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报一刊上。当然文章犀利,人也漂亮了,到底有多大的权利,我也不知道,反正到市委,如入无人之境,拍马屁的人,就多了去了。是我同学的妹妹,当年我帮她补过课,谁知道姑娘大了十八变,出入得如此水淋,我也想不到,算是对我有点暗恋吧,你知道的,我现在心里除了她,没别人。”他向床上看了一眼,满是柔情。
“中间有什么故事发生啊。”冯君瀚问。
“故事!?那来什么故事,一到上海,她来接我,我根本不知道,当晚请我们一家吃了一顿饭,她哥哥作陪,她是提了,我娘一句话就把她挡回去了,直到我回来,在站台上才见了一面,车到是她安排的,就这么多。”高德全放下手中的杯子。
冯君瀚用右手食指,在鼻翼右侧上下来回地擦着,这是他想问题时的习惯动作了,过了好一阵子他才说:“如果她现在有问题,你帮不帮她?”
“那还用说,一定会帮她,一码是一码,她又不坏。不过她现在正春风得意,问题……!?现在那来的冲突啊……!”高德全的些不解地说。
冯君瀚很认真地说:“你给她写封信,就叫她赶紧脱离那个,什么狗屁写作班子,去干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再写一个字了,用不了三年,这帮人,准拉青单。”
“喂……!喂,喂?为什么呀?你说得那么可怕,别故弄玄虚好吧,能说服我,我立马就写。”高德全多少也有点紧张。
冯君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说:“这几年老帅们走了不少吧,你真相信老人家能活到一百二到一百五?你没看和尼克松谈话的记录片?现在是小平在主持工作,在抓什么啊?在抓整顿,抓生产,全国有一大批中坚力量的人,从心里支持他,这是为什么?是人心思治,人们想结束这场运动,这般潜流相当强大,一旦老人家先走一步,那些在这场运动中的,即得利业者,必定完蛋,全世界的政治斗争,都是用血写的。你探亲回来,一路上,在火车沿线没有看到那么多要饭的,两边的庄稼长得怎么样?一个解放了二十五年的国家,应该是这种情况吗?在你探亲期间,我出了一次差,总厂有个保卫科付科长,让你帮他带一些东西回去,你知道带得是什么吗?是大米啊!是十公斤大米,我到了陕西他老家,才听说,最近这里才发生了一件大事,中央一个什么部长,在开会期间回老家来看看,看当年一起参军加长征老战友,谁知村里想尽一切办法不让他看,为什么,是因为县里丢不起那个人,这里的老红军,每月的党费,要靠家里养的一只老母鸡下的蛋,才能交党费,只给养一只,党费是鸡蛋。你知道吗,他们每月每人只能分到七斤粮食,全是玉米粉,做一个窝窝头,要加百分之七十的红薯叶,或者其它所为的杂粮,要用开水把玉米面烫粘了,才能把这些东西团成团。最后那个部长,还是见到了那些一起长征的老人,了解情况后,临走每人给了八块钱,部长前脚走,村里后脚来收钱,要他们把钱拿出来,建设新农村,这其中有个老人想不通,上吊死了,部长还在县里呢,这事一直闹到总理那里,当总理了解情况后,你知道总理他说了什么?他说,要不是共产党威信,这里的农民早就造反了,我们的农民好啊!后来总理从部队,调了一个远输师,给那里的百姓远粮食,每人增加十斤。我带去二十斤大米,小孩子见了眼睛都发绿啊,这就是我们要的社会主义?所以一定会变,这是必然的,只是时间题了,所以你要叫她离开那个狗屁写作班子。”
高德全疑惑地看了他半天,才说:“你这么肯定?”
