下
之至险。《通志》：栈道在褒斜谷中。⑧＇六龙回日＇《淮南子》：爱止豢和，
爱息六螭，是谓悬车，注：日乘车，驾以六龙，义和御之，日至此而薄于虞
泉，义和至此而回六螭。＇高标＇《蜀都赋》：义和假道子峻歧，阳乌回翼平
高标。《图经》：高标山，一名高望，乃嘉定府之主山。岿然高峙，万象在
前。⑨＇冲波逆折＇陆机《连珠》：冲波安流，《上林赋》：横流逆折。注：
逆折，旋回也。 ⑩＇猿猱＇《埤雅》：猿，猴属，长臂，善啸，便攀援。《韵
会》：猱，母猴，似人。 《尔雅》：猿猴善援。注：便攀援也，（11）＇青泥＇
《九域志》：兴州有青泥岭，乃人蜀之路；《元和志》：青泥岭在兴州长举
县西北五十三里。上多云雨；行者多逢泥淖。（12）＇九祈＇《天台赋》：既克
隮于九忻。《水经注》：邓崃山南有九折坂，夏则凝冰，冬则毒寒。＇岩峦＇
徐悱诗：矜带尽岩峦，《尔雅》：峦，山堕，注：山形长狭者，荆州谓之峦；
《说文》：小山而高曰峦，（13）＇荆参历井＇《楚辞》：遂倏忽而们天。按：
们参历井者，谓仰视天星，去人不远，若可以手们及之，极言其岭之高也，
按：《星经》：参、井二星本相近。参，三星，居西方七宿之未，占度十，
为蜀之分野。井，八星，居南方，七宿之首，占度三十三，为秦之分野。又
按：青泥岭，乃自秦人蜀之路，故举二方分野之星相联者言之。＇肋息＇《高
唐赋》：肋息增殻В钌谱ⅲ豪呦ⅲ跗病！锻纷ⅲ豪呦⒄撸疗恰�
不敢息，唯两肋潜动以舒息耳，《汉书》：豪强胁息。注：胁，敛也。屏气
而息。（14）＇抚膺＇《列子》：齐子抚膺而恨。（15）＇畏途＇《庄子》：夫畏途
者卜杀一人，则父子兄弟相戒也。＇巉岩＇《新论》：舜捐黄金于巉岩之山，
（16）＇雄飞从雌＇《雉子班》古辞：雉子高飞止，黄鹄高飞已千里，雄来飞，
从雌视。（17）＇朱颜＇王康琚诗：凝霜凋朱颜。（18）＇飞湍＇李巨仁诗：定檝下
飞湍，＇瀑流＇《会稽记》：悬霤千切谓之瀑布。飞流洒散，冬夏不竭。＇喧豗＇
《海赋》：磊匒 而相豗。注：相豗，相击声也，《韵会》：豗，喧声。（19）＇砅＇
《江赋》：砅岩鼓作。注：砅，水击岩之声也。砅，音烹，＇万壑雷＇《上林
赋》：礧石柏击，若雷霆之声，《世说》：万壑争流。（20）＇匪亲＇张载《剑
阁铭》：形胜之地，匪亲勿居，（21）＇狼豺＇《史记·韩安国传》：虽有亲父，
安知其不为虎，虽有亲兄，安知其不为狼。《尔雅·释兽》：豺，狗足。疏：
豺，贪残之兽。《说文》：豺，狼属。（22）＇猛虎＇司马迁书：猛虎在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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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长蛇＇《左传》：吴为封琢长蛇，以荐食上国。《山海经图赞》：长蛇
百寻，其鬣如彘。飞群走类，靡不吞噬。极物之恶，尽毒之利。（24）＇磨牙＇
《长杨赋》：凿齿之徒，相与磨牙而争之。＇吮＇吮，徂兖一切，前上声，《广
韵》：吮，漱也。《史记·吴起传》，卒有病疽者，起为吮之。（25）＇如麻＇
《史记·天官书》：死人如乱麻。（26）＇锦城＇《元和志》：锦城在成都县南
十里，故锦官城也，按：锦官，或以其地有锦官，如铜官、盐官之类。《益
州记》：锦城在益州南，窄桥东，流江南岸。蜀时故锦官处也。号锦里，城
塘犹在。＇虽云乐＇古诗：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27）＇侧身西望＇张衡《四
愁诗》：侧身西望涕沾裳。＇咨嗟＇鲍照待：弦绝空咨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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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二首①
长相思， 在长安。
络纬秋啼金井阑②，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 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③，上有青冥之长天④，
下有绿水之波澜。
天长地远魂飞苦⑤，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 摧心肝⑥。
日色欲尽花含烟， 月明欲素愁不眠。
赵瑟初停凤凰柱⑦，蜀琴欲奏驾鸯弦⑧。
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⑨，
忆君迢迢隔青天。
昔时横波目⑩，今作流泪泉。
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①＇长相思＇郭茂情《乐府古诗》曰：上言长相思，李陵诗：各言长相思，
苏武诗：死当长相思。长者，久远之词，言行人久戍，寄书以遗所思也。古
诗又曰：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着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谓被中着绵，
以致相思绵绵之意，故日长相思也，又有千里意，与此相类，按：长相思，
六朝始以名篇，如陈后主 《长相思》，《久相亿》。徐陵《长相思》、《望
归难》，江总《长相思》、《久离别》诸作，并以”长相恩”发端，太白此
篇，正拟其格，②＇络纬＇吴均待：络纬井边啼，《古今注》：莎鸡，一名促
织，一名络纬，一名蟋蟀。促织，谓其鸣声如急织，络纬，谓其鸣声如纺绩
也。按：今之所谓络纬，似炸蜢而大，翅作声，绝类纺绩。秋夜，露凉风冷，
鸣尤凄紧。俗谓之纺绩娘，非蟋蟀也，或《古今注》：称谓不同欤， 金井＇
阑＇《西征记》：太极殿上有金井阑，按：金井阑者，井上阑干也，古乐府多
有玉床金井之词，盖言其木石美丽，价值金玉云耳，③＇如花＇《禅女赋》：
炜平如花，温乎如玉，＇云端＇枚乘诗：美人在云端，天路隔无期。④＇青冥＇
《楚辞》：据青冥而摅虹兮， ⑤＇天侠地远＇陈后主《孙罚禾斐ぢ吩叮�
地久云多。⑥＇心肝＇欧阳建诗：痛哭摧心肝。⑦＇赵瑟凤凰往＇杨恽书：妇赵
女也，雅善鼓瑟。吴均诗：赵瑟凤凰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