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阴力从苏恪手上涌出,在他身体上空形成一个长宽超过五米的巨大的半透明手掌,这手掌和苏恪动作一模一样,但挥舞的速度却比苏恪快上十倍。
‘呼’地一啸叫,虚拟的阴力手掌掀起一阵规模可观的风来。
苏恪动作不停,一掌之后,稍稍改变方位,又是一掌挥出,阴力再次喷薄而出,又出现半透明手掌,也跟着他拍出。
但他没多大感觉,蛇妖就受不了:“你这是在干什么?当我的力量不要钱啊,这么毫无意义地浪费!”
看看这家伙,这简直是在挥霍,他把这些阴力化作一个巨大的巴掌,就这么在水面上毫无规律的乱挥乱舞。
的确,这阴气组成大巴掌很大,挥舞速度也很快,的确扇起了不小的风。
但这风的强度和天上规模宏大的乌云一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苏城,你脑袋是不是出毛病了,难道你还想靠这点小风把天上的雷云扇跑不成?”白素实在不知道苏恪这是想干嘛。
苏恪也不做声,继续扇风。
白素直觉体内阴力飞速流动,再这么下去,不过一分钟,她的法力将消耗殆尽,眼见苏恪也不回答,就和疯魔了一般,她又大叫:“苏诚,我快撑不住了,你快说原因,好让我死个明白!”
她倒没想过停止给苏诚供应****之力,反正她都要被雷砸死,这肉身也没用了,这阴力更没用,不如陪着这玩家发疯吧。
她就是不想做个糊涂鬼。
就在这时,天上开始起风了,虽然不大,但风向却和天空中聚拢乌云的方向反着来的。
当然,这风还不够大,虽然反方向在吹,但天上乌云实在太厚了,最多也就是将乌云边缘吹成毛边而已,并不影响大局。
蛇妖一时还没发现。
但苏恪却开口了,声音依旧淡漠无比:“白姑娘,你之前不是怀疑松山有人捣鬼,害你中了雷劫吗?”
白素一怔,这两天她过的挺愉快,都快忘了松山雷劫的事了,好一会儿才愣愣点头:“是啊,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
“你现在看天上的风,变了吗?”苏恪问。
白素又是一愣,抬头看天,却见天空原本凝聚如墨的乌云上竟然出现了纹路,仔细一看,却是风纹,这纹路是发散开的,可以清晰的看到,天空中出现了一阵怪风,正在不断地将那乌云吹散。
“这。。。。。。”白素无法理解,她脑子还没转过弯来,没有将苏恪扇风和天上能吹散劫云的狂风联系在一起。
苏恪也不多解释,继续借着蛇妖的力量扇风,‘呼’‘呼’‘呼’,一下又一下,不断地扇着,看似微不足道,但天上的风强度竟然也跟着越来越大。
似乎,这风真是他召唤出来的一般。
但他怎么召唤的?中间依据是什么?
山涧石壁上王守仁看了好一会儿,看不出丝毫的玄机,只能摇头叹气:“玄而又玄,深不可测啊!”
蛇妖白素也没有看出来其中的根据,事实上,她现在并没有去探究这事,她的目光在天空中的云上,看到那些云开始被吹散,她是大松了一口气。
虽然之前说要慷慨赴死,但那是无奈之举,但只要能活,谁愿意死呢?
不过,不知怎么的,她看着这一幕,总觉得有点儿熟悉,她觉得,她好像漏掉了什么东西。
是什么呢?
白素一下想不明白,她也无暇去想了,因为她感觉到,隐藏在山中的那个贼,开始反击了!
第七十四章 道与术的碰撞(下)()
荒山山洞深处圆厅。
山中的环境出现突变,园厅上空的星斗阵立刻有了反应。
一缕缕银白色的光辉,或粗或细,不断地从代表星辰的玉牌上发出,射入老者的胸口的任脉的各大穴窍上。
老者仔细感知着这一变化,过了几秒,他眉头微微蹙起:‘这哪里来的妖风,怎地如此古怪?’
从玉牌回馈的信息看,他并没有感觉到山中出现异常的‘气’,唯一的变化就是那蛇妖。
这家伙似乎还没有认命,正在山涧中不断地挥散自己的力量。但,她用出的力量并不强,不足他的十分之一,根本就不足以召唤足以对抗他的大风。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难道这蛇妖道行比我高?如果真这样,又怎会任由我聚拢雷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先稳住这风再说!’
原本,老者的身体是悬浮在半空中一动不动的,但现在,他双手开始在身前结起了手印。
各种复杂奇特的手印不断出现,或如莲花绽放,或似升腾火焰,或如拈花一指,手指的动作也是快到极点,猛地一看,根本就看不清老者的手,只能看见一团团模糊的影子。
在这团影子中,有朦胧的土黄色光芒出现,先是一点,慢慢扩散成一团,完全将老者的手笼罩住。
稍过一会儿,这团土黄色光芒中就十几道淡淡的光柱一起射出,分射向星斗阵中的各个玉牌。
这边一做出反应,荒山的风立刻就为之一变,原本是这风是向四面八方呼呼地吹,誓要散云,此时这风却缓了下来,显出转向的征兆。
苏恪和白素都发现了。
“哎呀,风又停了!风又停了!”白素急的大喊起来,之前那情况,她都看到生还的希望了,这时候却突然变化,由不得她不心急啊。
石壁中,王守仁也在观察着天空的变化,看了一会儿,他又看水面上的苏恪,神情十分复杂。
作为局外人,他看的最清楚了:‘这天上的云不知缘何出现,但这风恐是苏兄唤出。却没想到苏兄竟有这等唤风奇能。这一路,吾却未能察觉苏兄丝毫异状,此人,若不是大贤,怕就是大妖啊!”