“你看看林彪那班人马,今安在?”冯君瀚不想多说什么了。
只有炉子上的开水在使劲地翻滚着,发出一连串长长的‘咕咕’声。
天山恋歌 第二十五章 春 天 来 了
汪兆光近来心情一直很舒畅,那张八瓦的台灯,在春节的晚上,在一个以马灯为照明的世界里,大放异彩,那是一个新婚之家,主人回上海结婚去了,金锦华帮着看家,正好可以给汪兆光住两天,金锦华虽然生他气,却也不讨厌他,她想,他大概真像冯君瀚说的那样,是个不会谈恋爱的家伙,老实的有点憨了,当看到他做的台灯,她明白,这个人的聪明在骨子里,至少在阿克苏,没有第二个人,想到,或者会做这个台灯。有人说,女人是捉摸不透,这种憨男人,哪个女人又摸得透呢?金锦华心中暗自思量。
虽说是年三十,全团静静的,团部在放样板戏,大家都看厌了,去得人很少,和金锦华要好的几个女生,早就迫不及待地要享受,在日光灯下打牌的快感了,一群姑娘一起进了人家的新房,房间里除了有马灯外,还有一盏日光灯,把新房照的通亮。
“嗳!排长,这个新房好像是为你们准备的,是吗……!”一个外号叫小种鸡的姑娘,拿金排长打趣起来。姑娘们立刻开心的跟着起哄起来,金锦华当然也不让人,笑骂到:“这只小种鸡,自己想下蛋,就快一点,拿我开心,这种憨男人,啥人想要啊……。”姑娘们立刻冲过去,大声喊着:“我要!……我要……!”七八双手一起上来拉他。汪兆光有点招架不住了,大喊:“救命……!”金锦华赶快上来护住他,说:“小心把他抢坏了,你们要赔的,你们都想要么,我到有点舍不得了……!”姑娘们开心的大笑起来,笑出泪来,她们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两付牌放在桌子上,战斗开始了,争上游,打下台,姑娘们叫着,喊着,“噼噼叭叭”的摔牌声,不绝于耳,汪兆光手气又臭,常挨金锦华痛骂,但他心里甜着呢。直到凌晨两点,姑娘们才余兴未足地离开。金锦华又摆上夜宵,两人又喝了点红葡萄酒,这点酒对汪兆光就像喝饮料一样。
“哎!侬打牌手气那能加臭啦,手气一蹋糊涂。”金锦华说。
“侬老赢么,人家打了没劲来,过节么,开心是第一位的。”汪兆光否认自己的牌技不如人。“侬,平时那能想不到我呢,憨了要戏,好,今早为你马屁拍了是地方,开心干一杯。”金锦华举着杯说。
“为开心开杯,哈……哈……。”汪兆光一饮而尽。而金锦华到有点上头了,还有点过敏,身上起了一些小疹子,刚才打牌又出了一点汗,其痒难耐,她说:“兆光,你帮我有背上轻轻搔一搔,这酒我喝得有点过敏了,痒死了。”
“好呀。”汪兆光站到她身后,在她棉衣外轻轻搔了起来。金锦华不由地笑出声来,:“憨头,手伸进去呀,你这样搔,有狗屁用啊!”
汪兆光酒没有上头,血已经上头了,他开始把手伸进去。金锦华在叫:“里面……,里面……,再里面。”他的手已经,进到她的衬衣里了,没有胸罩带子,那滚烫的肌肤像电流一样,击得他直摇晃,他只上下轻轻地来了两下,心想坏了,又要挨骂了,他惊叫道:“我不能再给你搔痒了,不来事,这手不听我指挥了,会向前跑的。”金锦华竟一下转过身来,投入他怀中……。
汪兆光春节回来后,可是一身喜气,工作顺心,情感稳定。这年的五一节,他们回上海结婚了。在以后的二十年里,他们夫唱妇随,他们用自己的劳动和智慧,在上海开出了一片新天地,他们几乎成了厂里回沪知青的联系中心点,有许多人得益于他们的帮助。就连冯君瀚在最困难的时候,孩子每年的暑假,都在他们家里渡过。这自是后话。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春风已见,春天还远吗?春天终于来了,当北京的鼓点在全国震响时,上海的吕文华已经在南京军区当兵两年了,而那个写作班子成员,全部进了学习班,一进去就是数年。当人们感叹命运不济时,首先要看看,国运是否昌盛,国不昌,何来个人命运可谈,要想扼住命运的咽喉,撑握自己的命运的轨迹,岂不白谈。
49年十一的礼炮,曾经宣布了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解放,但是这个民族真正的觉醒,还是得益于,一九七八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得益于,实践是唯一检验真理标准的全国大讨论。这个民族,真正开始自省自己的理论,从盲目的老子天下第一中走出来,放眼一看当今世界,我们落后了,落后先进世界半个多世记。我们被忽忧了,被骗了,资本主义国家的人民,并没有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冯君瀚相信这种反差一定存在,没想到会是这么的大,整个民族都要反思这个问题。
在这个冬天,北京的知青从北大荒返城了,一开春,云南的知青也返城了,新疆兵团的知青呢?
