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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才是发生的全部中，对连翘伤害最大，真正在心里的沉痛一击。所以连翘才会离开。就像她说的，如果每天这样一直看到沉香，她可能真的会在什么时候忍不住，把她给杀了。
没有什么比失去亲人更痛苦。如果失去了灵樨，之后又因为灵樨而失去沉香……连翘深知自己的性格和整件事沉香并没有什么错的概念。
所以她只能选择离开。
无力地叹了口气，沉香靠在赫连神溪身边离开。身后那十几个人死的死伤的伤，狼狈不已，境况也是残破不堪。
晚上回去客栈休息，门外细微的动静几乎整夜没断过。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事，那些脚步的主人，没有一个进来打扰两人的休息。
他们大概打算等到第二日，在白天时候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合适的机会将沉香两人刺杀。不过他们的想法很好，却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沉香他们的动身，不是用双脚，也不是用马匹。而是日行几千里的银雕。
小飞速度之快，远远不是一个正常人能比拟的。就算是坐在他背上的赫连神溪和沉香，如果不用浑厚的内功护体，也根本受不了那个速度。
是以，当那些人一路跟着两人离开城镇到了郊外，还没准备动手，就看着赫连神溪和沉香上了小飞，刷的一下，瞬间没了踪迹。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届时惊愕神色。他们离开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换句话说，他们的实力根本没在一个水平线上。
所以今天的事就是在提醒他们，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千万不要因为虚无的金钱、权利去做一些超乎自己实力，根本无法完成的事情。
如果非要让自己超负荷前行，那结果只能是粉身碎骨，再无翻身之地。
晚上时候，他们便到达栾城。在昌盛客栈住了一晚，因为姚昱获大哥的身份，两人的行踪没有很快暴露。算是安安静静度过了一个晚上。
次日，告辞姚昱获等人，沉香赫连神溪同小飞一起，飞往京都。
第444章（）
画中仙
56、
巍峨森严的皇城，在小飞面前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就像是纸糊一般。
不过他不是去攻击，而是一振翅，直接飞进了大殿上风。
沉香看了赫连神溪一眼，脸色变得十分严肃，道：“咱们两个分头行动，如果找到张凡就发信号，千万不要一个人挑战。那个家伙狡猾的很。”
赫连神溪拍拍沉香肩膀，道：“这句话你更应该跟自己说。”
沉香咳了声，清清嗓子，道：“赫连神溪，你真该感谢这个紧急时候。否则我一定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赫连神溪笑了声，道：“千万小心。”
沉香应了声，道：“你也是。”
赫连神溪先一步从半空跃下去，藏身在树丛之中，很快消失。沉香拍拍小飞，道：“一会我下去，你就去找神溪，一旦真的发生什么事，第一时间冲下去，将他带走。不用管我。听见没有。”
小飞在原地转了两圈，沉香知道他是在不放心自己，于是道：“这个时候你就不要自我感觉良好了。你姐姐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轻功都不会用的沉香。所以，你们不要让我折回去再救你们两个就好。”
小飞大概是觉得有理，又因为沉香的话感到不满，啼叫了声，身子一翻个，直接将沉香从半空给扔了下去。
沉香吓了一跳，不过遂即便稳住身形，纵身一跃，轻悄悄从一个房顶落在另一个房顶上。
抬头看了一眼在空中盘旋的小飞，她一脸的无奈，伸手指了指，意思明显：“你等着这件事结束的。”
小飞也不搭理，独自又盘旋了几圈，好像挑衅一般，然后便朝赫连神溪方才离开的方向飞去。
事不宜迟，时间紧迫，沉香站在房顶上看了一眼周围大致的情况，脚尖轻点，身影闪烁，消失不见。
路过的宫女太监们说，皇帝现在正在王皇后那里。好像是因为皇后的病情突然加重。这是今年突然晕倒后，第三次生病的。
太医们束手无策，因为根本不清楚王皇后到底生的什么病。韩婴日日陪在左右，这次彻底不问朝堂。就连左丞相姚政都见也不见。
听到这，沉香突然想到什么。
琥珀似的眼睛转了两转，身形闪烁，先去了王皇后的院子。
韩婴果然在那。
沉香在暗中观瞧，不由得心中微微感叹。上次见韩婴也不过几个月之前，那个时候他还容光焕发，精神抖擞，不想才这百余天没见，人竟消瘦如此。
简直形同枯槁。
抛开国家大义不说，韩婴在对王若芸的感情上，绝对让旁人半点说不出什么。
王若芸虽然身体绕，体弱多病了些，但至少在活着的时候得到了一个真正爱自己的男人。这无疑是件很奢侈的事。
她在江湖之中行走的年头虽然不长，但见过的人也不少。薄情的，花心的，为情所伤的人比比皆是。
所以，这大概就是天意。没有人的生活能十全十美。老天爷在赏赐给人一件优秀过他人事情的时候，一定会从另一方面找补回来。
