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知青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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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知青部落-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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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照片,好像看的很认真,嘴里还不时的自言自语地说:“你们兄妹长得太像了。”

  沈夙黛心里骂道:“费什么话呀,长得不像,还叫什么兄妹啊,真是多管闲事。”嘴里却说:“是啊,兄妹么。”

  冯君瀚抬起头,仔细地看着她说:“你比照片上漂亮多了去了,孩子多大了。”女人一被人家夸漂亮,头就开始晕,回答说:“我还没有孩子呢。”

  冯君瀚故做惊讶,说:“难怪呢,从户口上看,你还大我一岁呢,这一比,我完蛋了,到底你年青,看上去,你顶多三十挂零,大全,你说是吧?没孩子好哇……!有孩子,够你烦的,吃喝拉撒,上学啊,费用可大了,不知在上海,上个大学要多少钱啊。”

  完全放松警惕的沈夙黛,为了获得一个支持者,她说:“是啊,是啊!现在在上海,要培养一个大学生,没有个几十万是过不去的,好在我生先在美国,一年也有个二三万美元寄来,钱我是不在呼的。”

  冯君瀚立刻把她从头到脚地夸耀了一番,她也就有问必答了,谈得很是投机。她虽然放松了警惕,但这么大的事,还是有点不放心,她问:“你跟我哥是怎么认得的呢?”

  冯君瀚想也不想地说:“我是64年去的,后来调畜牧连,在你哥手下当个小班长,一个排长管一个班长,能不好嘛……?听他说过你,没想到今生还有机会看到你,不知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啊,像你这样精明能干的人,不当一个大主任,就一定是个大经理,下次有几会,我请你怎么样?”沈夙黛在吹捧中,忘了初衷。忙说:“不用,不用!”

  高德全突然问了一句:“沈夙黛,你看,你现在想要多少钱合适呢?”

  沈夙黛,一下像醒了过来,就一句问话,她手心就开始出汗了,她用手娟,顾作随意地擦了一下眼镜后面的细汗,她多希望这个叫什么君瀚的家伙,帮她开口啊,她看看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得抓紧手中的手娟,心中在斗争,到底讲多少好,十五吧,他可能只带来这么多,要是他还价呢,不……!最后她说:“你给二十好了,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也不缺这五万块。”她向冯君瀚看了一眼,说:“你说多吗?”

  冯君瀚一听有漏洞,又怕录音不清楚,就说:“不多,才二十块钱,像证性的,太少了。”沈夙黛赶快纠正道:“是二十万元。”

  高德全接着问:“你是说,我给你二十万元,你就不再要你哥哥的孩子了,是这个意思吧?”

  “是这个意思,只要你给我二十万元,我就代表家里,不再向你要这个孩子了。”她已经感到一种焦急了,她抬出了‘代表家里’,不再要这个孩子了。她的讲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起来。冯君瀚感到时间到了,向高德全使了个眼色。

  高德全把杯中的茶喝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不紧不慢地说:“沈夙黛,是这样的,你看,我为了这个孩子,二十年来,一直没有结婚对吧,我女朋友也跟着一起等了多少年,我也累了,现在孩子在上大学,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你是孩子的姑姑,是亲的姑姑,信呢我也看过了,全是真的,你可以把孩子带走了,你刚才讲,一个小孩子,到大学要化多少钱,这样好了,我也不要那么多……。”

  沈夙黛一下子全闷了,心头翁地一炸,她已经根本听不清,高德全后面讲的话了,这个结果,太出乎她的意了了,她似乎感到了灭顶之灾,就在眼前了,这种恐惧,像魔鬼一样,抓住了她的心,她一下子摘下眼镜说:“高师傅,你给我十万,十万也行啊。”看着高德全无动于衷,她慌了神,大声叫着说:“八万,八万,……”看到高德全还是无动于衷,她不由地大叫“大哥,大哥……你救命啊……。”她,已忘记了女人应有的廉耻。