在全国一千七百万知青的返城浪潮中,新疆兵团迟迟没有动静,但这种安静,最终被一阵春风掀乱了……。
大潮终于在农一师有了突破。
请看第二部。
浦江春晓 第一章 奇 遇 奇 缘
乌鲁木齐,火车站。
高德全满头大汗地上了火车,安排好女儿,匆忙返身下车,下车去向送行的段贤昌致谢,没有他的帮助,又不知要在乌鲁木齐多待上几天。段贤昌,一个63年进疆的老知青,他是65年直接从上海工作组,调入氨厂的老人了,现在是总厂,长住乌鲁木齐市办事处的主任,一个十分热心的人,他深知交通的不便,他以知青的心,做人的良知,给每一个人,提供来回的方便。从吃住,到购票,甚至联系回厂的汽车,他留给所有知青,去探亲假的人,是暖暖的一团火,也不管认不认识,只要是厂里的人,一事同仁。而高德全却是很不熟识他。
当他再回到车箱时。穿过嘈杂的人群时,猛然感到,后背一阵灼热,他本能地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这会是谁呢?”他边想边向前挤过去,当他走到坐位时,转身坐下时,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那是一个刚过而立之年,身材高挑的漂亮女人,成熟而健康,像一支白中带青的郁金香,在拥挤的车厢里,她拥有一份幽雅,身背一个大挎包,站在车箱的连接处,“她是谁?”他努力搜索记忆中的每一个人,一个画面定格在他脑海里。
车箱里挤满了人,列车员提着空水壶,艰难地穿梭在人群里。女儿懂事听话,已有他齐肩高了。他默默地看着窗外,向后闪过的荒凉戈壁。心中无限感慨,十七年前,他和一群热血知青,从上海支边到了新疆,十七年的青春,悄悄地从身边溜走,如今,他却一个人,带着女儿,独自回上海了,却把她一个人,留在冷冷的戈壁滩上,叫他如何回见江东父老,再见了,新疆!再见了农一师!再见了我的青春……!再见了,我亲爱的爱人……!他鼻子一酸,眼泪就充满眼筐。“爸爸,你怎么哭了……,回家你不高兴么……?是不是又想妈妈了吗……?”女儿高梦婷,她伸出小手,帮他擦拭着眼泪。
车箱门的连接处,一直有个中年女子,在注视着他们父女俩,她也在努力回忆十年前的那个晚上,一个从农一师,建化厂,来找唐珏妹的人,是他吗?那身工作服,和今天的一模一样,只是多了几分人生的苍伤,这眼神经过风沙的打磨,冷月的揉搓,已经少了几分清澈,多了几分老辣,看到他,让你联想到沙漠深处的瘦驼,虽瘦却是筋强骨悍。他那一身工人的形象,曾在她少女的心中,留下过深深地印痕,要不然那天,她不会一大清早,从伙房里,买三个馒头,在路边等他,送给他在回去的路上吃,这三个馒头,是否也依稀寄托了一个姑娘,怀春时一丝飘渺的情感,她自己,并不知道。他们素不相识,没说过一句话,竟竟是知青的缘故?!十一年来,他的影子,随着风沙漠糊了,十一年后,他又出现了,身边多了一个女孩。但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当年的那份曾经心悸得感觉,又悄然地回到了心中。是否上苍的一种刻意安排……!?不管如何,一种它乡遇故人的冲动,和记者本能,使她想和他谈谈。她挤过人群,向他那四人坐的位子挤去。