这才是生活。
看不到王若芸的长相，不过应该是一位绝世美人。不然也不会被韩婴这样疼在手心。一个人首先长得我见犹怜，才会让人有兴趣了解其内心。
不管什么时候，人的第一印象总是通过面容长相让旁人在心中定分的。
两人不知在说什么，声音不大。甚至让人觉得，韩婴是担心声音太大吵到王若芸。毕竟他对自己的妻子，实在太好了。
正这时，门外有人通报，大太监同那人恭敬行礼，道：“姚丞相。”
沉香心道：“他就是左丞相姚政？”
便见那个头发银白的男人轻轻点了下头，道：“陛下可在里面。”
大太监回答道：“在陪皇后说话呢。皇后说这几日总是噩梦连连，晚上不敢睡觉，白天又根本没有睡意。”
姚政道：“为什么突晕倒。太医怎么说的。”
大太监道：“哎，能怎么说，还是老样子。完全查不出病因。陛下愁坏了，脸上半点笑模样没有。”
姚政脸色沉了沉，抬步就要往里走，道：“我去看看。”
大太监见状忙上前阻拦，惊慌地道：“姚丞相千万别进去。陛下刚下了旨，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皇后休息。”
姚政脸色越发难看，好像被人泼了墨水，漆黑无比。不过也还是听进去了大太监的话，后退一步，同时将大太监拉到一边，低声道：“陛下连续见天不问朝政也就算了。我听说连大臣们上交的奏章也都没批，最早的那个五天前就交上去了，现在连个音都没有。怎么回事。”
大太监闻言忙道：“丞相有所不知，陛下这几日一直都在皇后的寝宫，偶尔虽会因为一些大事离开一会，但几乎用不了多久时间就会回来。那些上表的奏章，不瞒丞相说，在书房都堆积成一座小山了。陛下一本都没翻过。”
姚政闻扼腕顿足，脸上全是无力和失望，愤愤道：“若陛下一直这样下去，咱们大楚就算打赢了叛军恢复和平。也一定离亡国不远了。”
大太监被姚政突然气愤的感慨吓得脸色大变，忙上前抬手阻止，道：“哎哟我的丞相啊，这话您可千万不能说啦！现在咱们陛下唯一信任的就是您，若让他听见连您都这么评价他，评价楚国，一定会伤心的。”
姚政无奈地摇头道：“伤心管什么。如果伤心能让他大彻大悟，不要苦苦追寻一个迟早会离开的生命，而是把眼光和心力全都放在楚国，放在万千黎民百姓上。莫说我让他伤心，就算他一怒之下杀了我这个老头子，我也绝对什么都不说！”
楚国现在什么局势，谁人不知，只不过有的人心里知道，但嘴上不说而已。听着姚政如此舍生的言语，大太监的神色也终于染上怆然。
姚政叹了口气，对大太监道：“算了，反正我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既然他不想见我，就我就回去了。刚从外面回来，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几年。”
大太监道：“丞相别说这种话。丞相为国为民，殚精竭虑，老天爷都看在眼里，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姚政苦笑了声，道：“还是别活那么久了。”说着转身离开，道：“行了，不要再送了。好生此照顾着陛下。不上朝就不上朝，至少比把自己身体也搭进去。”
大太监行了一礼，道：“丞相放心。丞相慢走。”
姚政大步离开。
沉香看看在房中互相依偎的两个身影，心知这两人的悲情戏一时半刻结束不了，于是悄声离开，追着姚政离开的方向而去。
她在来王若芸住处之前就想到这件事。既然韩婴中毒已经深入骨髓，病入膏肓。那从他身上下手肯定得不出什么令人满意的结果。
不如从另一个人身上去找突破口。
但这个人必须得是朝中重臣，手中握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并且不仅在朝廷中为中流砥柱，在宫墙外依旧深得人心。
显然，此人便是左丞相，姚政。
第十九章
姚政年老鬓白，身上又没有半点内力，自是个感觉不到有人尾随。直到沉香快走了两步，从后面拍上他的肩膀，道：“姚丞相。”
姚政愣了下，转头查看，那是一个完全陌生，从来没有出现过在自己记忆中的脸。
他脸上没什么变化，声音却带着疏离，道：“你是？”
沉香微微一笑，道：“云沉香。”
姚政暗暗念叨了一遍，然后突然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沉香，道：“你是那个在平津关助楚国消灭叛军的云沉香！”
沉香点点头，道：“正是在下。”她没有过谦，因为这只是一个让姚政能够最快知道她身份的介绍，此时要做的，还有更重要的事。
看着姚政恍然大悟，又一脸感激和欣赏盯着自己，她知道，自我介绍已经结束。于是上前一步，在姚政面前低声道：“姚丞相，咱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姚政看沉香面色严肃，知道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这里虽然没人，但毕竟树林丛生，怕隔墙有耳。他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前面有一个凉亭，建在水上，是个避暑的好地方。”也是绝对不会有人听见的说话场所。