  古月在隔壁早听不下去了,要把婷婷从他身边带走,他受不了,但要把婷婷这样用钱买了,他更受不了,他感到这就像买自己的女儿一样,他是个大孝子,如何受的了这个气呢,他一脚把门踹开,冲了进来,他早以把冯君瀚为他安排角色忘了一干而净了,谁也没想到情况会这样急转直下,而安排的程序,也已经用不上了,古月瞪着冲血的牛眼,手已经指着她的鼻子,开口吼到:“我就从来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皮的女人,我在边上听了半天了,就没有听见你说过一声谢字,我大哥把一个孩子,从在吃奶的孩子,培养成一个大学生,什么谢字也不说,这二十年的心血,就不值一个谢字,你良心叫狗吃了,你要是个男人,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呢……。”

  沈夙黛被古月这一惊,一骂,一想,当真无地自容,一下跪了下来,这实在太出三人的意了,只见她,扬手给自己来了个嘴巴,说:“我不是人,良心叫狗吃了,大哥原谅我,我没办法,只有这一次,下次再不敢了……。”她话没说完,古月接话了。“下次你要卖谁?卖你娘,还是卖你爹?你还敢有下次。”古月扬着拳头。冯君瀚向高德全使了个眼色。高德全明白,戏不能演过了,他一把拉住古月,让他坐下,把沈夙黛也拉了起来,顺手给了她几张面巾纸,说:“你喝点水,慢慢说,看看我们能帮你做些什么,慢慢说。”

  沈夙黛哪一刻,真想有个地洞,钻进去,或者干脆死了算了,一了百了,她想到自己为了钱,竟会这样做,当真是鬼迷心窍了,羞愧难当,不竟失声痛哭,三个人谁也没有再去摧她,她足足哭了十分钟,才收声。冯君瀚出去了一下,拿了一条湿的白毛巾进来,给了沈夙黛,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当她平静了,才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如何被丈夫欺骗,自己如何拿了家里的拆迁款,寄给他,最后却收到他寄来的离婚协议,如此这般,全部说了出来,她心中一下轻松了许多,终于卸下了心中的负罪感。

  古月第一个就骂了起来:“你也不小了,怎么就不识人呢,自己的房子卖了也就算了,还把家里……,他是个什么混球,就把你迷得不分东南西北,美国就这么好,你们上海人有什么了不起,这么大一个中国就容不下你,真气死我了……。”他真把自己当成新疆人了,忘了自己也是上海人。

  冯君瀚和高德全耳语了一番后,高德全问:“那你们现在到底离了没有?你父母知道吗?”

  沈夙黛点点头,说:“离了,他们还不知道。”

  冯君瀚说:“有个女婿在国外,他们脸上都有光,你不告诉你父母,是不是怕你父母脸上难看。”这句话点到她心上了,不少上海人都这样想,子女能找个老外,身上有几件洋货,走起路来,连腿杆子,好像比人家都要壮一点,哎……可怜的小市民意识。

  高德全说:“这样好吧,你呢,回去以后,一定要把你已经离婚的事,给你父母讲了,这是我们三个人的希望,因为这是早晚的事,越早越好,你自己看着办,第二呢,我们给你捌万整,先把存款解决了,另外再给你四万,这是婷婷孝敬两位老人的心意,这样就把差价,和买新家具的钱都解决了,另外,我们三个有个要求,在婷婷大学没有毕业前,这事你不要去告诉她,我们会在一个适当的时间,给她讲,本来给你这么多钱,是要你写个收据,并说明这些钱的理由,现在也不要你写了,如果我们以后拿了这份收据给婷婷看,她会怎么想你们一家,怎么想你这个姑姑呢?她还会认你们吗?你要不要听听你刚才讲得话啊?”高德全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录音器。

  沈夙黛,吓得汗都下来了,人的良知,一旦又回填满心灵,反省自己迷失心智的所作所为,同样是那样地痛心疾首,她把头深深地埋在自己的双腿之间,无地自容。冯君瀚说:“好了,都过去了,你只要记住这次事情,比什么都好,另外说一句,如果你哥哥在这里,他就能拿得出,这些钱吗,多少知青回来了,不是也有下岗的吗?”