一时间,王守仁只觉这世界越发复杂,原本儒家正统的世界,一下子就多了妖魔鬼怪,变得光怪陆离起来。
如今形势,连孔老夫子教的‘敬鬼神而远之’都不起作用了。
一时之间,王守仁心生迷茫:‘如此乱世,我该何以自处?”
山涧中。
面对变化,苏恪依旧不慌不忙借着白素的****之气扇着风。
在他眼中,万物皆数,对面那贼做出的反击,最终也化成了数。
在老者反击之前,苏恪的慧眼是看不到他的套路的,但他反击之后,他发出的数就脱离了他的控制,循着道内的固有法则,开始在这个世界运作。
这个时候,苏恪的慧眼就能预测这些数的后续作用了。
苏恪心静如水,正处于慧眼开启状态,此时他心如明镜,纤尘稍动他就能感知,立即做出了相应的细微调整。
‘呼’又是一阵风扇出,方向和强度都有微微的变化。
在白素眼中,苏恪的动作却是一成不变的,就是一下一下的扇,根本没什么规律,看着就像是在发癫。
换句话说,她道行实在太低了,有力有智,但慧不足,识不得大道!
苏恪做出调整之后,原本变缓的风猛地一震,立刻挣脱了老者的控制,重新开始激扬飙怒。
‘啪嚓!啪嚓!啪嚓!’连着三声清脆的裂响出现在山洞圆厅之中,有三块星斗玉牌碎了。
老者身体也猛地一震,他眼睛终于闭不住,大大睁开,其中满是惊骇。
‘怎么搞的?是谁在出招?怎么出的招?我修为三千年,怎么可能会看不透?’
世上最恐怖的事情就是,你明明知道有对手,但却不知道对手在哪!更不知道对手会用什么招!
这就像一个人深夜独行深山之中,隐隐感觉有人朝你耳朵吹气,耳朵脖子都发凉了,但转头一看,却完全没有踪影。
老者心中一阵阵发凉,全身都感觉到不对劲:‘我的月轮心经已经修炼到太阴之境,在教中,我的力量能排进全五,就算长江里的老龙王来了,我也能和他周旋一二,更不用说这么一条小蟒蛇。这次对手到底是哪位大能,竟然能让我边都摸不到一点?’
这样的道行,实在是恐怖到了极点啊!
但就这么认输,老者又实在不甘心,他双手结印速度越发快了,手中那团土黄色的光芒也变得极度凝聚,五秒之后,有数十道的光线同时射向山洞顶部的玉牌。
‘呼’山风又缓,似乎被一只遮天巨手拨动着,隐隐又要转向。
苏恪依旧无动于衷,只管借着白素的太阴之力扇自己的风,颇有‘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的随意。
如此过了五秒,被一股奇特力道压缓的山风竟然又摆脱了束缚,再一次变得迅疾起来。
慧眼识道,苏恪开慧眼和贼对抗,就相当于以道对抗术。
在一开始的时候,道掌握的力量十分薄弱,不足术的万一,但时间流逝,道力运转,不过五分钟,道力就如滚雪球一般壮大起来,在苏恪的维持下,还会持续不断地壮大。
为何?因为苏恪的每一个动作,都走在正确的道路之上。
而那老者的术却不同了,他发的招,大部分时候是促进事物运转,但也有些时候,其实起的是反作用。就如开车,既踩油门,又踩刹车而不自知。
为何如此?
因为他的心神没有真正静止下来,内心深处还有杂念,这些杂念在他心神中相互纷争,这些纷争被老者的力量放大,表现出来的就是他力量上的自我消耗。
心不静,慧不生,老者就是智术有余,而慧力不足。
所以,他再一次败了。
‘碰擦!啪嚓!啪嚓!’这一回,山洞中一连碎了十几张玉牌。
这还不止,老者更是嘴巴一张,‘哇’地一下,吐出一口血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随着时间推移,对方的力量变得越发浩荡,第一次他做出反击,还能撑个十秒,第二次明明他反击更烈,却连五秒都撑不过,还害他体内阴阳五行失衡,出现了内伤!