高德全第一次上车时,并没有看到她,刚才一看,也没有想起在那里见过,当他坐下后,闭上眼睛,静静一想时,十一年前遥远的记忆,犹新地出现在面前。记忆正是个神奇的东西,无数的画面在眼前闪过,时间一下向前推进了十一年,正是那个冬天的早晨,一个还十分青涩的女孩,和画面重合了。
为了找表妹,他去了‘农三师,’四十八团十五连。真是农一师,富二师,穷三师,所言一点不差,就连团部,都没有一间像样的房子,连队更是如此了,找到唐珏妹所在的班组,已是深夜了,班长讲,唐珏妹离开已二三个多月了,大家都认为她自己逃回上海了,都说她平时不太讲话,胆子倒很大。谁知到,现在上海也没人,到现在还在找她,可能太迟了。
无奈,他在连部将就地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在出连队的路口,就是这个,像三月新柳的姑娘,给了他三个馒头,只留下一句话:“给你路上吃吧。”不等回话,她就像一阵风,随风而去了。他当时就努力地想,回忆那张清白的脸,想牢牢地记住,但是,一直是模模糊糊的。但是此刻,模糊的印象,一下清晰起来了,时间并没有,把她青春的生命磨灭,想反,她变得更灵动,在挤满人的车厢里,她像一枝,破雪而出的雪莲花,洁白中带着一缕娇艳,高雅地昂着头,在人群中是那样的耀眼。他站起来,转过身去。而她正向他走来,眼前向他走来的真是她,“馒头姑娘。”他心中一阵激动,他迎上去。“你好!”两人同地向对方问候,都认出了彼此。相隔了十一年的手,穿过时空握在一起了,彼此都有点激动。“你探亲?”两人又是同时开口。
“我到吐鲁番出差去,我已经调乌鲁木齐工作了。”她说。
“啊!不错,真要祝贺你,那你是临时上车的了,没坐位,来来……,那你坐吧。”高德全说。
“阿姨一起坐。”女儿拉着她的衣服说。
“谢谢你,阿姨很快就下车了,你是女儿吧,叫什么名子啊?”她问。
“我叫高梦婷,我和爸爸回上海去,就不来了。”梦婷说。
她问高德全。“孩子是送上海读书去吗?”
“不,我们调回去了。”他答。
她有点惊奇问。“是调回上海吗?”
他点头说。“是,这次是调动,我顶了我母亲的职,我母亲退休了。”
她看看孩子问:“那你爱人呢?”
他意味深长地说。“她留在新疆了……。”口气是那样地无奈和肃穆。
“我妈妈死了,她回不去了。”女儿回答。
“啊…对不起,我真不该问。”她坐下搂着女儿说:“阿姨今天什么也没带,下次阿姨一定补上好吗。”
女儿懂事地说。“不用了。”
“你也坐吧,人多,我们挤一下。”她脸突然红了一下说。她把梦婷抱在腿上。
人实在太挤,这样站着,确实不便,他只能坐下说:“好吧。”
火车在一个小站停下,许多搭便车的老乡下车了,车箱稍稍松了一些。高德全,削了个苹果给她,说:“这是我们厂里自己种的,口味很不差的。”
“谢谢你。”她接过苹果给了梦婷,梦婷不接。“那我们一人一半好吗!”她把苹果剖开后,又问:“你表妹后来回上海了吗。”
“没有,一直没有她任何消息,十多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