  古月插话了:“你知道我大哥的钱是怎么来的吗?这是他……。”

  “兄弟啊,不说了。”高德全拉住古月,不让他说下去了。他从古月的包里,取出了十二万,放在桌子上,说:“你点一下,收下吧。”

  今天晚上,对沈夙黛来说,真是一波三拆,自己就像个无桨无舵的弃船,一下被迷失的良知,抛到浪尖,一下,又被自己的贪婪,打到浴底,现在终于靠岸了,她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心中的感激之情,难以表达,她看着桌上的钱,真难以伸手。冯君瀚看出她的尴尬,把她带来的包拿过来,当着她的面,把钱一一放了进去。高德全说:“这么多钱你一个人带回去,我们也不放心,我们送你吧,你现在可以去一下洗手间,我们等你。”她摇晃着站了起来,向门口走,今天是她人生路上的一次心灵手术,她感到好累啊,在他们的帮助下,她放下了心中的罪恶,良知又回来了,她在洗手间,嚎哭一场,奇怪的是一直没有人进来,等她平静后出来,看到古月站在门口,心里顿时明白,那是几个叫她又怕又敬的人。

  古月站了起来,他要去把他心爱的桑塔纳开过来。

  送走了沈夙黛后,三个人才感到有点饿了,古月说:“走,到我们自己的店里吃饭去。”二十分钟后,桑塔纳已经停在‘新龙海鲜鱼馆’门口了。古月说:“现在有大圆桌,八张,长方桌,十二张,包房只有五间,这门头是淑娴设计的,你看怎么样?”

  冯君瀚说:“不错,很有点大船仿的味道。左面橱窗里放那么大一只船舵,还有一张拖轮用的鱼网,加上后面的画,点明了你这里吃的是海鲜了,你看,你的鱼都比人家的漂亮,还有大龙虾。”三人才进门,中等个头的朱良材就迎了出来,高德全就喊:“朱经理,我们来吃饭了。”朱良材一见是他们,高兴地伸出双手说:“两位大哥同来,今天刮的是什么风?”三人绕过巨大的玻璃屏风,见还有不少食客在用餐,整个大厅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海鲜香味,十分诱人,三人在朱良材的带领下,进了二号包间,只见门头上左边写着:‘秋雨岛下一钓翁,’右边写着:‘闲来甩月笑煮海。’“这是谁写得,这气派,用月当钩,海为锅,。”冯君瀚问朱良材。

  朱良材说:“这是淑娴嫂子写得,怎么样?”

  “了不得,这叫,螺丝壳里做道场,海鱼馆里有乾坤,大有人材在,明天一定要去见一见这位,没有谋面嫂夫人。”冯君瀚说,

  古月听了得意地说:“别听他的,先把你的鱼奶蛋羹送上一道来,就我们三个,别浪费了,都是自己人,不要虚的。”

  冯君瀚说:“还有鱼奶这道菜,真是开眼界啦,说说,是什么东西做的。”

  古月笑而不答,高德全也笑着,他突然来了一句,说:“一分钱,逼死英雄汉,我今天,算是看到了,秦琼落难也卖马,好好的一个女人,前几年到她那里吃饭,还免过我们二桌饭钱,时隔几年,被钱逼到这个份上。”高德全十分感叹地说。

  冯君瀚:“钱确实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这个世界,是靠金钱在维持运转,要是真没有钱了,地球都不转了。”

  古月说:“钱是好东西,也是坏东西,能送人上天堂,也能使人下地狱。”三人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感叹着,朱良材,送了三份鱼奶蛋羹上来,说:“快,先尝尝,感觉怎么样。”

  三人面前各放一碗,碗边宽大厚实,却不太深,碗白,羹更白,六个不大的园子像鸽蛋大小,三根极细的姜丝,一点香葱,十分诱人,冯君瀚先来了一口,说是羹,却细如奶汁,带着一点特殊海味鲜香,又从中感到一点甜苦味来,冯君瀚说:“这个味道还真是有点怪啊,入口就是爽。”古月很得意地笑着说:“尝尝这鱼蛋做得怎么样?”