他却不知道,这唤风术本就是一场以天地为牌的骨牌游戏,时间越久,倒下的骨牌中就越大,能量就越强。
他的道行还是不够高,就因为这一点,苏恪生生把他给欺负了。
‘哎,罢了罢了,这蛇妖有大能暗中护持,我不是对手!’他满面颓唐,双手摊开,停止了结印。
天空中那些控制雷云的力量顿时消退,苏恪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不过他为了防止对方使阴招,还是没有停止扇风。
如此又扇了五下,硬是将天空中的云朵扇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同时,这最后的五下,苏恪更是将蛇妖体内的****之气消耗一空。
如此,苏恪才松了口气。
忽然,感应到有目光射在脸上,低头一看,却是蛇妖白素。这时候,白素看他的目光是冰冷的。
苏恪还处于慧眼状态,心思晶莹剔透,见此目光,立即就知道,他在松山干的事已经被对方发现了。
第七十五章 人妖终殊途(一)()
山涧清澈的流水中,苏恪和白素正面对面的站着。
苏恪眼神异常淡漠,不过正在渐渐地恢复暖气,大敌已退,他正缓缓地从镜心通明的状态中退出来。
白素咬着一口白牙,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心中对苏恪恨到了极点。
“原来,你就是松山捣鬼的那个人!”她终于想明白了。
这样的手段,这样的隐秘,这样的演技,也难怪她查了半天都查不到踪迹,以至于准备放弃。
要不是因为这人,她怎么会渡劫失败?要不是因为这人,她怎么会落到如今这种九死一生的地步?要不是因为这人,她怎么会有被天机锁定的危险?
一切的危机,全由此人而起,她怎能不恨!
让她难过的是,她竟然没有看出来,这一路上还跟这人有说有笑,还暗中欣赏,甚至还传给对方两套世俗顶尖的修炼功法!
更加可恶的是,对方还欣然接受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等厚颜无耻之徒!
“苏诚啊苏诚,你骗的我好苦哇!”蛇妖缓缓收紧了缠在苏恪腰上的蛇尾,所有的好感和欣赏,在这一刻全部转化成了恨意。
她要复仇!
但,她蛇尾只收紧了一点就不得不停下来,不是她不想,而是不能。
一柄冷冰冰的铁剑挡住了她的动作,铁剑的剑尖指着她的心口,剑尖有冷光不断流淌,散发出一阵一阵的凌烈的寒意。
这不是苏恪自己的力量,而是他从白素那里借来的,他刚才没有用光,稍稍留了一些,储存在任脉膻中穴里。
这么一来,他就有了力量,而蛇妖的力量已经消耗殆尽,两人若拼斗起来,蛇妖的肉身或许强大一些,但她体内阴气虚弱,苏恪却得了补充,武功天赋更是绝顶,算下来,他的赢面要大上很多。
事实上,这只是白素的考量,换到苏恪这一边,他有绝对的自信在三招之内了结蛇妖的性命。
“白姑娘,我干的事,的确有些不大地道,但错已酿成,且无法挽回。我观你性情,高傲自负,估计难以原谅我。。。。。”
对于蛇妖,他心中其实已经想好了处置方法,不过有些事吧,只能做,却不能说。
“怎么,你准备杀了我?”白素心中大恨,恨中还有一种悲凉,她没想到自己最终竟然会死在这人手里,难得她这两天如此尽心对待,之前的一片好心好意,全都是喂了白眼狼。
她感觉眼眶发热,但却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但不知觉的,她的声音中已经多了一丝哽咽:“这也怪不得你,全是我自做多情,自作自受!”
“不然不然,自作多情是真的,却未必自作自受。”苏恪收起了铁剑,然后低头看着蛇妖白素缠着自己腰肢的蛇尾:“若是你能不计前嫌,我亦无意伤你性命。”
到这时候,蛇妖哪里会相信他,怒道:“假惺惺装好人!既然如此,松山为何害我?”
苏恪认真的解释:“这却是意外。”
“意外?你倒说说怎么个意外法?”白素恨恨地道。
苏恪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石壁,就见王守仁也在侧耳倾听,他也不说破,就开始解释:“当日,我路过松山,见松山黑气漫顶,便知山中有大妖。又有传言,说松山有妖怪害人,附近村子好几个人都给害了。我便以为是白姑娘你做下了恶事。正好,我向异人学得了些许异术,便出手管了这一桩闲事。若是早知姑娘如此性情,我必能知道这是一场误会,绝不会出手!”
这解释合情合理,所谓人妖殊途,这人是有道行的异人,闻妖作恶,替天行道也是正常。
但问题在于,苏恪演技实在是太好啦,白素已经上了一次当,以至于这一次,她最多只能信七分,余下三分却是待考。
她眯着眼睛,忽然问:“你是玩家?”
虽然对方言行举止和玩家无异,但有这样强大的异术,似乎已经超出了玩家的范畴。
苏恪眉头微皱,满眼疑惑:“白姑娘,玩家这词,做何解释?不说诚已落冠七年,即使年幼之时,也并不如何贪恋玩耍。这个‘家’字,诚万万担不起。”
形容一个人在某方面专业,就会用‘家’字,比如钢琴家,小说家之类的。在玩的方面专业,自然就是玩家,甚至还有人,被称为失精家,即失去身体精华方面的专家。这在地球历史某一年代,一个叫‘华国’的地方,这种失精家曾经普遍存在。
‘噗哧’一声,白素忍不住笑出声来,但随即感觉她不应该笑,便又板起脸:“哼,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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