沉香道：“您先请吧。”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很快看见湖中心的凉亭。沉香不由的啧了声，道：“果然是皇宫，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姚政没说什么，引着沉香沿长廊走至湖中心。两人分别坐下。
姚政道：“不知云姑娘想对老身说什么。”
姚政开门见山，沉香也没有时间拐弯抹角，道：“小女今儿来，是想跟丞相说一件事。十年前的事。”
姚政眉头微皱，道：“十年前？”
沉香点点头，道：“丞相想必不会忘记，十年前王皇后的起死回生。当时揭榜的是一位名为张凡的术士。给了您三个锦囊。其中两个内容我就不一一再说。不过算起来，锦囊之中所说熙丰十三年，王皇后还有一劫的事，估计就是现在正在上演的了。”
第445章（）
画中仙
57、
姚政面沉似水，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吃惊或者警惕。
他并未因沉香知道这些事而感到奇怪。原因很简单，沉香不管在什么时候，她都不是孤身一人。
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背后，那个无所不能的万景阁。
当时楚国发生的那么大的事情，整个天下恨不得都传开了，他们的影组织怎么可能得不到消息。是故沉香小小年纪便十分清楚其中细节，也就不足为奇。
倒是让人更好奇另外一件事。
她突然来到皇宫，找到他，然后跟他提及这件事，目的是什么。
沉香看出了他的心事，直言道：“当时张凡给您的第三个锦囊，不知道您看了没？”
姚政道：“那种东西怎么会在我这。张凡给我后，我便直接转交给陛下了。至于第三个锦囊到底写了什么。没人清楚。你对这其中细节很是熟悉，想必应该也不用我多说。”
沉香点点头，道：“说是等什么时机成熟，自会显现。”
姚政没说话，算是应了。
沉香继续道：“丞相这些天一直没在京都，又是去外面寻找‘画中仙’了么。”
姚政微微叹了口气，道：“哎……都已经十年了。始终没有半点消息。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沉香道：“大概您之后就不用坚持了。”
姚政神色一滞，困惑地看着沉香，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沉香解释道：“这就是我过来找您的原因。咱们的皇帝陛下估计已经看到第三个锦囊上的内容了。所以，王皇后就算没有画中仙，依旧能活。”
姚政闻言直接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惊喜道：“你说第三个锦囊上真的写了如何让王皇后彻底痊愈的法子！”
沉香意味深长地笑了声，道：“差不多吧。丞相莫急，先坐下吧。”姚政坐下，她继续道：“上面写了丹鸟转世之人的身份。”
姚政立即明白怎么回事，道：“原来如此。当时锦囊上说，皇后在熙丰十三年有一劫，届时只需找到丹鸟转世之人，用其心头血喂养三日，再将其心肝做药引，便能完全康复……所以，那个丹鸟转世之人是谁？”
沉香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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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政和沉香在凉亭水榭聊很长时间，直到日落西斜。沉香告别姚政，直接从水榭跃身离开，半点不留痕迹。
姚政看着橘黄色的火烧云飘浮空中，好像一副绚丽又悲壮的篇章。
末了，他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从水榭抬步离开。
沉香去找赫连神溪会和。意料之中，赫连神溪和小飞早就在大殿等候多时。见到沉香回来，赫连神溪走过去，道：“这么晚回来，看来你是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沉香微一挑眉，道：“那这么说，你回来的这么早，是什么都没得到咯？”
赫连神溪笑了声，揽住沉香腰身走向小飞，道：“本王并不想用效率问题打压你的信心。”
沉香白了他一眼，心道：“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强调一下自己，就算真的能做到，也该低调点才是。”
赫连神溪道：“去吃饭。”
沉香道：“好啊。你打算吃什么。”
赫连神溪直言道：“我从来没想过在吃的方面能掌控主权。”
沉香噗嗤一下直接笑出了声，饶有趣味地看着赫连神溪，道：“咱们二殿下也有认清现实的时候，真是不容易啊。”
赫连神溪看了她一眼，道：“你竟然以为我在夸你。”
沉香好似什么都没明白一般，干脆地反问道：“不然呢。我这么美丽可爱又善良的姑娘，你难道不想夸我。”
赫连神溪：“……”
晚饭时候，沉香将同姚政见面并且聊了一下午的事情笼统的说了一遍。赫连神溪也认同她的想法。并且觉得这是个不错的行动。
只是多少有些大胆。至于危险性，人活着就时时刻刻都得有危险。只不过多一些少一些而已。但幸运的是，在大部分时候，危险是可以避免的。
这取决于这个人的反应能力和实战经验。简单来说，就是实力。
沉香摸着肚皮，十分满足。赫连神溪放下筷子，道：“晚上打算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