  一个入口,却很有弹性,咬开了才尝出来,是目鱼蛋加工的,硬硬的目鱼蛋,在这里已经变了形态,里面有芯子,细细辩来,有火腿肉,虾仁,还有一点蟹黄的鲜香。“真是不得了,这实在是功夫菜。”冯君瀚说。

  古月说:“来客必点的,所以生意一直不错。”这里吃着,朱良材和另一个师傅揣着菜上来了,两瓶啤酒,一听果汁,古月说:“我只要开车,大哥从不让我喝酒。”

  “那是淑娴让我关照你的,那是为你好,你不喝,你看你手下面,谁敢喝。”高德全笑了。

  三个人,筷子点过,杯子碰过,如风卷残叶,把桌上一扫干净,高德全说:“这样吃才有点新疆的气派,看着人家慢慢地吃,我都为他们着急,今天吃得很过瘾。”

  古月说:“大哥,我干娘身体好吗,我要去看一下才好。”

  “今天就别去了,我有事要和你商量,明天君瀚也要到你那里去看看。叫小朱来把这里撤了,来点茶水就行了。”高德全说。古月马上起身出去了。

  冯君瀚说:“你想今晚就和他谈啊?”

  “是啊,你也在,下午的事也很顺利,这也是一件大事,办完了,下面的事,我也好开展起来了。”高德全说。

  “你指得是北海饭店?”冯君瀚问。高德全点点头。

  朱良材提着水瓶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个师傅,他三下五除二地,就把桌子收拾干净了,这一切是那样地熟练和麻利,茶水倒好,朱良材就出去了,古月推门进来说:“今晚我不回去了,明天一起回去,我刚才和淑娴打了个电话,我娘已经睡下了。”

  三人坐定,高德全说:“古月,我要把现在公司里全部资产,和资金,安股份全分掉,我已经想好了,想听听你的意见。”

  古月说:“分掉?!大哥你不干了?我一下子没有明白。”

  “不是不干了,而且要大干,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我们大家的,我只是现在当个头,干大了,这个头我也当不了了,我们只当股东,总经理就请人来干,是这个意思吧。”他向冯君瀚说。

  古月虽然有点纳闷,但很快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他问:“那大哥打算怎么分呢?”高德全拿出了前段时间准备好的方案说:“你手下有七个人,从第一天起,就在一起打拼,许银龙夫妻两人,算九个,许银龙手下有两个人,小周和小林,几年来,没动过窝,他们两个合起来算一个,这样就算十份,我想分掉百分之二十给他们,作股份,人均站公司股份的百分之二,你占百分之三十,我占百分之四十,留百分之十作干股,分给以后公司里再来的人。公司是大家的,大家才会齐心协力把公司办的更好。”

  古月一听就跳起来了,说:“大哥这不行,他们这样分,我一点没意见,但我哪能要这么多呢,这叫我怎么做人呢?我黑点心,大哥给我百分之十,我已经要晚上睡不好觉了,你自己一定要超过百分之五十才行,我决不能要这么多。”

  最后冯君瀚说:“古月你听我说,明里说是你一个人,实际上是两个人,淑娴嫂子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我看看这鱼馆,这门头上的对联,就有数,只有这样,公司才能做大,家族制,是有缺陷的,我看你要占百分之二十五比较好,大全占到四十五,那百分之十的干股是分红不分股的,这样不管怎么样,你都可以控制公司,下面再投资其它,都是公司行为了。”

  “我看许银龙是否少一点。”古月说。

  高德全说:“不少了,下个月,房子装饰好,不是他有一套吗,你又没有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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